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再后來便有了兒女,我一直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可沒想到從你大伯婚后有了第一個兒子開始,再到你二伯三伯,誰的兒子都活不過五歲。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最終還是沒躲過去,那個邪術(shù)士回來了。” 提到大伯二伯三伯他們的孩子的時候,爺爺顯得很痛苦,他靠在井沿上,一雙大手緊緊抓著地面,關(guān)節(jié)泛白。 “就沒有任何辦法除掉他嗎?”我憤怒的說道。 如果沒有邪術(shù)士,陳家第三代也就不可能只有我一個男孩,那樣我會多幾個堂哥,大伯他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郁郁寡歡和爺爺產(chǎn)生矛盾。最重要的是我們這完成的一個家族也不會弄到今天支離破碎的地步。 爺爺張大嘴巴,努力將眼中的淚水憋了回去,無力道:“那邪術(shù)士活了這么久早就成了氣候,我雖然學(xué)了點鎮(zhèn)妖驅(qū)邪的本事,但根本不夠人家塞牙縫。別說是我了,就是我?guī)煾党鍪忠矝]有半分勝算。” “所以你找到了顧幽篁?”我摸著胸前的竹牌下感嘆道。不知為何,一提到顧幽篁我的腦子里又浮現(xiàn)她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孔,還有我要退婚時她臉上的幽怨。 爺爺有些古怪的撇了我一眼,反駁道:“你錯了,我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后山竹林還有顧幽篁這號人物。那個時候的我為了邪術(shù)士的事受盡煎熬,我誰都不敢說,也找不到解決邪術(shù)士的辦法,我甚至想過親自去找邪術(shù)士賠禮道歉求他放過老陳家其他人,哪怕付出我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找不到他啊,我就像是一只老鼠,而邪術(shù)士是那只躲在暗中的貓,我明知道他的存在,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報復(fù)我,看著陳家第三代男孩一個一個死掉。” “至于顧幽篁,說出來倒有些意思。那一年你媽剛好生下你,顧幽篁手下的松伯找上門來,說他家大小姐可以庇護你平安渡過五歲那一劫,但作為交換條件他拿出了一份婚書,要和你訂下親事。要你在十六歲那年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和顧幽篁成親。” “爺爺再糊涂也不可能聽信陌生人之言,更何況在這陌生人身上我還感覺到一絲精怪的氣息,所以我當(dāng)場就回絕了。那松伯也不生氣,只是告訴我真要想通了就去后山竹林找他,他隨時都在。就這樣到了你五歲那年,該來的還是來了,那邪術(shù)士在你身上種了蠱蟲,而我也沒有本事將你帶去藥王宗求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啊,被逼無奈之下我找了顧幽篁,應(yīng)下了那份婚書。” “顧幽篁言而有信,不但幫你解決了蠱蟲,還找到了暗中隱藏的邪術(shù)士。兩人大戰(zhàn)了一場,誰強誰弱我不清楚,但邪術(shù)士從那天起再也沒有出現(xiàn),而顧幽篁也身受重傷陷入沉睡。沉睡前她擔(dān)心邪術(shù)士卷土重來,所以煉制了一枚神魂竹牌給你,也就是你脖子上掛著的那塊。只要你受到危險她會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爺爺年老體弱,說了這么久的話早已有些無力,我勸他先回屋里躺著,爺爺說什么也不同意,告訴我他的時間不多了,有些話必須盡快說完,不然他死后我會一輩子蒙在鼓里。 爺爺堅決如此我也不能勉強,只好先從房間拿了件毯子幫他蓋上。 爺爺將毯子裹好,頭枕著井沿,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喃喃道:“說起來顧幽篁還真是老陳家的恩人,不管她目的如何,起碼在當(dāng)時她幾乎是拿自己的命保護你的。” “她確實比較講道理,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微一笑,想到那天在后山說退婚,換成別的精怪怕是直接打死我了。 爺爺抬手反駁道:“但畢竟是精怪,當(dāng)心些總是好的。” 我點頭默認(rèn),爺爺松了口氣說道:“邪術(shù)士被顧幽篁打傷后消失了數(shù)十年,我一直都知道他會回來繼續(xù)報復(fù)我,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第一個對你大伯動手。” “爺爺你既然知道大伯是邪術(shù)士殺的,為什么不讓二伯三伯趕緊離開,他們要是離開了老灣村或許邪術(shù)士就找不到他們了,還有一線生機。”