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我心中一愣,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喊了半天沒人理我。敢情是夫妻倆正在親熱。 我剛才來的時候陳海生老婆還穿著正式裙子和高跟鞋。就這么一小會就換成了薄紗睡衣,我甚至能隱約看到里面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我紅著臉低下頭,我雖然沒有結婚,也沒有談過戀愛,但現在的孩子又哪會真的一點不懂這些?坦白來說在學校里我甚至和同學一起看過小電影。 “嬸,不好意思,我剛回家后奶奶說海生叔幫我家料理了白事,讓我回個禮。”我拎起香煙和酒裝作不知情道。 “啊,這樣啊,那這東西?”女人的意思很明顯,意思我不用進去了,給她就行了。 可我來的目的是引出陳海生,讓松伯有機會去三樓偷木雕,哪能就這么輕松走了。 我腦子一轉,解釋道:“嬸,咱這邊風俗,幫忙料理白事,回禮的親屬上門是需要磕頭感謝的。” 這話我真不是瞎說,有道是死者為大,能幫著你家料理白事的,這在古代都屬于大恩大德。一般來說如果幫忙的人年紀不大,回禮的都會是族中小輩。磕頭道謝受得起。 當然了,如果是我爺爺這種年紀大輩分高的過來,那就絕對不能磕頭了,長輩給晚輩磕頭,這叫折壽。 陳海生老婆聽我這么一說,估計想著似乎真有這么個說法。所以臉色變得恍然道:“那你先坐會,我上去喊你海生叔。” “我站外面就行。”我感謝道。 陳海生老婆轉身往二樓趕去,過了差不多十分鐘陳海生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陳安啊,都是一家人,你爸就是我的親兄弟,這都客氣什么。回去告訴你奶奶,咱自己人不興這個。”陳海生滿臉笑容的和我推諉道。 說真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他是邪術士的傀儡,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表面對我家關心極致的家伙會是那雙暗中的眼睛。 “海生叔,我知道您不缺這些,但奶奶說這是感謝您,這是我們家的心意,您不嫌棄就好。”我語氣真誠的回道。 陳海生笑容更加燦爛了,連連擺手道:“不嫌棄不嫌棄,替我謝謝你奶奶。” 眼見陳海生拎著東西要進門,我著急了,這才過去兩分鐘,距離松伯要求的十五分鐘還早著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松伯現在已經在三樓樓閣了,我要是放陳海生上樓,那萬一發現了松伯的存在事情就變得糟糕了。 “海生叔,我還沒磕頭呢。”我連忙喊道。 陳海生啊了一聲,堅決不同意道:“陳安啊,心意到就可以了,哪能讓你給我磕頭,你可是老陳家的文曲星。” 我心中惱火不已,我還不想給你磕頭呢,可是沒辦法,現在能拖住陳海生一秒多一秒,我要給松伯爭取時間。 和陳海生推讓了一陣,我還是像模像樣的跪下給他磕了個頭,說了些感謝的話。 陳海生將我攙扶起來,又是虛情假意的一頓夸獎,什么我年紀雖小卻特別懂事,不愧是老陳家的驕傲。 我聽的都快吐了,還得裝出謙虛的笑意各種否認。 第31章 木雕到手 東西送了,頭也磕了,該客氣的也都客氣了。按道理我也該拍拍屁股走了。 陳海生夫婦一臉尷笑的看著我,我心里也著急啊,這拖來拖去也就拖了七八分鐘,雙方連話題都沒有了,更何況人家夫妻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這都眼巴巴的盼著我走呢。 沒辦法,我只好極為配合道:“海生叔,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陳海生點頭微笑道:“替我問候你奶奶身體。” 我笑著應下,轉身的時候咬了咬牙,左腳踩著右腳撲騰一聲趴在地上。 