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趙王身體好轉,顧庭瑞毫不眷戀權位,將趙地的政事交給趙王,可惜趙王再上手的時候才發覺,不過三個月的功夫,趙地的政事……他處理起來不是很順手,幾次對趙地屬員的新職位不知所措,顧庭瑞會在一旁講解……趙王覺得很是下不來臺,但他不得不承認,在新制度下,趙王對屬臣們和趙地貴重控制更嚴格,非常有利于趙王統治理趙地。 趙王妃對趙地的改革,設立的行政各部門,各司長,使得趙地更像是國家,而不是單單是裂土封疆的諸侯國。 這些部門趙王原本打算在奪得天下后再設立,可是讓曾柔提前弄了出來,贏得了趙地的交口稱贊,趙王心里很不舒服。 趙王要想熟悉行政院,重新樹立趙王的權威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讓李雨欣絕望的是曾柔不會給趙王過多的時間! 河東郡,上將軍諸葛云身穿盔甲,帶著手下的軍旗統領走到趙王妃的馬車前,“本將軍沒想到王妃殿下會親臨河東郡!” 曾柔撩開了馬車簾櫳,回了笑臉:“有人想作死,我能不來么?” ☆、第四十七章 談判 當前的狀況下,趙地明顯處于劣勢,隨著趙地瘟疫流感的消退,阻礙上將軍進兵趙地的最大障礙不復存在了。 大夏朝的將軍以為趙王妃是來求和的,可見面第一句話,就讓他們打翻了原來的想法,趙王妃是來找茬的!趙王妃是真不怕死! 曾柔挑起了眉頭,毫無懼意的同諸葛云對視,嘴角恰翹起帶出一分明晃晃的假笑,那意思是說得不對么? 在大夏朝將軍的驚訝目光下,一向殘忍嗜殺,絕不容許任何人有反對意見的諸葛云哈哈大笑,”說得沒錯,你不來,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上將軍是想著誰有本事殺了你!” 曾柔從馬車上下來,她一沒穿盔甲,二沒佩戴寶劍,她一襲鵝黃色的衣裙,一只恨簡單的步搖插在頭上,恬淡從容的儀態不像是來談判或者求和的,在雙方的將軍和侍衛們眼里,趙王妃即便沒穿盔甲,一樣是一個勇士! 自打上將軍諸葛云將罵他的朝臣烹殺之后,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俯首聽命的。 大夏朝的將領感觸更深,他們怕諸葛云!怕到生不起背叛上將軍諸葛云的念頭! 皇帝好糊弄,上將軍難纏是大夏朝野公認的。 陪趙王妃來河東郡的顧炎陵等人略微有些緊張,顧炎陵橫跨一步,硬著頭皮擋在上將軍面前,拱手道:“末將顧炎陵見過大夏上將軍!” “顧炎陵!” 諸葛云眸子如同寒冰,“我曉得你!” 曾柔從顧炎陵身后走出來,提了一下裙擺,搖動著手中的象牙柄的扇面,輕笑道:“好大的威風呢,上將軍!” 扇面上粘著的羽毛輕輕的拍打了諸葛云的胳膊,曾柔笑意盈盈的說道:“想要恐嚇趙地人?” “我只是讓他明白,忠誠和仰慕是兩回事!” “……” 曾柔眉頭微皺,扇面轉動,羽毛輕輕旋轉,碧綠的顏色煞是好看,“上將軍耳朵伸得真長,是不是趙地事情都瞞不過您呢?” “我只對關心的事情感興趣!” 諸葛云毫無顧忌的拽住了曾柔的胳膊,向住在在河東郡的軍營轅門走去,“本將軍親自為趙王妃引路。” 如果來得是趙王,趙王和諸葛云并肩而行不會讓人感到違和,可來代表趙地來的人是趙王妃,最重要的是個女人,她同諸葛云走在一起……雙方的人默默的嘆息一聲,也不算是太違和! 遠遠的看著談笑風生的兩人,聽著他們的互相挖苦試探,眼看上將軍諸葛云眼底的欲望越深……在場的人發覺也許他們兩個天生就應該站在一起。 不是沒有大夏朝的人鄙夷趙王妃和上將軍,但他們一不敢同諸葛云提起曾柔的險惡用心,二……他們見過趙王妃后,很難將敢同上將軍諸葛云針鋒相對的女子當作行美人計的禮物。 上將軍諸葛云脾氣暴躁,性情多變,間之殘忍嗜殺,很多女子在他面前連話都說不完整,當你喪命在諸葛云手中的時候,甚至不知怎么得罪了諸葛云! 