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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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gòu)思良久,趙景煥才提筆落下第一句:“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 皇帝喜不喜歡,學政是不是迂腐,江南文壇如何喜歡或厭惡這一位學政都與他無關(guān),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通過院試,先拿到秀才的功名。 院試只有兩場,但兩場考下來趙景煥比之前的縣試府試加起來還要疲倦,這主要是心理上的疲倦,他懷疑這一位學政就是故意突發(fā)奇想為難童生。 難道是他馬上就要卸任,所以不管不顧要給青州府的學子一點顏色瞧瞧? 趙景煥心底懷疑,面子上卻不露半分,畢竟誰知道皇帝將這一位明顯北方派系的學政派遣到青州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這應該不是他一個人這么想,走出考場時許多考生的臉色都不大好,甚至有人掩不住臉上的怒意,可見青州本地對這一位學政的意見可不是一般的大。 趙景煥瞧了一眼陶煜,從他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來,也是,曾鵬在佟大人手底下做事情,自然也會熟知這一位學政的品性,想必早就給養(yǎng)子打過招呼。 即使他掩飾過去,金寶卻也察覺到一些,低聲問道:“少爺,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您靠在小的腿上休息休息。” 趙景煥搖了搖頭,只說:“先回去吧,不差這么點時間?!?/br> 回家喝了一盞茶趙景煥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林管家也忍不住問道:“少爺,您這是怎么了?” 趙景煥只說:“學政大人出的試題,讓人一言難盡。” 林管家好歹知道一些內(nèi)情,無奈說道:“到底是圣上派遣的學政。” 即使人人都知道這一位學政不怎么行,甚至隨意亂來,可誰又敢明面上說呢?畢竟能不能考中秀才還掌握在他的手中。 趙景煥也只是一笑:“我知道,罷了,等著吧,也不知道能不能中。” 林管家都懂的道理,偏偏有些年輕氣盛的文人卻不懂,院試第二場剛剛結(jié)束,青州城中卻傳出一首朗朗上口的打油詩! 金寶從菜市場聽說了這首詩,回家一提,趙景煥的臉色就變得古怪起來,暗道這是誰膽大包天,居然直接指著學政的鼻子罵他草包! 第144章 無妄之災(二) 青州學政包大人也是個奇人,被皇帝打發(fā)出來之后他不想著自己的問題,反倒是滿腹牢sao,一臉怨婦相。 到了青州之后,這一位不知為何就又跟江南學子過不去。 遇到才華橫溢文采不凡的,包學政嫌棄人家太過張揚,油嘴滑舌;遇到勤勤懇懇懸梁刺股的,包學政又嫌棄人家木訥不夠聰明。 青州府的文人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南北文壇就有互別苗頭的意思,如今你一個外來戶對著青州文人挑三揀四的,那不是招人恨嗎。 固然沒有人敢欺負到學政頭上來,但三年下來包大人的口碑壞了大半。 包大人可不覺得那是自己的問題,江南文人為什么難管,肯定是因為他們仗著自己有幾分才華就故意找茬,一群刁民。 帶著這種報復的心理,包學政在這一場院試之中為所欲為,直接把這群童生弄得夠嗆。 淋著細雨,做著截搭題,想著這一位學政大人的不著調(diào),不知道多少童生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可發(fā)泄,所以才有了這打油詩罵人。 不只是赴考的童生們一肚子怨氣,從遙遠的五百里之外的書院趕來評卷的山長也是一臉無奈,他們大老遠的趕過來評卷,可不是看學政大人變戲法的。 包學政并未注意這些山長的怨念,還得意洋洋的說道:“諸位可是覺得這題出的精妙?” 山長的臉都快僵了,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確實是少見。” 