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我們現在就出發,你聽我的沒錯。哼!那彭友不來倒罷,要是他來了我定要讓他嘗嘗我長槍的厲害!”說著,王熊猛地揮起一拳,直接砸在了身邊的矮桌上,頓時就把那矮桌給砸得四分五裂。 見到王熊主意已定,張千馬知道,就算是自己再如何勸阻,也是無濟于事了,只能是暫時忍了下來,心中卻是暗暗下定決心,待會就去寫封信送去建州,讓大人派人去邵武軍主持大局。要是單靠王熊這個莽夫,只怕邵武軍是擋不住彭友的虎狼之師的。 張千馬的擔心顯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在張千馬等人率軍剛剛到了邵武軍,他們派出偵察的斥候便送來急報,在邵武軍以北發現大量兵馬,正是彭友的騎兵。 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可是把張千馬給急壞了,立刻便召集了城內所有的兵馬,而王熊還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就在這個時候,從建州送來的回信也已經到了邵武軍。 張千馬收到回信之后卻是傻了眼,這封回信是大人高安和他的弟弟童聞博兩人共同發出的,信里面只有簡單幾句,意思也很簡單,讓張千馬和沈竹兩人聽從王熊安排。 如果只是高安一人的意思,張千馬還可以理解為高安過于偏向自己的義弟。可就連童聞博也是同樣的意思,這就讓張千馬有些糊涂了。張千馬對于自己的這個表弟再了解不過了,童聞博的才華最盛。既然他都作出這樣的決定,那必定有一定的道理。想到這里,張千馬也就不再多想了,開始全心全意地輔助王熊。 很快,彭友的大軍已經是趕到了邵武軍城外。隨著戰鼓聲和號角聲先后響起,王熊以及張千馬、沈竹也是紛紛登上了城頭。朝城外望去這一看,可是把張千馬給驚出了一身冷汗,放眼過去,城外一片雪白光耀閃動。外面清一色全是騎兵,光看這數量,約莫也有五六萬。看樣子,彭友是把手下所有的騎兵都給派了過來,這是對邵武軍勢在必得啊! 張千馬一臉凝重地轉過頭,正好在他身邊的沈竹也是看了過來,看沈竹的神色,恐怕也是心中充滿了擔憂。 整個邵武軍城內,就只有不到一萬人的兵馬,這些兵馬,還是他們潮州軍和高安東拼西湊,好不容易從各地防區湊起來的。他們的軍隊和城外的彭友大軍相比,可是相差太多了。 就在張千馬和沈竹兩人滿心苦澀的時候,在兩人前面的王熊卻是突然冷哼了一聲。張千馬忙抬起頭一看,卻是不由得愣住了。此刻的王熊,臉上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是瞪著那雙銅鈴般大的閃動大眼,緊緊盯著城外,臉上竟然布滿了輕蔑。王熊冷說道:“彭友老兒膽子真小,竟然不敢親自來。哼!便宜他了!” “呃”王熊突然蹦出這么一句,讓張千馬和沈竹都是不由得一愣,張千馬連忙往城外望去,果然,在城外的騎兵軍中,雖然豎有“彭”字軍旗,但彭友卻是沒有出現在軍陣當中。 當年張千馬也是在辰州見過彭友和他的一干手下的,所以認得彭友的樣子。此刻在騎兵前面的戰將,并不是彭友,而是彭友的弟弟彭第。 不過張千馬卻是不明白王熊這話的意思,哪怕就算彭友沒有親自,這城外的騎兵那么多,也不是城內這點守軍所能擋得住的。 正當張千馬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忽然王熊一個轉身,就這么往后走去。被王熊這莫名其妙的動作弄得滿頭霧水的張千馬和沈竹全都愣住了,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張千馬忙朝著王熊的背影喊道:“王將軍!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很快,前面就響起了王熊那豪爽的聲音道:“還能去哪?敵人都打上門來了,我自然是要出城迎戰了。