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退回營地之后,單宏飛轉頭死死地瞪著營地外那逐漸被敵人的浪潮給吞沒的將士的背影,恨恨地說道:“桂陽軍的混蛋,老子中計了!” 隨即,單宏飛對著守在一旁的副將喝道:“你給我好好把守在這里。我帶五百人去守住后面。”經過剛剛的一番廝殺,原本兩千余人的石門軍,如今只剩下一千三百余人了。單宏飛給副將留下了八百人,其中還包括了那兩百弓箭手,好讓他可以依靠營地的那些防御措施來抵擋對方的攻擊。剛剛單宏飛雖然是匆匆一瞥,但也看清楚了從后面趕來的敵軍至少也有兩千余人。剛剛吃了那么一大一個虧,單宏飛可不敢再輕敵了,決定親自帶著五百人去阻攔敵軍。 “將軍放心,就算是把命丟在這里。屬下也一定守住營寨。”剛剛那些一百名石門軍將士英勇捐軀,副將也是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聽得單宏飛的話,副將當即便拍著胸口向單宏飛保證。 單宏飛點了點頭,隨后,他便對后邊的軍隊怒喝道:“來五百人,跟我走。”說罷,便縱馬朝著營地另一邊沖了過去。 單宏飛帶著五百名石門軍開始在營地后方布防,朝著營外望去,這支突然出現的敵軍竟然也有五千人的樣子,讓單宏飛不由得說道:“該死的,我們果然中了他們的jian計了!” 而從另一邊沖過來的,自然就呂將軍所率領的郴州各城的軍隊。而作為文官的郝大人卻沒有跟來,而是留守在后方督陣,畢竟他一個文人上戰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有就由呂將軍帶著這五千余人就這么殺奔而至。 趕到營地外,呂將軍卻是先勒住了韁繩,止住了坐下戰馬,并且揚手將身后的部下也給攔了下來,滿臉凝重地看著前方的營地。在他旁邊的副將見了,心急火燎地喊道:“呂將軍,干嘛停下來?我們趕快沖殺過去,和史將軍會合啊。” 呂將軍可不像副將那么沖動,看著前方沉聲喝道:“你看,對面營地已經做好了防護,我們若是就這么沖過去,一時也無法破陣,先看清楚情況再說。”呂將軍生性謹慎,不過說到底,還是因為呂將軍對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不信任的緣故。 這名副將知道這呂將軍做事謹慎的性格,兩人合作這些年,這名副將也習慣了聽呂將軍的號令,雖然他有些著急,但還是停在了呂將軍身邊。 呂將軍放眼望去,只見在前方營地的柵欄后面,數百名將士的身影整齊地立在那里,還有一名戰將昂首駐馬于前,雖然看不清他的模樣,但呂將軍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比起賈山鵬還要強大的氣勢。 盡管在營地的另一頭喊殺聲震天,可是這邊的那些武功山軍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不時有火光反射在他們手中的兵刃上,亮起了絲絲寒光。雖然沒有一個人作聲,但這種肅殺之氣卻是讓呂將軍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著那身形高大的戰將,呂將軍心中不由得一緊。此人,莫非就單宏飛? 第401章 視死如歸 關于單宏飛的名頭,桂陽軍將領之間可是有不少傳聞,有把單宏飛夸得天上神仙似的,也有認為單宏飛只是虛有其名的,總之是眾說紛紜。呂將軍對單宏飛的認識并不是那么極端,不過呂將軍卻是知道,單宏飛能夠有如此大的名頭,恐怕也是有真材實料的,至少呂將軍并不認為自己是單宏飛的對手。 可是,當呂將軍真的面對這位荊湖北路第一將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之前還是小看了單宏飛此人。以前,呂將軍所見的最厲害的武將,也就賈山鵬而已,可是如今看到這單宏飛,呂將軍才發覺,自己以前還是小覷了天下英雄。一個單宏飛就已經是如此風范,那傳說中的官軍戰神雷轟豹和信王軍槍王高龐以及那金國煞神完顏兀術,又是何等的威武? 在一旁的副將本來已經是夠急的了,現在看到呂將軍突然在發呆,更是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忙是喊道:“呂將軍!呂將軍!怎么樣?是不是可以打了?” “呃。”被副將這么一囔囔,呂將軍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是攔住正躍躍欲試的副將,喊道:“不可,對面那人應該是單宏飛,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再等等。