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等那士兵領命下去了,沒過多久,程萬里便走了進來。現在的程萬里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輕書生了,作為信王趙榛手下謀臣中的重要人物,程萬里這些年也是漸漸養成了上位者的氣勢,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大家風范。進了議事廳后,程萬里當即便對著信王趙榛拱手一拜,說道:“屬下參見主公。” “快快起來吧!”既然知道了程萬里來此的用處,信王趙榛自然不會怠慢程萬里這樣的特殊人才。讓他起身之后,還特意給他安排了一個座位,讓他入座。招待好程萬里之后,信王趙榛便轉頭望向了吉倩倩,等待著吉倩倩講話。 這次吉倩倩卻是沒有推脫,而是笑著對信王趙榛一拱手,說道:“主公。程大人此來,卻是屬下特地遣人去桂陽軍,請程大人來此的。就為了助大人解決此間的難題。” 聽得吉倩倩這么說了,眾人的好奇心更盛了,紛紛把身子坐直了,仔細去聽下文。而信王趙榛朝著吉倩倩移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倩倩,你到底有何打算?還不趕快說與眾位知道。”在座的眾將全都是一臉好奇的神情,他們對吉倩倩的主意也是大有興趣。 看到眾人的表情,吉倩倩啞然一笑,卻是說道:“主公!之前我軍攻打鼎州,那夏誠勾結劉廣倒也罷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勾結英宣。這才致使大人此次攻打鼎州的計劃功虧一簣。不過福禍相依,這件事對于大人來說,卻也是一個機會。 現在的英宣,在得到南宋朝廷的招安和支持以后,已經漸漸的脫離了趙構的掌控。現在的英宣霸據江陵,手下共有雄兵二十余萬。雖然這次我軍消滅了英宣手下第一將領雷轟豹和兩萬英宣軍,但卻并未傷及英宣的筋骨。若是時間一長,必生禍患。 英宣半年前退守公安以北之后,便一直未南下,一方面他是害怕損失兵力,另一方面他是害怕義軍群雄聯合起來。如今英宣這一出兵,大人何不以此為借口,聯合義軍群雄,再次征討英宣。” “聯合諸路義軍?”吉倩倩這話剛說完,眾將全都是忍不住站起身驚呼,趙云驚愕地看著吉倩倩,問道:“吉大人。這,這可能嗎?這些年來,官兵勢微,還有信王軍和齊牽制,讓逐漸壯大的義軍群雄反而開始相互征戰,早就結下了數不清的仇怨。別的不說,光是與大人有仇的,就有劉廣和夏誠。這義軍群雄又怎么肯聯合起來,去攻打英宣呢?”趙云可是一語說中了眾人的心里話,顯然他們都不看好吉倩倩的這個主意。 不過吉倩倩卻是哈哈一笑,搖頭說道:“趙將軍此言差矣。我料此次大人聯合諸路義軍之舉,必然成功。若是諸位不信,可敢與我賭上一賭?” 聽得吉倩倩說起要賭,眾將頓時就全蔫了,沒有一個人敢接她的茬。吉倩倩這個姑娘只要一賭,那就必贏,運氣好得出奇,這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敢再接吉倩倩的賭局了。 見到沒有人吱聲,吉倩倩也是倍感無趣,撇了撇嘴,轉頭對信王趙榛說道:“主公。其實剛剛諸位將軍所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夏誠和劉廣都與大人有仇,若是大人發起討伐英宣聯盟,這兩人必定不肯加入。不過,大人莫非忘了,這義軍群雄當中,除去夏誠和劉廣,卻還有其他人啊。” 信王趙榛的眼睛頓時一亮,立刻就說道:“倩倩所言,莫非是指彭友?”如今天下群雄雖然還有不少,但能夠有影響力的,除了夏誠和劉廣之外,就只剩下彭友了。 “不錯。”吉倩倩拍掌說道:“彭友虎踞吉水、龍泉兩地。手下兵馬甚多。更重要的是,彭友與大人的關系雖然不好,但是他更恨夏誠和英宣,若是大人相邀,彭友必定響應。而除了彭友以外,劉忠和陳辛他們都必定會前來相助。