不對,準確來說我是毫無支撐的硬摔在地上,拿自己的臉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一摔,摔的我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只覺得鼻子里一股熱流往外噴。 “陳安,你這,沒事吧。”陳海生夫婦連忙將我攙扶了起來。 “哎呀,流鼻血了。”陳海生老婆驚慌道。 “快快,去客廳拿衛生球,”陳海生著急道。 我仰著腦袋心中默默念叨,松伯啊,你可快點吧,我這可是拿毀容的代價來為你爭取時間啊。 衛生球拿來后陳海生幫我堵住鼻孔,問我傷的怎么樣。我裝成傷勢嚴重,一會眼睛看不清了,一會鼻子疼到喘不過氣。 陳海生也被我嚇的不輕,說不行送我去鎮醫院看看。我自然萬分同意,從我們村去鎮上,這一來一回的怎么也要三個多小時。到時候別說偷一尊雕像了,就是讓松伯把房子里的東西都搬走那也時間充足啊。 陳海生去開車,讓我先等會。我坐在臺階上捂著臉,偷偷瞄了眼三樓,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十五分鐘了,不知道松伯怎么樣了。 “走吧陳安。”陳海生把轎車開了過去。 我正準備上車,三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就像有什么東西爆炸了一樣。陳海生臉色變得驚慌,也不管我了,急匆匆的往家里跑去。 “海生叔。”我故意在后面喊道。 陳海生頭也不回的回道:“你先等會。” 我站在車門外,心里也是慌的不行,我第一反應是松伯出問題了。畢竟邪術士留下的雕像極為詭異,尤其是里面蘊藏的神魂力量,指不定松伯肯定壓制不住。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跟著陳海生一起去三樓看看。但就在這個時候我隱隱聽到有人朝我喊道:“陳安,快走。” 是松伯的聲音,我甚至看到他的身影急速的從大門外閃過。 我也來不及多想了,朝里面喊了幾聲海生叔,然后裝模作樣道:“那你先忙,我自己先回去了。” 說完我就一陣小跑往家趕去,到家的時候院子里并沒有松伯的身影,我疑惑的喊了幾聲。 “在這,快,快給我止血。”廚房大門后伸出松伯蒼白疲倦的面孔。 我什么都沒問,直接沖進家里拿了醫藥箱過來。松伯忍著疼痛說道:“我以為我能借助大小姐的神魂壓制邪術士的神魂,可我畢竟不是大小姐本人,用這個方法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那雕像沒偷到嗎?”我有些失望。不過立馬安慰松伯道:“沒事的,你也盡力了,那東西那么詭異,換成我恐怕早就死了。” 松伯一巴掌拍我頭上,得意道:“誰說我沒拿到,要是沒拿到我也不至于拼了命啊。” 說著松伯直接從袖子里摸出雕像扔到我面前,叮囑道:“找個盒子裝起來,這東西氣息太邪惡,普通人沾染了對身體不好。” 我左右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廚房里有啥盒子,不過裝大米的袋子倒是有好幾個,索性直接把雕像用袋子包了起來,然后埋到了柴禾下面。 “松伯,那聲爆炸聲是你弄出來的?”我小聲問道。 松伯嘿嘿笑道:“我也不想啊,你是不知道這雕像里的神魂力量有多強,若不是最后關頭大小姐有所感應,暗中幫了我一把,我這條老命估計就交代在那了。” “你,你是說小幽也知道了?”我緊張的問道。說實話,我并不想顧幽篁來幫我,真不是我矯情,只是十一年前她為了我身受重傷沉睡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蘇醒了,要是再連累她,我心里怎么都過意不去。 “那是大小姐的神魂,她怎么可能感應不到。”松伯跟看著白癡一樣看著我。 “好吧,那竹牌呢。”我問道。 松伯從兜里摸出來交給我道:“你小子就想著大小姐,老頭子死了就沒事是不是。” “松伯,我不是那意思。”我歉意道。 “行了,我先回后山養傷,明早記得過去吃早飯。”松伯掙扎著起身。 我指著藏好的木雕問道:“那放這里安全嗎,邪術士來了是不是能找到?” 松伯沉思道:“放在這確實不安全,咱們的目的是想把邪術士引進院子,然后以四煞引龍陣滅殺他。