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單兵素質(zhì)高,比賽每回都拿第一,指揮能力更是把何……總之,他一個打十個都不成問題。” 姜雙玲:“……” 姚平瑯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此時的表情非常奇怪,有點像是一種“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吹牛”的表情。 讓她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不靠譜的紅娘。 “你這孩子還怪有趣的啊。” 姜雙玲看著翠綠的小白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姚老師,你家有收音機?” “有啊,你想聽嗎?來跟我進屋。” “正好姚老師你教下我怎么用這個。” 姜雙玲跟著姚老師進了屋,正好看到那個銀灰色的大塊頭收音機,姚老師把收音機打開,逐個調(diào)給她看。 收音機里立刻傳出了悅耳的歌聲,音質(zhì)略帶嘈雜。 “……就這么用,挺簡單的。” 姜雙玲點點頭,可她看著姚老師家的收音機,總覺得似乎跟她家的那一個不太一樣? 她指了一下上面的標識,輕輕道:“這是牡丹牌的?” “是啊。” 姜雙玲心想也許是因為品牌不一樣吧,不過大概的原理她也知道了,但她還是有點蒙。 姚老師家的這個,用起來十分簡單,而她之前見到的那個,似乎都沒有什么標識,開關(guān)在哪都沒找到。 回去再探索探索。 “對了,如果你要買rou,可以去那邊的副食處買,不過那邊的東西不多,是跟著食堂采購的,也不是每天都有……如果需要別的,還是得去鎮(zhèn)上。” “好的,謝謝姚老師。” 姜雙玲帶著菜種和不少青苗回去,菜種留著明天種,她把青苗隨意種了下去——她是真的種的很隨意,青苗們歪歪扭扭的,卻又顯得錯落有致。 等它們以后長好了,這就是野蠻生長的自由菜園子。 雖是人工所為,卻又不會像是人工那樣死板排列。 姜雙玲之所以這樣中,是因為她曾經(jīng)玩過一款種植生存類游戲,她辛辛苦苦規(guī)劃好了一片片菜地,結(jié)果夏天自燃給她燒成了狗啃,東缺一塊西缺一塊。 她就開始自暴自棄胡亂種了。 如今這院子這么大,就像姚老師說得那樣,他們一共也才四個人,兩個大人,兩個小孩,不一定吃得完這么多菜,所以也沒必要精細規(guī)劃。 這里長兩個番茄,那里吊兩個絲瓜,應(yīng)該還挺好看的。 “我又不是種大棚菜,還是這樣歪歪扭扭的最有人性化,哦不,菜性化,讓你們自由地長。” 姜雙玲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這種隨機選擇的自由,才是美的本質(zhì)。 第17章 豆瓣醬 中午帶著兩個孩子煮了大米飯,隨意炒了兩個青菜對付了一頓,雖然青菜配米飯聽起來簡陋,但是姜雙玲炒青菜時放的油夠足,兩個小家伙也吃得香噴噴的。 米飯也是白花花的大米飯,沒有加紅薯粒。 吃完了午飯,兩個小家伙玩了一會兒就午睡了,姜雙玲跟著瞇了下眼睛,之后起來整理了衣著,推開院子門,按照之前姚老師指示的位置,去尋找副食處。 路上遇見了其他一兩個軍嫂,初次見面,都對她十分熱情,邀請她來家里坐坐。 姜雙玲揉了揉已經(jīng)笑僵了的臉,心想這個時代的人都太熱情了,不過,無論對方嘴里的話究竟是真心的,還是隨意客套,她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仍舊感覺到心頭一暖。 到了副食處,這里的東西確實不多,rou也只剩下小半塊了,旁邊還有一個姓宋的大嫂也來要東西,一下子割了兩斤rou,那塊rou就剩下最后一小坨。 她腿邊圍著三個孩子,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那塊rou。 售貨員笑著說,“把后面這些都要了吧,可能都不到一斤。” “是啊娘,就這么點兒,都買上吧。”孩子們跟著在一旁起哄。 宋大嫂咬著牙堅定道:“不,說是兩斤就兩斤。” “這些rou還不夠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吃的???” “還有四弟五妹呢,一個人能分多少,咱爹那么能吃……” “給你們吃頓rou就不錯了。” 孩子們失望地噓聲。 正好姜雙玲來這,把剩下的幾兩五花rou給買了,宋大嫂登時松了一口氣,她看著眼前漂亮的年輕陌生女人,好奇地問她是誰。 “我是……那個……齊。”