有了他們相助,要攻破公安,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雖然吉倩倩說的熱鬧,可在場的眾人當中,大多都是明白人,還是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所在。王虎問道:“吉大人。就算是彭友肯響應,可那夏誠和劉廣未必不會在我們后面動刀子啊。有他們在我們身后掣肘,恐怕要攻打公安,難上加難啊。” 吉倩倩卻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劉將軍卻是多慮了。我料那夏誠和劉廣,必然不敢再繼續對我們動手。諸位可別忘了,那英宣是何許人也?官兵!義軍聯盟的叛賊!大人召集天下群雄共討官軍叛徒,那夏誠和劉廣不響應也就罷了。他們若是敢出兵阻擾,那就是與官兵同黨。到時候,夏誠和劉廣就會成為義軍與官軍的共同地敵人,他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吉倩倩這么一說,倒也真是這個道理,如今夏誠和劉廣他們雖然是割據一方,但明面上,還是以楚臣自稱,誰也沒有那個膽量敢正大光明的背叛義軍聯盟。 無 彈 窗 .qm s h u. 第442章 群雄紛亂 不過,眾將對吉倩倩的這個提議,還是有些疑慮,單宏飛緊皺著眉頭問道:“吉大人。就算是撇開夏誠和劉廣的因素,那彭友真的會聽大人的話,前來參加會盟嗎?” 單宏飛這個擔心卻是很重要,之前信王趙榛旗幟鮮明的來打夏誠,結果卻是到現在都沒有個結果,這已經很打擊信王趙榛這股趙燕義軍的聲望了。倘若信王趙榛再宣告天下義軍,組建討伐英宣聯盟,又沒有人來參加,那到時候信王趙榛可就真的是威嚴掃地了。 對于單宏飛的擔心,吉倩倩也是呵呵一笑,卻是突然伸手拍了拍身邊程萬里的肩膀,笑著說道:“這就為什么我要特意派人把程大人給找來的緣故啊。這次討伐英宣聯盟能否成功,一切可都要仰仗程大人的這張嘴了。哈哈哈哈!” 程萬里一臉苦笑地看了看吉倩倩,又看了看眾人,隨即搖著頭對吉倩倩說道:“吉大人,你這話可是讓在下壓力很大啊。” 吉倩倩轉過頭對信王趙榛拱手說道:“當然,這一切還都是屬下的想法,是否采納,還請主公定奪。” 信王趙榛低頭思索了起來,說實在的,吉倩倩的想法早在程萬里剛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過來。而且,這個計策的確讓信王趙榛很動心。若是能夠消滅英宣,斬斷趙構的這個左膀右臂,那信王趙榛今后就等于少了一個大患。 畢竟英宣手下的英宣軍隸屬于官軍,隸屬于趙構,簡直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擱在信王趙榛的身邊,讓信王趙榛寢臥不安。只是信王趙榛也有很大的顧慮,就這組建第二次討伐英宣聯盟,會不會再次無疾而終?信王趙榛根本就無法想象,這個討伐英宣聯盟組建后,會發生什么樣的后果。 信王趙榛當然也明白,建立討伐英宣聯盟可不是一件小事,弄得不好,很有可能會讓信王趙榛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南方基業毀于一旦。 想了半天,信王趙榛還是無法做出決定,最后對著吉倩倩搖了搖頭,說道:“倩倩。此事關系重大,我還需仔細斟酌一番。諸位暫且退下吧。”說罷,信王趙榛還是起身,直接退出了議事廳。 一直以來,信王趙榛給眾人的感覺都是十分果斷,沒想到這次信王趙榛突然猶豫起來,這讓眾人都有些吃驚,看著信王趙榛慢慢離去的身影,眾人呆坐了半天,這才慢慢從議事廳退了出去。 吉倩倩和程萬里卻是留在了最后,程萬里本來以為這次來灃州灃陽城會立刻就執行任務,沒想到會是如此結果,有些不知所措,忙是問吉倩倩:“吉大人,主公他沒事吧?” 吉倩倩此刻臉上也沒有了平時的輕松,搖了搖頭,說道:“大人的智慧更勝于我,大人到底在想什么,我卻是完全猜不透。程大人。你一路辛苦,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且去后院見一見大人。”說罷,吉倩倩也沒有心思去招呼程萬里了,對著程萬里拱了拱手,便轉身追著信王趙榛出去了。 