來人啊!給我打開城門!我們出去會會這彭友軍的騎兵。”最后幾句話,王熊顯然不是對張千馬說的,而是對守在城門的將士說的。此刻他已經是到了城門口,倒提著長槍,騎上戰馬,就準備出城作戰了。 聽到王熊的話,張千馬和沈竹已經是完全呆住了。突然清醒過來的張千馬慌忙朝著城下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道:“王將軍!王將軍!不可出城!不可啊!敵眾我寡,眼下就只有靠城墻的優勢才能抵擋得住敵人的攻勢,又豈能隨意出城迎敵?” 只可惜,張千馬的速度顯然是沒有王熊快,還未等張千馬趕到城門口,那些士兵就聽從王熊的命令,將城門口給打開了。王熊用力一抖韁繩,便帶著數千將士直接沖出了城門,只留下王熊那豪爽的笑聲。 王熊笑著說道:“張先生放心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將軍和我們兄弟離開之后,這彭友軍的騎兵是否還有當初那般實力。” 等張千馬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只能目送王熊帶著兵馬沖出城門的背影,頓時就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其實不僅是張千馬,在城外,正指揮著騎兵布陣的彭友軍將領彭第,突然看到城門打開,從里面沖出了數千人馬,也是當場就愣住了。 這邵武軍城有多少人,彭第先前早就探聽清楚了,本以為自己率領這五六萬騎兵前來攻城,那邵武軍城的守將只會是嚇得縮在城內不動,可沒想到敵人竟然敢沖出城來?難道這邵武軍城的守將是傻的嗎?竟然只靠那少得可憐的數千人馬,就像硬抗六萬騎兵?一時間,彭第也被敵人這莫名其妙的手段給弄得云里霧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彭第身邊的幾名彭友軍將領出聲的提醒下,彭第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從城內跑出來的兵馬,彭第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顯然對方這是在看不起自己這邊的騎兵,看不起他彭第。突然一股無名怒火在彭第心中噌噌往上冒,當即彭第便喝道:“兒郎們列隊!讓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看看我們騎兵的威力!” “噢噢!”彭第雖然比不得彭友的威望,但畢竟是彭友的弟弟。長久以來,彭友都把騎兵交給他來打理,所以彭第在騎兵的威望可是不低。聽得彭第的呼喝,所有騎兵的將士都是齊聲高呼,剛剛所布成的方陣立刻便轉成錐字陣型,就等著彭第一聲令下,即可開始發動進攻。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暴喝聲從前面傳了過來,只見在前方,剛剛從城內趕出來的那支兵馬當中,竟然就這么竄出了一騎。這一騎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是異常的高大,馬是全身漆黑,而人也是穿著一身黑甲。特別是在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桿長得過分的兵器,古古怪怪的,彭第只覺得有點眼熟,卻是說不上來的感覺。那騎將領一邊沖一邊高聲吼道:“王熊在此!敵將來受死!” 王熊?彭第先是滿臉疑惑,但很快便變得一臉驚愕,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碰上王熊了!去年高安三將幫著彭友打天下,對于王熊,彭第當然是認得的。 王熊的本事有多大,彭第當年可是親身經歷過的,回想起當年被王熊三下五除二就給揍得趴在床上,整整半個月沒下來,彭第的心里就不住打顫。