姜雙玲仍然不能像之前遇見的那兩個軍嫂一樣,大大方方地把我男人是誰誰誰這樣的話說出口。 幸虧宋大嫂也是個人精,一聽她這話,立刻就心知肚明,微笑道:“齊營長家的吧?昨天才來的,妹子啊,你可長得真漂亮。” “就是臉皮薄了點,讀過書嗎?” “高中畢業(yè)。” “哎呦,這可了不得,我說怎么看著跟平常的鄉(xiāng)下姑娘不一樣呢。” 姜雙玲買了rou,又要了些胡蘿卜和土豆,蘿卜和土豆之前都埋在一種灰黑色的土灰里,宋大嫂給了她一個竹籃子裝著。 她和宋大嫂母子幾個人一起往軍屬院走,宋大嫂對她十分熱情,抵達自己家時,硬拉著她進去,送了她一小瓶豆瓣醬。 “這可是咱家那邊的好東西,自個兒做的,你拿去嘗嘗,味道可好了,一般人我都不送她。” “謝謝啊,謝謝宋大嫂……” 姜雙玲帶著東西回去,家里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都醒了,姜澈這個小家伙是個緊跟jiejie的小跟屁蟲,一見到姜雙玲的身影,立刻屁顛屁顛主動迎了上去,跟在阿姐的背后。 齊越默默地站在院子里,在心里唾棄了一下姜澈這個小跟屁蟲的行為。 他哼了一聲,這女人回不回來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兩孩子拿著畫筆繼續(xù)玩早上的畫,姜雙玲看著他們袖口上沾的顏料就有些愁,以后再讓他們玩這些的時候,一定得穿件防臟圍兜才行。 齊越這個傲嬌崽估計是個愛講究的,衣服上沒沾上多少,她的蠢阿弟就…… “算了。”該洗的總歸還是得洗。 姜雙玲把自己臟兮兮的弟弟叫過來,饒有興致地拿起畫筆在他的臉上畫了只小白兔。 “要像小白兔一樣白乎乎的講衛(wèi)生,不然就變黑兔子了。” ——也可能會變成七彩斑斕的兔子。 姜雙玲瞥了瞥對方袖口的兩種顏料。 小家伙姜澈才不管其他的,開開心心拿了個小鏡子照臉上的小兔子,整個人眼睛亮閃閃的,既羞澀又開心。 阿姐畫的兔子好好看。 齊越矗在姜雙玲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臉,“我要畫一只老虎。” “很兇的老虎。” 姜雙玲:“……” 姜雙玲如他所愿,畫了一只咆哮的“猛虎”,或者說是一只張著嘴嗷來嗷去的萌喵。 “行了,小公老虎。” 齊越輕輕地哼了一聲,仰著頭擠到姜澈的身邊去,要跟他搶小鏡子的使用權(quán)。 “我是老虎,嗷嗚嗷嗚,會吃你的,放手給我。” “不……” “你不怕老虎嗎?” “你又不是老虎……” “你是兔子。” …… 姜雙玲任由這兩小家伙慢慢照鏡子臭美去吧,她把新買的蘿卜和土豆放在一個土罐里,拿出兩根胡蘿卜,其他的蓋上蓋子放在角落里保存。 她把胡蘿卜表面的干泥土洗干凈后,有些好奇地拿起宋大嫂之前給她的豆瓣醬。 隔著瓶蓋都能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味道應(yīng)該不錯吧…… 姜雙玲用一根筷子沾了點豆瓣醬,試探性地嘗了一口,下一秒,沾著醬汁的筷子尖接觸到唇舌,咸香麻辣的味道立刻在舌頭上炸開。 這豆瓣醬居然是麻辣味的! 一陣刺痛過后,姜雙玲只覺得自己的嘴巴里要冒出火來,她接連咳嗽了好幾聲,眼淚鼻涕都給嗆了出來。 她是個只能接受粵菜辣的普通女子。 眼角擠出了淚花,有點癢,姜雙玲情不自禁用手背去揉了一下,不料之前握著醬料瓶的手也帶上了辣味,眼睛里一陣陣刺疼。 她連忙喝了幾口摻蜂蜜的溫水,又去把手和眼睛洗了下,洗完后眼睛紅通通的,還在掉淚花。 姜雙玲眨了眨眼睛,試圖努力掉眼淚,利用生理眼淚潤滑將眼睛里的不適沖刷出去。 聽到動靜的姜澈連忙跑到了姜雙玲的身邊,結(jié)果就看見了一雙眼睛紅通通的,還在掉淚花的阿姐。 他張了張嘴巴,臉頰上的小白兔呆在了哪里,“阿姐,你哭了……” 齊越站在他身旁,原本還犟著的小臉在看到姜雙玲的眼睛時,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阿姐……”小姜澈很是著急。 齊越張了張嘴,本來想跟著姜澈一起叫出聲,可那個字臨到嘴里,卻又怎么也叫不出來,最后繃著一張臉,臉頰上的老虎頭也跟著鼓了起來,干巴巴的蹦出一句話:“我奶奶說,我們齊家的男人,流血不流淚。” “我阿姐又不是你家的……”姜澈在一旁反駁,只不過他的聲音小聲,又奶聲奶氣的。 “她明明已經(jīng)——” 姜雙玲抹了下臉上的淚,把兩個孩子拉過來,挨個小臉上捏了一下,輕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哭了,我只是豆瓣醬進了眼睛,被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