且說吉倩倩徑直從議事廳趕往后院,也虧得所有人都知道吉倩倩是信王趙榛的女軍師,要不然,光是吉倩倩這樣橫沖直撞的亂闖,非得被那些守衛的士兵給砍成rou泥不可。 在詢問了幾名下人之后,吉倩倩直接來到了大將軍府上的一個小院,這個小院布置得十分雅致,聽說是當年的一個大官,最喜愛的一名小妾所居住的。信王趙榛搬進大將軍府之后,便一眼相中了這個小院,甚至連那裝飾奢華的主院也不愿住,而是直接住到了這個小院里面。 進了小院,吉倩倩一眼就看到信王趙榛正坐在院子內的一個石凳上,手中拿著酒樽,卻沒有喝酒,只是在那里仰望著天空,似乎在想些什么。 吉倩倩向前走了幾步,隨即輕咳了一聲,對信王趙榛便拱手拜道:“殿下,屬下求見。” 被吉倩倩這一聲呼喚,信王趙榛立刻就回過神來,一看是吉倩倩,當即信王趙榛的臉上便露出了笑臉,點頭對吉倩倩說道:“我就猜到你會來找我。來!我們也很久沒有單對單喝過酒了。來喝上一杯吧。”說著,信王趙榛從石凳旁的地上拿起了酒壺和另一個酒樽,朝著吉倩倩一遞。 吉倩倩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又是一臉笑意地說道:“好啊!”說完,吉倩倩也沒有在拘束于那些君臣之禮,大步流星地走到信王趙榛身邊,接過酒壺和酒樽,先是滿上一杯,然后一飲而盡,這酒水乃是果酒,果酒入喉,吉倩倩的眼睛頓時就一亮,轉頭望向信王趙榛,笑道:“這酒,可是信王軍占領區地北部出產的美酒?” “哈哈哈哈。”信王趙榛仰頭大笑了幾聲,指著吉倩倩就笑道:“哈哈哈哈哈!你個女孩子家,一定常喝這種果酒吧!一下子就感覺出來了。” 吉倩倩一聽,那可是高興得很,頓時就把那酒壺給攬在懷里,簡直是當成了寶貝,笑著說道:“我說呢。當年我和羅月兒到北方總帥府,就是喝的這種美酒。”說著,吉倩倩干脆是連酒樽也給丟了,直接便捧著酒壺就灌了一口。 看到吉倩倩那讒樣,信王趙榛笑著瞪了吉倩倩一眼,卻像是變傅法一般,又從懷中掏出了另一個酒壺,也是學著吉倩倩一樣,把酒樽給丟了,捧著酒壺就直接喝了起來。一時間,兩人不分尊卑男女的就對飲了起來。 兩人的身份可不像以前了,見到他們兩人喝酒喝得興起,在院子口守衛的士兵可不敢多說什么,就連最后他們兩人醉倒了,士兵們也不敢去動他們。 他們這一喝,卻是足足喝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醉倒在院子里的兩人這才慢慢醒了過來。也虧得信王趙榛的親兵隊長王稟機靈,昨夜讓下人去準備了被褥,直接就這么蓋在兩人身上,要不然,就這么在外面睡上一夜,他們非著涼不可。 信王趙榛睜開眼睛,已經天光大亮了。而在旁邊守了一夜的王稟見了,連讓人外面端來了一直熱著的醒酒湯,遞給了信王趙榛。信王趙榛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看著身邊睡得正香的吉倩倩,卻是嘿嘿一笑,一口吧醒酒湯給喝完了,轉頭便將碗遞給了王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因為是靠在樹干上睡了一晚,全身上下都是一陣陣的酸痛,他這一活動,關節頓時就噼里啪啦的作響。在一旁的王稟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道:“大人昨日可是心情不好?” “哦?你都看出來了?”信王趙榛并沒有否認,這也沒有什么好值得否認的,淡淡一笑,說道:“沒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罷了。不得不說,這酒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現在我的心情要比昨天好得多了。” 王稟也是笑著說道:“大人這么厲害,哪里有什么會難到大人呢。依小人看,大人只不過是暫時鉆了牛角尖,用不了多久,大人就能夠輕輕松松把那些難題都給解決了。” 信王趙榛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王稟剛剛的一番話卻也不是沒有作用,至少讓信王趙榛心中所下的決定更加堅定了。