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兩掌相接,羅老右臂猛地一顫,身軀晃動,倒退而出。 “再來。”黑霧炸開,囚牛赫然現出人身欺身而上。 “你,你是……”羅老似乎猜出了囚牛的真實身份,瞳孔猛縮,震撼之色不言而喻。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敗了。”囚牛的身影出現在羅老身后,尖銳的指甲掐住羅老的咽喉。只要其稍稍用力,這位天醉樓的樓老便會立馬斃命。 “殺了我,你們同樣跑不掉。”羅老不見絲毫慌張:“老朽可死,天醉樓的規矩不可破。” “別擔心,我不會殺你的,我只是告訴你什么叫自衛。”囚牛嬉笑道:“現在的場景就如同那三位大少強闖我們房間時的場景,羅老,你告訴我,如果對方這么對你,你不反擊嗎?” “若是墨守成規,你方才理當站在原地不還手的,安靜等著天醉樓執法隊前來調解。”囚牛嗓音變得尖銳道:“可你方才為什么要還手?你是天醉樓三大樓老之一,規矩比我們清楚,你為何自己都守不住天醉樓的規矩?” “什么人可死,天醉樓的規矩不可破,這簡直就是笑話,狗屁不如的大笑話。”囚牛譏諷道:“不要跟我談什么規矩,老子只知道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 囚牛的話震的羅老面如土色,啞口無言。他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最終緊閉雙唇沉默不語。 “還有你們。”囚牛順勢看向門外那群圍觀的包房客人,嗤笑道:“你們說,我此刻要是動手殺你們,你們是跑是反抗還是傻乎乎的等著執法隊來救你們?”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一個個縮著腦袋不敢對視囚牛的目光。 “說,老老實實的說,誰特么的裝傻充愣老子現在就殺了他。”囚牛威脅道。 “我,我肯定跑啊,打不過還不跑豈不是傻子?”有人硬著頭皮回道。 “很好。”囚牛滿意道:“那要是打的過呢?” 那客人捏了捏拳頭,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回道:“打的過自然是還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能活著誰愿意去死?” “哈哈哈哈,你們,說,給老子一個個的回答。”囚牛得意的吼道:“誰不說誰死。” 面對囚牛暴漲的殺機,那群客人終于不再沉默,爭相開口道:“我也還手,什么破規矩,人家都打上臉了,還干等著執法隊?腦子有病。” “就是,天醉樓這規矩也得改改了,執法隊支援的這么慢,等他們來了,給我們收尸不成?” “我也還手,往死里打。” “我也是……” 一時間,眾口一詞,群憤激蕩。 “你們……”那群躺在外面的執法隊弟子各個面帶慍怒,怒氣沖天,恨不能將這群客人全部帶回去嚴懲。 “看到沒,這就是人心,這就是自衛。”囚牛在羅老耳旁大聲說道:“即便是錯也分前后,也分前因后果,他們若不來惹我們,誰會壞你天醉樓的規矩?” “閣下所說確有道理,今日之事確實是天醉樓的規矩限制,怪不得你們,更怪不得羅冥。” 遠處的通道中,一位身著灰衣,身材單薄的年邁老太婆拄著拐杖慢騰騰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頭裹黑色紗巾,走的很慢,慢的讓人心生無力之感。 每走一步,她手中的木制拐杖就會輕輕敲擊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似山谷回音無限拉長,久久不散。 “大姐。”羅老看到對方的身影,面露慚愧,小聲喊道。 “頑固不化,不知變通,且心懷偏袒,不為公正。”被羅老喚做大姐的老太婆語氣嚴厲道:“這三個小娃一向仗勢欺人,在外面也就算了,可在我天醉樓,不管他身后站著什么人,是誰家的公子,你理當一視同仁。” “三弟知錯。”羅老自嘲一笑,低下頭去。 老太婆幽幽嘆了口氣,朝囚牛說道:“閣下可否先放了羅冥?