再等等。” 之前就說了,桂陽軍將領中,有不少人認為單宏飛這么大的名頭只不過是虛有其名,而這名副將,就在這部分人之中。一聽得前面那將就單宏飛,這副將哪里還忍得住,當即便滿臉興奮地呼喝了起來:“哈哈!原來他就單宏飛啊,太好了。我正要會會他,看看他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么厲害。只要我殺了他,我的名頭自然就大了。” 呂將軍見了,頓時就頭疼,連忙是伸手拉住了那名副將的胳膊,勸道:“兄弟,千萬別輕舉妄動,要沖也不是你我上前去冒險。來人啊!全軍沖擊敵軍,斬殺敵將者。賞銀千兩。”呂將軍最后幾句話卻是對身后的將士喊的,當然,呂將軍并不認為這些將士能夠殺得了單宏飛,只是就這么呆著也的確是不妥,不若讓手下的人馬來消耗敵軍,反正現在自己這方人數占據絕對的優勢。 聽得呂將軍的命令,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立刻便叫囔著沖了過去,最重要的是呂將軍的最后一句話。這些將士當然不會知道單宏飛是什么人,他們只是知道,只需斬殺了那人,他們就會有獎賞。一時間,單宏飛在他們的眼中,就成了一大堆金燦燦的賞金。反正自己這邊這么多人,難道還敵不過眼前這幾百人么?抱著這樣的心態,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似乎是越發兇狠地朝著單宏飛以及單宏飛身后的石門軍沖殺了過去。 看著很快就沖到面前的桂陽軍軍隊,單宏飛冷哼一聲,正好此刻一道月光打在了單宏飛的臉上,折射在單宏飛的雙眸中,閃爍著一道寒光。頭也沒回,冷冷地對身后的將士喝道:“你等據守于此。我去沖殺一番。”說罷,單宏飛一拍馬,竟然直接就這么沖了出去。 此刻的單宏飛心中已經是充滿了殺意,之前那一百余名將士的犧牲,讓單宏飛恨透了這些桂陽軍軍隊。雖然單宏飛也知道,在戰場上,不是自己殺敵人,就自己被敵人殺死,生生死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這并不代表單宏飛就能心平氣和地接受自己的精銳部下在自己的面前全部被殺。這次,單宏飛要好好的發泄一番。 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本來正要沖上前去,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迎上來,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只見一道半月形的光華在面前的黑夜中閃過,瞬間,就有四名官兵將士慘被分尸。 “殺啊!”只見單宏飛單手將頭上的頭盔一摘,直接就丟到了空中,一頭長發頓時就散開。只見單宏飛滿臉猙獰,以前所未有的狂態怒吼道:“我就是武功山單宏飛。想要取我的性命,就先嘗嘗我這青龍大刀的滋味吧。” 單宏飛每一句話喊出的時候,就一刀揮出,而每一刀揮出,都有不少殘肢和頭顱伴隨著鮮血飛上夜空,落下的時候便成了一陣血雨。等到最后一句話喊完,單宏飛已經是殺入了桂陽軍軍隊的軍陣當中,那些擋在單宏飛前面的桂陽軍軍隊將士盡數慘死于單宏飛的刀下。 “嘶——!”呂將軍以及剛剛還叫囔著要和單宏飛一較高下的副將此刻都呆住了,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那名副將瞪大了眼睛,看著月光下殺戮著的單宏飛,滿臉不敢置信地說道:“這這還還是人嗎?”這話說完,副將這才發現自己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打顫了,心里雖然不想這樣窩囊,可就控制不住。 而呂將軍此刻比起副將還要不堪,全身上下都忍不住顫抖,特別是看到單宏飛手中的那道不時出現的半月光華,呂將軍的眼睛就充滿了恐懼,手心已經是布滿了汗水。雖然呂將軍自己也是一名戰將,可是和眼前的單宏飛比起來,呂將軍就感覺自己以前只不過是一個在拿著長槍玩耍的孩童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呂將軍總算是強行止住了身子的顫抖,對左右喝道:“殺殺了他。所有人都給我上!退后者斬!” 雖然心中充滿了恐懼,但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們是不可能違背自家將領的命令的,硬著頭皮就往那個恐怖的殺神沖殺過去。