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盧永茂有三子三女,大兒子十年前在外面打工出了車禍,死后就葬在了盧永茂自家菜地里。之所以要遷墳倒也不是發生了什么邪乎事,而是村里打算在這邊修條路,方便收割機等開進來。 村大隊補償了錢,又是為了村里種田方便,盧永茂哪怕再不愿意遷墳也不能因為自己一家得罪了全村。 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再說需要遷墳的也不止他一家。 我跟著盧永茂在田埂上一路兜兜轉轉,走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他大兒子的墳墓。 “陳師傅啊,我大兒子死的可憐,你遷墳的時候用點心,可千萬別出什么差錯。”盧永茂望著墳墓眼眶泛紅的說道。 “您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不妥,我絕對立刻罷手。”我安慰道。 燕秦桑圍著墳墓仔細看了一陣,又打量了墳墓四周,最后點頭跟我確認道:“沒有問題,可以遷。” 我要了盧永茂的生辰八字,結合他大兒子死的時間,最后推算出破土的時間為后天早上五點。 燕秦桑無奈道:“這樣一來,咱們要在盧家溝多待一天了,大后天晚上才能到家。” 我苦笑道:“沒辦法,破土的時間在后天,想提前也提前不了。” 盧永茂知道我們來一趟需要開七八個小時的車,這來來返返的肯定不行,告訴我們他家樓上有空房,可以收拾出來給我們住。 我和燕秦桑相視一眼,點頭答應,總不能這大熱天的兩個人擠在車里吧。 只是苦了暗中保護我的顧家弟子,一行四個人,也不知道他們解決吃住問題。 跟著盧永茂回到他家,一棟破舊的二層小樓,外面圍著大院子。院子里又被木柵欄圍成左右兩個地盤,左邊養著雞,右邊養著鴨。還有一條土狗躺在屋檐下懶洋洋的睡著覺。 盧永茂的老伴腿腳不好,據說是前些年上山拾柴摔了一跤,回來后就不利索了,兩條腿時不時的打著擺子。 我問盧永茂沒送到醫院看看嗎?有可能是摔傷了神經,或者其它方面。 盧永茂苦澀道:“怎么沒去,前前后后去了好幾趟醫院,錢花了不少,愣是檢查不出來有啥毛病。咱農戶人一年也掙不到幾個錢,哪能一直折騰。” 盧永茂的老伴叫張紅花,正蹲在廚房門口剝黃豆,見到我和燕秦桑連忙搓著手起身給我們泡茶。 第115章 花癡的盧大名 茶是正宗的野山茶,很苦,燕秦桑喝不習慣,我因為爺爺和我爸喝野茶的原因喝起來覺得還不錯。 除了盧永茂老兩口,他們最小的兒子也跟著他倆住,叫盧大名,二十歲出頭,因為無心上學輟學在家好幾年了,打工嫌不自由,種田又喊累,天天在家到處浪蕩,不是和村里的無業游民聚眾賭博,就是在家玩手機打手游。 說到這個小兒子,盧永茂那是一肚子氣,指著二樓告訴我們,這都下午二點了還在睡覺。 盧家的家事我自然不能多說什么,只是附和著說現在的年輕人性子還不夠安穩,過幾年懂事了就好了。 張紅花嘆氣道:“都二十二了,給他說媳婦吧,左挑右挑,也不看看自己啥樣,還總嫌別人配不上他。” 聊了一會,盧永茂問我遷墳需要準備什么東西,盧家溝村子小,就一個小商品店,指不定還得坐拖拉機去鎮上買。 香燭紙這些盧永茂說過年祭祖有剩下的,肯定足夠。 我想了想,也沒有什么其它要準備的特殊東西,就問他新棺材準備好了嗎? 盧永茂指著樓房旁邊搭建的棚子說道:“新棺材半個月前就準備好了。” 我笑著說那就沒啥可準備了,只要等后天早上五點就行,另外挖墳抬棺的人要請好。 張紅花聽說我們要在這借宿兩晚,急忙上樓收拾房間準備被子去了。盧永茂讓我們自己坐會,他去村里養魚的人家買幾條魚回來,晚上給我們燉魚湯喝。 我和燕秦桑都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急忙拖著盧永茂,說隨便什么飯菜都行,沒必要為了我們刻意花費。 盧永茂說什么也不同意,說我們大老遠的過來給他家遷墳,不能虧待了我們。 