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在知曉邪術士已經來了的情況下。以邪術士的手段他就算來了我估計你也發現不了,就更別提在第一時間隔斷井繩。” “那要不你就呆在這?”我和松伯商量道。 松伯無語的看了看我,指著身上的傷勢道:“我得回去修養一下,另外就算我在這也不一定能夠感知到邪術士,我想除了大小姐,或許他根本沒把任何人放眼里。” 我有些喪氣,木雕都已經偷來了,現在卻沒守護好木雕的辦法,做了這么多難不成都是白費力氣? 松伯見我一臉沮喪,安慰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麻煩了些。” 說著,松伯將我藏好的木雕拿出來道:“將木雕放到你爺爺的尸體上,再把井蓋重新用水泥封起來,這樣就算邪術士來了,感應到了木雕所在,他也必須打開井蓋才能拿東西。咱們不用將繩子掛在鐵鉤上,而是直接掛在井蓋上,只要井蓋碎了,繩子沒了借力,你爺爺的尸體就會掉進井底。如此一來等于是邪術士自己開啟了四煞引龍陣。” 松伯的主意讓我眼前一亮,連忙忙活著弄水泥去了。 等到將木雕藏好,都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我餓的前胸貼后背,松伯朝我嚷嚷道:“說是答應好的一只公雞呢。” 我說小幽不是吃素嗎,你還真吃公雞? 松伯憤憤道:“大小姐吃素,我吃rou行不行,再說我受傷這么嚴重,吃點葷腥補補身體怎么了?” 沒辦法,我拿著錢跑到鄰居家直接買了三只大公雞,一是本就答應他的,二來也是感謝他幫了我這么多。 松伯對我的態度很滿意,臨死還一直夸我有眼力,孺子可教。 下午的時候三姨和三姨夫過來了,過來探望我媽,另外也帶了醫院開的藥。 三姨讓我不用cao心我媽的事,等我去市里上學了,她就把我媽接到她家去住,讓我好好讀書。 說實話,除了我媽,我最擔心的就是奶奶,她年紀大了,一直以來身體也不好,如今爺爺也走了,我和我媽一旦離開,這個家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我爸和爺爺臨死前都讓我好好孝順奶奶,照顧好她,想到這個我又不免為難起來。 三姨走后我喂我媽吃了藥,順便陪她在村里走了會,路過陳海生家的時候我刻意放慢了腳步,朝里面看了看。 鐵門緊鎖,別墅的大門也鎖了起來。好像夫妻倆都不在家。 第32章 槐樹上有人 一整個下午我都坐在院子里盯著水井,想著邪術士會不會來。 結果邪術士沒看到,下午四點多鐘陳海生過來了,他拎著我回禮的香煙和酒笑嘻嘻道:“陳安啊,我突然想起來了,你爺爺已經回過禮了,你看這東西我可不能多收。” 我心里一陣懷疑,這陳海生真的是來還煙酒的?松伯弄出那么大動靜,陳海生也當場聽到了,他不可能不清楚木雕丟了。 那他現在來我家是什么意思?懷疑到我了? 心里各種瞎猜,表面我紋絲不動道:“哎呀,對不住了海生叔,有可能我奶奶年紀大了記不住了。” “嘿,沒事沒事,你爺爺在家嗎?”陳海生伸著脖子探望道。 “哦,我爸去世后爺爺心情不太好,去小姑家散心了。”我回道。 來者是客,不管陳海生過來有什么目的,我總不能一直讓他在外面站著,所以我只能裝著很高興道:“海生叔,您先坐會,我給您泡杯茶。” “我這還真有點渴了。”陳海生笑道。 我拎著煙酒放到堂屋角落,搬個了椅子到屋檐下,又去泡了杯茶給陳海生道:“海生叔,你家上午那是什么聲音,都嚇死我了。” 陳海生抿了口茶,一臉坦然道:“都怪你嬸,那不是過年放剩下的煙花炮竹嗎,都扔在樓閣上,結果大夏天的樓上溫度高,愣是曬爆炸了。”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這理由編的也真絕了。 “我說陳安,你這傷勢不要緊吧,我上樓再下來你都不見了,你看還要不要去鎮醫院看看。”陳海生關心道。 “沒啥事,就當時疼的慌。”我摸了摸鼻子,心想松伯都已經偷到木雕了,我還去鎮醫院豈不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