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澀   “誰跟你說我是個好人了？”……

    九月，云霓的高中生活正式拉開序幕。

    因為從家里去學校要公交轉地鐵，云霓不熟悉路線，所以剛開始都跟著云楓去上學。

    每天下了公交后，周飛馳、潘學等幾個朋友會和他們匯合，偶爾陸驍塵會和他們一起。

    當中有調皮叛逆的男生會遲到或者是逃課而沒來，直至云霓連續三天都沒看到陸驍塵以后，心中疑惑，問云楓：“驍塵哥哥是逃課了嗎？”

    “沒有啊，他早就到學校了。”

    “啊？”

    “有的時候他早上三四點就起床了，第一個到班級。”云楓笑，“陸驍塵的作息是最奇葩的，誰都摸不透。”

    “……”云霓被驚到了。

    一周后，云霓基本適應了新生活，在淮城這樣的大城市念高中，雖然學業競爭壓力大，但課余生活格外豐富。

    第二周，周三下午有一節自由活動課，校園社團和各個部門在文化廣場擺點，招攬新生。

    云霓和江玥兩人都感興趣，便一起過去，到了文化廣場，現場各樣的大本營排成兩個長排，果然很熱鬧。

    兩人逛著，突然有個男生走到面前，朝她們笑：“兩位學妹要不要考慮一下學生會督察部啊？我們督察部缺人呢。”

    “督察部？”

    “對，就是平時需要督查衛生、儀容儀表，管理監督每個社團的工作等等，權利可大了……”

    男生激情昂揚地說了一大通，就跟推銷產品似的，云霓和江玥盛情難卻，最后便答應去看看。

    坐在督察部大本營前的副部長，看到被帶回來的云霓，激動地撞了撞身邊男生的胳膊：“部長，好漂亮的一個學妹啊！老張會叫人啊！”

    身旁的男生抬頭就看到女孩頂著張白皙小臉，水眸盈盈，清純可人。

    片刻，他收回目光，溫聲道：“別貧了，把報名表拿過去。”

    云霓和江玥填了完表，對方說面試時間待定，到時候會短信通知。

    云霓轉身要走時，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宣傳立牌。

    她慌得彎腰去扶，手邊就多了雙修長的手，幫她扶了起來。

    她連忙道歉，抬頭對上一個男生溫潤的目光。

    傅星洛勾唇：“沒關系，不用這么慌張，不會讓你賠償的。”

    她聽出他打趣的意味，羞赧頷首。

    兩個女孩離開，傅星洛看著背影，末了低下頭，目光落在報名表的“云霓”二字上，停留片刻。

    -

    兩天后，就到了周末。

    周六早上，云霓醒來后，走出臥室，云楓剛好推著行李從房間出來。

    “哥，你要去哪兒啊？”

    云楓說他要去臨市參加個運動會，要有幾天不在家，云霓跑上前給他鼓勵：“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云楓嗤笑，“我去難道不是虐殺全場的水平？倒是你自己在學校乖乖的，聽到沒？”

    “……一般在學校惹事的是你吧？”

    云楓抬手彈了下她腦門，“我這幾天看手機少，有事給我留言，萬一在學校有事需要幫忙，就去找陸驍塵或者周飛馳他們。”

    云霓也想不到有什么事能找他們，不過還是點點頭。

    云楓上午就離開了，下午，云霓去往一中。

    學生會督察部的面試定在今天。

    她到學校后，和江玥碰了頭。

    兩人全都面試完已經是臨近傍晚了，江玥說想去市圖書館買五三，云霓剛好也需要教輔材料，便和她一起。

    云霓給杜琴發了信息說晚上不回家吃飯，恰好今晚父母去取貨，也要很遲才回來。

    晚上，云霓和江玥吃了個便飯，就去到了市圖書館。

    挑完教輔材料，江玥說不想那么早回家，于是兩人各挑了本課外書，找到個無人的地方坐下。

    “你拿了什么書？”江玥湊過來問。

    “《了不起的蓋茨比》。”

    “好吧，是我不感興趣的書，我挑了本言情小說。我跟你說，我最近超愛看小說，看這個真的會上癮啊。”

    云霓也看過言情小說，只是看的不多，江玥手掌托腮，花癡道：“我看完也想談戀愛了。”

