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要遷的墳是他父親的,之所以遷墳是因為父親的墳旁邊修了一條馬路,人來人往的,他天天做夢夢到父親跟他說被吵死了,要換個新家。 這種東西怎么說呢,信則有,不信則無。 至于新墳的位置孫富貴也請風水先生找好了,安靜優雅,就等著遷墳門的弟子上門遷墳。 至于該準備的東西,昨天就準備好了,幫忙抬棺的人,動土的人,也都打了招呼。 因為離最近的鎮上不算太遠,晚上我和吳威直接去鎮上開了家小賓館,第二天一早又趕回了孫郭村。 有了前幾次的遷墳經驗,加上遷墳決的學習,總體來說這種初級任務對我還真沒什么難度了。 忙活到下午六點,遷墳圓滿結束,和孫富貴打了聲招呼,吳威開車往京都趕。 在車上我掏出手機看了眼,顧幽篁沒回我電話,也沒回我信息,這讓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從大前天離開,到現在,整整兩天多時間,顧幽篁就像消失一樣,這放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我又給顧輕言打電話,奇怪的是電話根本打不通,顯示對方沒信號。 我放心不下,讓吳威稍微開快點,給白澤也回了個電話,問他這二天有沒有去我家,家里有沒有人。 白澤告訴我這二天他一直都住在我家的,顧幽篁她們沒回來過。 “陳哥,你也別太擔心,顧大小姐什么能力你比誰都清楚。沒信號有可能是山上信號不好。”吳威說道。 我想了想還真有可能,顧家總部建在山脈上,又偏僻,指不定還真的間斷性的沒信號。 但另一面,我想到了之前在問命杯看到的畫面,難道是那只大黑狐貍顧錚找來了? 可這才幾天啊,我雖然不知道青丘狐族的具體位置,可肯定也不會太近,否則當年顧幽篁等人也不會落戶到京都。 揉著眉心,我只覺得頭疼欲裂,心里暗暗祈禱,只希望顧幽篁等人是平安無事的。 晚上十一點多,吳威開車送我回了別墅,白澤正坐在客廳吃夜宵,見我們回來立馬又準備了兩雙筷子。說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他剛從海鮮館預定的龍蝦螃蟹,味道極鮮。 我哪有心情吃飯,將松伯幾人的手機陸陸續續全都打了一遍,詭異的是全都沒信號。 “不行,這樣等下去我要瘋,白澤,開車,我們去顧家總部一趟?!蔽医辜钡?。 吳威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山上信號再不好,也不可能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不通啊。 “走?!眳峭泻袅寺?,帶著我和白澤連夜往顧家總部趕。 到了顧家總部,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明明記得上次顧輕言帶我來的就是這個地方,但偏偏我們三人根本看不到顧家總部。 眼前就是一座高山,至于顧家修建的亭臺樓閣,階梯,大門,全都消失不見。 第151章 松伯死了 “這應該是一種陣法,沒有顧家人的帶路,我們進不去?!眳峭p聲說道。 “那怎么辦,小師嬸她們的電話打不通,又沒有顧家弟子在我們身邊?!卑诐砂櫭嫉溃骸拔覀內齻€也只是普通人。” “陳哥,你看這邊。” 就在我和白澤望著霧氣繚繞的山脈犯愁的時候,一旁的吳威突然急聲喊道。 “你看,這是血跡,這么一大灘血。”吳威指著山腳下一塊大石頭說道:“我本來想坐著休息下,沒想到拿手機一照就發現了?!?/br> 順著吳威的指示,我和白澤都齊齊拿出手機打開電筒看了起來。 確實是血跡,早已干涸的血跡,很多,整塊大石頭都被染的血紅,不難想象這里曾停留過傷者。 “還有這里,這里也有,那邊也是。”吳威驚呼道。 這一刻,我的心下意識的揪了起來。我不清楚山腳下的血跡如何而來,但顧家肯定發生了事情,否則不可能我來了這么久,而暗中看守的顧家弟子卻不出現。 “咋辦小師叔,進也進不去,聯系也聯系不上?!卑诐沙谅晢柕馈?/br> “我來試試吧,我身上有小幽的神魂竹牌,或許能無視顧家的陣法?!蔽颐厍暗闹衽朴行┎豢隙ǖ恼f道。 “陳哥,別強來,真要不行就下來,據我所知,顧家的陣法不只是幻陣,還是防御大陣,一旦觸碰不當會對你造成傷害?!眳峭o張道。 