這個時候,在彭第身邊的彭友軍一名將領忙說道:“將軍,敵人只有一人,就讓末將去把他斬了給將軍祭旗。” 只可惜,那名將領這話等于是白問了,彭第此刻已經完全被王熊的名頭給嚇傻了,那名將領的請示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不要說是回答了而那名將領見到彭第沒有回答,還以為彭第這是準許了自己的請求,當即便倒提著長槍,拍馬上前。 這名將領乃是彭友占領江南西路南方的大片地盤之后,在江南西路收降的宋軍戰將。雖然聽說過王熊的名頭,但年輕氣盛的他,卻不怎么相信王熊真有那么厲害,明顯是想要借著擊敗王熊來成全自己的名氣。 那名將領縱馬沖向了前方的王熊,眼看著王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那名將領仿佛能夠看到自己一槍把王熊刺于馬下的情景。到時候,高官厚祿就都要撲面而來了,光是想到這點,那名將領那就滿臉興奮,手中的長槍已經挺在了胸口,迎著前面的王熊就準備刺出去。 可還未等自己的長槍刺出,那名將領似乎隱約看到前面王熊的那團黑影中露出了一抹紅芒。這一抹紅芒,看得那名將領心中一驚,就好像自己面前所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也是一只極為危險的野獸。 而就在那名將領這驚訝之際,一道黑影迎面撲來,緊接著,那名將領只感覺到自己的咽喉處一涼,然后整個身子竟然不聽使喚一般,有種騰云駕霧的感覺,整個人立刻就從馬背上飛了出去。 在空中飛翔了好一會兒,那名將領只能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一陣麻木,連動彈一個手指都做不到。一時間,天旋地轉,那名將領似乎能夠看到身后騎兵的軍陣中,那些將士們驚愕的表情重重摔落在地之后,一個巨大的馬蹄落在了那名將領的眼前,不過只是在那名將領的身邊停了片刻,便立刻離開了,只留下一句冷哼聲:“廢物!” 廢物?是在說我嗎?混蛋!那名將領心中充滿了憤怒,可現在的他,張開了嘴,卻只能發出輕微的嘶吼聲。雙眼雖然盡力想要掙開,可卻無法抵擋那種從身體深處傳來的疲倦,漸漸的,眼前越來越黑,眼皮也越來越重,最終,一切只能是歸于黑暗 一招便秒殺了那名將領,王熊用力一勒韁繩,冷眼看著面前騎兵的軍陣,冷喝道:“當年我在的時候,這些騎兵可不像現在這么無用,此等廢物竟然也能當上將軍?哼看來彭友軍騎兵的威名遲早要被爾等給敗光了!” 寂靜,在騎兵的軍陣中僅余下了一片寂靜,畢竟距離高安三兄弟統領騎兵的時候已經過去這么一年了,遠距離認得王熊的將士,也沒有幾個人。但王熊剛剛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已經深深把他們給鎮住了。 剛才出戰的那名將領雖然平時囂張了一些,但也是有真材實料的,的確算得上是一員悍將。可就這樣的一員戰將,竟然在王熊的手下連一招都沒有撐過去。一時間,在所有騎兵將士的眼中,王熊的身影頓時就變得高大、不可戰勝! 在彭第身邊的另一員彭友軍統領此刻也是一臉畏懼地看了一眼王熊,又是轉過頭望向了彭第。只可惜,此刻的彭第還傻在那里,根本無法下達命令。這個時候的彭友軍統領沒有其他辦法,若是再讓王熊這樣囂張下去,只怕這仗不用打,就已經輸了。 當即彭友軍的這名統領便咬緊了牙關,對著左右的同僚喝道:“諸位!我等并肩殺了他,為將軍報仇!” 說起在騎兵當中的戰將倒也有不少,彭友知道自己和其他諸侯相比,手上最缺少的,就是武學宗師級別的絕頂戰將。可這種事卻是急不來的,無奈之下,彭友也只有招募了不少次一級的武將,就算是質過不去,至少在數量方面要比別人多。 所以彭友軍統領這振臂一呼,立刻就引起了身邊十來名戰將的響應,在彭友軍統領的帶領下,這十來名戰將同時拍馬上前,直接便朝著王熊沖殺了過去。 