而在這些將士的心中,也藏著一絲僥幸,說不定這只是那敵將的臨死一搏呢?只要撐過了這一段時間,他累趴下了,就可以殺了他,到時候那獎賞豈不是到手了? 只可惜,單宏飛的青龍大刀卻是將這些桂陽軍軍隊將士的美夢徹底擊碎,寒光飛舞,一個個生命變成了冷冰冰的尸體,沒有一人可以沖到單宏飛面前。 “殺呀!”在單宏飛這個煞神的帶領下,五百將士也拼死廝殺,無數的斷肢殘臂飛上空中,地面的血液也流淌成河。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單宏飛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的瘋狂也是漸漸消退了下來。而在單宏飛的周圍,已經是堆滿了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的尸骨,那些鮮血匯集在單宏飛的坐騎的腳下,漸漸形成了一個小水洼,只是這個水洼內盛的,全是黏稠的血水。 單宏飛雖然停了下來,可在他周圍的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卻是滿臉的恐懼,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前。 此刻,在他們的眼中,單宏飛無疑已經和那些妖魔畫上了等號,一個個都是裹足不前,哪里還敢上前去殺單宏飛,來換取什么獎賞。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呂將軍看著在那里喘著粗氣的單宏飛,心里總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這單宏飛還會累。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猙獰,此刻呂將軍的腦海里也閃過了和之前史將軍一樣的想法,為了桂陽軍的安寧,這單宏飛絕對不能留。當即,呂將軍便對著那些圍在單宏飛周圍的桂陽軍軍隊將士,怒喝道:“都還愣在那里干什么?沒看到他已經累了嗎?趁著這個時候,殺了他啊!殺!” 暫時壓制住心中的恐懼,那些桂陽軍軍隊的將士便一個個蠢蠢欲動,手中的長槍一點點地朝著單宏飛探了過去,想要試探一下單宏飛的反應。沒辦法,剛剛單宏飛的表現實在是太恐怖了,就算是壓制住了心中的恐懼,可他們還是做不到無所顧忌地沖殺過去。 看著一步步朝著自己逼近的敵人,單宏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現在他身體里的體力已經是完全耗盡。現在的他,只能勉強握住青龍大刀而已,別說是殺敵了,就連揮刀,單宏飛都做不到。 看來自己是難逃一劫了,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一陣陣酸痛,單宏飛不由得抬頭望向了夜空,自己那些親近之人的面孔仿若在夜空中浮現。雖然是要戰死此處,但單宏飛也沒什么不甘的,只是有些遺憾,不能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親眼看到殿下成就一番霸業。 “呵呵。”單宏飛慘然一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戰死的那一刻。而見到單宏飛的這副模樣,那些正在慢慢靠近的桂陽軍軍隊將士似乎也是明白單宏飛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一個個都是欣喜若狂,當即便怒喝著,腳下加快了速度,朝著單宏飛撲殺了過來,生怕晚了一步,這斬殺敵將的功勞被別人給搶了去。 “喝啊!有我們在,休想傷害將軍一根汗毛。”眼看著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快要殺到單宏飛身邊了,忽然一聲暴喝響起,在他們和單宏飛之間,卻是突然多出了無數人影。這些人影怒喝著,揮起手中的單刀,便代替單宏飛擋下了那些桂陽軍軍隊對單宏飛的攻擊。 單宏飛睜開眼睛一看,卻是自己之前所帶來的那些石門軍將士。只是此刻這些石門軍的人數已經從之前的五百人,銳減到兩百人了。而且這些將士,一個個都是身上帶傷,但是依然奮勇向前。 原本戰斗力就要占據上風的石門軍,此刻更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以區區不到兩百人,竟然壓制著周圍十倍于己方的桂陽軍軍隊,逼得他們節節敗退。在單宏飛的眼中,仿若又看到了之前悍然撲向敵軍的那數十道身影。 