信王趙榛轉頭對王稟說道:“你派人去找一下昨日來的程萬里,讓他到書房等我。我先去換套衣服再說。還有,別忘了把這瘋丫頭給送到客房去休息。”指了指吉倩倩,信王趙榛直接就邁著大步,朝著院子內的廂房走去。 在廂房內漱洗一番,換了一套干凈衣服之后,信王趙榛臨出廂房前,卻是慢慢走到水盆前,低頭看著水盆中自己的倒影,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既然我已經到了南方,那就必須拿下整個趙構的政權。那么,不管是夏誠還是英宣,你們都別想阻止我。” 等到信王趙榛趕到書房的時候,程萬里已經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書房內等了,見到信王趙榛來了,他連忙起身行禮。不過信王趙榛卻是沒有在意這些虛禮,擺了擺手,便直接對程萬里說道:“程大人。昨日倩倩之計,我想了想,還是有一部分可取的。所以這次我召你前來,就要給你安排一個任務的。不過這個任務卻是比較困難,不知道程大人是否有信心完成啊?” 聽得信王趙榛這么一說,剛剛坐下去的程萬里立刻又是站了起來,對著信王趙榛就拱手喝道:“主公放心!總帥府大司馬高云飛大人派遣在下幫助主公,是在下的福氣。不管是什么任務,程萬里必定竭力完成,不敢有失主公所托。”看程萬里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熱血戰將的味道。 信王趙榛當即便笑呵呵地對著程萬里擺了擺手,笑道:“程大人不要激動。你且把耳朵湊過來。” 自古君臣尊卑有別,要是放在平時,程萬里自然不敢太過靠近信王趙榛,不過現在信王趙榛主動要求他湊過身來,而且顯然是有事情要對自己說,程萬里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湊上前去。信王趙榛立刻附在程萬里的耳朵旁嘀咕了起來,信王趙榛的聲音很小,除了程萬里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聽得到他說了些什么。 聽得信王趙榛的話,一開始的時候,程萬里還能保持冷靜,可慢慢的,程萬里的眼睛便越睜越圓,嘴巴也是越張越大,說不出的驚訝。最后信王趙榛坐正了身子,笑著拍了拍程萬里的肩膀,說道:“怎么樣?就這么做,能不能做到啊?” “呃?”程萬里整個人已經是呆住了,對信王趙榛的話根本沒有反應,過了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驚呼道:“主公。這么做,這么做能行嗎?” “事在人為,有什么不行的?”信王趙榛一臉淡然,卻是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而從他的眼中,程萬里卻是清楚地看到一種自信。這讓程萬里也是不由自主地選擇相信信王趙榛,信王趙榛笑了笑,說道:“現在的一切前提,就在于程大人能不能做到我給你的任務了。” 聽得信王趙榛這么說,程萬里心中一切的擔憂頓時就不翼而飛,胸中充斥了一股豪情,當即便挺起胸膛,朗聲喝道:“主公既然如此信任屬下。那屬下如何不敢?此事就全報在屬下身上了。請主公放心靜候佳音吧。” “好。”見到程萬里如此豪氣,信王趙榛也是喝了一聲彩,當即便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對著程萬里一敬,說道:“程大人此去辛苦,我先以茶代酒,敬程大人一杯,預祝程大人馬到成功。” 信王趙榛這一敬,程萬里受寵若驚地朝著信王趙榛跪了下來,拿起自己的茶杯,對信王趙榛一敬,滿臉激動地說道:“主公厚待屬下,屬下感激不盡,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才能報得主公知遇之恩。”這個年代這君臣之禮可是很看重的,信王趙榛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帶給程萬里的,卻是極大的震撼,現在這程萬里對信王趙榛的忠誠那可以說是堅貞不二。 