    云霓驚訝，立刻說早戀不好。

    “早戀現在可多了，青春期誰不春心蕩漾啊。不過我知道像你這么聽話的乖乖女肯定不會，”江玥捏捏云霓軟軟的臉，“誒你說，你要真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他也喜歡你，你會不會和他戀愛啊？”

    云霓怔了怔，說不出話來。

    她從前都是埋頭學習，沒動過這種心思，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她沒敢往下想了，紅著臉推搡了下江玥：“趕緊、趕緊看書。”

    江玥捂嘴笑了笑，不再逗她了。

    -

    夜幕低垂。

    淮城藝術街盡頭的“暗河”里，燈紅酒綠，氣氛熱烈。

    二樓中心位置的貴賓包廂，則顯得安靜許多。

    一個紅毛男舉起酒，朝面前幾個男生一臉諂媚地笑：“幾位哥，在給你們賠不是了，是我們搞錯情況了，真是對不住那個賈飛兄弟。”

    沙發上，周飛馳交疊起腿，冷眼看著他：“一句搞錯情況就完了啊？那天二話不說揍我兄弟的時候不是挺拽的嗎？”

    “那天真是個誤會……”

    昨天放學，賈飛走出學校后門沒多久就遇到幾個混混，對方問他是不是叫賈飛，他點頭，幾個混混就直接沖上來揍他，最后周飛馳等朋友趕過來，才把人打了回去。

    原來不知誰在傳賈飛在追一個女生，女生正是其中一個男生的女朋友。

    后來他們才知道……是認錯人了。

    打人的人是當地混社會的，小有地位，卻也不敢惹一中這幫富二代，今晚得知他們在這里喝酒，慌得趕來道歉。

    紅毛和身旁幾兄弟給他們倒酒：“實在對不住，也怪我們事先沒了解清楚，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嘛，今晚的酒錢我們都包了，幾位哥隨便喝，就當交個朋友。”

    有人笑了，指著周飛馳：“這家店是他的，你他媽包什么包啊。”

    “……”

    周飛馳笑了笑，看向其中一個端著面子不說話的寸頭刀疤男，覺得好玩：“你們家老大啞巴了？你們幾個小弟道歉有什么誠意啊？”

    刀疤男臉色沉下，抬頭瞥向坐在沙發偏角落的人——

    陸驍塵窩在沙發椅里，兩條長腿隨意敞著，眼皮子耷拉著喝酒，神色懶散倦怠，同樣也是一句話也沒說。

    刀疤男聽過許多有關于他的傳言。

    知道他才是面前幾人中最有話語權的。

    幾秒后，刀疤男緩緩吐了口煙，朝他開口：“你是陸驍塵吧？”

    刀疤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舉著酒杯：“那天的事，我代表我幾個兄弟道個歉。”

    “咱們倆都是有點背景的，你給我個面子，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以后在江新區這塊，我罩著你們。”他道。

    陸驍塵把酒杯放到桌上，懶洋洋掀起眼皮看他，漫不經心問了句：

    “你誰？”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足夠盛氣凌人。

    刀疤男眼底沉下。

    陸驍塵看向他，挑起唇角：“要不我也打你一頓，就當以后我罩你了？”

    刀疤男罵人的話破口而出，剛要動手，兄弟就沖上來攔住。

    ……

    半個小時后，刀疤男帶著人離開了。

    幾人終究還是不敢動手，最后事情以刀疤男拉下臉來和陸驍塵道歉，并且明天親自給賈飛登門道歉為結尾。

    一群人走后，包廂里的人也沒什么興致了，喝夠了就打算回家。

    走出包廂，周飛馳拍了拍陸驍塵的肩膀，“你在門口等我，一起走，我去和經理交代一聲。”

    陸驍塵晲他一眼，“快點。”

    “知道了，不耽誤你回家睡覺。”

    -

    圖書館里，云霓和江玥兩人看書都看入了迷，一看時間竟然九點半了。

    兩人趕緊買完材料，離開了圖書館。

    江玥就住在附近，走一會兒就到了，她問云霓：“你怎么回去？”

    “我坐公交。”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明天見。”

    “嗯，明天見。”

    分別后，云霓往公交車站走去。

    過了一個馬路，她看到車站時，目光同時被街道后方一家閃爍著紅色霓虹燈的店吸引。

    店門裝潢醒目拉風，名叫暗河，有形形色色的年輕男女進出，是這條街上最張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