眼見著諸葛云靠近趙王妃,兩人仿佛耳鬢廝磨的情侶一般,諸葛云在趙王妃耳畔說著什么……也許約在何處偷情? 顧炎陵上前一步,有心拽開諸葛云,陪伴趙地來人的大夏將領圍上了顧炎陵,雙方的手都按在了腰中寶刀上,彼此對視,眼里冒火,仿佛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曾柔清脆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諸葛云,你還能再瘋狂的找死一點么!我說錯話了,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想死,到一邊死去,別在我面前礙眼!” 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評價過諸葛云是瘋子,但沒有任何人敢著諸葛云的面說……更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諸葛云是瘋子的話!本來刀劍相向的兩方同時看向諸葛云和趙王妃,趙地人擔心趙王妃的安危,大夏將軍則想看看諸葛云此時的神色,是暴怒,還是暴怒呢? 諸葛云被曾柔推開了,他撫掌大笑:“小柔果然是了解我的。” 咚咚咚,擊鼓聲響,諸葛云一揚手,跟在身后的隨從雙手奉上了弓箭,此時從軍營方向沖過來兩只河東郡特有的獵豹,獵豹的動作極快,諸葛云道:“一人一個,我左你右!” 諸葛云抬手射箭,利箭正中左邊獵豹的腦門,對右邊沖過來的獵豹,諸葛云視若無睹。 在他和曾柔身后的人都嚇傻了,這是鬧得哪一出? “王妃小心!”顧炎陵搭上弓箭,瞄準襲擊曾柔的獵豹,只聽一聲槍響,獵豹腦袋開花,白的,紅的灑了一地,獵豹倒下的地方僅僅距離曾柔不足三尺! 曾柔側過身,將還冒著青煙的火槍對準諸葛云的腦袋,冷冷的問道:“你滿意了?” 諸葛云笑道:“滿意,滿意的不得了!” “你再發瘋,我就結果了你!別以為我在說笑!你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 別看曾柔出手干凈利落,槍法鎮住了眾人,可曾柔自已知曉,她開槍的時候根本沒有一定會命中目標的把握!死亡從來沒有離她這么近,她甚是忍不住后怕如果沒能射殺獵豹,她是不是得葬身獵豹口中? 不管諸葛云存著什么心態,曾柔都想一腳踹飛了他!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想要同瘋子共舞。 曾柔利落多的收回火槍,指尖的泛白出賣了她很緊張,轉身調轉了方向,“顧炎陵?!?/br> “屬下在。”趙地人紛紛單膝跪地,低下了高昂的腦袋:“恭聽王妃吩咐?!?/br> “尋地扎營。” 曾柔嘲諷的說道:“上將軍的酒宴,我無福消受!” “遵命?!?/br> 趙地人護著曾柔走遠了,他們將會另尋營地,曾柔這回也不是孤身前來,兵馬也帶了上萬,只是大部隊還沒到而已! 諸葛云雙手抱在胸前,一手摸著下顎的胡須,眼里有毫不掩飾的激賞贊嘆,“我就知道,顧庭瑞那小子的槍法是曾柔教的,果然如她所言,一顆子彈,解決所有的問題?!?/br> “上將軍……” 簇擁過來的大夏將軍們聽見這句話,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人,會被上將軍玩死的。 “她的槍法很準吶?!?/br> “是,您說得沒錯?!?/br> “你們佩服不佩服?” “佩服!” 這回大夏的將軍倒是誠心誠意,不帶任何的虛偽,疆場雖以智謀取勝,但卻信奉強者為尊,趙王妃的身手不是當假的,便是他們突然面對沖過來的獵豹,也不一定能有趙王妃理智。 “她是我大夏朝嫁到趙地的貴女,趙王妃身上的氣勢果然不同凡響。” “是的,是的?!?/br> 諸葛云笑瞇瞇的聽著手下對曾柔的稱贊,突然問了一句:“我娶了她可好?” …… 這比同趙王妃有私情還難回答,娶趙王妃?