祝辛被他看地心里沒底，心虛別開眼。

    “不是還債嗎？”

    祝辛咳了一下，眼神游移，不清楚這個事情還得多久才能翻篇，或者說自己應(yīng)該怎么努力才能避免再次見面這種事情。

    “坐那么遠(yuǎn)，是你的態(tài)度？”程公子戲弄人沒下限。

    祝辛：“……”

    “還真是言而無信沒有良心。”

    “……我”被指責(zé)，祝辛抱著貓腦子飛快地轉(zhuǎn)，恰好此時孫寧發(fā)消息問他在不在宿舍，祝辛如蒙大赦拿起手機回消息。

    孫寧：你在宿舍嗎？好像要下雨，我球鞋還在外面。

    祝辛站起來：“我有事，得回學(xué)校了。”

    程林咂嘴：“借口呢？”

    “……我真的有事。”祝辛莫名有種狼來了的感覺。

    程林歪著頭顯然不信，他伸出手：“我看看。”

    祝辛遲疑著沒給，可程林一探身手機已經(jīng)在他手里了。

    看清屏幕上的字，程林忍不住嘲弄：“喲，好好學(xué)生，三好室友。”

    “我……”祝辛啞然，頓了頓，說：“我晚上還有別的事。”

    “晚上什么事？”

    “兼職。”祝辛終于想起來差點被自己忘了的兼職，一看時間，五點多了，趕回學(xué)校還得一個多小時，這次他的表情很有信服力：“程總，我真的要走了。”

    祝辛心想，不能再這么似是而非地發(fā)展下去了，得說清楚上次真的是意外，自己真的沒那方面愛好，要是這次對方還阻攔，以及再說什么還債之類的話，自己一定認(rèn)真一點解釋和道歉，務(wù)必解釋明白。

    然而程林還沒開口，門口忽然吵嚷起來，一群人二話不說沖進來打砸，玻璃器皿碎了一地，桌子椅子也東倒西歪倒下去，少數(shù)幾桌客人驚慌閃躲，跟服務(wù)生一起站在了吧臺后面。

    他們倆在二樓靠近樓梯的卡座里，祝辛被這動靜嚇了一條，聞聲扭頭看見一群兇神惡煞的混混在一樓肆意作亂。

    祝辛站起來要過去看，被一把扯到了背后，程林倒是淡定，看見下面這幅場面也沒著急，店被砸了甚至趴在欄桿上看熱鬧，酒吧經(jīng)理本來要叫人上去攔著，得了程林一個眼色，于是都在旁邊圍觀酒吧被砸。

    果然，一樓那些人只砸東西沒打人。

    祝辛不明就里，見下面鬧成一團了程林還這么淡定，忍不住道：“他們……”

    程林偏頭問：“熱不熱鬧？”

    祝辛：“……”

    他覺得程林有毛病，很大的毛病。

    那些人也許也覺得干砸東西沒意思，砸夠了，叉著腰準(zhǔn)備按金主要求警告這里做主的人幾句，叉好腰環(huán)顧四周也不知道誰才是老板，總之鼓足了氣勢打算開口，看見二樓樓梯口玩打火機的程林，程林拿著打火機遙遙做舉杯狀打了火，漫不經(jīng)心挑釁，笑意盈盈：“知道了，記李公子賬上，替我謝謝他幫我換裝修。”

    光頭花臂的混混老大哽了一下，黑著臉才要說話，程林又說：“砸完了還不滾？等著上頭香？”

    下面又要打起來，祝辛很為程林擔(dān)心，也很為莫名圍觀驚險場面的自己擔(dān)心，可心還沒提起來，下面忽然排出兩排人高馬大肌rou扎實的打手，一個個站在那就很有威懾力，少數(shù)幾桌客人已經(jīng)被這場面嚇呆了，被安排著從消防通道離開。

    程林抓著祝辛從另一邊走，祝辛忍不住回頭；“下面那樣不用管嗎？”

    “又不兼職了？”程林手臂搭在祝辛肩膀上不讓他往后看，“你這朝三暮四一會兒一個說法，你的話我能信幾句？”

    后面又是一片亂糟糟的響聲，祝辛皺眉：“不會出事嗎？”

    “我這是遵紀(jì)守法的正規(guī)酒吧。”空氣悶熱，程林的外套搭在肩上，他問：“你來打工，經(jīng)理沒給你看營業(yè)執(zhí)照？”

    “……沒。”祝辛心說誰給兼職員工看那個，再說了，看他這樣子，并不很像正規(guī)酒吧。

    話鋒一轉(zhuǎn)，程林又問：“所以真不回來上班了？我們這兒工資給的還可以吧？”

    兼職小時工給多少錢程林還真不清楚，但應(yīng)該不少。

    祝辛抿唇，心想確實還可以，奶茶店十幾倍的樣子，要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情太多，其實他還挺樂意來這兒的。

    后門要從巷子里繞一點，出來之后祝辛發(fā)現(xiàn)酒吧門口已經(jīng)圍起來警車了，程林說：“看吧，我就說我這是遵紀(jì)守法的正規(guī)酒吧。”

    他越這么說，祝辛就越覺得不是。

    天氣陰沉沉，果然要下雨了。

    祝辛站在巷子口：“那我走了。”

    程林?jǐn)[手：“去吧，改天有機會再說。”

    祝辛有心問什么東西再說，轉(zhuǎn)念一想他們之間被程林計較著反復(fù)糾纏的好像只有一件事，就是那兩個酒后失智的吻，沒想到這種時候程林還不忘調(diào)侃自己，于是疑惑吞回肚子里，憋紅了臉的祝辛悶頭奪路而逃。

    祝辛走了程林才點了一支煙叼在嘴里，頓了頓，見人走遠(yuǎn)了，扭頭打算回去看看酒吧的事兒處理好了沒有。

    真不湊巧，霉頭觸到自己跟前了。

    沒走兩步，路邊停下一輛車，李洲那張欠揍的臉從副駕駛露出來，陰陽怪氣冷哼著：“我說怎么找我不痛快呢，早說那是你的人我就不動了。”

    程林深吸一口煙，撣著煙灰偏頭，眉宇間全是不耐煩：“你有這時間干點什么不好，非得跟我這兒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