包學政又說:“早就聽聞南方士子才華橫溢,就是難一些的題目才堪一用?!?/br> 一時之間,前來評卷的山長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一位是在說反話,還是真心這般覺得,如果是后者的話,他們開始懷疑當年這一位是怎么考中進士的,難道是憑家世嗎? 胳膊拗不過大腿,不然的話這考題也不會定下來,到了評卷環(huán)節(jié)依舊如此,諸位山長腹誹了一番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干活。 他們已經(jīng)十分憋屈了,偏偏這包學政還是個坐不住的,時不時就湊到評卷人身邊幫著一塊兒點評。 “哎呀,王山長,這卷子天馬行空,沒一處說實在話,完全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你怎么能打圈圈呢?” “陸山長,這考生的內(nèi)容雖然不行,但他書法寫得不錯,你直接評為最差是不是不妥?” “劉山長,這篇老夫瞧著合眼緣,你覺得呢?” 劉山長不覺得,他是個暴脾氣,屬地也不在包學政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這會兒氣得一拍桌子罵道:“包學政,要不這些卷子的名次你一個人評就得了,還請我們過來做什么?!?/br> 包學政也很不給面子:“這是朝廷的規(guī)矩,要不然你以為老夫看得上你們?” 一句話得罪了一屋子的人,好脾氣的王山長也忍不住罵道:“既然包學政知道這是朝廷定下的規(guī)矩,就不該干擾我們評卷?!?/br> 包學政這才一甩袖子:“哼,老夫還懶得管?!?/br> 說完坐著喝茶去了,劉山長被他氣得不行,整個人胸口都在起伏。 王山長好歹勸了一句:“大伙兒各自評卷吧,別被別人影響?!?/br> 不影響是不可能的,劉山長如今看這勉強入眼的卷子,那是看哪兒哪兒都不順眼,直接提筆畫上了一個大大的x字。 這么一鬧,好歹包學政是沒法摻和進來了,若是有卷子上頭都是圈圈,他就算看著不合心意也沒法子直接刷下去。 顯然幾位山長心里頭憋氣故意跟他對著干,挑選的眼光與他截然相反,氣得包學政一直在吹胡子瞪眼睛。 等到排好名次,快要拆彌封寫姓名的時候,包學政又說了一句:“若是有人能得中小三元,倒也算是青州府的一樁好事兒?!?/br> 話音未落,劉山長就冷哼道:“有沒有人能中小三元得看這些考生的本事,那是當?shù)匚娘L的問題,又不是學政大人想一想就能有的?!?/br> 包學政臉色一冷,卻也拿他毫無辦法。 憋著一口氣拆開彌封,在看見頭名的姓名的時候,包學政就哈哈大笑起來:“劉山長說得對,青州府能不能出小三元的才子,確實是得看本地文治?!?/br> 王山長多心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一次包學政居然如愿以償了。 不提包學政如何高興,劉山長如何惱怒,等錄好名次之后,包學政拍了拍諸位的肩膀就往外走,誰知道沒走幾步就有一位小廝湊了過來。 聽著那小廝耳語了幾句,包學政的好心情直接沒了大半,怒道:“是誰膽大包天,居然敢誹議朝廷命官。” 那小廝低頭顫抖:“大人,市井里頭傳得到處都是,如今也找不到源頭。” “找不到就想辦法找,本官養(yǎng)你們有何用?”包學政怒道。 后頭的劉山長顯然也得到了消息,順勢走到他身邊笑道:“包學政何必動氣,文人相輕自古有之,圣上尚且不能讓文人閉嘴,難道你要封住青州文壇的嘴不成?” 包學政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王山長見勢不妙,連忙打了個圓場:“包學政,劉山長,宰相肚子能乘船,不過是一些落地書生的冷言冷語罷了,咱們何必同他們計較?!?/br> 包學政這才冷哼一聲走遠了。 劉山長也是冷哼一聲,比方才包學政的聲音更大更響亮。 王山長無奈的說道:“你何必跟他過不去,他畢竟是青州府學政?!?/br> “難道我還會怕他。”劉山長冷笑一聲,又說,“只是可惜了這小三元,原本是大好的事情,結(jié)果……” “能中小三元就是好事。”王山長心態(tài)平和,對這小三元的歸屬倒是也并無偏見,“至于主持院試的學政是誰,又不是這考生能決定的?!?