老兩口各忙各的,我和燕秦桑無聊就去村里逛了一圈,想著顧魁他們吃飯什么的還沒著落,我去村里小商品店買了一箱泡面,又帶著火腿腸榨菜面包什么的送了過去。 顧魁感激道:“姑爺,車里事先準備了一些干糧,真不夠我們可以自己買。” 我說我剛好順手,告訴顧魁我們大概后天才能回去,他們四個人晚上怎么睡? 顧魁輕松道:“這不都有座位嗎,輪著睡,兩人一組。” 我把燕秦桑的車鑰匙拿了過來,告訴顧魁可以分成兩輛車,一組睡覺,一組保護我,不耽誤事。 顧魁笑著接下,讓我安心遷墳,說他們修煉的時候可比現在艱苦多了。 和燕秦桑回到盧永茂家,盧永茂正在殺魚,活蹦亂跳的一斤多的大鯽魚,配著村里人自己做的鮮嫩豆腐。張紅花又殺了一只雞,說和黃豆米一起紅燒,可香了。 我和燕秦桑幫不上忙,只好尷尬的站在一旁和他們聊天。 大概四點多鐘,盧永茂的小兒子終于起床了,站在二樓大喊著晚飯好了沒有。 盧永茂氣的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砸了上去:“沒見到有客人嗎,還不滾下來,一天天的就知道睡,也不怕睡廢掉了。” 盧大名個子不高,二十二歲了比我還矮一截,穿著藍色牛仔褲白t恤,留著十分鄉村非主流的長頭發,睡眼朦朧的從樓梯走下來,見到我的時候隨便打了聲招呼。 但一看到燕秦桑,瞬間走不動路了。 怎么形容呢,就像當初在皇家首府酒店白澤見到葉擷之那樣,恨不得流著口水。 “傻小子沒見過漂亮姑娘啊,我告訴你,這是京都來的燕姑娘,是陪陳安師傅過來給你大哥遷墳的,你給我客氣點。”張紅花沒好氣的說道。 盧大名連忙點頭,嘻嘻哈哈的照顧燕秦桑坐一會,又從家里倒騰出一些餅干瓜子什么的。 燕秦桑微微皺眉,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盧大名。但別人這么客氣,也不好失了禮數,只能說了聲謝謝。 盧大名笑的更開心了,旁敲側擊的問我和燕秦桑什么關系。 我暗中偷笑,看來漂亮的女人到哪都是受歡迎的。可惜燕秦桑不是一般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不是獻點殷勤就能搞定的。不說盧大名只是個游手好閑的懶漢,就是京都圈里那層公子哥又怎么樣,還不是被燕秦桑狠狠拒絕? “哦,我們是朋友,師姐弟。”我坦然回道。 盧大名將我拉到一邊,討好的問道燕秦桑有沒有男朋友,多大了,家住哪里。 我和燕秦桑是過來遷墳的,遷完墳就會離開,我也不想燕秦桑受到盧大名的sao擾,所以我直接告訴他燕秦桑有男朋友,還訂婚了。 盧大名微微失望,但很快又興奮的說道:“只要沒結婚,那就是單身。” 我是服了他這種邏輯了,也懶得跟他多說,直接坐到了屋檐下,燕秦桑問我盧大名找我干嘛? 我說人家想追求你。 燕秦桑不屑的撇了撇嘴,說她根本不喜歡這種男生,又懶又啃老,不學無術,一點出息都沒。 我也好奇了,問燕秦桑到底喜歡哪種男生,京都圈里那么多公子哥就沒一個符合條件的? 燕秦桑不說話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說起碼得事業有成吧,不然養家糊口都成問題。 我說京都那群公子哥缺錢?哪個不能養家糊口了? 燕秦桑反駁道那也要是真心對我的,而不是看我長得漂亮。說什么女人都有人老珠黃的那天,她要的是能一心一意只對她一個人好的男人。最起碼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對方能站在她前面,替她遮風擋雨。 這邊和燕秦桑還沒聊完,那邊盧永茂已經準備好了晚飯,熱氣騰騰的鯽魚燉豆腐湯,紅燒雞燒黃豆米,炒青菜,萵筍炒rou片,還有自家腌制的咸鴨蛋,切開兩瓣后紅油直冒。 真別說,張紅花的手藝確實不錯,幾個菜燒的都很符合我的口味,包括燕秦桑也是頻頻點頭。 張紅花開心的咧嘴直笑,讓我們多吃點,明天她給我們燉個鴨子,自家養的rou緊還不腥。 