我點了點頭,順著山腳開始往上爬。 和上次顧眠風等人帶我過來時看到的階梯不同,這一次山體陡峭,樹木叢生,根本連條像樣的小路都沒有。 可我知道,這是幻陣帶來的影響,有可能我現在所踩的位置就在階梯上,而我自己感覺不到也看不到而已。 艱難的往上爬了四五米,就在我暗暗思索有沒有觸動陣法的時候,無形中一道障礙出現在我面前,無論我怎么向前邁出都感覺自己深深陷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力量從那股障礙上傳出,化作漫天的刀劍從前方朝我沖來。 我知道我觸動了陣法,可我也知道這刀劍絕對不是幻覺,一旦落到我身上頃刻間能讓我命喪當場。 “小師叔,怎么樣了?”下方傳來白澤的詢問。 我這個時候哪還來得及回話啊,恨不得直接從山上跳下去。 可惜,即便是我轉身往下跳都來不及。那些刀劍以極快的速度落到我身上,我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扎成千瘡百孔,只是還來不及感覺疼痛而已。 好在一切并沒有發生,我胸前的神魂竹牌發出一片白光將我包裹,那些刀劍似感應到什么一樣在我前方嗡嗡轉動,繼而砰然炸開。 同一刻,我眼前的場景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荒山野嶺,而是我熟悉的顧家總部。 只不過當我集中精神望向白玉階梯時,那無數的尸體,干涸的血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幾乎讓我心生作嘔。 “怎么會這樣?!蔽翌澏吨p手一步步朝階梯攀爬。 這些尸體中有顧家弟子,他們清一色青衫長袍,也有穿著黑袍的其它派系,我不清楚這黑袍屬于誰的勢力,可顯然,顧家總部受到了他們的攻擊。 “顧魁,顧魁……” 在白玉階梯最上層的石雕旁,顧魁悄無聲息的躺著,他的雙手被斬斷,胸骨深陷,臉上的傷痕不計其數,如果不是他那魁梧的身軀引起了我的注意,又剛好躺在石雕旁,我恐怕真的分辨不出這個人會是保護了我很久的顧魁。 “顧魁……”我大聲的喊著,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顧魁保護了我這么久,我就算沒法把他親人一樣看待,但在我心中,這些暗中保護我的顧家弟子我都當做了朋友。 而現在,這個老實本分甚至有些木訥的顧家青年死了,死的很慘。 顧魁死了,那其他人呢? “小幽?!蔽夷ǖ粞蹨I朝顧家總部別墅跑去。 一路上,尸體越來越多,打斗的跡象也越來越明顯,顧家別墅的大門甚至被一種特殊力量擊的粉碎,我連木屑都沒看到。 而別墅的待客大廳內,松伯滿身傷痕的斜靠在墻壁上,他的臉上,嘴角,身上,都是早已干涸的血跡,但最為致命的是他脖子上的傷口,被人以利器割開,整個腦袋幾乎懸掛不住。 “松伯。”我癱軟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淚水模糊了眼眶,如果說顧魁的尸體讓我心生恐慌和心疼,那松伯的死狀幾乎抽干了我全身的力氣。 這個從小就在暗中保護我的老人死了,我幾乎不敢相信的自己雙眼,我甚至希望自己還身處在幻境中,那樣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誰干的,誰干的啊?!蔽疑焓謸崦刹哪橆a,我再也看不到他嘻嘻哈哈老不正經的樣子。 “小幽,輕言,風長老?!蔽掖舐暤暮爸?,可是沒人回應。 我跌跌撞撞的跑著,扶著墻壁,將顧家別墅所有房間找了個遍。 沒人,一個人影都沒有,甚至那些尸體中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我好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小幽她們又在哪? “清幽院,對,那里是小幽的住處。”我咬著牙拼命奔跑,靠著記憶找到了顧眠風曾帶過來過的清幽院。 院子里,一切如初,魚池,青竹,假山,一切的一切都在,也是我唯一沒有聞到血腥味的地方。 “小幽,你在哪。”我推開房門,一間一間的尋找著。 但似乎顧幽篁從我那邊回來后根本沒有回過清幽院,房間里毫無有人住過的跡象。