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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妻原配手札在線閱讀 - 第107節

第107節

    ☆、第九十八章 行動

    誠親王愛撫阿琬身體的手沒停,眉頭卻皺得緊緊的能夾死蚊子,玉河道臺能確保堤壩的平安,關于治理河堤的事情,誠親王根本插不上手。

    “玉河河道無恙,皇陵無恙。”

    “王爺,一旦玉河水決口,那您不就成了保住皇陵的大英雄,”

    誠親王慢慢的坐直了身體,將散落的衣衫蓋在阿琬身上,撇開美人凝視著外面的雨幕,玉河到皇陵中間有兩處小鎮子,一處人口稠密的玉城。

    玉城的地勢極低,萬一玉河水倒灌,玉城一萬百姓將會被河水淹沒,玉城沒準會被河水掩埋,進而永遠的消失在大金的版圖上。

    雨水越來越大,誠親王心底很是猶豫。

    阿琬用手蓋住誠親王的手背,“王爺怎么選擇,妾都聽您的。”

    “只要堤壩決口,玉河道臺只能帶人保皇陵!這里是大金皇族的祖墳,一旦被淹沒任何人都承擔不起父皇的怒火。”

    誠親王眸色堪比外面的陰雨天,薄唇緊緊的抿緊,臉龐肅穆,低聲嘆息:“百姓呢?誰顧及他們的死活?皇陵附近的千畝良田也會被淹沒……玉河道臺上輩子的功績暫且不談,他會被流離失所的百姓咒罵一輩子,只怕下輩子他也會承受百姓的恨意怨氣。以他剛正不阿的性格,他許是會自盡以謝天下。”

    “你說得沒錯,任誰都會選擇保住皇陵,此處是大金朝的龍脈所在。”

    阿琬記得史料上說過,玉城在大金朝末年因為水患而永遠的消失了,大金末年的那場洪水百年不遇,再加上當時吏治**,河堤偷工減料,致使皇陵被洪水包圍,當時的官員為了減輕罪責,泄洪保全皇陵,玉城的人……全部淹沒在洪水中。

    那段資料斑斑血淚,讓后人看得很是心酸。

    不過,那段資料也證明玉城早晚都會被毀掉,早一點死得人會少一些,她記得當時死在玉城的人有好幾萬呢,眼下玉城不過是萬把人,若是……

    “若是提前告知,請玉城的百姓離開,會不會少些損失?”

    阿琬輕聲勸著誠親王,她從誠親王微微顫抖的手臂知曉,誠親王只不過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罷了,在誠親王心里已經認定了以保住皇陵的功勞榮歸京城。

    “天下百姓不易,他們渴求一位能繼承當今陛下全部德政的帝王,在最開始……王爺為了脫穎而出許是會利用損害百姓,您一旦登上帝位,完全可以彌補百姓啊,減輕稅負,扶著桑農,引進高產的糧食……王爺,這些只有您坐在皇位上才能做到。”

    “我以為王爺應以天下百姓為念,過于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顯不出王爺的胸襟氣魄來。”

    “阿琬……”

    誠親王痛苦一般的呻吟,“本王倒不是不舍得犧牲玉城,可讓玉河堤壩決口,何其不容易?玉河道臺在堤壩上死守,本王即便有人手想要破壞河堤,只怕也不容易,萬一走漏的風聲,本王會被父皇處死的,父皇……并不會因為本王皇子就會網開一面,本王身上會背著無窮無盡的罵名,入不了祖墳吶。”

    “況且即便洪水圍困了皇陵,本王也沒自信能保住皇陵,一旦皇陵被河水沖毀,或是祖宗的陵寢滲水,本王哪還有臉面見列祖列宗?”

    這些意外,誠親王如何能不想?

    誠親王重生后,他著力培養手下,能用到的人比上輩子多了許多,然因為當今皇帝太過精明,皇子們也不是善茬,誠親王暗地里的勢力并沒有強到哪去。

    他如今所能調齊的人手并不多,毀壞堤壩可以推脫到亂黨身上,但皇陵能不能守住可全靠誠親王了。

    總不會他大吼一聲,洪水就會退去。

    “王爺所言甚是,這件事需要一個縝密詳細的計劃,貿然行事,難免會考慮不周全。”

    阿琬見誠親王已經堅定了保住皇陵,坐在他的膝蓋上,靠著誠親王的胸口,低聲道:“王爺在大金朝的祖墳恪盡職守的為列祖列宗守靈,我想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一準會保佑王爺。”

    誠親王眼睛一亮,明白她所言,祖宗托夢示警若是用得好了,將來誠親王回到京城必然會受到父皇另眼相看,大金的列祖列宗可不是哪個后代都會關照示警的。

    “本王到是沒料到阿琬有諸葛之才。”

    誠親王扣緊了阿琬的腰身,下額抵著她的肩頭,“阿琬還有何好主意?為何上輩子你不說?當年你若是展現諸葛之才,絕妙的醫術,本王怎會被曾氏所欺瞞?”