吃完飯張紅花收拾碗筷,盧永茂說無聊可以去村里轉轉,這個點大部分村民都在小商品店門口下棋吹牛。 盧大名伸手朝盧永茂要錢,說去小商品店買點零食給我們吃,陸永茂將信將疑道:“你真是給陳師傅和燕姑娘買吃的?不是拿去賭?” 盧大名信誓旦旦道:“爸你就放心吧,咱家不是沒啥吃的嗎,人家城里人睡得晚,睡前肯定會餓,不墊吧點零食哪成?” 我還真沒睡前吃零食的習慣,連忙拒絕道:“盧大叔別客氣,真要想吃什么我們可以自己買。再說坐了一天車,疲勞的很,等下估計就要睡了。” 盧永茂道:“那也得準備點,明天白天也好吃。” 說著從兜里摸出一把零錢,數了一百整給盧大名道:“你要是敢拿去賭,今晚就別回來了。” 盧大名眉開眼笑道:“絕對不賭,我買了零食就回來。” 我和燕秦桑在門口溜達了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盧永茂家沒浴室,也就沒地方洗澡。 我和燕秦桑奔波了一天,身上肯定是出了汗,我還好,真要忍著不洗也能湊合,可燕秦桑這種愛干凈的姑娘家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燕秦桑問張紅花平時在哪洗澡,張紅花不好意思道:“咱農戶人家,就一個洗澡盆,打上熱水在房間洗就成了。” 燕秦桑一陣無語,她這種京都大小姐哪嘗試過洗澡盆。 “要不忍一天?明天白天開車去鎮上賓館,到時候再洗。”我提議道。 燕秦桑想了想,點頭道:“去鎮上開車大概二個多小時,反正明天也沒事,不耽誤什么。” 商量好后張紅花領著我們上了二樓,告訴我們左右相鄰的兩間是我和燕秦桑的,樓梯口那邊的房間是盧大名的。并且告訴我們樓上沒有廁所,要是想方便就得去一樓后面自建的廁所。 牙刷毛巾什么的燕秦桑都是自帶,我對這些無所謂,反正張紅花準備的也是新的,無非就是劣質了點。 洗漱完畢后我和燕秦桑各回各的房間,想著畢竟住在別人家肯定是不方便的,我告訴燕秦桑真要有什么問題就喊我。 被子枕頭顯然是剛換洗的,還帶著一股肥皂的味道。就是房間好像太久沒人睡了,一股子霉味,哪怕我開著窗戶,依舊聞的一陣氣悶。 沒辦法,我只好把房間的凳子搬到窗口坐著,一邊玩著手機,想著等下實在困的不行了就感受不到那股霉味了。 燕秦桑那邊估計比我強上一些,也沒見她出來透氣。 玩手機的同時剛好顧幽篁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安全達到了嗎,也不給她回個電話報平安。 我苦笑著說有顧魁他們保護肯定平安啊,只是住在別人家一時間忘了打電話。 顧幽篁問我什么時候回去,我說后天晚上。顧幽篁開心說那剛好,她剛從電視上學了個糕點,等我回去了做給我吃。這二天可以練練手。 掛了電話后我又翻看了一陣新聞,大概晚上八點鐘,我確實感覺到困了,只好關上窗戶爬到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盧大名的敲門聲:“燕姑娘睡了沒,我買了零食,我媽讓我送上來給你。” 我聽著好笑,明明是自己想泡妞,愣是說成張紅花的主意。 “不好意思,我睡了,零食明天吧。”燕秦桑有些不耐煩,但同時又很禮貌的回道。 “這樣啊,那我給你掛門上。”盧大名失望道。 然后就聽到窸窸窣窣的塑料袋聲,再然后就是盧大名離開的腳步聲。 我笑著進入夢鄉,這一睡睡到了凌晨一點多,我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從枕頭下掏出來一看,全是燕秦桑的電話。 我心中一緊,燕秦桑就睡我隔壁,打這么多電話給我是出事了? 我掀開被子就準備過去,恰巧燕秦桑又打來了電話,我立馬接通了,只聽見燕秦桑語氣很小的跟我說道:“陳安,那個盧大名腦子有病,一直在我房間門口轉悠。” 我說不會吧,這都一點多了啊。 燕秦桑說你睡得太死,不信你從窗口看,我覺得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