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不對啊。這位道友。先送羊。那又送什么過去。送狼的話狼會把羊吃了。送草的話羊會把草吃了?!?/br> “額。” 那師兄一陣無語。 又有人道:“先送羊過去最好。之后狼跟草一起送?!?/br> “不行。不是說了船小。放不下嗎。” 柳天一邊假裝思考。一邊聽周圍弟子的討論。差點忍俊不禁笑出聲來。見時間差不多了。柳天忽道:“有了。想到了。當(dāng)然是先把羊運過去。獵人回來。再把狼運過去。然后獵人抱羊回來。再抱草過去。獵人再回來。最后把羊抱過去。” 柳天的話一出。頓時有佛徒大呼出口:“這位道友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樣。只是我沒有開口。這是一門深奧的佛學(xué)啊?!?/br> 這佛徒的話一出。頓時不少人露出鄙視的神色。 “阿彌陀服。不懂就不懂。何必逞能?!?/br> 佛徒臉色尷尬。便不再開口。 此時。東門淡淡一笑。道:“你答對了。” 柳天看著東門。忽然道:“其實你笑著蠻好看的。應(yīng)該多笑笑。別怎天冷著臉?!?/br> 東門哪料柳天會如此說。臉上的笑頓時凝結(jié)。臉部肌rou一陣顫抖??磥硭€真不喜歡笑。 “好了。也不為難你。你能對我笑也算得上破例了。好。到我出題。有口井不知有多深?,F(xiàn)有一跟繩子。也不知道有多長。把繩子折成3折。把一端垂下井底。當(dāng)繩子的下端到達井底時。上端比井口低1尺。如果把繩子折成2折。那下端到達井底時。上端高出6尺。問你知道井有多深。繩子有多長了。” 柳天的這一題一出。眾人只思考了一下就全部懵了。這繩子折一折。是兩段。再折一折是幾段。再折一折又是幾段。 一群佛徒只恨現(xiàn)場沒有繩子來當(dāng)場演示。而就算有了繩子他們卻不精通計算之法。 果然一時間之后眾人皆腦袋混混。東門也搖頭:“這道題。我答不上?!?/br> 柳天淡淡一笑。直接公布了答案:“井深15尺。繩子長42尺。折成三折就只有原本的八分之一長。而折成兩折只有原本的四分之一長。八分之一長加上1尺就等于井的深度。而四分之一長減去6尺也等于井的深度。為此這繩子的長度便可算出來。繩長算出來之后。井深也就不是難題。” 眾佛徒一愣。都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只是是不是真的聽懂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東門冷冷道:“我輸了。任憑你懲罰?!?/br> 柳天大笑:“哈哈。我方才不是說了。只需要你在名字后加個吹牛就行?!?/br> 東門一愣。道:“這……” 柳天見東門為難的樣子。聳了聳肩。道:“逗你的。雖然我要給你加個名字。卻不是吹牛。若改東門吹牛。豈不是笑掉別人大牙。這樣吧。就在后面加一個宇字?!?/br> “加一個宇字。”東門疑惑。 柳天笑道:“我聽說東門家族毀滅之后你便去了你的名字。只留下姓氏。你這是時刻提醒自己不忘亡族之恨。而我現(xiàn)在給你加一個名。是想讓你獲得新生。這個宇字。是我想讓你名鎮(zhèn)宇內(nèi)宇外?!?/br> 東門全身一顫。不知道說什么了。柳天的懲罰根本不算懲罰。 似乎明白他的心思。柳天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果你真的覺得這不算懲罰。那就這樣。我們結(jié)為同性兄弟。今后見著我你也不用尷尬。如何?!?/br> 東門思考了一下。覺得柳天不簡單。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你不嫌棄。今后我們便以兄弟相稱。” 柳天大笑:“好。跟我來。我們現(xiàn)在就去行關(guān)公之禮?!?/br> 柳天和東門宇離開人群。去到一個偏僻之地。 柳天看了看儲物戒指。里面正好有酒。遞了一壇子酒給東門。之后舉起手中的酒。