忽然,單宏飛感覺自己本來已經消散的斗志,又漸漸重新凝聚了起來,當即便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哎呀呀。這是怎么回事啊?我單宏飛怎么會變得如此脆弱了?竟然還要靠自己手下來救?” 一邊說著,單宏飛卻是再次動了起來,雖然身上依舊是刺痛,但這次單宏飛就好像是被疼得麻木了一般,咬著牙忍了下來。只見單宏飛一甩手,卻是從自己衣擺上撕下了一條布條,然后直接用布條將右手和青龍大刀的刀桿給綁得嚴嚴實實的。綁好之后,單宏飛一直低沉的腦袋猛地一抬,臉上再次浮現了已經消散的猙獰,怒吼道:“殺啊!” 隨著這一聲喊出,單宏飛就好像再度復活了一般,再次縱馬,朝著眼前的那些桂陽軍軍隊殺奔過去。而那些石門軍將士見了,更是士氣大振,將面前的桂陽軍軍隊給殺得是落花流水。 而在另一邊,呂將軍和副將兩人看著在前方廝殺反擊的單宏飛和一干石門軍將士,臉上已不是驚愕和恐懼,卻是充滿了敬意。副將不由得嘆道:“以前我總以為這單宏飛的名氣全都是虛捧出來的。今日一見,單宏飛無愧為荊湖北路第一將的稱號。” 呂將軍也是點了點頭,雖然眼前的單宏飛仿若是恢復了正常,可是他們兩人卻是看得出來,現在的單宏飛和之前完全是兩種狀態。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完全不能和之前相比,若不是親眼所見,簡直無法相信這會是同一人。可見之前單宏飛的體力的確不行了,是靠意志以及精妙的刀法和豐富的經驗在戰斗著。 當即,呂將軍便對副將說道:“兄弟,我們上吧。親手結束這場戰斗。” 聽得呂將軍的話,副將不由得一愣,看著呂將軍的表情,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們挑這個時候去和單宏飛戰斗,固然是很卑鄙,但勝利就是勝利,勝利是沒有卑鄙一說的。那副將便點了點頭,慢慢提起了自己的一對四棱錘,說道:“好!就讓我們去結果了單宏飛吧!駕!” 說完,兩人便同時縱馬,朝著前方正在廝殺著的單宏飛沖了過去,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見到自家將軍出戰了,自然是紛紛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通道。不過還未等他們沖到單宏飛身邊的時候,他們兩人的身影卻是被一旁正在廝殺著的石門軍將士看到了。 單看敵軍軍陣中,就他們兩人有坐騎,這些士兵們就知道這兩人絕對是敵軍的將領,靠得最近的幾名石門軍將士相互看了一眼,二話不說,便直接朝著呂將軍和副將撲了過去。將軍消耗太大,絕對不能讓這兩個敵軍將領沖到將軍那里去。 “哼!找死。”看著撲過來的那幾名石門軍戰士,副將和呂將軍都是同時冷哼一聲,雖然他們的身手不像單宏飛那般強得離譜,但區區幾名士兵,如何能夠攔住自己的去路? 當即,副將的四棱大錘和呂將軍的長槍同時擊出,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前面的石門軍將士身上。呂將軍的長槍刺穿了一名石門軍將士的腹部,而副將的大錘更是擊打在了另一名石門軍將士的頭顱上,頓時紅白之物濺了他一臉,原來他直接就擊碎了對方的腦袋。 “嗯?”正當兩人準備繼續朝單宏飛殺過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兵器沉了許多,轉頭一看,兩人的眼珠子頓時就瞪得老大。只見又有兩名武功山士兵,同時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抓住了他們的長槍和大錘。 “可惡。”那名副將怒了,當即便怒喝一聲,雙手一用力,便將大錘硬生生地給抬了起來。錘這種兵器以力道為主,但凡使錘的人,都是力大之輩。副將一身蠻力何其之大,竟然硬是連大錘帶著一個人的重量,就這么舉了起來。 那名石門軍將士直接便被甩了起來,可偏偏那名士兵卻是死死地貼在了大錘上,怎么也松不開。任憑副將怎么甩,就甩不掉。 而在另一邊,呂將軍看著自己長槍上那滿臉猙獰的石門軍將士,特別是在看到他的獰笑之后,呂將軍忽然感到自己的心中一寒,竟然面對這名普通士兵生出了一種恐懼。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會害怕這么一名普通士兵,呂將軍一直以來的冷靜也是拋諸腦后,拼命甩動手中給的長槍,還不停用腳踢那將士的肩膀,怒吼道:“撒手,給我撒手啊!” 第402章 拼死斬敵將支援鐵騎來 “哇。”