/br> 話雖如此,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如王山長這般平和的,院試考完之后,包學政草包的名頭就越傳越遠,即使知府派人處理也無濟于事。 而等院試發(fā)榜之后,位列前茅的又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趙景煥,頓時又引來一陣軒然大波。 一開始林管家和金寶聽見包大人的打油詩,心底還在看笑話,誰知道等小三元的名頭下來,他們還未高興過幾日,這笑話就開到了他們家少爺身上。 這一日金寶從外頭回來,氣得臉色都在發(fā)白。 趙景煥瞧了他一眼,問道:“你這是怎么了,難不成在外頭受了什么氣?” “少爺……”金寶下意識的想要告訴他。 林管家卻厲喝一聲:“金寶,少年馬上要參加今年的鄉(xiāng)試,別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打擾他?!?/br> 說起來也奇怪,原本院試和鄉(xiāng)試是岔開的,一個三年兩場,一個三年一場,雖然都在八月卻會隔開一年,但今年卻正巧撞期,以至于院試不得不提前到了七月份。 所以趙景煥考完院試之后,就得馬不停蹄的準備鄉(xiāng)試,并且連秀才宴都推遲了。 不過趙景煥倒是覺得,學政大人直接取消了秀才宴,可能是跟外頭的打油詩有關(guān)。 林管家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趙景煥就知道不是小事,皺眉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林叔,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該瞞著我,否則事到臨頭讓我如何應對?” 聽了這話,林管家臉色微微一變,硬著頭皮說道:“少爺,外頭對您小三元的名頭有些議論,不過都是他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br> 趙景煥微微挑眉,仔細問了一遍,這才知道原本吃的瓜,成了自己的瓜。 他什么時候跟包學政扯上關(guān)系了,就算從趙德海那邊算起,兩家也從無往來,臨了他拿了一個小三元的名頭,倒像是成了包學政的代言人似的。 但鍋已經(jīng)在他頭上了,趙景煥想要不背都不行,就算他登高疾呼他跟包學政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趙景煥皺眉道:“這種事情你們?yōu)楹尾辉缯f?” 林管家一時為難:“原以為過幾日就沒事了,誰知道反倒是越來越……少爺,我們也是怕影響到你備考鄉(xiāng)試?!?/br> “若是就這般放任下去,即使將來我考中鄉(xiāng)試,會試,這草包小三元的名頭也會在我頭頂上掛著?!壁w景煥卻如此說道。 林管家這才著急起來:“這可如何是好,少爺與包學政從無交往啊,再說這院試評卷的山長都是從五百里外請來的,他們一個個學富五車,又不是學政一個人做得主?!?/br> 趙景煥瞇了瞇眼睛,忽然瞧見一人在門口探頭探腦,那糾結(jié)的表情,猥瑣的姿態(tài),可不就是陶煜嗎。 趙景煥冷哼一聲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探頭探腦的人:“你來做什么?” 陶煜抿嘴不回答。 趙景煥冷笑道:“莫不是來看笑話?輸了不服氣,覺得我這小三元名不副實?” 陶煜一皺眉,冷著臉說道:“不是,我知道你有才華?!?/br> 他可是連續(xù)輸了三次,若是趙景煥是草包,那不是說明他連草包都不如。 趙景煥挑眉問道:“那你來做什么?” 陶煜猶豫了一下,才說:“這次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謠言并不是我傳出去的?!?/br> 說完一把甩開他的袖子就走了。 趙景煥瞧著他急急忙忙的背影聳了聳肩,暗道小屁孩為啥性格都這么別扭,看得他就想要套麻袋教訓。 林管家過來問道:“少爺,那位公子來做什么?” “沒什么?!壁w景煥忽然想到一個法子,招了招手說道,“林叔,你幫我做一件事!” 第145章 還有誰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