雙膝重重跪在地上。 山坡之上。柳天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豪氣如云。 見此東門也重重跪下。舉起手中的酒碗。 “我。柳天(東門宇)。今日再此與東門宇(柳天)結(jié)為異姓兄弟。從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許下此誓。以血為萌。天地為證?!?/br> 說罷。兩人同時將右手食指咬破。將鮮血滴入碗里。那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液入水即溶。不多時。酒水被染成了血色。 兩人交換了手中的酒碗。相互看了一眼。柳天大笑著喝下了含有東門鮮血的酒水。東門也仰頭喝下含有柳天鮮血的酒。 之后只聽哐當(dāng)一聲響。兩人同時將手中的壇子摔破。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節(jié) 來生緣 摔破酒碗。柳天不禁仰天一聲大吼。 東門見此。輕喊一聲:“大哥?!?/br> 柳天心情大好:“我們這么叫也略顯生分。你直接叫我柳天便成。整天大哥大哥的也未免太過俗氣。” 東門聞言點了點頭。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笑過。性格還真是冷漠孤僻。柳天知道這種人朋友不多。但凡是被這種人認(rèn)定為兄弟的人。一定會用生命去守護。 兄弟難求。 這也正是柳天為才第一次見東門變要同他結(jié)拜的原因。 “柳天?!睎|門也不矯情。直接叫出柳天的名字。 柳天淡淡一笑。道:“走??茨愦蟾缡窃趺磳ぞ壍?。” 一個小時后。天觀山。柳天全身都被汗水浸濕。卻依舊不覺疲憊。這點熱量。對于修者來說并不算什么。 “東門宇。你當(dāng)真不尋緣。我這里還有最后兩張信箋。不如你也來試試?!?/br> 柳天一共五十張信箋。居然只剩下兩張。可見他對這同心茶會多么好奇。居然不知疲憊。而東門宇一路走一路沉思。仿若依舊置身于剛才的比試之中。聽聞柳天的話再次搖了搖頭。 “緣來緣去自在天意。何必苦苦追尋?!睎|門宇聲音平淡。 柳天搖了搖頭。道:“自在天意。不。人定勝天。東門宇。我要你明白。天外有天。而人也可以是天外的那一塊‘天’。一切隨緣也好??赐讣t塵也罷。但千萬別忘了自強不息。命。要由我們自己支配和主宰?!?/br> 柳天說得鏗鏘有力。也不管東門宇聽懂沒有。依舊嬉皮笑臉的朝其余小攤上走去。 只留下東門宇在原地低喃:“自強不息。命不由天。” 東門宇忽然抬起頭。那冷漠的目光直沖天際。這份冷漠仿若天地倒塌都不會受到動搖。偷偷在遠方注視東門宇的柳天暗自點了點頭。之后不羈的拿起筆。繼續(xù)尋緣。 柳天手中還有最后一張信箋。當(dāng)來到最后圍著很多人的小攤之前時。整個人都怔住了。許多人在小攤前指指點點。議論不已。因為小攤主人留下的是一首詩。這首詩柳天再熟悉不過。正是那一首《北風(fēng)?靜女》。那一首他只在楊靜女面前念過的古詩詞。 之后再看這小攤主人的署名。柳天完全可以肯定這主人一定是楊靜女。 楊靜女居然也來到了同心茶會。她是同方少德一起來的。 “來生緣”。 楊靜女如此署名。 柳天的心剎那間慌亂了。迷惘了。麻木了。悲戚了。更…傷痛了。 他感覺無比壓抑。惘若一座大山壓住了他的胸口。他竟然喘不過氣來。周圍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也變得稀薄。他只覺呼吸困難無比。讓他下意識的加快呼吸頻率。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同心茶會。任何人都可以參加。修者。農(nóng)夫。只要有緣。皆可參與??墒橇靺s怎么也想不到楊靜女竟然也會參加同心茶會。 為何他越是逃避。就越是會了解到她的信息。 更為何她會寫下些這一首詞。為何柳天僅僅念過一次她就將這首詞銘記在心底。 是她記憶本來就好。還是她刻意為之。 