而反觀王熊,在面對這么多戰將的攻擊,卻是絲毫沒有退后的意思,反倒是嘴角一撩,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嘿嘿笑道:“對嘛這樣才有點意思嘛!只不過,光是這樣,對我還是不夠的。” 王熊這話剛剛說完,手中的長槍突然從下往上一揮,一道黑色的半月在空中閃過,血液飛濺、尸體橫飛,頓時便將沖在前方的三名戰將削成了兩截。見到王熊的長槍犀利,彭友軍統領也是大吃一驚,慌忙對左右喊道:“包圍他,不要和他硬拼!他支持不了多久的。” 見到王熊如此兇猛,其實用不著彭友軍統領提醒,眾將也早就沒有了和王熊硬拼的念頭。當即,剩下的戰將便縱馬將王熊給團團包圍了起來。不過王熊倒也不急,手中的長槍用力往下一揮,將剛剛沾染在長槍上的血漬給甩在了地上,他冷眼看著周圍的彭友軍的戰將,臉上卻滿是不屑。 眾將將王熊給圍住之后,連著繞了好幾圈,終于是有人忍不住了,一將提著大刀看準了王熊的后背心筆直地刺了過去。可還未等他近身,突然眼前一花,那長槍竟然出現在了他的大刀前面,鐺的一聲,便將他手中的大刀給擋了下來。 王熊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將,冷說道:“就你還想殺我,你還差得遠了!”說罷,只見王熊手腕一轉,那長槍直接彈開了大刀,就朝著那將的脖子砍了過去,這要是砍中了,那將的腦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小心!”幸好那名將領也不是獨身一人迎戰,在他身邊的幾名戰將見了,也是慌忙上前來相助,三樣兵器盡數擋在了長槍面前,總算是堪堪將長槍給擋住那長槍的鋒刃。距離那將的鼻子也只有一寸的距離,那名將領似乎能夠感受到從長槍鋒刃上,傳來的寒意 “上!”見到王熊的長槍被擋了下來,在另一邊的彭友軍統領立刻就喊了一聲。此刻王熊的長槍已經是被制住了,正是攻擊王熊的大好機會,他們又豈能錯過? 當即,剩下的三名戰將與彭友軍統領同時提起了兵刃,朝著王熊就殺奔而來。而那出手擋住王熊長槍的三將,仿佛也知道制住長槍的重要性,三人同時緊握住兵器,將長槍死死地纏住,不讓王熊能夠抽回長槍。 看著殺過來的彭友軍統領等將,王熊的眼中又是閃過了一道紅芒,鼻子里哼了一聲,卻是不急著抽回長槍,而是用另一只手往腰間一抹,卻是抓住了腰間的佩劍。 就聽得嗆的一聲,一道光華閃過,王熊左手緊握寶劍,迎著那四樣朝自己捅過來的兵器便一揮只聽得鐺鐺鐺鐺四聲清脆的響聲,光華流過,彭友軍統領幾人的兵刃竟然盡數斷卻了一角。 王熊的劍法竟然也如此厲害。彭友軍統領見了也是大驚失色,他雖然算不得是武學宗師,但眼力還是有的。剛剛王熊揮劍毀去他們幾人的兵刃,靠的不是佩劍的鋒利,而是純粹的劍法。原來只知道王熊使得一手長槍厲害,可沒想到王熊的劍術竟也如此高明。 彭友軍統領在那里發愣,王熊可不會。趁著這個時候,王熊緊握長槍的右手一用力,那長槍驟然一轉,便直接將之前纏住長槍的那三樣兵刃盡數震開。緊接著,只見王熊左手回劍入鞘,右手持槍交到雙手,同時朝著之前困住自己長槍的那幾人殺了過去。 王熊的攻勢甚至駭人,打得那三將是左支右擋,接連倒退。轉眼間,便有一將死在了王熊的長槍之下。而另一邊,彭友軍統領也是緩過神來,慌忙帶著身邊三人同時朝著王熊殺了過去。他們可是清楚得很,若是等王熊殺了剩下那三名同僚,那光憑他們四個,死在王熊手下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多虧了有彭友軍統領幾人的相助,王熊的攻勢這才稍稍緩解了一些。一時間,王熊大戰七將,戰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面對七將的圍攻,王熊的長槍揮舞出道道光影,卻是將敵人的攻擊盡數擋下,時不時還發出幾次反擊。 