我略有怨氣的說道。 爺爺很久都沒有說話,就那么盯著夜空一動不動,就在我以為爺爺是不是已經(jīng)睡覺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不知道邪術(shù)士的手段,更何況你二伯三伯并不是邪術(shù)士殺的。” “什么?”我被爺爺?shù)脑掦@的困意全無,二伯三伯都是被陰蟲咬死的,這如果不是邪術(shù)士干的,難不成真是我爸做的? 第25章 四煞引龍陣 八月底的夏夜已逐漸變涼,爺爺靠著水井雙眼半瞇,似乎消耗了所有力氣。 我望著爺爺,腦子里還在不斷重復(fù)爺爺方才說的那句話,二伯三伯不是邪術(shù)士所殺,那么他們到底怎么死的? “小安。”爺爺似夢囈般喊著我的名字,然后將身上披著的毛毯掀開掙扎著起身。他拼命睜開那雙幾乎睜不開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我,慘笑道:“你二伯三伯是我親手殺的,你爸之所以會替我頂罪,是因為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站在爺爺身前,望著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的雙腿,那一頭銀白的發(fā)絲,蒼老的面孔,以及嘴邊干涸的猩紅血跡。我就這么一動不動,仿佛根本沒聽到爺爺剛才的回答。 “小安,我知道你現(xiàn)在接受不了,你要怪就怪爺爺一個人。從頭至尾都是爺爺造的孽,如果當(dāng)年我沒有成為遷墳師就不會得罪邪術(shù)士,而你們也都會好好的活著。”爺爺喘著粗氣,右手扶著井沿,這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沒有哭,也沒有異常的激動。他只是彎著腰,低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倔強的望著半空,使勁咬著嘴唇,我想哭,想發(fā)泄,甚至想動手打人。可是面對爺爺,面對這個比我爸還心疼我的老人,我除了無聲連一句責(zé)怪都說不出口。 “其實你就應(yīng)該讓我五歲那年死了算了,這樣你也不用一直為我-cao心,大伯他們或許也不會死。”我蹲下身子,抱著腦袋,我覺得我對不起所有人。 “小安,你聽我說。”爺爺嗓音里帶著一絲顫抖,認(rèn)真道:“就算沒有你,邪術(shù)士也會報復(fù)我們一家,從他殺你大伯就能看得出來。他是要老陳家全部死絕,一個都不放過啊。”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么要殺你二伯三伯,甚至連累了你爸。這一切確實都是為了保住你,但同樣的我也想借此機會徹底除掉邪術(shù)士,哪怕陳家只剩你一個人也總比絕戶好啊。”爺爺顯得很激動,繼而痛苦咳嗽。 他捂著嘴,上氣不接下氣,我連忙回屋給爺爺?shù)沽吮瓱崴屗认拢鹊綘敔斏晕⒑棉D(zhuǎn)他這才接著說道:“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暗中尋找解決邪術(shù)士的方法,我去過遷墳門,查閱過無數(shù)古籍,也拜托了很多人幫我打聽,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這個方法還真的讓我找到了。” “四煞引龍陣,以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為煞地,集合東金,南木,西火,北土,匯聚至中水,這樣一來所有的煞氣會在中水位形成煞龍,此陣無生門,進入者只有死路一條,只要邪術(shù)士敢過來,爺爺有信心將他徹底消滅。”爺爺疲憊的臉上突然變得潮紅,顯得無比興奮。 我不清楚這個所謂的四煞引龍陣到底有多厲害,可我更搞不懂這和殺我二伯三伯有關(guān)系嗎? “人死為煞,橫死之人煞氣更重。但這些煞氣根本滿足不了四煞引龍陣的需求,煞氣不夠就沒法在中水位形成煞龍。除非我能在東南西北各埋葬數(shù)十條橫死人命,可我去哪找這么多死人啊,就算真找到了人家能同意按我的方式下葬?” “你大伯死的那天我就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了,就算我不殺你二伯三伯,他們最終也會被邪術(shù)士殺死的。所以我親手殺了他們,如此一來他們尸體內(nèi)的怨恨煞氣就會比橫死之人還濃郁。更重要的是血濃于水,骨rou相連,他們就算死了也不會甘心輪回轉(zhuǎn)世,煞氣會逐步增長。” “院子里這口水井正屬于五行中的中水位,我以自己的鮮血為引,不斷刺激四個墳?zāi)估锏纳窔猓瑢⑺麄內(nèi)紖R聚在井底,如此一來只差最后一步就可形成煞龍。” 