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啊——怎么回事?啊——”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腳底下已經擠滿了水,并且這次的水似乎漲的很快,一刻鐘不到便已經越過膝蓋。 “啊——怎么辦,死了,死了”眼看著水位越來越高,人群紛繁往甲板上跑去,更是有人提起收錢的小廝一頓毒打:“都是你”。 “靠”看著腳下的水,夜楚咒罵出聲,隨著人群出了船艙。可甲板上似乎也好不到哪去,海水嘩啦啦直往上升,現在已經越過腰肢。 “老大,這次看來難逃一劫了,但能跟你死在一起,我死而無憾”逸軒雙眼直直望著夜楚,一抹滿足的笑溢于嘴角。 “你就不怪我,若是不帶你來燕國,也就不會有今日之事”看來今天真的要命喪于此了。 “島主,這么大的雨你先進船艙吧!”云天手拿油傘替夜隨風遮雨,但因風力太大,不一會兒油傘便被吹爛。 “不礙事”夜隨風立于船頭,雙眼直直掃向海水翻滾奔騰的海面,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加快些速度”夜隨風語氣冰冷,吩咐掌舵的加快速度,他必須的趕緊找到楚楚才行。 “島主,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掌舵一臉著急,今晚天氣惡劣,這個速度已經算是急速行駛了。 “島主,你就放心吧!楚楚她命大的很,一定不會有事的”云逸從船艙出來,也是一臉的凝重,這么大的雨,楚楚她應該不會傻到坐船回太平島吧! “什么聲音?”突然夜隨風屏氣凝神,細細聽著這聲音的來源,大風大雨中呼救的聲音雖很是微弱,但最終夜隨風還是判別了方向,便命掌舵掉頭朝聲音處急速行駛。 云逸豎起耳朵細細靜聽,但他只聽到了急速而過的風嘯聲,以及啪嗒啪嗒,雨水拍打船面的聲音。但隨著船只緩緩靠近,云逸他們也聽到聲響,聽聲音如此嘈雜,想必人一定不少:“救命啊——死啦!死啦!有沒有人”。 這邊的船只眼看著就要沉下去,死亡的氣息一點點靠近,此時船上人人不停掙扎,嚎叫著,這時不知是誰來了一句:“快看,船”。 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一艘大船急速行駛在狂風大浪里,眾人如見到救星,雙眼發光,掙扎,瘋搶著往船沿靠近,只希望能早早的遠離沉船,越到大船上去。 老遠便看到那只要沉的船,夜隨風眼神微米,看了一眼船上大大的夜字,竟敢冒充夜家的船。 船只剛靠近,沉船上的人像見到救命稻草般紛紛呼救,夜楚遠遠便看到船頭屹立如峻山的師父,隨即開口:“師父,師父” 順著聲音看去,夜隨風心里猛地一顫,此時海水已經漫過夜楚胸間,遂不等船停靠好,便迫不及飛身上前。腳步輕點來到夜楚身邊,一只手剛攬住夜楚腰肢準備飛起,便被夜楚死命掰開。 夜隨風本以為她是因為忌諱男女間的繁文禮節才會如此,但誰知她竟回頭向著早已灌滿了水的船艙走去。 待夜隨風剛要將她拉回,夜楚已經抱著一大箱東西走出,可能是因為箱子太沉,夜楚身子被墜的挨了幾分,此時水已經漫過脖頸。 此刻恰好一波水波過來,‘啪’一聲擊打夜楚臉面,夜楚‘咕嘍’一聲吞了一口海水,瘦小的身體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倒,還好夜隨風眼疾手快將她抱著,看著夜楚手里的大箱子,夜隨風來不及多問,連人帶箱一并帶到另一艘船上。 因為云逸幾人一起救人,因此只一會兒人已全部被轉移到夜家船上。 船艙內,夜隨風將夜楚放下,一張臉冷若冰霜,那雙眼睛如寒星般沒有一絲溫度,直直的瞪著夜楚。 夜楚剛撿回一條命,小心臟此刻正撲通撲通的跳著,重重呼出一口氣,放下木箱,想起剛剛那條沉船,差點害了她的命,忍不住便開口怒道:“師父,你用的什么破……”‘船’字還未說出口,夜楚便住了口,此時師父那張臉好比今晚的夜空又黑有冷,一雙宛若星空的眉目正怒瞪著自己,夜楚感覺寒毛都豎了起來,認識師父那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冰冷的怒顏。 “多謝師父相救,只是不知師父這是要干嘛去?”為了給自己壯膽,更為了緩解現下冷硬的氣氛,夜楚強顏歡笑,嘴甜的道。