反倒是彭友軍統領等人,圍攻王熊加起來已經有上百招了,可卻連王熊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反倒是王熊的幾次反擊,打得他們是手忙腳亂。 在邵武軍的城頭上,張千馬和沈竹已經是看得目瞪口呆,雖然早就知道王熊厲害,但他們絕對沒想到王熊竟然厲害到了這種地步。僅僅就一人,就已經將敵軍給攪和得天翻地覆,武學宗師級別的猛將,果然是決定戰場勝負的主因。 不過就算是如此,張千馬還是一臉不滿地說道:“劉將軍實在不應該貿然出城,敵人都是騎兵,不適合攻城戰。我們只需據城而守,雖不說是肯定的勝利,但至少已經是立于不敗之地。可現在他這么出城迎戰,就算是他能擊敗敵人的戰將又如何?敵人有近六萬人的騎兵。他的武藝再好,又豈能敵得過千軍萬馬?” “這倒未必。”這個時候,之前一直默然不語的沈竹卻是開口說道:“趙文義大人,王將軍這次可不是單純的匹夫之勇。我倒覺得,劉將軍出擊是最正確的選擇。敵強我弱,若是單靠尋常打法,我軍的勝率不高。所以王將軍要想獲勝,就必須要出奇制勝先和敵人斗將,將敵軍的士氣給消磨干凈。敵人的士氣一旦跌至谷底,就算是對方有再多的人馬,也不會是我軍的對手。” “呃!”張千馬也不是笨蛋,沈竹所言,他稍稍想了想,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越是如此,張千馬越發不敢相信,這樣的算計,竟然會是王熊這樣的莽夫所能做得出來的。 第527章 預感不妙的夜襲 這個時候,張千馬忽然想起先前所收到的從建州發來的回信,心中無論是高安還是童聞博,都是對王熊信心十足。現在看來,反倒是自己眼拙,沒有看清楚這王熊的真本事了。 “啊!”“啊!”就在張千馬胡思亂想的時候,又是兩聲凄厲的慘叫聲從城外的戰場上響起。不用說,又是兩員彭友軍將領死在了王熊的手中。 彭友軍統領現在越斗越吃驚,越斗越心寒。以前他也只是聽說過王熊的名聲,可沒想到,王熊的本事比起以前所聽說過的那些傳聞還要可怕。先前七名戰將也只是勉勉強強把王熊給壓制住,現在又死了兩人,光靠他們剩下的幾人,是不可能擋住王熊的攻勢地。 彭友軍統領的眼珠子一轉,手中大刀直接朝著王熊身上落去,而正在應付其他幾人的王熊還是像之前對付其他人那般,翻手便揮出長槍,頓時便將彭友軍統領的大刀給擋了下來。 同時一用力,彭友軍統領的整個身子直接倒飛了出去,在空中滑翔的時候,彭友軍統領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住了,張口便一噴,那血就像是一場血腥風血雨噴灑了出去。 彭友軍統領被王熊這一槍擊飛,直接便摔落在了自己的騎兵的軍陣前。彭友軍統領立刻勉強站起身,便一瘸一拐地朝著自己的軍陣逃跑了回去。 而還未等彭友軍統領走回到軍陣當中,一聲慘叫聲就在他的身后響起,卻是被彭友軍統領留下來的幾名將士逐一都被王熊給一招解決了。 王熊用力一甩長槍上的血漬,滿臉不屑地喝道:“這就現在你們這些騎兵的實力算什么?哼!廢物就廢物,難怕叫上再多人,也改變不了你們是廢物的事實。” 說罷,王熊便對前面的騎兵啐了口口水,滿臉不屑。 彭友軍統領跌跌撞撞跑回了軍陣中,還未等他開口說話,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雖然他借著巧力從王熊的手下逃了回來,但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身上的傷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別想好了。 不過這個時候,彭第總算是緩過神來,看著前方那個如戰神般的高大身影,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彭第的心里鉆了出來。哪怕現在王熊只是一個人,而他身后有將近六萬騎兵,可彭第的心里還是有種不可戰勝的感覺。