呂將軍踢了幾腳后,果然受到了成效,雖然那名士兵還沒有松開手,卻是張嘴一吐,嘔出了大量的鮮血,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只是這石門軍的戰士畢竟不是呂將軍的對手,在被呂將軍踢得數十腳之后,加之腹部的傷口不住的往外流血,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最終身子一顫,終于是松開了雙手。呂將軍見了,當即便單手一抽,將長槍從那將士的腹部給拔了出來。而與此同時,副將也是好不容易將纏住自己的那名戰士給甩開了。看著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氣的石門軍將士,呂將軍雙目閃爍著怒意,再次提起槍,要直接結果了這個家伙。 “住手!”一聲暴喝響起,驚得呂將軍和副將都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只見不遠處的單宏飛滿目猙獰,雙目赤紅,正縱馬朝著這里殺了過來。單宏飛此刻身上已經是多出了不少傷口,完全是強弩之末,可他卻是怒吼道:“夠膽的,就沖我來!” 見到單宏飛就這么沖了過來,呂將軍和副將都是立刻想起了之前單宏飛大發神威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驚。不過看到單宏飛身上一道道的傷口,倆人這才想起此刻的單宏飛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勇猛,他們這才稍稍定下心來。倆人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同時揮起手中的兵器,朝著單宏飛便殺奔過去。 “鐺!鐺!”兩聲撞擊聲響起,單宏飛和呂將軍與副將第一次交手,感受著兵器上傳來的力道,呂將軍和副將不由得驚訝地望向了對方。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單宏飛竟然還有如此力量。不過兩人卻沒有因此退后,現在也不是退后的時候。當即,兩人掉轉馬頭,再度朝著單宏飛殺了過去。 而此刻單宏飛也不好受,之前和那些普通士兵交手,單宏飛還能扛得住,可剛剛和呂將軍、副將兩人一交手,那兵器撞擊的反震力道頓時就牽引得單宏飛全身上下都是一陣刺痛。 緊咬著牙,單宏飛也是掉轉了馬頭,看著沖過來的兩名敵將,單宏飛不由得想起了剛剛那些拼死纏住這兩人的將士們,連他們都能做到忍住痛疼,忘卻生死,我單大將軍又豈會做不到。 自己學下了一身的本事,卻一直是個害怕官府躲避金兵的武林盟主,后來因為與那莫統領的私仇,而支持喬裝的信王成功奪下石門城。自那之后,自己才成為一方將領。信王的知遇之恩,難道能因為害怕死亡和傷痛就讓自己倒下么?不行!絕對不行! 想到這里,單宏飛怒喝一聲,再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揮起了青龍大刀便朝著沖殺過來的兩將狠狠砍了過去。 “啊!”面對單宏飛搏命的一擊,第一個遭到攻擊的呂將軍不由得大驚失色,慌忙就身子往一旁躲閃,總算是在最后關頭,躲過了單宏飛這一刀。 而在他旁邊的副將可就沒有這么好運氣了,只能是舉起大錘格擋。就聽得一聲撞擊聲,兩樣兵器撞擊所彈射出來的火星在黑夜里特別的顯眼。副將咬緊了牙關,死死地撐著面門前的青龍大刀,不能再退了,再退半分,那青龍大刀的刀刃就要砍到他的面門上。 只是可惜,若此刻的單宏飛是處在平常狀態的話,這一刀副將是絕對擋不下來的。現在雖然副將很是辛苦,但單宏飛也是奈何不了他。而在另一邊,躲過單宏飛一刀的呂將軍卻是乘機挺起長槍往單宏飛的胸口刺了過來。無奈,單宏飛只能是放過副將,反手一刀便將長槍給擊開。 青龍大刀一撤,那副將頓時就如釋重負,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這一歇,可是苦了呂將軍了。青龍大刀在單宏飛的手中,簡直就像是活了一般,上下翻滾,逼得呂將軍手忙腳亂,好幾次都是從刀刃上逃過性命。急得呂將軍慌忙喊了起來:“兄弟,快來幫忙啊。” “啊?哦!我來了。”見到呂將軍遇險,副將慌忙是提起大錘前來救援。現在的單宏飛無論是力氣還是速度,都降低了許多,面對副將和呂將軍的夾擊,單宏飛卻是無法攻破他們的防守。越拖下去,單宏飛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體力也是越少,照這么下去,單宏飛只有落敗一條路了。 