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藺辛覺得幼崽最近活潑了許多,臉上笑模樣多了,話也多了,整只崽要多軟就有多軟,要多甜就有多甜,以前那種拘謹和格格不入的感覺不知不覺間散了一大半。 其他幾個人的感覺也是如此,尤其在幼崽的甜度上,這只行走的蜂蜜小蛋糕上面又添了一層濃香芝士,人還沒下來,那種甜味已經溢滿了整間客棧。 “小路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濃了。”顧九章吸了下鼻子,“真好聞。” “是啊,這也太甜了,還好小路現在是在我們客棧,要是還在外面,指不定就被什么臟玩意兒給盯上了。” 沒辦法,幼崽身上的氣息現在實在太誘人了。 他們聞著都有點把持不住,不自覺地想離路濯更近點,那些修煉邪門歪道,只懂覬覦和掠奪不懂克制的妖怪就別說了。 “一定要把小路看好,最近別讓他一個人出去了,有事的話我們幾個至少得有一個人陪他一起。” “我覺得也是。” 幾個人小聲商議,說話間,空氣中的甜味更濃了一些。 是路濯下來了。 今天的幼崽不是元氣滿滿崽,應該是沒睡好,頹靡得很,眼下一片青黑,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之前楊戩被負面情緒影響的時候就是這樣,幾個人看了難免有些擔心。 “小路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嗎?” “沒有的。”路濯揉揉眼睛,“隔壁房間的客人昨晚阿巴阿巴了一整夜,我有點沒睡好。” 路濯隔壁住著的應該是只海豹。 怪不得會阿巴阿巴。 “沒事,我稍后提醒他一下。”陸吾在心里撫摸幼崽一通,“小路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 “不用,我晚上早點睡好了。” 幾個人在樓下聊了一會兒天,不久,藺辛也下來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道袍,頭發用發冠一絲不茍的束著,手里拿著八卦盤身后背著太極幡,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小藺道長懶散慣了,幾個人許久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嗯嗯嗯?我們小道長這是要重cao舊業大殺四方了?” “倒也不必如此夸張,接了個除穢捉鬼的單子罷了。” 藺辛笑了一下:“據說是間兇宅,鬧鬼鬧了好幾年了事情都沒解決,我去看看,里面要是只惡鬼,我就把他抓了找天師府要錢,要是只身上沒有業障的小鬼,我就把它帶回來和你們玩兒。” “謝謝,但還是不了。”幾個人拒絕,“也不是我們不想要,是怕你把小鬼帶回來你家那位看到了吃醋,又把你抓回去這樣那樣,你看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么么啾!” 藺辛:“……” 啊這。 太過真實,一時間居然讓我無法反駁。 想到自家的大醋壇子,再想想昨晚打翻醋壇后更加激烈的夜生活,小藺道長揉揉眉心,沒說話。 路濯在旁邊靜靜聽著他們說抓鬼說兇宅,眉目微垂,半晌再抬頭,看到面前幾個人的視線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定在了他的身上。 路濯一怔:“怎,怎么了?” 幾個人示意他看自己的耳朵和尾巴,路濯在頭上和腰間摸了一下,手下空空如也,沒了那種毛絨絨的觸感。 耳朵和尾巴又消失了。 路濯習以為常,并不覺得驚訝。 他的耳朵和尾巴最近總是這樣,幾分鐘前還在,幾分鐘后便消失,時有時無的循環,仿佛開啟了閃現模式。 但藺辛沒有習以為常。 幼崽的靈力還算穩定,這些變化不該這么頻繁,除非他這段時間因為什么事情緒波動比較大。 藺辛摸摸下巴:“小路,你的耳朵和尾巴最近來去這么頻繁……是有什么心事嗎?” 學霸小路抓到重點:“頻繁這種情況是和情緒有關嗎?” 藺辛點頭。 路濯低頭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大多時候的情緒波動……都是因為陸封識。 他現在對陸先生總是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和想法。 