今日之事,老婆子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囚牛轉身看向我,我輕輕點頭。 囚牛松開羅老的咽喉,咧嘴道:“本來也沒打算傷他,只是教他什么是自衛。” 老太婆道了聲謝,渾濁無神的雙目落在我的身上,贊賞道:“閣下年紀輕輕就有老婆子看不透的修為,當真是天驕絕世。” “一點隱瞞自身修為的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掛齒。”我不動聲色的回道。 對方在試探打聽我的底細,我又豈會傻乎乎的自報家門? 果然,在聽到我的回答后,老太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今日之事,過失在天醉樓與三位小娃,外加羅冥心存私心有意偏袒,老婆子先行為他致歉。” 說罷,這老太婆當真彎腰一拜,客客氣氣,誠懇至極。 “大姐。”羅老連忙迎上去攙扶。 “無妨。”老太婆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這三位小娃該受的懲罰已然領受,剩下便是天醉樓了。” 稍作沉吟了一番,老太婆開口道:“為表誠意,天醉樓愿拿出十萬三級魔晶補償閣下,且贈送天字令牌一枚。” “嘩。” 老太婆話音剛落,圍觀在房間外的諸多客人瞬間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呼聲。 “天字令牌,我的天啊,憑此令牌完全可以在天醉樓白吃白喝白玩,一分錢不花。”有人羨慕的喊道。 第450章 頂層有閣樓 “不僅如此,天醉樓令牌共分四種,分別是黃字令牌,玄字令牌,地字令牌,和最高的天字令牌。擁有天字令牌者可享受所有特權,比如拍賣會占據最好的包廂位置,斗武場攻擂成功獎勵翻倍,甩賣物品無需經過鑒定師驗證,且天醉樓不抽取任何分紅。” “這算什么,你說的這些特權地字令牌也能做到。天字令牌在天醉樓最大的特權只有三個,第一,能自由進入藏經閣閱覽,藏經閣知道嗎?我聽說那里面收藏了無數秘法典籍,都是外界爭相搶奪的孤品寶貝。” “第二,能免費從賞寶場拿走一件寶物。賞寶場的寶物有多罕見大家伙都見過,那已經不是錢財能夠衡量購買的了,每一件拿出來都會引起外界為之瘋狂。” “第三,也是最讓人眼紅嫉妒的特權,擁有天字令牌者,無論在外界遇到什么危險,都可到天醉樓尋求庇護。只要你不離開天醉樓,天醉樓就永遠保你周全。” 外面的驚呼聲此起彼伏,一聲比一聲大。老太婆微微一笑,略顯自得的說道:“天字令牌自天醉樓建立至今三萬多年的時間,也只送出去五枚。不知閣下對我的誠意補償可否滿意?” 說實話,我對擁有天字令牌那些所謂的特權真沒什么興趣,什么白吃白喝白玩,拍賣會占據最好的位置,我陳安不缺這點錢財,也沒打算在天醉樓呆多久。 我唯一感興趣的是賞寶場的寶物,白荷之前也說過,那里的寶物只給客人觀看,不對外售賣。每一件都價值連城,世所罕見。 我來魔界后最缺的是修煉資源,再就是合適的兵器了。 同修為下與敵交手,有一件趁手的兵器當真是如虎添翼。 在華夏大地的時候我有天邪劍,這柄劍是玄清所造,用的是玄清竹本體的一根竹枝,耗費數萬年的時間與心血精制而成。 就拿涂山氏一戰來說,光是一柄天邪劍就壓的涂山十二這位老族長喘不過氣起來。 威力之大不言而喻。 可如今這柄劍在崇生體內,沒有被我帶來魔界。這就導致我目前真正的實力大打折扣。 若是能在賞寶場得到一件我滿意的兵器,這將是我青郡城一行最大的收獲。 當然了,我也不指望賞寶場的寶物能與天邪劍相比,只要有其三分之一的威力我就心滿意足了。 至于什么天醉樓的庇護,這在普通修魔者眼中或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最大特權,可在我看來,這份特權對我一點用都沒有。 能追殺我陳安者,其修為起碼要比我現在的四萬五千年要高。 加上我體內的玄清氣對魔界修魔者的壓制,寓意著對方修為必須在七八萬年以上。 這么個厲害人物追殺我,天醉樓又拿什么來庇護我? 別說天醉樓了,就是將它身后的大靠山風魔宗扯進來都毫無作用。 所以,這外人嫉妒眼紅的天字令牌對我而言意義不大。 只是老太婆有意退讓,又這么給我面子,我總不能“不識抬舉”。