    上輩子商琬太傻,只想著低調融入古代生活,也太過迷戀誠親王,所以陷入后宅的她哪有機會展現金手指?一個曾柔就夠她斗得了,她同曾柔斗了一輩子,結果她慘敗**而死。

    曾柔上輩子做過的損陰德的事情還少么?

    想到曾柔的惡性,原本存在阿琬心中對玉城百姓的愧疚徹底的消散了,她這都是跟曾柔學的。

    曾柔上輩子虛情假意,惡毒陰狠,可曾柔上輩子得到了一切,她上輩子到是低調隱忍,收斂了一堆的金手指,可她卻一無所得,這輩子她又被曾柔坑了,兩世的仇怨讓她心火越燒越旺。

    她為什么會輸給偽善的曾柔?

    還不是她不夠狠,不夠無情?

    “因為有上輩子的遺憾,所以老天才給了我們機會重續前緣的機會呀。”

    她自然不能告訴誠親王上輩子她是穿越的,“王爺,我重獲新生后得遇了名師,如今一身的才學多是名師高人所授,不入輪回,自然生而知之,我一心為王爺,懇請王爺相信我的一片丹心。”

    誠親王抬起阿琬的下顎,輕輕的親吻了她的嘴唇,“相信,琬琬,本王怎會不相信你?只有你對本王是真心的,無論本王如何對你,你都一片赤誠的為本王著想。”

    阿琬被誠親王含情的目光注視著,她不由得有點心慌依戀,空氣仿佛突然間變得很稀薄,紅暈在她臉龐上暈染開來,但因為帶著人皮面具。誠親王自然看不到她的羞澀和欣喜。

    她多想摘掉人皮面具重現絕美的容貌啊。

    可惜皇上有言,如果她摘到人品面具,那么安平侯府便沒有必要存在了。

    只有皇上故去,疼愛她的誠親王位主天下,她才能重見天日。

    遂對帝位的渴求上,她比誠親王更重。

    “王爺,我明日給您看一物。”

    “什么?”

    “明日您便知曉了。”

    阿琬自信的一笑,“有如此神器相助,王爺的計劃會事半功倍的,只要堤壩決口,玉河道臺必然會將所有力氣用于看守皇陵,您是大金皇子,皇上榮封的誠親王,玉河衙門的差役,百姓不聽您的聽誰的?奪了玉河道臺的權利,您就是守住皇陵的功臣!”

    “本王沒有十足的把握。”

    “王爺,有七分勝算就好,剩下的三分看天命如何?”

    誠親王想了一會說道:“好,七分把握,三成運道,本王不信天命不在本王這邊!”

    “天道如果不在王爺這邊,我們又怎會有重活一次的機會?王爺,您注定要治理這天下的……后世會將您看作同當今圣主一樣偉大的帝王。”

    阿琬眸子晶亮,篤定且自信的模樣讓誠親王心底暗自發苦,一樣偉大的帝王?他是被曾柔氣死得好不好?他前前后后加起來不過做了一年的皇帝,連他辛苦得到的皇位都由別人繼承,他哪來的偉大?

    如果說偉大,那說得是曾柔罷。

    雖然他看得不多,但曾柔秉政后的舉措,讓他不得不佩服。

    翌日,雨水依然沒有停下,阿琬撐著雨傘同誠親王來到空曠的地方。

    誠親王見到不遠處打起了棚子,“不過去?”

    “進去就壞了,搭棚子只是為了防范雨水,王爺,您見慣了刀劍,不知它的厲害。”

    阿琬拽著誠親王有退后一步,對著棚子里面的喊道,“按照我教給你們的方法,引燃導火索,然后迅速的后退跑開。”

    “是,阿琬姑娘。”

    隨從在棚子里點燃了燭火,用燃燒的燭火引燃了叫做導火索的東西,隨后他撒丫子向外跑,等到他跑出十幾步時,聽見一聲堪比驚雷的巨響,隨從感覺背后一陣陣的熱浪,他身體向前翻滾,回頭一看堅固的棚子被炸得粉碎,在蓋棚子的地上有一個漆黑的大坑,冒起的白煙似能澆滅暴雨。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他是不是得同棚子一樣四分五裂,尸骨無存?

    誠親王雖然兩世為人,但他沒見過這樣厲害的神器,他看呆了,指著地上被炸出的大坑,問道:“你怎么做到的?莫非你會引天雷不成?”

    阿琬嘴角得意的翹起,愚昧的古人哪會曉得火藥的厲害,記得火藥最早出現在大金朝的末年,也是因為造反的人將火藥用在攻城上,才摧毀了大金朝抵抗的決心,用火藥炸開了牢不可破的大金朝都城!