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軍隊士氣低落無比的彭第,知道自己的軍隊此時攻擊不是時候。所以,他對著左右就喝道:“撤撤軍。” 不只是彭第,騎兵軍的所有將士都是滿心恐懼,盡管在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可他們面對王熊完全提不起斗志。在彭第撤退的命令下達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將士都是掉轉馬頭,倉皇退去。 “哈哈哈哈!”看著那些倉皇逃走的騎兵,王熊仰天大笑,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而在王熊身后的高家軍將士都是興奮地高聲呼喝。 “這這是怎么回事?”在邵武軍城頭上,張千馬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目瞪口呆,指著城外轉頭對身邊的沈竹說道:“這就這么贏了?這怎么可能?就憑他一人,就能把對方六萬騎兵給擊退了?” 說到最后,張千馬簡直不可思議,這場仗實在是太過異于常理了,張千馬簡直感覺自己以前所學的東西全部都被顛覆了一般。 沈竹雖然要比張千馬好一點,但也只是稍稍好一點罷了,苦笑一聲,點頭說道:“這就是超一流強悍的武將地作用了。這種震懾,比起什么陰謀詭計都要來得有效。以前我也只是聽說過,現在卻是第一次見識,難怪擁有那么多超一流武將的趙燕能夠那么強大。”沈竹也是不由得感慨起來,光是一個王熊就這么恐怖了,傳聞中,趙燕手下眾多的武學宗師級別的猛將又當是如何? 不過張千馬和沈竹畢竟不是普通人,在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后,兩人也是很快恢復了平靜。張千馬低頭分析了一下,便說道:“這一仗恐怕還不算完。彭第也只是暫時撤軍而已,相信等彭第平定了軍心,又會卷土重來。到那時,我們也不可能靠王將軍如此輕松取勝了。” 不知不覺中,張千馬對王熊的稱呼也是開始尊敬了起來。顯然,王熊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是慢慢征服張千馬,至少張千馬也不再認為王熊只是一介莽夫了。 對于張千馬的分析,沈竹也是點頭同意。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對張千馬說道:“可是現在的情況,建州方面恐怕也無法給我們太多的援助。別忘了,在東北邊還有一個劉通呢。彭友都出手了,我不相信劉通還忍得住。也不知道夏將軍那邊的情況如何。” 沈竹所說的夏將軍,自然是駐守在貴溪的夏成。自從實力越來越大的彭友,擊敗了夏誠軍占領了撫州之后。為了實現東進占領兩浙東路的戰略目標,避免其他諸侯軍的繼續緊逼,夏誠率軍東征,將貴溪等地讓給了高安。 而夏誠將這個燙手山芋給了高安,貴溪等地卻要應付其他幾路諸侯的來犯。此刻的高安可不僅僅派了王熊來駐守邵武軍,還把夏成也給派到了貴溪駐防,而高安還派了另一支兵馬駐守光澤。現在高安可以說是把手下能夠調動的都調動起來了,邵武軍這邊,高安也是再無能力顧及了。 看著城外王熊大搖大擺地返回城來,張千馬苦笑著說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白掩。我們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走吧。王熊將軍這次可是打了一個打勝仗,我們怎么說也要為他接風慶賀啊!” 說著,張千馬便轉身往城下走去,而沈竹也是笑著搖了搖頭,在周圍士兵的歡呼聲中,跟著張千馬下了城。 張千馬的分析的確沒錯,此刻遠在福建路以北,貴溪城外,一場大仗正剛剛結束。看著城外劉家軍兵馬退去,在城頭上,夏成也是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也是放松了不少。