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前輩了。”我起身抱了抱拳,客氣回道。 老太婆倒也干脆,直接甩出一枚乾坤袋道:“這里面有十萬三級魔晶,包括天字令牌一同在內,望今日之事不會打擾閣下原本的好心情。” “哦,對了,老婆子姓扈,同樣是天醉樓三大樓老之一,你可以喚我一聲扈老。”老太婆善意的笑了笑。 我接過對方送來的乾坤袋放入袖中,再次拱手致謝。 “都走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扈老撇了眼忐忑不安慚愧至極的羅老,又瞇眼望向通道外的十幾名執法守衛,搖頭道:“老身也沒怪你們的意思,規矩所限,也是該改改了。” 說罷,扈老拄著拐杖慢慢離開。 和她來時一樣的那么慢,可眨眼之間就消失于無形,似乎從未出現過。 羅老若有所思,很快追趕著扈老的腳步一同消失。留下那群傷勢不輕的執法隊成員面面相覷,落荒而逃。 天醉樓共有69層,對外開放同樣是69層,可所有人都知道,69層之上還有一層不對外開放的單獨閣樓。 這閣樓是塔型建筑的頂端,不計在樓層之內,是天醉樓二十二名管理人員辦公的地方。 無人知道樓閣是如何布局的,更沒人知道從什么入口才能走進這處閣樓。 神秘,詭異,是外人對這棟閣樓的評價。 此刻,閣樓中一間昏暗的房間內,扈老,羅老,包括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瘦弱老者,三人盤膝而坐,目光凝重。 只聽見羅老頗有不甘的說道:“大姐,天醉樓的規矩沿襲至今,從未有人敢反駁挑釁,您今日開了先例,往后又如何讓那些客人心生服氣?天醉樓的規矩又怎么束縛他們。” 想了想,羅老又說道:“我確實對那三個小娃心有偏袒,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我不說您也清楚。李家那位小娃,其父乃城主府大管事,頗得城主重視。” “城主又是咱們的師弟,同屬風魔宗弟子,他的人,于情于理我都要照顧一些。” “孟家的小娃,其父和我們三位都有交情,平日里各種孝敬我們也沒少拿,總不能光拿孝敬不回情吧?” “云霄,云家的小子,其兄云沖拜在如今風魔宗八長老門下,雖說不是親傳弟子,卻也特別受老八的重視。據說前陣子調入執法殿任隊長之職,那就是老八安排的。” “老八,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和他沾上關系,這無論如何我都要給點面子啊。” 羅老說到這,語氣變得苦惱道:“您說我心存不公,有心偏袒,可這事換成您,你又該如何做?” 房間中,隨著羅老的訴苦徹底變得安靜。 扈老閉目養神,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身穿白袍的瘦弱老者看了看扈老,又撇了眼滿是委屈的羅老,無奈開口道:“三弟,今日之事大姐也沒怪你的意思,都說了規矩所限。而且大姐之所以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你仔細想想,這些年來大姐照顧我們兄弟倆還少嗎?” “二哥,我也沒說大姐的不是,只是今天的事我當真不服。”羅老恨恨道:“那兩個外地修魔者修為不弱,可只要大姐出手,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翻天。” “當著那么多客人的面,大姐又是道歉,又是魔晶補償,甚至不惜拿出了天字令牌,這,這叫我天醉樓的臉面往哪擱?”羅老氣憤道:“二哥,你是沒看到那小子的囂張模樣,真是恨的讓人牙癢。” 第451章 那個少年 “哦?恨的牙癢?那你又能如何?”扈老砰然睜開雙眼,譏誚道:“還不是被人掐住喉嚨任人宰割?” “我……”羅老一時語塞,面紅耳赤道:“我修為不濟,落入敵手無話可說。但大姐您為什么不出手?您要是出手,天醉樓的規矩便還是規矩,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讓人恥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