兩人喝完了杯中茶水之后,信王趙榛忙是將程萬里扶了起來,正要說些什么,在書房門口守著的王稟卻是大聲喊道:“主公。吉大人求見。” 聽得吉倩倩來了,信王趙榛立刻就笑道:“哈哈哈哈。這個女酒鬼,終于是醒了。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他商量,王稟,讓她進來吧。” 而程萬里見了,也是很知趣地對信王趙榛拱手拜道:“大人。屬下現在就下去做準備,告辭。”說著,便倒退著走出了書房,在書房門口見到吉倩倩,自然也是一番客套。 隨即,吉倩倩便一邊揉著太陽xue,一邊走進來,先是對信王趙榛行了個禮,隨即問道:“主公,程大人他這是要去做什么啊?” “呵呵。”信王趙榛看著吉倩倩那頭痛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笑道:“來人啊。備茶。快坐下喝杯茶。提起精神來。我可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聽得信王趙榛的話,吉倩倩也是坐了下來,正好下人也是很麻利地給吉倩倩準備了一杯熱茶,喝了幾口,吉倩倩的頭痛也是緩解了一些。隨即便對信王趙榛說道:“看主公這樣子,想必昨日商議之事,大人已經有了決定。就不知大人是否贊同屬下的意見啊?” 信王趙榛神秘的一笑,對吉倩倩說道:“倩倩,你的計策,我只同意一半。對了。這次還要請你來為我寫一個東西。” 對信王趙榛的話,吉倩倩也是聽得一頭霧水,這要么就同意,要么就不同意,哪里有同意一半的?不過信王趙榛后面又說了一句,吉倩倩也不敢怠慢,立刻便快步走到了書房另一邊的書桌上,上面早就準備好了文房四寶,吉倩倩對著信王趙榛一拱手,卻是示意信王趙榛來說。 信王趙榛也不客氣,點了點頭,便沉聲說道:“我要你幫我寫一份矯詔,就討伐義軍叛賊官府走狗英宣以及他的同黨爪牙夏誠和劉廣的矯詔。” 信王趙榛一開口,吉倩倩便抓起了筆,沾飽了墨汁,準備在桌上的錦帛上落筆,可一聽完信王趙榛的話,吉倩倩整個身子頓時就一顫,手中筆一個沒抓穩,直接便掉在了錦帛上,一張上好的錦帛立刻就染上了一片墨跡。吉倩倩抬起頭,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信王趙榛,而信王趙榛卻只是回以自信的笑容,繼續說道:“記住,在矯詔要特別聲明,把這次義軍叛徒夏誠和劉廣勾結官軍英宣圍攻我這個義軍的事情說仔細點。看看能不能給這兩個家伙套上什么個十大罪狀之類的。” 吉倩倩可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是立刻問道:“大人,難道你真的要和夏誠、劉廣他們撕破臉?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樹敵太多了?” 對于吉倩倩的疑問,信王趙榛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哈哈大笑著對吉倩倩擺了擺手,說道:“倩倩。你就按照我所說的去寫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紹興元年,注定是個多事之秋,特別是在假扮為義軍首領趙燕的信王趙榛,向天下義軍發出一份矯詔之后,更是讓天下人震驚。在這份矯詔當中,信王趙榛再度號召天下群雄共討義軍叛徒英宣,并且把夏誠和劉廣共列為英宣同黨官兵走狗,號召天下英雄共討之。 而在信王趙榛的這份矯詔剛剛發出之后,首先,便是彭友首先響應,并且發出聲明,要討伐英宣同黨夏誠。彭友這份聲明可不是說說就算了,很快彭友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自己所言非虛,聚集了整整七萬大軍陳兵于吉水,隨時便要發動對北方的攻擊。 緊接著,陳辛也是響應了信王趙榛的矯詔,并且派遣手下精銳近三萬,直接開到了吉州的邊境。 雖然陳辛的兵馬比起彭友的大軍要大大的不如,可劉廣為了掌控臨江軍和南康軍,兵力方面早已經是捉襟見肘了,這三萬軍兵,加上主攻方向不明的彭友主力軍,對于劉廣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壓力了。 