這大半夜的又是這樣的天氣,她其實很想知道師父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38。被自己惡心到了 “箱子里裝的什么?”夜隨風眼神如深夜寒星很是冰冷,他一步步靠近夜楚,想必她定是為了箱子里的東西才去的燕國吧! 今早剛回府便被告知楚楚出門去了,可到了傍晚仍然未歸,還好他派人打聽楚楚的去向,才知她出海朝燕國的方向去了,他真不敢想象,若是他今日沒有及時趕到,會是什么后果? “就只是一些普通的玉器”夜楚步步后退,師父他干嘛這樣看自己,她不就是去燕國沒告訴他一聲嗎?用得著這樣生氣。 “普通的玉器值得你這樣賣命嗎?”那么危險的情況下竟然又跑回去搬箱子,她是真不要命了? “我不管你因為什么原因弄來這些玉器,但從現在開始,它們便不屬于你了”這只是給她的一個警告,看她以后還敢不說一聲便亂跑,他真不敢想象,楚楚若是真出了事,讓他如何對得起龍兄。 只是似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這份擔心,是因為對楚胤龍的承諾還是他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師父,你怎么可以這么賴皮”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得來的成果,現在竟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要功虧一簣,才沒有那么容易,她就算是耍賴撒潑也要賴回來那一箱玉器。可這次師父似乎真的生氣了,還不等她開口,師父便先她一步開口。 “這里有一件干凈的衣服,你換上吧!”夜隨風拿出自己的一件衣服,放在床沿便帶著那箱玉器出了船艙。 “說什么夜家的船堅不可摧,不怕大風大浪的襲擊,都是狗屁”。 “對啊!若不是輕信了傳言,這么大的風浪,我才不會乘船呢!什么牢不可破,放他娘的屁”。 “竟然還要那么貴的船錢,讓你們老板出來,我們要退錢”。經歷了一番生死,船艙內的人這才剛平定驚魂未定的心神,就開始議論紛紛,大聲吵鬧。 “你他娘的快去啊!”其中一人見船員仍是一動不動,于是忍不住逮著早已鼻青臉腫的收票員就是一頓毒打。 “去,去這就去”收票員磨磨唧唧嘴里答應的好,可就是不見動作,他怎么敢找夜島主呢!這船根本就不是夜家的船。 船艙外漂泊大雨依舊,夜隨風出了船艙便來到眾人眼前,原本噪雜紛亂的船艙隨著夜隨風的踏進一下子寂靜無聲,原本罵罵咧咧的人此時竟也一聲不吭。 “云天,這個人就交給你了”夜隨風怒放寒光,雙眼掃了一眼收錢的船員,竟敢冒充夜家的船,并且這樣不堪一擊的船,這么大的風浪竟還強行出海,他是在拿人命開玩笑嗎? “夜島主,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再也不敢冒充夜家的船了,夜島主”那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冒充夜家的商船行騙就要被趕出太平島,他可不能被趕走,若是他離開太平島那他島上的生意怎么辦。思及此他再次嚎啕哀叫,可夜隨風卻是背對著他,不為所動的面向大海。 聽此話眾人才知道,原來上了黑船了,隨即方才幾個出言不遜的人齊齊向夜隨風賠罪,他們竟然對島主出言不遜,實屬該死。 夜隨風看向一旁的玉石,突然開口道:“把這些分給他們吧!”他既然決定懲罰她,就懲罰的徹底點,看她還敢為了錢財而不顧性命了。 剛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自己辛苦買來的玉石玉器被一搶而空,夜楚氣急,靠,他真是過分,剛想上前去跟他理論,但邁出的腳步還未落地夜楚便駐足,即使跟他理論想必最后輸的也是自己,她現在一無所有還要靠著師父,她還想從師父那學功夫,所以,算了,她忍,誰讓自己現在要寄居在他的屋檐下呢! 但是日后武功學成,生意壯大,呵,到時她必定讓他百倍千倍還之。 半個多時辰后,船只終于靠岸,一匹馬車早早在風雨交加的碼頭上等候,下了船,夜隨風直奔馬車,并吩咐云逸將冒充夜家船只的所有人運出珠海,并貼出告示,他們永生不得在踏入太平島。