很難辦的。 “只有她夠資格做我諸葛云的妻子!” 諸葛云越過獵豹的尸體,走近了軍營,“明日開始同她談判,你們都給我精神點,我可不想讓她小看我訓練出來騎兵!” “遵命!” 大夏朝準備好的酒宴自然請不來處于憤怒狀態下的趙王妃,跟在上將軍諸葛云身邊的將領心中隱約幾分慶幸,再讓上將軍同趙王妃在一處,哪還有他們的好日子過? 上將軍在趙王妃面前格外的不可捉摸! 以上將軍在大夏朝的地位,就是夜宿皇宮,也不敢有人說什么,娶大夏公主那更是想怎么娶就怎么娶……可是上將軍竟然看上了趙王妃……也不是不可以,一般的藩王王妃上了也就上了,趙地雖然是藩王中實力最強的,但在大夏將領心中也不過是苦寒落后的地方,上將軍若是同趙王妃有點私情也不是不行。 他們也一直在算計趙地會對上將軍用美人計! 可趙王妃曾柔……大夏將領很佩服她,真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趙地人敬佩王妃,崇拜王妃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樣火辣,倔強的趙王妃,也就上將軍敢往前湊。 擺滿酒菜的桌子空空蕩蕩,諸葛云坐在主位上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隨侍在旁的將領副將沒有一個敢上前勸一句,趙地一個人都沒來……由此可見趙王妃對趙地的控制力有多強。 如果嫁去趙地的大夏朝貴女都能像曾柔一樣,趙地早就被大夏削藩了。 “要不,臣回京去請致仕的太傅曾大人?請他對趙王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促趙地改土歸流?” “曾大人的話,趙王妃焉能不聽?” 諸葛云聽后停下了飲酒,笑道:“就算曾老頭跪在她面前懇求,她一樣不會放棄趙地!” “上將軍怎么會這么肯定?趙王妃是曾大人的嫡女。” “屬于她的東西,誰都別想從她手中奪走!”諸葛云舔了一下嘴角的酒滴,黑亮的眼底溢出一絲見到同類的喜悅,聲音低沉:“同我一樣,誰敢在我活著的時候窺探我的東西,殺無赦!” “撤去酒宴?!?/br> 諸葛云直接扔了酒盞,站起身走出營帳,他的聲音在夜空下飄蕩很遠,“我倒要看看,她用什么條件讓本將軍退兵!” 她……他娶定了,趙地,他也想要! 整整一夜,上將軍并沒回營帳。 直到天亮,快要到同趙地談判的時候,上將軍諸葛云才帶著一身的朝露走了進來,對屬下吩咐:“記住,不可給本將軍丟臉!” “是?!?/br> 眾人雖然答應卻忍不住猜測,昨天晚上上將軍去哪了?會不會摸進趙王妃的帳篷?有人暗自搖頭,應該不會,敢拿著冒青煙的火槍指著上將軍的腦袋的女人……應該不會偷情,其實認真看起來,趙王妃也很瘋。 這年頭,正常人都懼怕有理智有本事的瘋子! 雙方會談的地方定在諸葛云的中軍大帳,畢竟眼下的狀況再怎么算,占據優勢的一方是大夏朝。 諸葛云當仁不讓的坐在鋪陳著虎皮的帥位上,大帳內的將領盔明甲亮,一個個站得筆直,一派凝重肅殺之氣,曾柔在小校的帶領下走進了軍帳,平淡溫和的向諸葛云見禮,仿佛昨日的爭執沒有發生過一般。 “見過上將軍!” “趙王妃殿下?!敝T葛云身體向前傾,手搭在扶手上,抹了一把手掌下的虎皮,“你可還當自己是大夏臣民?” 曾柔似早有準備的笑道:“大夏朝可當趙地是藩王屬地?” 毫不示弱的反問,讓諸葛云反倒有些意外,“趙地若是臣服大夏,聽從陛下號令,自然是大夏的屬地,然本將軍看趙地有不臣謀逆的心思,不知大夏望族出身的趙王妃站在哪一邊?” “是忠誠于皇上,還是忠誠于夫家趙地!” 諸葛云步步緊逼,故意讓曾柔表態,他也看出來了,想娶曾柔很難,起碼要將曾柔同趙地割裂開,否則擁有趙地鐵騎,他想靠近曾柔太難,太難! “我不知方才那番話是上將軍的意思,還是幼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