除了這兩方之外,其他諸如劉忠、賀潮之類的小義軍也都是紛紛響應,派遣兵馬趕到灃州灃陽參加會盟。信王趙榛這個趙燕義軍在各路義軍的聲望,也因此再度飆升到頂點。 “哈哈哈哈。”信王趙榛聽完士兵的匯報,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笑聲在議事廳內不斷地回響,他隨即對左右部下說道:“我倒要看看,夏誠和劉廣這兩個小子該怎么辦。” 單宏飛等戰將也都是一臉笑意,之前信王趙榛為了討伐夏誠,與其他義軍聯盟,但是相比于其他義軍的兵力和地盤,信王趙榛要稍強一些。而且,信王趙榛還通過支持大圣王楊幺起義的明教左護教圣者張元正,以及對自己有好感地,現任明教代理教主何自在的關系,從洞庭湖水寨中,將死忠于大圣王楊幺的部下以及大圣王楊幺女兒楊英所部都接受了過來。那楊英,正是當初與信王趙榛在英山軍寨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兵”。 第443章 聯軍先鋒 有了這份大義,信王趙榛就完全取代了明教和大圣王教楚國的大義,這地位隱隱是要高上其他義軍一頭。 當時信王趙榛當楚國救世主的做法,其實也只是想要讓自己出征的名頭更響亮些,不過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發揮這么一個作用,倒也是意外之喜。夏誠雖然是第一次討伐英宣聯盟的發起者,劉廣也是第一次討伐英宣聯盟的參與者,可他們這次卻是勾結了官軍走狗英宣,更是三方聯手對付信王趙榛這個力挽狂瀾的義軍首領。這可就給信王趙榛抓到了他們的尾巴了。 而信王趙榛便以此為借口,讓程萬里出使各路義軍,勸說彭友和陳辛兩人出兵牽制住夏誠和劉廣,這樣一來,就能確保信王趙榛在對付英宣的時候,不用擔心身后的麻煩。這樣做,雖然少了彭友這樣的強援,但卻勝在穩妥,畢竟對手可是夏誠那個jian雄,若是沒有什么牽制的話,難保信王趙榛在攻打英宣的時候,夏誠不會故技重施,來襲擊信王趙榛的后方。 況且信王趙榛這么做,還有另外一番心思。這次攻打英宣,若是失敗了,什么都不用說了,可要是獲勝了,那英宣統領的官軍地盤可就成為了義軍的囊中物了。而英宣管轄下的偌大地盤該如何瓜分,就成了問題! 彭友要是和信王趙榛一道攻打英宣,在這里出了力,那這塊蛋糕是不是也要分給彭友一份呢?而現在卻是不一樣了,彭友北上,去對付鼎州的夏誠,陳辛去對付劉廣,他們最多就打打夏誠和劉廣地盤的主意,其他參與會盟的小角色,信王趙榛又豈會放在眼里?到時候,信王趙榛可就一個人獨吞英宣所有的勢力地盤了。 想到這一點,信王趙榛就笑得合不攏嘴,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信王趙榛能夠成功擊敗英宣的基礎之上。對于這一點,信王趙榛倒也不是說有十足的信心,但他也不會退縮,先打了再說。 坐在下面的花中龍聽完信王趙榛的話之后,哈哈大笑了起來,喊道:“大人。這次打英宣,不管怎樣,末將一定要當這個先鋒。就請大人成全末將吧。” “去。”見到花中龍搶了個先機,其他將領立刻就不干了,王虎唰唰地就站了起來,對花中龍就說到:“花將軍,這可不行。之前打鼎州的時候,你就先鋒了。這次怎么說,也要輪到我了。大人!末將愿領五千輕騎,擔任先鋒。” 花中龍和王虎這起了個頭,那些將領也都不干了,紛紛起身請命。信王趙榛卻是搖了搖頭,對眾人擺了擺手,說道:“諸位將軍都莫要爭了。這次攻打英宣,你們誰都別想當先鋒。” “啊?”聽得信王趙榛這么一說,眾將全都傻了眼,紛紛轉頭望向了信王趙榛,他們都不能當先鋒?難道這次信王趙榛要親自當個先鋒大將玩玩?這,這太扯了吧。 見到眾人的眼神,信王趙榛哈哈一笑,指了指眾將,笑道:“你們啊你們!別忘了,現在在公安上,那可是有近五萬英宣軍。我們這連五萬人都不到,別說是先鋒了,就算是全部都派上去,只怕也動搖不了公安。這些兵馬可都是我們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要拿去送死我可舍不得。” 