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軒沒有想過趙寒陽會特意邀請自己到書房談話，上樓時，趙寒陽一句話都沒說，秦小軒緊隨其后。

    “把門關上。”

    進了書房，趙寒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打開臺燈，漆黑的房間頓時變得明亮。

    秦小軒合上門，在趙寒陽的示意下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他出了口氣，下意識地打量了書房四周。

    房間內狹小昏暗，趙寒陽前面是一張紫色的檀木桌，桌子邊緣，有一疊整整齊齊的書冊，大概五六本的樣子。

    中間有一盞臺燈，燈具很有古典風味，約成年人半個腦袋大小，內層是透明的玻璃，外面用黑色金屬圍出了柵格。

    臺燈右側有一瓶墨水，下面擺放著一根肚腹圓潤的深色鋼筆，在臺燈昏暗的光芒照射下，筆尖閃爍著亮眼的鋒芒。

    秦小軒眼皮微挑，支楞地看著趙寒陽，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良久，趙寒陽忽然嘆了口氣，緩緩問道：“小軒，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秦小軒怔了怔，沒有明白趙寒陽的深意，或者說，他不想明白…

    趙寒陽揉了揉鼻梁，眼神有些疲憊，他從來不在人前表現出這副模樣，他一直是局中硬漢，家中好丈夫的模范，但是現在他有點累了。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等先看完一個視頻再說，看前面。”

    趙寒陽指著秦小軒左側的空間，上面慢慢落下一塊白布，他們兩中間的上方也開始下降一臺機器。

    秦小軒認出來了，投影儀和電子白板，就和學校上課使用的一樣，只是機器感十足。

    趙寒陽把臺燈關掉，書房里頓時陷入了黑暗。秦小軒看向白布，這時投影儀開始運轉，微弱的光線照在白布上清晰呈現出來。

    隨后，影片開始。

    一個男性年輕人出現了，他走在燈紅酒綠繁華的大街上，雙手端抱著塑料袋包裹的東西，很沉，但是他悠閑地略過一旁的行人。

    時間很漫長，劇情很平淡，只是年輕人在前面走著走了，不過過了一會，年輕人開始緩緩停下，然后駐足在原地，異樣開始了。但視頻有些模糊，只能看到年輕人面部開始抽搐，他很難受。

    啪！

    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提示。

    年輕人冷不防地摔倒在地，懷里的東西也掉落在地面上，突如其來的聲響頓時吸引來路人。

    但是沒人敢上去，因為年輕人的頭顱不停地冒著血液，很快就染紅了整個地面，這樣的失血猶如潑灑在外面一般，無法阻止。

    但是令人咋舌的事情發生了，時間仿佛倒流了一般，血液開始原路返回、倒流。

    不一會兒，年輕人身體恢復，開始顫抖，他的手臂無目的地在地面摸索著，然后抓著塑料袋艱難地起身，沒有停留，自顧自地走著。

    周圍的人試圖上來詢問，但是他誰也沒理會，慢慢地走出人群里消失不見。

    到此，影片結束。

    趙寒陽再次打開臺燈，漆黑的空間變得明亮，電子白板和投影儀慢慢上升收回。

    “有什么感想？或者…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趙寒陽轉頭看向秦小軒，眼神嚴肅鋒利。

    秦小軒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趙叔什么時候知道這個的？”

    “前幾天吧，有人報警，然后我們調了那里的監控視頻，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這個。”

    “所以呢？襲擊我的罪犯找到了沒有。”秦小軒問道，明顯這視頻就是上個周末他突發死亡的那一次，雖然他早就料到了這種事情的出現。

    趙寒陽呵呵笑著，皮笑rou不笑：“你應該知道我們警察沒那個能力的才對，你很聰明，很多事情都不用我多說，我們倆也不用在這打馬虎眼了，敞開談談怎么樣？即便待會你殺了我保密，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秦小軒看著趙寒陽，兩人互相對視，明顯趙寒陽做好了充足的尊卑。

    “不會的趙叔，我沒殺過人，至于你想問的這些事情，我也可以告訴你很多。”秦小軒看向趙寒陽，選擇退了一步。

    “但是，這有可能顛覆趙叔你的所有觀念，你也要保密，不過你說出去，也沒人會信你。”

    趙寒陽沉吟了一聲，點點頭：“我知道，我昨天叫你來之前就沒想活著出去。光是視頻出現的東西就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死而復生，這大概是全人類都在渴望的能力吧。”

    說著，趙寒陽看向秦小軒的眼神再次變得嚴肅，沉聲問道：“所以小軒你…究竟是人，是鬼，還是神？！”

    秦小軒頓了頓，看著天花板出了口氣，思考猶豫，然后再看向趙寒陽，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向自己的同類說出這些東西。

    “大概是人吧！至少以前是，直到現在我也認為自己是，只是可能在某種事情上超越了人類。”

    趙寒陽皺著眉，仔細地聽著秦小軒說的話，一邊聽著，一邊思考。

    秦小軒沒有結束，繼續說道：“其實我們這個世界是有神的，趙叔。她一直存在這個世界，然后守衛著。她的力量和勢力遍布整個世界，或則說，這個維度空間屬于她的。”

    趙寒陽聽著皺眉，他在刑警隊中聽過很多傳聞，見過很多詭異的事情，他以為自己不會為任何事波動，但真正聽到秦小軒說出神明存在的時候，傳說變成現實，他還是不由咋舌。

    “你見過神？”趙寒陽試著問。

    “嗯，見過。”

    “什么樣？”

    “趙叔很好奇？”

    “自然，人類從未目睹過神明的面容，唯獨你是例外。”

    秦小軒笑著，不僅趙寒陽好奇，估計全人類聽到這種事的時候，都會好奇。

    “是安娜嗎？初見她的時候就感覺她很獨特，特別是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擊敗的時候，我就更覺得不對勁了。”趙寒陽問道。

    “不僅如此，國慶的時候，京都大地震，但是后面一切歸回原樣，我只有做夢的時候才回想起那末日般的景象，是不是那個時候就發生重要事情？只有我們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秦小軒回憶著往事，墮天使的事件過后，全世界都陷入了記憶缺陷，但趙寒陽卻記得大部分事情，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趙叔，你說錯了。安娜并不是神，只不過她的身份很尊貴，我不能告訴你，因為她代表著所有維度的終極。我也只能告訴你，這個世界在神明的守衛下依舊會保持我們自己的文明發展，但是這不是永恒，因為神明也會有對手。”

    “而且趙叔你說的沒錯，國慶的時候確實發生了很大的事情，末日降臨，神的對手覺醒了，只是后來被解決了。”

    “這是超脫人類文明的事情，人類無法對抗，神把人類排出應戰之外，因為人類當前沒有任何武器能夠使對方造成損害，人類在對方面前如同幼崽，不堪一擊。稍有不慎，整個文明湮滅。”

    “所以我們很幸運，說得上是非常的幸運，或許人類活在這個世界都只是個巧合。可人類什么都不知道，還對世界末日的到來滿不在乎，對神褻瀆，可這樣文明卻在神的庇護下緩慢成長。”

    “那樣…神明一定覺得我們很幼稚吧！對我們很失望。”趙寒陽接過話茬，看著秦小軒問道。

    “可能有，或許也沒有，她存在這個世界必定有她的理由，存在即合理，我見過她，但是她卻樂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