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師父,他們……”察覺到異樣,夜楚出聲詢問。 夜隨風如鷹隼般的眸定定注視著,一雙劍眉亦是越皺越緊,他們似乎被人下了藥。喚來云逸查看一番,果真如此,十幾人均被人下了失魂散。 “失魂散乃十大毒藥之一,其毒性驚人,不僅可以控制人心,使被害之人聽之任之,并且還不易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因為服用此藥后一個時辰之內若是不服用解藥便會殞命。 而這一個時辰之內,他們責都是沒有意識的傀儡,即使你問什么他們都不會說的,所以這背后的主謀,若是要調查怕是要費一番功夫了。” 云逸一番話后,夜隨風眸光陰沉,深邃駭人:“云逸,這里交給你,一定要查出些蛛絲馬跡。” 不知道是何人要害楚楚呢? 短暫的殺伐過后,天下無雙又恢復到先前的熱鬧輝煌,定酒之人絡繹不絕,一天下來,夜楚所釀制的葡萄酒的訂單居然比師父任何一種酒的都要高。 因酒會現場夜隨風對夜楚的出面營救,以及幫夜楚推銷葡萄酒的恩惠,因此夜楚是夜隨風男寵的這一傳言也更加肆無忌憚的被眾人所流傳。而夜楚這個人也在一時間被五國之人所熟知。 忙碌的一天過后,夜楚早早回府,先去了趟雅蘭廳探望了幕凡,無論如何他也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況且他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所以于情于理都該去看看。 此時正值傍晚時分,雅蘭亭在余暉的照耀下,金碧輝煌,甚是高貴典雅,雅蘭廳夜楚還是第一次前來,聽說這里是平日里師父練功,讀書,打坐休息之地。 一般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可師父卻讓幕凡住這兒,由此可見,師父跟幕凡的關系真真不一般。 剛踏進別院,師父書房門前站立的兩名丫鬟最先落入眼簾,夜楚見過這兩人是專門調來伺候幕凡的,莫非幕凡在書房,可他不是受傷了嗎?怎么還亂跑。 夜楚信步行至門前。兩丫鬟很是恭敬的微微行禮:“大小姐。” 夜楚淡然點頭,直奔書房而去,此刻幕凡正立于書架旁,他似是在看什么東西,怎么那樣入神,來個人都不知道嗎? “你好些了沒?” 夜楚突然出聲,幕凡募得一驚,忙收起手中一錦盒,而后隨手放于書架,繼而轉首笑著道:“是夜姑娘,我已經好多了。” 看了看夜楚,幕凡眸中片刻的怔愣,嘴角輕顫,最終開口道:“我日后還是喚你夜楚吧!你也不用這樣見外,直接叫我幕凡便是。” 夜楚不以為意,抬眸看了看方才那個錦盒,眸光微瞇,不知道那錦盒里會是什么?他竟然看的這樣入神? 夜楚剛要上前查看,慕辰突然開口:“夜楚,隨風應該快回來了,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夜楚點頭,收回目光,管它什么東西,反正跟她沒關系。 既然幕凡沒什么大礙,夜楚也懶得再此處多做停留,簡單問候了幾句后便急忙道別趕回了繁星閣。 她說過開酒大會后就搬出夜府,眼下開酒大會已經結束,回房后夜楚匆忙準備了幾件衣服打包,看著房間內的一切,夜楚頓覺心間五味雜陳,在這里住了一年多了,如今要走,突然感覺心里怪怪的。 看了看梳妝臺前的首飾,及衣柜中的衣物,其中不少都是師父送于自己的,夜楚只簡簡單單的帶了幾件男裝,將師父送給自己的衣物完好的放著。 “明日要走,到底要不要跟師父說一說呢?”夜楚一邊收拾,一邊思索,師父這個冷面神,若是跟他說不知道他會不會罵自己白眼狼,沒良心。會不會不愿放自己走呢? 此刻的雅蘭亭內,夜隨風與幕凡對酒相談,幕凡重重的嘆了口氣,憂心道:“也不知道父皇為我定下的太子妃什么時候能找到!” 夜隨風募得一陣,微微皺眉,好好地,他為何說這些,莫不是……! 