用路濯新學會的一個詞來形容,大概就是‘老色批’。 想到這個詞,路濯就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應了幾聲便鉆進了小隔間。 留下身后一臉懵逼的小藺道長。 好好的幼崽說溜就溜。 這是怎么了? …… 小隔間。 今天難得不忙。 路濯把下班時間的訂單處理了一下,到旁邊泡了杯茶,還沒忘記把照片拍下來給陸封識發了過去。 因為幼崽即將成年,階段比較重要,陸封識最近對幼崽各方面的生活習慣很重視,每天都要問一句。 路濯是只自覺的崽,沒過幾次就開始主動發了。 小路同學從不咕咕咕:陸先生早上好呀~[圖片][圖片] 那邊很快有了回復。 陸:早上好,今天感覺怎么樣? 論壇幼崽修煉貼里列出來的注意事項實在太多,陸封識看多了就有些擔心,于是這句話也是每天一問。 小路同學從不咕咕咕:感覺很好,陸先生不用擔心。 陸:那就好,明天回福利院么? 小路同學從不咕咕咕:要回的。 消息剛發送出去,對話框頂端便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下一秒,微信叮咚一聲。 陸:我送你。 路濯的尾巴忍不住晃了一下。 而那邊,陸封識說完怕幼崽拒絕,想補一句順路當借口,路濯的消息卻在他之前發了過來。 小路同學從不咕咕咕:好。 小路同學從不咕咕咕:[貓貓比心].jpg 倒是讓陸封識有點驚訝。 不過這是好事。 陸封識翻了下手上的筆記,上面第一段是這么說的—— :‘不客氣’是你和幼崽的關系往正向發展的重要標示之一,這意味著幼崽信任你依賴你,能放下拘謹和隔閡,以一種較為放松的姿態和你相處,許多親密無間的關系,就是‘不客氣’這兩個字開始的。 陸封識把路濯的回復和這段話來回看了幾遍,愉悅地瞇起了眼睛。 ** 天黑天亮,便是一天。 這晚路濯依舊沒睡好,那種阿巴阿巴的聲音比之前更嚴重了一點,仿佛立體環繞聲,在他耳邊不停纏繞。 路濯睡得不安穩,做夢都夢到面前有個人在不停對他說這幾個字,于是隔天醒來的時候,眼下烏青比之前更嚴重了一些,看著很像死亡筆記里的l。 他下樓上車,看到幼崽懨懨的模樣,陸封識皺眉。 “你怎么了?” 路濯滿腦子都是‘阿巴阿巴’,聞言條件反射性開口:“阿巴阿巴。” 陸封識:? 他看著路濯,一臉‘你這是被誰帶壞了’的表情。 路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好朝他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像極了書包上掛著的那只粉色小絨兔。 看到自己送的兔子被路濯用了起來,顯然是很喜歡的樣子,陸封識的心情好了很多,沒再追問窘迫的幼崽,無聲笑笑后移開了視線。 路濯松了一口氣,捏捏兔子軟乎乎的肚肚,半晌,忍不住也笑了。 半小時后,到福利院。 兩個人下車,路濯剛進去,人便被小朋友們簇擁著到了一旁。 蘇岱早知道路濯要來,但沒想到陸封識這次又是跟著一起,心里對他們兩個的關系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看來陸先生是真的很喜歡小路啊。 能讓燭龍有這樣的好感,看來我們小路就是討人喜歡。 蘇岱笑瞇瞇地想著,湊過來:“陸先生,關于小路的事……有眉目了么?” 說的自然是路濯的物種。 這個陸封識和藺辛聊過,兩個人能問的人都問了,能找的資料也都找了,依舊沒能對上,最終決定先按下不管,一切交給時間。 也不用太久。 就像白澤說的那樣,路濯即將成年,到時候原形一出,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此時離路濯生日還有三周,二十一天。 他把這些給蘇岱說了,后者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真的好想知道小路的物種啊,就算時間沒剩太久,也有點等不及。” 要是藺辛在這里,恐怕要上來和他握手。 然而小藺道長不在,這里只有高冷的陸先生,所以蘇岱最后只得到一聲低低的嗯。 也很不錯了,至少還有回應,比起之前不理人的模樣已經好了很多。 蘇岱笑起來,沒再說別的,和陸封識一起看不遠處的幼崽和小朋友,一過就是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