倒是王虎不愧有智將之稱,當即眼睛一亮,便猜測道:“大人想說的,莫非是要讓劉忠等人當先鋒?”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被王虎說中自己心中所想,信王趙榛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要不你們以為我為什么要好端端地拉上他們?就要讓他們幫咱們去做擋箭牌。先磨一磨英宣軍的銳氣再說。” 聽完信王趙榛的話,眾人全都無語了,他們可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主公竟然這么陰險啊。不過嘛,這樣的陰險他們喜歡。剛剛還叫囔著一定要當先鋒的花中龍立刻就嘿嘿笑道:“主公這招好啊。嘿嘿。我昨天還看到劉忠那批人,在大街上耀武揚威的,還真把自己當成什么人物了。最好就讓他們當先鋒。等他們和英宣的英宣軍打上幾仗,看看他們還能不能繼續那么威風。” 信王趙榛的大楚矯詔發出后,劉忠等霸據四方的小義軍紛紛響應,那些離得近的,已經到了灃州灃陽城了。這幾方人馬靠在一起,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為此,信王趙榛也特意從武功山、桂陽軍調來了不少官員幫著管理。而信王趙榛也特意交代了自己的部下,不讓他們和這些人發生沖突,至少在會盟開始之前,絕對不能把關系給鬧僵了。 聽完花中龍的話,李將軍卻是有些擔心,說道:“大人,這劉忠等人也不是笨蛋,難道他們就會心甘情愿地讓自己的兵馬去送死嗎?” “呵呵。李將軍,你這點可就沒有看明白了。”這次用不著信王趙榛回答,單宏飛捋著胡須笑道,李將軍這幾年一直在單宏飛手下為將,單宏飛也頗看重這個軍中的后起之秀,加上李將軍和單宏飛的兒子單山岳的關系不錯,所以單宏飛也是要教導他一番。 “劉忠之流難道會不知道他們自己有幾斤幾兩嗎?這英宣是何許人物?又豈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他們這次卻是這么快就響應大人的矯詔,根本就抱著拿自己的兵馬去送死的心思。為的,就要在這次討英之戰中,博得一番名望。兵死了,他們可以繼續再招。有了名望,各方豪杰地主們自然就會支持他們或者投靠他們,到時候有糧有錢,他們想要招多少兵馬都沒有問題。” 李將軍顯然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對單宏飛的話感到十分的驚訝,而當年跟隨信王趙榛一道參加過第一次討伐英宣聯盟的將領卻是深有體會,花中龍也是難得一本正經地說道:“單宏飛說的沒錯。我可是記得,當年在鼎州的時候,那些參加會盟的人拼命地招募士兵,那些士兵剛剛招募進來,根本就沒有什么戰斗力。若是和英宣的英宣軍開戰的話,他們就只有送死這一條路。那些義軍根本就沒考慮過這些人的性命,完全就要用那些士兵的性命來換取自己的名聲。” “好了。好了。這些事就不要再去多想了。”見到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信王趙榛也是擺了擺手,岔開了話題,轉頭對吉倩倩問道:“倩倩。寫給選和吳大人的信,是否送到了?他們可有回信?” 吉倩倩點頭說道:“這件事屬下剛剛正要說呢。主公的兩份密信已經分別送至選和吳大人那里,他們兩人的回信也是剛剛送至。”說罷,吉倩倩便從袖口拿出了兩個錦囊,直接便遞給了信王趙榛。 錦囊的封口處卻是被火漆封好了,這是傅選和吳長老寫給信王趙榛的密信,就算吉倩倩如何得信王趙榛的信任,這越禮之事,她可不敢做。信王趙榛則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接過錦囊,直接捏開了火漆,從錦囊里抽出了密信,仔細看了看,最后笑道:“好。好。選和吳大人已經按照我的指示行動了。這次我就要讓英宣老賊嘗嘗咱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