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云逸忍不住對被押送的人道:“只能說你們太倒霉,誰讓你們載了島主的寶貝徒兒呢!不過你們也該知足了,還好楚楚未傷分毫,否則你們的下場可不是被趕出島這樣簡單了”。 “師父,你還在生氣啊!我知道錯了,下次無論我去哪?一定第一個告訴師父,這總可以了吧!”夜楚見夜隨風仍是不茍言笑的模樣,厚著臉皮將臉湊近夜隨風,雙手發著誓言。 “師父,你就笑一個嘛!說實話你不笑的樣子好丑”夜楚費盡唇舌,裝著小白花癡的模樣,面帶微笑,無論如何她得逼著師父開口對自己說話才行,解除矛盾最好的辦法就是這第一句話,只要開了口,后來就好辦了。 “師父……”夜楚嘴甜的叫著,但心底卻問候夜隨風八代祖宗,靠,吃虧的可是她,竟然還讓她來道歉。過份。 馬車在寂靜的夜里,馬不停蹄,狂奔向前,一會兒便到了夜府,下了大半夜的雨,此時也已停下,夜隨風仍是未看一眼夜楚便直接下了車。 “師父!你真的不打算理楚楚了”夜楚低著頭如犯錯的孩子般,楚楚可憐的勾著手指,惡,未惡心到別人結果先被自己嬌滴滴的聲音給惡心到了。 不知道師父聽到有什么感受啊!會不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呢! “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回去你最好抓緊時間休息,卯時一到,你必須出現在繁星閣,否則,過時不候”夜隨風頭也不回,聲音中聽不出一絲喜怒,但背對著夜楚的一張臉上卻久久的掛著一抹璀璨的笑容,呵,真不知道他若再不理她,她會說出怎樣驚人的話來,一會兒的功夫竟然都學會撒嬌了。 “嘠,師父,你的意思是……要教我武功了嗎?”聽到夜隨風的話,夜楚立即抬起頭,雙眼楚楚有神,笑容燦爛,很是激動地道。 “記住,過時不候”夜隨風回頭看見夜楚此時興奮的表情,心情也不自覺的好了幾分,語氣也不似方才的冰冷無情。 “知道了,我一定準時到,謝謝師父”。說完便直奔婷楓院,她必須快些回去補個覺才行,這樣明天才有精神。 哈哈!期盼了那么久,明日終于可以學功夫了。 39。多吃點,那里太平了 夜楚一路哼著小曲興奮的小跑回去,為了能及時趕到繁星閣,夜楚和衣而睡,只小瞇了一會兒便忍不住的跑去繁星閣,雖然很困,但第一天學功夫,得給師父留個好印象,可不能遲到了。 一路小跑來到繁星閣,院落里空無一人,看來師父還未起床,遂夜楚只好繼續趴在石桌上補充睡眠,但因為太興奮竟然怎么也睡不著。于是只好先鍛煉鍛煉身體,活動活動筋骨好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見四下無人,夜楚做起很久不曾做過的健身運動。 “精神不錯啊!”不知什么時候夜隨風從夜楚背后突然地冒出,看著夜楚奇怪的動作,眼神很是復雜。 “師父,你什么時候來的?”走路都不帶聲音的嗎?這么突然地一句話是想嚇死人不成。不知師父什么時候到的?她方才的健身運動不知道師父看到了沒? “早就到了,就是一直不忍心打擾你” “閑來無事,就隨便扭了扭腰,活動活動筋骨”不知道師父看到她剛才的一番動作,做何感想?不會有所懷疑吧!不過就算在怎么懷疑,也猜不出她匪夷所思的穿越。 呵,隨便扭扭,當他是傻子不成,他雖然不知道她方才那翻動有什么作用,但他知道那是一套完整的,有規律的動作,并且楚楚剛才的一番動作行云流水,做出來很是順暢,顯然是經常練習的。 夜隨風雙眼微瞇,再次細細打量夜楚一眼,楚楚她從三歲初來太平島,一直到現在整整十年,只有最近這段時間出過夜府,期間一直呆在夜府從未出過門,她怎么會做如此奇怪的強身健體的動作。 并且自上次被害后,楚楚就像變了一個人,莫非…… 若眼前之人不是楚楚,他又怎么到現在都看不出一絲破綻,是她掩藏的太好,還是說她跟本就是,如若她是楚楚,又為何變得如此徹底?他必須得確認下才行。 “楚楚,過來”隨即夜隨風不冷不熱的開口喚夜楚,一雙眼睛如毒蛇般直直的望著慢慢向他走來的人。 看著此時師父冷若冰霜似千年寒冰的面孔,夜楚有種不好的預感,師父又發什么瘋? 