那單宏飛身經百戰,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更不會坐以待斃。一咬牙,單宏飛的左手卻是松開了刀桿,右手揮舞著青龍大刀,就像是握著一柄單刀一樣,掄圓了就朝著呂將軍就砍了過去。 看到單宏飛的動作,呂將軍心中一驚,慌忙是整個人都躲到了一邊,這才堪堪躲過了這一刀。而與此同時,副將也是連忙出手相助,單宏飛見了,獰笑一聲,卻是把目標轉向了副將。手腕一轉,卻是轉過頭朝著副將削了過去。 那名副將見了,也是臉色一變,慌忙舉起手中的大錘,想要再次格擋下來。只是這次和之前卻是不同了,單宏飛這種攻擊方式不僅是加大了攻擊范圍,更是改變了攻擊的角度。眼看斜刺里繞過了對方的大錘,直接砍了過去,眼看這次副將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下單宏飛的這一刀了。 “鐺。”一聲清脆的響聲,副將的頭盔直接便被青龍大刀給砍成了兩截。不過幸好這一拖延,將青龍大刀的攻擊方向改變了,那青龍大刀的刀刃擦著副將的頭發便直接飛到了上空。不過單宏飛卻是不依不饒,滿目猙獰地喝道:“納命來。”單手用力一揮,那青龍大刀在空中打了個轉,卻是直接朝著副將的頭上落了下來。 “糟了。”呂將軍見了,驚呼了一聲,只是此刻要挺槍去幫著副將格擋已經是來不及了,呂將軍連忙是挺槍往單宏飛的腰部刺了過去,口中高呼一聲:“看槍。”顯然這一槍呂將軍并不是為了刺中單宏飛,而是為了逼單宏飛放棄對副將的攻擊。 “噗。”一聲悶響響起,呂將軍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單宏飛,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單宏飛面對自己的長槍,竟然完全不管,任由自己的長槍刺中了他的后腰。 而單宏飛吃了這一槍,臉上竟然沒有一點變化,就好像這一槍是刺在別人身上一般,反倒是手中的青龍大刀再次加大了力度,一刀正中副將的腦門,直接便將副將連人帶馬劈成了兩半。 “兄弟。”眼看著自己的好友就這么死了,呂將軍驚得滿臉愕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自己手中長槍自己動了起來,呂將軍一回頭,卻是正好看到單宏飛已經回過頭來,左手一把抓住還插在他腰上的長槍。呂將軍下意識地想要抽回長槍,可卻是根本不能動彈半分。 “嘿嘿!不要急,我馬上就送你去見他。”單宏飛望著呂將軍又是一臉的獰笑,一手抓住了長槍,而右手高高舉起青龍大刀,直接便朝著呂將軍的腦門落了下去。呂將軍其實若是放開長槍,說不定還能躲開單宏飛這一刀,可他此刻卻是看著那在空中閃過的半月光華,整個人都呆住了,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哧啦!噗——!”這次,青龍大刀砍中了呂將軍的肩膀,斜斜地一刀,卻是直接在呂將軍的胸口劃出了一個大口子,呂將軍甚至能夠看到自己的內臟都飛了出來。在最后的一刻,呂將軍后悔自己親自上前與單宏飛戰斗了。單宏飛的確是太厲害了!這是他最后的怨念! 一刀結果了呂將軍,單宏飛整個人也是松了下來,一咬牙,卻是拔出了那插在腰間的長槍。也不理會那從傷口處飆射出來的鮮血,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圍被鎮住的桂陽軍軍隊將士,心中卻是苦笑:“看來,自己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單宏飛將軍,挺住!” 就在單宏飛力竭,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一聲暴喝聲憑空響起,而這聲音落在單宏飛的耳朵里,卻是聽得特別的熟悉,單宏飛下意識地轉過頭望了過去。只見在遠處突然出現了一條燈火長龍,從那個方向還在不斷地傳來呼喝聲:“單將軍支持住!我們來了。” 這,這聲音?單宏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認不出這個聲音,只是想不通,這個聲音的主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而這時,守在單宏飛身邊的一名石門軍將士也是一臉驚訝地問道:“將軍,這,這聲音,這聲音不是趙將軍的嗎?是趙將軍來了嗎?”