夜隨風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你剛剛是不是去過書房了!”雖是疑問的話語,但夜隨風極其肯定他定是看到那錦盒了。 幕凡也不轉彎抹角,直接開口:“龍鳳呈祥的玉佩,你怎么會有?玉佩上的‘歌’字,代表著什么?” 夜隨風募得一怔,看向幕凡,但隨即恢復如常,淡然而笑沉聲道:“我若說此玉佩純屬巧合是我買來的呢!” 幕凡自然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但他知道他,若是他不想說,終究是問不出口。 可他不說他也大致可以猜出個大概,夜隨風和楚胤龍乃多年好友,傳言說楚胤龍滅國后國破家亡,親人無一生還,傳言當時楚國年僅三歲的小公主命喪火海。 可大火過后,父皇曾派人搜尋尸首,卻并未發現幼兒的尸體,這件事情也是父皇心頭積慮多年的心事;雖父皇未跟他提過此時,但他知道父皇這么寫年一直暗中調查過楚國公主的下落。 相信那日宴會上,父皇將龍鳳呈祥玉佩拿出亦是為了借機找出楚歌的吧! 算算時間楚國滅國至今已有十二年,楚楚今年十五歲,況且夜楚,夜,楚,幕凡募得大驚,莫非,夜楚就是楚國的公主?楚歌—— 呵,他倒是省事,夜隨風,楚胤龍,用兩人的姓,給楚楚取了一個名。 思及此幕凡心頭百感交集,若真是如此,那楚楚便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繁星閣內,夜楚轉鉆反側就是睡不著,時間這樣晚了,師父竟然還沒有回府:“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我要是不知一聲走了可不能怪我,是你不給我道別的機會。” 床榻上夜楚自言自語,自找借口安慰。 翌日天還未亮,夜楚驚醒,剛要起身,突然房間的門輕微的異動,夜楚假裝假寢,不知道是誰?鬼鬼祟祟。 感覺到熟悉的草香,夜楚皺眉,是師父,靠,他大半夜來她房間干嘛? 感覺到師父溫熱的氣息逐漸靠近,夜楚心跳加速,一張臉也不自覺的微微發燙。 “楚楚醒了。”夜隨風嘴角上揚,淡然一笑,很是寵溺的道。 聽此夜楚心底猛然一陣,可面上裝作沒聽到,卻繼續呼呼大睡,“別裝了,在裝我就要……”夜隨風一點點靠近,一抹玩味爬山好看的嘴角。 熟悉的氣息緊緊縈繞鼻息,夜楚心跳加快,猛然起身,伸了個懶腰,看向夜隨風處,驚訝的開口:“師父,你怎么會在我房間!” 夜隨風嘴角輕顫,很是無奈的搖搖頭,柔聲道:“我要去宇國一趟,此次前去可能要呆上些時日,所以來看看你。” 看了一眼夜楚,夜隨風眸光微閃沉聲詢問:“要不,楚楚也隨我一同前去?” 她今日打算搬出去,師父今日又要去宇國,那她要不要現在告訴師父搬出去的事情呢!腦海中不自覺冒出師父冷凝憂寒的眼神,以及罵自己白眼狼的話語。 思及此夜楚不免一陣戰栗,算了,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好了:“師父,我就不用去了,我在這里等你回來好了。” “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了。”夜隨風笑容如暖陽,甚是好看,突然,吧唧,在夜楚臉上,輕描淡寫了一口,這才很是滿足的轉身離去。 夜隨風走后不久,夜楚已經洗漱完畢,收拾好一切,夜楚從腰間百寶袋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十萬兩銀票,以及葡萄酒的秘方一并放在房間木桌上。 桌子旁,夜楚提筆寫著書信:“師父,感謝您這么些年對我的照顧,以及這一年來對徒兒的教導,徒兒感激不盡,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徒兒要在此跟師父道別了,這些只是徒兒小小的心意,還望師父笑納,最后徒兒預祝師父能盡快為徒兒找到個師母。” 