只不過夏成需要鼓舞士氣,就算是體力有些不支,卻還要挺直腰桿站在那里。 “夏成將軍,敵人撤退了。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夏成能夠如此硬氣,可其他人就辦不到了,在夏成身后,一名名叫劉息的文臣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對夏成問道。 那名叫劉息的文臣雖然只是一介文人,不過也學過幾手劍術,剛剛也是跟著守軍一塊殺敵。不過這一場大戰下來,他的體力可是吃不消,要不是身邊有將士攙扶著,只怕他早就倒在地上去了。 夏成的眼睛一瞇,臉上露出傲然之色,冷說道:“敵軍今日剛到,便對貴溪發動進攻。這一戰下來,敵軍的將士肯定是疲憊不堪。劉大人,我意今夜出城襲營。你看怎么樣?”雖然夏成的口吻好像是在詢問劉息的意見,但聽夏成的口氣,卻是已經打定主意要這么辦了。 劉息可不像張千馬,跟隨高安三兄弟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他早就清楚夏成的個性。就算自己不同意,夏成也會執意去這么做。 不過劉息側著腦袋想了想,倒也覺得夏成所說的在理,便點頭說道:“夏成將軍英明。我看此計可行。只是不知將軍要帶多少兵馬去?” 聽得劉息的問話,夏成也是仰起頭思索了片刻,這次劉家軍所帶來的兵馬足足有四萬余人,而夏成手上也只有不到萬人,剛剛雖然經歷了一戰,不過今天這一戰雙方也只是試探而已,并沒有損失太多兵馬。 當即夏成便回答道:“五千人馬即可。劉先生可在城內守候,若是襲營得手,劉先生便按兵不動,倘若有什么意外,就全仰仗劉先生救援了。” 夏成雖然自視甚高,但卻也很謹慎,連退路都安排好了。聽到他的話,劉息哪里會不同意,立刻拱手說道:“如此最好不過了。那在下現在就下去為將軍安排。”說著,劉息便示意身邊攙扶自己的將士扶他下城去。 這個時候,從旁邊趕來一名年輕戰將,倒提著一個大刀,跑到夏成面前,對夏成抱拳喝道:“父親。剛剛已經清點完畢,這一戰,將士傷亡不足百人,不過城內的箭矢、石頭等物資損耗有些多,需要節省著用了。” 這個年輕戰將乃是夏成的長子夏武,當年脾氣執拗的夏成殺了放高利貸的地主,便留下了家中妻兒在家鄉,去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直到夏成遇到高安和王熊,聯合起義并且結義,擊敗了官兵。 后來,在信王趙榛這個攪屎棍的作用下,勢力漸漸被各位諸侯瓜分的趙構,無奈的封賞各位反賊義軍為一方高官。所以,高安有了功名在身。高安從一方匪軍頭子,成了大宋官員,他也就把在家鄉的殺人案件給處理掉了,順便將夏成的妻兒都接到了身邊。 不過夏成的妻子顯然是無福享受這富貴,在夏成身邊沒待幾個月,便病死了。倒是兒子夏武跟隨夏成一年多來,被夏成教導成才,如今已經是高安帳下的一員年輕虎將了。這次夏成奉命來駐守貴溪,夏武自然也是跟隨左右,剛剛那一戰,夏武也是奮勇殺敵,立下了不少功勞。 聽完夏武的匯報之后,夏成點了點頭,說道:“嗯。知道了。武兒。你也去準備一下,今夜和為父去襲營。”說著,夏成的那雙瞇縫著的銅鈴大眼突然睜開,閃過一道寒光。 身為夏成之子,夏武當然是比其他人都要了解夏成。夏武便抱拳喝道:“遵命。”雖然是夏成的兒子,但在軍中,夏武還是嚴守軍規,從來沒有以自己的身份而要求什么特殊照顧,而這一點,也正是夏成最為高興的。 說是要準備,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挑選一些精神好一些的士兵,讓他們早早地休息一番,養足精力罷了。等快到子時的時候,夏成和夏武父子便將事先所挑選好的五千精兵召集了起來,先是讓將士們都吃飽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