爺爺說完,指著自己說道:“小安,你記住了,一定要給我記得清清楚楚,爺爺就是中水位形成煞龍的引子,我死后你將我的尸體用繩子捆住吊在水井里,記住,千萬不能讓尸體掉下去。如果我的尸體開始發(fā)臭,你就用水泥將井口封住,留個小孔可以讓繩子自由升降,萬萬不能將吊著我尸體的繩子卡死,邪術(shù)士來的那天你用刀將繩子割斷,下面的你就不用管了,煞龍形成就是邪術(shù)士的死期。” “什,什么意思?”我被爺爺?shù)膰诟澜o嚇到了,死了不給安葬,還得用繩子將尸體吊在井里,這要是給村里知道了老陳家不得被笑話死? “你大伯葬東面,二伯葬南面,三伯葬西面,你爸葬北面。你二伯三伯是我親手殺的,就算死了也對我極為怨恨,所以他們尸體內(nèi)形成的煞氣會第一個找到我。你大伯雖然不是我殺的,可為了凝聚他體內(nèi)的煞氣,我動手殺你二伯三伯的時候特意將他引了過去,他有七八歲孩童的靈智,他自然知道我殺了他的親兄弟,他的體內(nèi)同樣會對我心生怨恨產(chǎn)生煞氣。” “如此一來就只剩你爸了,你爸是自殺,煞氣不足,為了彌補煞龍形成的煞氣,你必須將我吊在井口,以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煞氣來蠶食我的靈魂,這樣我也會產(chǎn)生怨恨煞氣。這水井就像一個儲物盒,儲存了你大伯二伯三伯和你爸所有的煞氣,他們的怨恨都來自于我,所以我的尸體就是那根導(dǎo)火索。一旦我的尸體落到了井底,四煞引龍陣就會形成。這樣說你明白嗎?”爺爺說的很快,也說的特別清晰,似乎是回光返照,他的精神變得特別好,眼神也異常有神。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爺爺松了口氣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想知道什么就盡管問吧。” 我想了很久,終是忍不住哽咽道:“您不死可以嗎?” 爺爺笑了,笑的特別柔和,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和藹道:“人都會死的,如果爺爺?shù)乃滥軗Q來你的平安,爺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guī)湍闳∶惏簿褪窍M阋惠呑悠狡桨舶病!?/br> 我沒有再問,因為那些先前困擾我的謎團已經(jīng)在爺爺?shù)慕忉屩腥炕羧唤忾_了。我坐在爺爺身邊,像小時候那般靠著他的肩膀,我望著夜空中的星星,似乎看到了我爸,還有大伯他們,他們望著我,面露微笑。 爺爺走了,走的很安詳,臨走的那一刻他抓住了我的手,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沒有哭,也沒有回屋喊奶奶,就跪在爺爺身前。如果我可以自己選擇,我會選擇用我的命來換所有人的命,這樣起碼這個家還是完整的。 我不知道松伯什么時候來的,他拎著一壺酒送到爺爺身前,自己喝了一杯,剩下的全倒在了地上。 “你爺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四煞引龍陣,沒想啊,他竟然真的找到解決邪術(shù)士的方法。”松伯感慨萬千。 “邪術(shù)士什么時候會來?”我麻木的問道。 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用爺爺?shù)姆椒▽⑿靶g(shù)士殺死,幫所有人報仇。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那鬼東西老jian巨猾,心眼多著呢。你爺爺設(shè)下的煞陣確實厲害,但他卻漏了一點。”松伯將聲音壓低道:“邪術(shù)士不可能一直呆在老灣村盯著你家,否則哪怕他藏的再深我也一定有所感應(yīng)。再說我家大小姐還在后山,邪術(shù)士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可能不對大小姐有所忌諱。” “松伯,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聽的有些迷糊。 第26章 再見顧幽篁 邪術(shù)士在不在老灣村有這么重要嗎?爺爺交代我的是等邪術(shù)士來了才將吊著他尸體的繩子割斷,形成四煞引龍陣滅殺對方。 松伯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道:“邪術(shù)士既然能殺你大伯,為什么不把陳家所有人都?xì)⒘耍克@是慢慢玩呢,就像貓玩老鼠知道嗎?一個一個的殺,讓那些沒死卻一直恐懼到生不如死的人度日如年,如此才能有報復(fù)的快感。” “所以邪術(shù)士殺了你大伯后就離開了,但他肯定會派人暗中盯著你家,這個人一定被邪術(shù)士cao控了,關(guān)于你家的一切他都會用奇特的方法告知邪術(shù)士。