看了一遍如此長篇大論,夜楚頓覺太過矯情,繼而隨手揉吧揉吧扔掉,繼續寫了一張:“師父,感謝您這么些年的照顧,徒兒感激不盡,桌上只是我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百年檀木門前,夜楚雙手放在門栓上,隨著木門的閉合,夜楚一雙翦水瞳眸再次將房間內,瀏覽一遍,已經住了一年的地方,如今卻要離開,心頭頓覺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因為開酒大會的推廣,葡萄酒頓時紅遍大江南北,開酒大會結束后亦是有不少人前來品嘗鑒賞,下單買酒。一時間夜楚忙得不可開交。 一下子幾萬壇的訂單,接下來幾個月時間,夜楚幾乎每天都窩在酒坊內忙著趕制葡萄酒。 這幾個月,利用每天的閑暇時間,夜楚除了將長劍及暗器,還有輕功全數練會,順便又釀制出一種新酒——桂花酒。 桂花采用的是師父茶園里,引進的桂花樹。 可眼下師父不在,她不好大量采摘,等到師父回來她便跟他商量商量,看能否買下他茶園里盛開的桂花,來釀酒。 有了第一種桂花酒的釀制成功,夜楚此時又在鉆研釀制其它新品種的花酒,果蔬之類的酒水。 因為要釀酒,免不了用到谷物,果蔬之類的貨物,所以夜楚干脆花重金聘請人在島外的村落內開荒,刨地,種起了水果,五谷以及自外地引進了一些花樹一并種上。 島外偏遠的山石村,村落旁,此時一空前絕技盛大果園,絕味果園此時正在忙碌建設中。看著滿滿幾個山頭新栽種的綠油油果蔬,夜楚滿心歡喜,相信用不了多久,頂多兩年的時間,這里將會是一片生機,屆時,定會有大把大把的銀兩進賬。 夜楚仿若真的看到了漫山的銀兩般,笑容很是絢麗。 “老大,要我說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開荒這幾個山頭,不僅用時久,就是銀兩每天也像流水般嘩啦啦往外流,眼下咱們所掙的銀兩也幾乎話費的差不多了,真不知道若是老天爺不開眼,來個災害年,這可……”逸軒一臉憂色道。 “烏鴉嘴,呸呸呸。”逸軒話未說完,便被夜楚連忙打斷:“老天爺不會這么坑我的,這么些年太平島不一直是連年風調雨順的嗎?” 夜楚自顧自說著,可令她想不到的事,老天爺連續給了太平島無數年的笑臉,卻再今年翻臉了…… 51。雪國離王 “小主子,幻影練習的如何了?”口口香后院,夜楚剛一踏入,冰成便迫不及耐開口詢問。 “這幾日太忙,沒什么進步。”因這段時間只顧忙著釀酒了,所以武功自然耽擱了。 冰成皺眉,思緒紛飛,想起前段時間找夜隨風討論的話題,虎頭扳指,夜隨風居然說沒見過,他不可能沒見過,定是在說謊,多年前虎頭扳指就是小主子隨身攜帶著的,可他不拿出來,他也沒辦法。 眼下影子閣內銅手主持一切,銅手心狠絕辣,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當上新一任閣主,若是影子閣落入他手,定會走上邪氣道路,屆時影子閣也就不再是原來的殺手組織,若是這樣也太對不住閣主了。 思慮一番,冰成斬釘截鐵道:“小主子,我明日帶您去一個地方!有關您身世的地方。” 夜楚募得張大雙眼,好奇的看向冰成,關于她的身世?雖然她不是這具身體的本尊,但關于身世的事她還是很想知道的。 冰成一直稱呼她為小主子,自第一次見面她便換懷疑他是認識自己的,果不其然,冰成真的是知道她的身世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宇國的公主,而唯皇后到底是不是她的娘親呢? 吩咐完一切大小事宜,翌日,踏著初陽的光輝,兩人乘船一路北上,朝著遙遠雪國而去。 商船行駛半月有余,夜楚忍不住好奇,去雪國,原以為冰成是帶自己去宇國的,莫非她的身世還跟雪國人有什么關聯。 連續數月的奔波,船只終于靠岸,雪國地處大陸最北端,常年冰寒,雖然太平島此時已是炎炎夏日,而雪國卻猶如初春的天,寒風烈烈,冷風呼呼。 