單宏飛看了一眼那個滿身鮮血的將士,臉上也是一片驚疑,既然連他都聽到了,那就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單宏飛剛剛想說什么,又是聽到了另一種聲音,卻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由遠及近,而那條燈火長龍也是越來越近,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陣震天的喊殺聲。一時間,無論是石門軍還是桂陽軍軍隊,全都被這突然出現的人馬給鎮住了,都是不由得轉頭朝著那邊望了過去。 很快,那條燈火長龍便在月光下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一隊全身包裹著黑甲的鐵騎。而當頭一人,身著銀甲,手持銀槍,坐下一匹土馬,正是太行山崛起,后來來到武功山的趙云。 “真的是趙云。”單宏飛的眼睛瞪得老大,雖然不明白一直跟在殿下身邊的趙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過既然趙云趕來救援了,那單宏飛這條命也算是保住了。當即,單宏飛便高舉著青龍大刀,對著將士們吼道:“援軍來了!我們的援軍來了!殺回去!殺呀!” 單宏飛的呼喝聲讓僅余下的百余名石門軍將士士氣大振,而相反,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頓時就陷入了恐慌。先是他們的兩個將軍都死在了單宏飛刀下,現在又突然多出了這么一支援軍,原本占據上風的桂陽軍軍隊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經開始丟下兵器,或而跪地投降,或而轉身逃跑。 當然,還是有大部分人在那些基層宋軍軍官的指揮下,依舊在進行著最后的頑抗。只是,這種程度的頑抗在趙云率領著鐵騎趕到之后,便土崩瓦解。帶頭沖過來的趙云怒喝一聲,手中的銀槍化作點點星光,將擋在他前面的那些桂陽軍軍隊將士一一點殺,在旁人看來,只是眼睛一花,卻是已經有盡十余人中槍倒斃了。當初就是野蠻的金人都對他畏懼如虎,更何況是遠不如金人彪悍的這些南人士兵。 就看得一道銀光閃過,趙云轉眼間便趕到了單宏飛的身邊,剛一看到單宏飛的模樣,滿身是血,趙云還真嚇了一跳。不過卻是看得單宏飛瞪大了眼珠子,滿臉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樣子,至少還算是有精神,趙云這才是松了口氣,呵呵一笑,說道:“單宏飛將軍,怎么弄得如此狼狽啊?” 被趙云這么一挪揄,單宏飛不由得老臉一紅,所幸現在他滿臉都是鮮血,也看不出來,反倒是問道:“趙云,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應該在殿嗯趙大人身邊的嗎?還有,還有他們……”因為疲憊,他差點將殿下倆字說出來。 說著,單宏飛的手指向了趙云身后的那些黑甲鐵騎,而這個時候,單宏飛也是發現了,這次來的不僅是趙云,在那些黑甲鐵騎的中間,竟然正是投降信王的將領王虎和張龍。正是因為有他們,盡管趙云此刻沒有指揮,那些鐵騎卻是在這兩人的指揮下,繼續對桂陽軍軍隊展開殺戮。 趙云只是看了一眼戰況,便笑著回答單宏飛的問題:“單宏飛將軍難道忘了,這些都是上次王宗石將軍他們帶回來的騎兵軍隊啊。只是之前的戰斗一直都沒有派上用場,這次才知道,這騎兵軍隊果然了得,比起原來我在北方金人軍隊中看到的鐵甲騎兵從也絲毫不遜色。這次多虧了有他們,要不然還真來不及呢。” 單宏飛總領石門軍,當然認出了這些騎兵軍隊,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本來應該是守在大人身邊的趙云和騎兵軍隊會跑到這里來?單宏飛剛剛想要開口問,可是突然眼睛一黑,卻是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虧得趙云眼疾手快,一把就將單宏飛給扶住,仔細一看,卻是發現單宏飛一身的傷,這才慌忙將單宏飛給拉到自己的馬背上,轉頭便對守在單宏飛身邊的石門軍將士喝問道:“軍醫。你們的軍醫呢?” 那幾名將士見了單宏飛突然暈倒了,也是著急,連忙朝著后面一指,回答道:“軍醫,軍醫在另一邊,和兄弟們一道作戰呢。” “啊!”趙云這才知道,敢情在另一邊還有一個戰場,怪不得這里的石門軍將士才這么一點點呢。趙云連忙是轉頭對正在組織廝殺的王虎和張龍喝道:“王將軍,這里就交給你了。張龍將軍,你帶兩百人跟我來,我們去救援那邊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