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村里一定有邪術(shù)士的傀儡。” “松伯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我心急如焚的問道。 剛才爺爺在院子里對我說的話,如果被邪術(shù)士的傀儡聽見了,那爺爺所有的計劃都將落空,大伯他們也都白死了。 “你別擔(dān)心,剛才我一直守在外面,并沒有人偷聽,可以說你爺爺?shù)挠媱澞壳俺四憔椭挥形抑馈!彼刹疽馕倚÷朁c,然后將我拉到屋里輕聲道:“你二伯三伯乃至你爸的死,那個傀儡肯定通知邪術(shù)士了,邪術(shù)士目前還不知道是你爺爺動的手,為的就是四煞引龍陣,所以他肯定還會回來查看的。” “另外你爺爺?shù)氖w最好立刻就吊進水井里,然后封住,對外就稱你爺爺最近身體不好去你姑姑家修養(yǎng)了。這樣不但能瞞過那個傀儡,也能讓邪術(shù)士不會產(chǎn)生警惕。” “那我奶奶呢,我該怎么告訴她?”我發(fā)愁道。 松伯想了想道:“暫時先瞞著你奶奶,免得漏了風(fēng)聲。” 想到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滅掉邪術(shù)士,我不能讓他的計劃有任何閃失,所以我立馬答應(yīng)道:“松伯,幫我處理爺爺?shù)氖w。” 有松伯在自然不用我出手,爺爺?shù)氖w很快被他吊進了水井了。廚房角落里有從前翻新房子剩下的水泥和沙子,松伯幫我調(diào)好,用舊井蓋壓著再用水泥覆蓋了起來。只留了一截繩子拴在井沿下的鐵鉤上。 “今晚先好好休息下,明早咱倆去找那個傀儡,來個將計就計。”松伯神秘說道。 我問松伯有什么辦法,松伯笑而不語,告訴我明早就知道了。 我累的不行,也餓的睡不著,就去廚房煮了兩碗面,兩個煎蛋配上一些咸菜,松伯吃的贊不絕口,說她家大小姐眼光真好,挑了個會做飯的丈夫。 我略顯尷尬,問顧幽篁怎么樣了。 松伯說我走后顧幽篁顯得很失落,她經(jīng)常坐在竹林里發(fā)呆,松伯讓我有時間去陪陪她,并且跟我保證道絕不會傷害我。 我當(dāng)然相信松伯,顧幽篁要真想殺我就沒必要在我五歲那年救我。 第二天一早我告訴奶奶爺爺去小姑家串門了,要過幾天回來,為了裝的更像,我還拿著手機裝模作樣給小姑打了個電話,讓她好好照顧爺爺。 奶奶很平靜,說串串門也好,隨后就去廚房做早飯了。 我心如刀割,爺爺死了,就在井里吊著,而我偏偏還要對奶奶撒謊,這種痛苦我真的無法形容。與此同時我對邪術(shù)士的恨意也到了頂點,我恨不得拿刀將他全身的血rou一刀刀割下來喂狗。 “小安,這井怎么封住了。”奶奶出來倒泔水,望著被封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水井有些愣神的問道。 我心里暗叫糟糕,胡亂解釋道:“爺爺說凈井水不干凈,讓我們暫時別用了,家里有自來水。” “這死老頭子,也不知道扔了什么東西進井里,前陣子就讓我別用井水了。”奶奶嘀嘀咕咕的說道。 奶奶走后,我又特意檢查了一遍水井,一切沒問題后我吃了早飯就往后山趕去。 松伯說今天會帶我去找邪術(shù)士安排在我們村的傀儡,關(guān)于這個人我昨晚想了好久,還真沒發(fā)現(xiàn)誰有嫌疑。 第二次到后山竹林我變得輕車熟路,直接就走到了竹林最深處,不過松伯不在那里,倒是顧幽篁,一身長裙坐在自制的秋千上輕輕晃悠。 她光著腳丫,白皙如玉的右手撐著下顎,三千青絲落腰輕舞。 陽光透過竹林間的空隙灑在她的身上,那張傾城國色的側(cè)臉讓我移不開眼。 “怎么樣,你小子后悔了吧。”松伯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 我滿臉通紅,就像做賊被發(fā)現(xiàn),緊張的語無倫次道:“沒,我就是剛來。” “諾,大小姐的早餐,你要不要一起來一份?”松伯拎起食盒問道。 “啊,我吃過了。”我連忙揮手道。 說實話,我在學(xué)校雖然算不上校草級別,但也還是有許多女生暗戀我的。從初一開始我收到的情書也有不少,可對那些女生我從未有過緊張到出汗的程度。 可是面對顧幽篁,哪怕她沒看我,哪怕她只是在發(fā)呆,看到她的一瞬間我就不爭氣的開始結(jié)巴,腦子也不控制的徹底斷線。 “陳安。” 或許是我和松伯說話的聲音太大了,發(fā)呆中的顧幽篁看到我來竟然有些欣喜,連忙從秋千上下來朝我揮了揮手。 “啊,你,你好。”我就跟個傻子似的打招呼道。 松伯差點笑趴,偷偷踹了我一腳罵我沒出息。 “走啊,傻站著干嗎。”松伯拉著我往前面走。 秋千前面是一小塊空地,整理的很平整,空地上擺著一張青竹做的桌子,還有兩張竹椅,顯然是松伯和顧幽篁一人一張。 “坐啊,我說你小子真傻了是不是。”見我站在竹桌旁一動不動,松伯都快被我弄崩潰了。 我哪好意思啊,擺手道:“我坐了你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