如瓷娃娃般的臉緩緩在眼前放大,夜隨風這次仔細的打量著,他知道這世間有一種技術叫‘煥顏’,傳言這世間只有一人懂得煥顏的制作方法,這人遠在遙遠的雪國,相傳此人脾氣性格古怪,從不見任何人,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因為他自己也有一張煥顏人皮面具,這張人皮面具是他有生以來辦過的最難的一件事,足足花掉他半月才弄來。并且煥顏在四國幾乎無人知曉,他倒要仔細看看眼前之人是不是真的用了煥顏。 雪白粉嫩的皮膚,圓溜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切都是那樣真實,雖然他的那張人皮面具也是真實的幾乎沒有一絲破綻,但眼睛卻是如何也模仿不出來的,眼前之人的雙眼和楚楚的一模一樣,不是她又是誰? 還有嘴巴,夜隨風緊緊盯著夜楚的粉嫩水潤的雙唇竟是不自覺的越靠越近,越開越近…… “啊!師父你干嘛?”感覺到師父粗重急速的氣息,以及帶著一絲情欲的眼神,就在夜隨風的薄唇將要貼上她的唇時,夜楚驚叫一聲準備開逃。 但卻不知從何時夜隨風的雙手已經緊緊將她禁錮,不掙脫還好,一奮力掙脫竟然不受控制的直直向夜隨風懷里撲去。 “啊——”一聲尖叫在靜謐的別院顯得特別刺耳。 一番動蕩后,待夜楚看清眼前她與師父的這個姿勢時,一張臉很沒用的瞬間通紅,好巧不巧的她壓在師父的身上,更匪夷所思的是她那兩個剛剛隆起的小饅頭竟然壓在師父的臉上。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么一回事?她只不過想要掙脫他,怎么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了,誰能跟她說說,到底她的小饅頭是怎么壓到師父臉上去的? “咳!”夜楚干咳一聲,趕忙灰頭土臉的從夜隨風身上爬起。 “剛剛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好了,我不會在乎的”夜楚低著頭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角,很是尷尬。 可夜隨風卻是面不改色,風輕云淡:“剛剛發生什么事了?”。 靠,師父的臉皮還真是厚,明明吃了她的豆腐,竟然還如此裝無辜。真是變態。 “開始吧!”夜隨風看著楚楚微紅的臉,嘴角竊喜,忍住笑說道。 “學武功時切忌要做到心無旁騖,萬萬不可心急,否則可能會起反效果,更嚴重的可能會傷及性命”。 “今日先教你學武的基本動作,好讓你活動活動長久不曾運動的四肢百骸,記住了,必須一個一個動作的練習,練熟了才可以進入下一個動作”夜隨風收起剛才竊喜的嘴臉,一句句很是仔細的講解學武功的注意事項及要點。 夜楚正了正神色,收回思緒,師父吃了她的豆腐都可以裝沒事兒人,臉皮如此之厚,她如果再在意,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遂干咳一聲開口道:“記下了,師父開始吧!”她此時也很是迫不及待,盼望著早早學有所成的那天了。 “第一步,伸直手臂來回搖擺直到你能將那棵樹上的一片樹葉扇下為止……”夜隨風伸直手臂,動作緩慢的做了一遍這套動作,并且指著對面一米外的一顆花樹道。 “啥?”她搖擺手臂,關那棵樹屁事兒,隔那么遠怎么可能扇的掉一米外的一片樹葉?師父是存心忽悠她不成。 “師父?”雖然她很有決心,也從不怕苦,可這根本就不合理,怎么可能練成。 夜隨風看了一眼夜楚不可置信的模樣,隨即快速做了這套動作,并且速度竟然快如旋風,隨即一股颶風狂奔向那棵花樹,片刻滿樹的花瓣從天空緩緩飄下,如夢似幻,很是美麗。“真厲害啊!”看著漫天飛舞的花瓣,夜楚滿心歡喜,原來真的可以打掉樹葉啊!只是不知若是練到師父那種程度得需要多長時間? 夜楚靜氣凝神,望了師父一眼,便開始練習。夜楚有個毛病,一根筋,無論做什么事,必須完成后,或者學會后才會停下歇息。 此時辰時已過,她已經練習了將近兩個時辰,但揮出的掌風卻只有一絲絲的風力。 “忘記我怎么跟你說的?學武功切不可心急,吃完早飯再練”看著楚楚手不停頓的練習,竟連飯都不吃了,夜隨風實在忍不住,上前拉起夜楚就往餐房走。 “我不餓”掌風才剛有一絲風力,她還不想去吃飯。在練會兒說不定會更好。 “不餓,也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