下了船兩人未作停歇,一路奔波馬不停蹄連夜趕往雪國城都,雪城。 “什么時候去影子閣。”一路上夜楚自冰成口中得知她的身世,原來她的爹爹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影子閣的閣主,并不是宇皇幕天遠。 這一消息讓夜楚無緣感到到輕松,幕天遠太過狠厲決絕,夜楚發自內心的不喜歡他,或許她還是比較喜歡跟自己前世爸爸性格相仿的人做爹爹吧! 但若說幕天遠不是自己的爹爹,可是唯皇后對自己的感覺明明又像是娘親對女兒的那種疼愛的感覺,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任夜楚絞盡腦汁亦是想不出原因,因此此刻夜楚只想盡快搞懂這一切,關于她身世之事。 “小主子,連續奔波,我們不如先行休息,等過兩日在去影子閣好了。”原本拼盡全力趕路的冰成,在剛一踏入雪城之時,沉聲開口建議,此去影子閣不知道要面對的會是怎的腥風血雨,并且連日奔波小主子也定是累了,所以在去影子閣之前,他必須得做好一切萬全的準備。 雪城繁華昌盛,人來車往的大街上,商販云集,好不熱鬧,看著街道上各色店鋪,夜楚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在雪城開一家口口香,生意會不會很火呢?” 雪城內一路走來各大酒樓生意紅火,夜楚挑了一家看起來最為特別的住了進去,心里打著小九九,住酒樓也不能白住,她得好好查探一番,為日后在雪國開口口香做好一切準備。 剛一踏入十里飄香酒樓,冰成便揚言有事,趕著出去。酒樓內夜楚叫上店里幾道招牌菜仔細品著,原來雪國人好吃辣,這里每一道菜差不多都放了好些辣椒。 這樣亦是正好,剛好她的燒烤和麻辣燙是越辣越好吃。 吃飯期間夜楚仔細將酒樓的建設仔細查看了一番,高貴奢華,清新雅致,是一家不錯的酒樓。 十里飄香客源不斷,大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和王公貴族來此吃飯的地方,夜楚鄰座幾個公子哥,衣著華麗,穿金戴銀,高調行事,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此刻幾個男子正大張旗鼓,高調張揚的說著有關于百花樓的葷段子:“百花樓的心兒姑娘可真是會伺候人,昨個我去你們猜怎么著……” 一墨法半挽,素色藍衣男子說完,頓時惹來旁邊幾人哄堂大笑:“這有什么?七皇子天天兒往百花樓跑,估計那玩意兒都快累折了吧!哈哈” 一番猥瑣大笑過后,一清秀瘦弱公子哥,虛了一聲,突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而后將一顆蒼白腦袋緩緩靠近幾人,小聲道:“聽說了嗎?銘皇帝快要不行了。” 幾個公子哥兒,一聽此話題似乎來了興趣,湊在一起小聲道:“早就聽說了,不是說幾個月前就快不行了嗎?怎么到現在還不斷氣兒。” “聽說現在朝政都是太子掌控,離王好像很久沒見過了,不會被……”男子再次看了看四周小聲接著道:“不會被軟禁了吧!” “軟禁了也好,不過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王爺,這雪國,日后的君主不用想……” 藍衣男子話未說完便被一旁幾人出聲打斷:“噓!你不要命了,別亂說。” 一番對話也因此不了了之。 夜楚自顧自悠閑的品著各色菜肴,聽此對話,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皺,他們口中的離王,應該就是蒼月離吧! 腦海中不自覺的便冒出第一次見面蒼月離奮不顧身的相救,以及‘你相信一見鐘情嗎?’那句話。 他被軟禁了?皇帝病危,皇子們各個蠢蠢欲動,哎!看來雪國就要不太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