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院子里,坐在魚池邊,那幾十條龍鯉還在悠然自得的游動,仿佛外界發生的一切它們都不知曉。 我看著龍鯉,看著它們頭上生出的龍角,突然想到顧幽篁之前跟我說的話,她說龍鯉想要化龍第一步便是開啟靈智,有了靈智才有修煉的資格。 而后修煉百年會有一次跳躍龍門的機會,成功躍過龍門者體內會生出一絲龍氣。在龍氣的支持下修煉百年長出龍須,五百年長出龍角,再過五百年才能長出龍鱗。而想要長出龍腳,一千年才能長出一只。 我仔細看了下,魚池內的龍鯉起碼有好幾條都長出了龍腳,甚至有一條龍鯉都已經長出了三只龍腳。 如果按顧幽篁所說,這條龍鯉起碼修煉了四千多年。 四千多年,難道它還不能化為人形? 顧輕言修煉了一千二百年都能修煉成人了,這龍鯉也屬于精怪一類,不可能只能是魚身吧? 就算龍鯉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能化作人形,可它畢竟開啟了靈智,有了思想,就真的感應不到顧家外界發生的事情? 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朝著魚池恭敬一拜:“各位前輩,我是陳安,也是顧家的姑爺,之前我們見過面了,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告知我顧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小幽她們又在哪?” 隨著我話音落下,魚池內的龍鯉極為人性化的看向我,其中那條長出三只龍腳的龍鯉渾身一亮,口吐人言道:“姑爺,不是我等不幫忙,而是龍鯉沒有真正成龍之前是毫無修為的。” “那您知道小幽她們在哪嗎,顧家又發生了什么事?”我激動的問道。 龍鯉再次開口道:“前日顧錚帶人偷襲了顧家總部,大小姐趕回來的時候顧家弟子死傷無數,大小姐與顧錚交手,為了避免顧家總部夷為平地,現如今應該在后山十里之外,那里是太清湖?!?/br> “那您知道除了松伯以外,風長老,顧商,顧倉,輕言他們現在如何嗎?”我緊張問道。 “哎,老松頭是被顧錚一劍割破了喉嚨,至于風長老和顧倉,都受了重傷,顧商和輕言丫頭隨大小姐一起回來的,應該無礙?!饼堳幷f道。 “謝謝,謝謝前輩?!蔽覐澭葜x,轉身就往后山方向跑去。 “姑爺,如果你來得及的話就去看看老松頭體內的狐丹有沒有被人取走,如果沒有,他的元神有可能躲在狐丹內,你取出狐丹,老松頭還是有重生的機會的?!饼堳幪嵝训?。 “狐丹在什么位置?!蔽壹泵柕?。 “丹田,也就是肚臍下三寸,你用刀劃開就能看到。”龍鯉回道。 我再次拜謝,然后一路狂奔到別墅大廳,我直接扒開了松伯的上衣,那些干涸的血跡都凝結成塊了,好在松伯的肚子沒有傷口,如此一來他的狐丹應該還在體內。 我從外面的尸體旁隨手撿了把長劍,哆嗦著劃開了松伯的肚皮。說實話,我特么的還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哪怕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嚇的渾身冒虛汗。 “噗咚?!?/br> 在我劃開松伯肚皮的同時,一顆血紅的拳頭大小的狐丹掉了下來,然后我就聽到松伯熟悉的聲音:“小陳安,我都快急死了,眼看著你過來,我躲在狐丹內沒法說話。你要是直接跑了,我再落到顧錚那群人手里,可就真的元神盡碎了?!?/br> ‘松伯,我該怎么幫你重生。’我喜極而泣,再次看到松伯,哪怕只是他的元神,可只要他沒死,還有重生的機會,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重生何等艱難,這個晚點再說,先去后山十里外的太清湖,大小姐和顧錚打到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彼刹辜钡?。 我直接把松伯的狐丹放進褲兜里,為了防止掉落,我右手插進褲兜,就這么攥著一路狂奔。 十里路,其實并不遠,但畢竟是山路,哪怕顧家弟子已經人工打造了一條小路,我還是累的氣喘吁吁,好幾次都摔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