如今寫下這首詞。是在做最后的訣別。還是表明對柳天心生情愫。 來生緣。是不是在表明今生無緣。是不是在表明來生她甘愿與柳天續(xù)此生緣。是不是在表明她甘愿來生做柳天的妻子而不再是嫁給方少德。 柳天內(nèi)心一會惶恐慌亂。一會驚疑興奮。一會黯然神傷。一會眉露喜色。 他已經(jīng)站在小攤前有好一會了。 東門吹雪看出他的異常。叫道:“大哥。你怎么了?!?/br> 柳天這才從自己寧亂的思緒中掙脫出來。喃喃道:“沒事?!?/br> 柳天眼角朝桌面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一共不下五十封信箋整齊擺在桌面上??磥碛泻芏嘧哉J(rèn)為聰明的人都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可是只有柳天自己知道。或許這一首詩詞本身就不是什么謎題。或者這首詩本來就只是想表明攤主的一種心思。與同心茶會無關(guān)。 這一首詩詞。是寫給柳天的無疑。因為整個九州只有他和她知道這首詩詞。 抬起頭。柳天也望向天空。心中狂吼不已:“這究竟是為何。她究竟想表達什么意思。寫下這首詩詞就表明她對我也心生情愫。可是為何她的署名就是來生緣。我究竟該怎么做。究竟該怎么做?!?/br> 柳天心中慌亂無比。幾次想要提起筆。寫下《北風(fēng)?靜女》四個字。卻都收回了手。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離去。 來生緣。 對于楊靜女來說或許是今生。但對于夢仙兒來說。這一世或許已經(jīng)是來生。 離開楊靜女的攤位之后。柳天意興闌珊。同心茶會再也沒有多大吸引力。東門宇明顯察覺到柳天的異樣。冷漠的他幾次想出口問個究竟都欲言又止。 柳天猶如行尸走rou。自從看見來生緣三個字后。他的心如刀割。這一刻他深深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愛上了楊靜女?;蛟S是因為仙兒。但無可否認(rèn)的一點。不管怎樣。他都愛上了楊靜女。 柳天思緒復(fù)雜。猶如一具行尸一般游蕩在熱鬧街道。但街道的那份熱鬧再也沒辦法影響到他。這一刻。同心茶會似乎再也沒法勾起他的興趣。 終于。東門宇開口了:“大哥。你似乎有心事。” 東門宇還是習(xí)慣叫柳天大哥。柳天聞言。淡淡道:“我沒事。走吧。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我忽然很想喝酒。” 一個鐘頭后。山崖之上。柳天站在山峰邊緣。東門宇冷傲地站在他身邊。兩人腳下擺放著十余壇酒。手中更是一人一壇。 柳天扯下封皮。看著茫茫山腳。一陣大吼。 “啊?!?/br> 這一聲吼嘶啞不堪。仿若喉嚨都吼破了一般。 柳天大吼整整持續(xù)了一刻鐘。直至他再也吼不出來。他沒有調(diào)動靈氣來滋潤脹痛的喉管。吼完變仰頭大喝。 東門宇靜靜站在他旁邊。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一刻。柳天似乎比他更要冷莫孤獨。他的背影在這一刻無比蕭條和孤寂。 咕嚕咕嚕。東門宇也開始灌酒。之后框框兩聲響。柳天和他先后將手中的酒壇摔碎。兩人一口氣喝下了一壇。 柳天看著東門宇大笑道:“好兄弟。喝。” 他近乎粗魯?shù)挠眯淇诓潦玫糇爝叺木欺E。之后從地上一手抓起一壇酒。扔一壇給東門宇。解開封皮又開始狂灌。 東門宇也咕嚕咕嚕跟著狂飲。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 柳天為人狂放不羈。兩人就這般狂飲不綴。有一種說不清的味道。不知道那味道是淡淡的愁還是殤。 一連飲下三壇酒。兩人的面色都開始發(fā)紅。柳天像是喝醉了一般。時而笑。時而怒。時而輕狂。時而痛苦。之后竟然輕聲抽泣起來。 對。柳天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