    在現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比她懂得火藥!

    阿琬笑道,“哪里是天雷,不過是火藥罷了,按照一定比例配置,火藥可炸毀最堅固的城池堤壩,而且根本不用投入過多的人手,只需要點燃導火索,到時候轟得一聲……河堤自然潰決,就算道臺親自監督河堤的防洪事宜,他對火藥也沒任何的辦法。”

    “你……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誠親王自然清楚掌握火藥對他意味著什么,抓住阿琬的手臂道:“還有誰知曉?傳授你絕學的高人隱士?”

    阿琬搖頭道:“他不知道,我以前聽說有煉丹的道士被丹爐爆炸炸死了,因此我想到了既然能炸毀丹爐,是不是能炸毀別的東西?您也曉得我喜歡山河地理,也喜歡制藥,前些年一直偷偷的實驗,好不容易找準了調配比例。制作火藥的材料很簡單,誰都能得到,但比率只有我曉得。”

    誠親王一把抱住阿琬,抱起她在暴雨中轉圈子,阿琬手中撐著的雨傘落地,被刮起的風雨吹跑了很遠。

    “王爺……王爺……”

    阿琬轉得頭暈眼花,暴雨澆得她睜不開眼睛,雨水也澆濕了他們彼此的衣服,黏膩的衣服緊貼著身體很不舒服,可阿琬顧不上這些的不舒服,她是被誠親王抱在懷里的……

    誠親王緊緊的摟著阿琬,仿佛得了稀世珍寶一般,贊嘆道:“我有琬琬相伴,還有什么是得不到的?琬琬,本王對列祖列宗發誓,必不辜負你!”

    誠親王握著阿琬的手向大金祖墳跑去,他們冒雨跪在祖墳前面,誠親王再一次發誓永遠真愛她。

    阿琬感動得流出了淚水,牽著誠親王的手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王爺能得償所愿,只求王爺同我是真愛,為了王爺,我愿意忍下些許的委屈……王爺,我們彼此才是天生一對。”

    “嗯。”

    誠親王點頭。

    阿琬耳邊還回響著誠親王的誓言,曾柔,你拿什么同我比?我同誠親王才是真愛,如果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真愛的話,那什么才是真愛?

    同誠親王同甘共苦的人是她,鼓勵誠親王的人是她,給誠親王準備飯食的人是她!

    她一定會牢牢把握誠親王,給誠親王繁衍子嗣,并教養出最最優秀出色的兒子,比曾柔生養的兒子出色一百倍……將來……將來誠親王會最喜歡她生的兒子,會倚重看重她的兒子,曾柔便是有嫡子又能如何?還不是她兒子的踏腳石?

    曾柔又陰狠,又愚蠢,她能養出好兒子?

    不爭……她根本不用爭,只要養個出色的兒子,以江山為重的誠親王自然會選擇最優秀的兒子繼承他的事業。

    對一個曾柔來說,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被庶子踐踏,才是最痛苦的吧。

    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得到最好的一切?

    阿琬微微揚起腦袋,上蒼保佑,曾柔最好好能平安生產!

    如此,曾柔才有同她繼續斗下去的資本,她才能給曾柔致命一擊,并讓曾柔明白,哪怕她是嫡妃也比不過自己。這輩子曾柔母子會被自己踩在腳下!

    她撫養出來的兒子豈會比曾柔差兒?

    沒有這種可能!

    ……

    京城的雨水沒有皇陵的大,但綿綿細雨也下了好幾日,曾柔更借此機會安心在府邸養胎,只是潮濕的氣息讓她有點不舒服,有些氣悶,懷孕的癥狀明顯起來,曾柔吐得比吃進去的多,她的脾氣比尋常時更暴躁。

    好在誠親王府如今只有曾柔一個主子,曾柔想要做什么都會得到滿足,哪怕她提出的要求再刁難。

    諸葛云一直跟隨定國公習武研讀兵書,可他沒有忘記曾柔,時不時的讓人偷偷的送來一些好東西,每次吃著諸葛云送來的酸梅時,曾柔暴躁的脾氣總會消去不少,她想起上輩子她是怎么折騰諸葛云的……

    她懷胎十月,諸葛云痛苦了一年。

    酸甜的酸梅在口中化開,曾柔能從中品嘗出一絲絲的甜蜜。

    曾柔輕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腹,真希望誠親王等到孩子出生后再回來……那樣的話,換子會容易許多。

    她能光明正大的離開誠親王府就不錯了,皇上怎么也不可能讓她帶著皇孫離開,曾柔又不放心將孩子留在誠親王府,誠親王有隱藏的渣屬性,偏心得不得了,即便絕了他爭奪皇位的念頭,他身上也會有爵位的,免不了會爭奪一番。

    “只希望你將來能明白,我是疼愛你的。不過,你若是不明白,我也沒有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