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石門軍的將士見到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竟然動起了刀,哪里還能夠忍得住,奉命守在這里的石門軍的一名軍官頓時滿臉陰沉,直接就是拔出了佩刀,喝道:“所有人聽令拔刀。如有再敢進犯者。斬!” 第369章 sao亂 這名軍官這一聲令下,早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火的石門軍將士,當即便是唰唰地拔出了佩刀,直接就是指向了面前的這些百姓。看到先前還是悶頭挨打也不還手的綿羊,突然間卻是變成了一頭頭猛虎,這些百姓立刻被嚇到了,被震住了。 那些沖在最前面的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生怕會被對方的單刀砍中自己,機靈點的,也是立刻就將手中的武器給丟在了地上。 眼看著這些百姓被士兵的刀給鎮住了,可還未等那些士兵松一口氣,忽然又是有一把聲音從百姓當中喊道:“不好了,這些當兵的要開始殺人了,他們分明要搶光我們,殺光我們,為了活命,大家快沖啊。”這話音剛落,突然就有一人被人一推,從那些百姓當中竄了出來,直接就撲在了其中一名士兵手中的單刀上。這一刀正中那人的胸口,那人也只是掙扎了一下,便是兩腿一蹬,就這么死了。 “啊!當家的,你可不能死啊!你可不能丟下我啊!”眼看著那名男子死了,在那男子身邊的一名女子立刻就是哭喊了起來。 這下,剛剛穩住的勢頭,卻是又變得混亂起來了,因為這男子的死,那些百姓似乎也是受到了刺激,紛紛叫囔又開始沖擊城門的防線。不過這次石門軍的將士可不會再猶豫了,之前軍官也已經下了命令,有闖關者,全都殺無赦。所以,盡管面前都是些平民百姓,但石門軍軍的將士們還是咬著牙,朝著這些百姓揮起了屠刀。 “大人!快攔住他們啊!這只是些老百姓罷了。”趙云見了,不由得大驚失色,在北方,信王軍正規軍可是紀律嚴明秋毫不犯的,凡是敢欺壓百姓的可都斬立決了。習慣了北方信王軍中生活的趙云慌忙對身前的吉倩倩求情。 吉倩倩此刻已經是滿臉陰沉,到了現在,她如何看不出來,整件事完全是有人在百姓中間推波助瀾。當即吉倩倩便是對趙云喝道:“趙云,剛剛在這些百姓里面兩次帶頭叫喊的人,你立刻就把他給抓出來,他才是罪魁禍首。還有你們,立刻去攔住那些將士,別讓他們和百姓再起爭端了。”吉倩倩后面一句話,卻是對身后的那些士兵說的。 領命之后,那些士兵立刻就是上前,只是這前面的路已經是被百姓給堵得是水泄不通了,無法,他們也只有從旁邊的小巷子饒了過去。可這樣一來,卻是耽誤了不少功夫,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數十名百姓死在了將士們的刀下,而石門軍的將士們也有幾人受了傷,都是被那些百姓用東西給砸的。 趕到之后,那些士兵立刻便是喝道:“統統住手!統統住手!行軍參贊大人有令,不得對百姓出手。” 石門軍的將士自然知道行軍參贊大人是誰,聽得這些士兵的喊話,那些將士也是立刻止住了殺戮。可他們停手了,那些百姓卻是不買賬,現在百姓和士兵之間的仇恨已經被徹底點燃了,他們一個個都是滿臉怒意地繼續朝著這些士兵發動沖擊。無奈之下,這些士兵也只有是舉起盾牌,又恢復了之前光挨打不還手的架勢。 光是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吉倩倩的希望卻是放在了身邊的趙云。剛剛那兩次喊話的人,趙云雖然看到了,但這里的人那么多,要從這些百姓當中找到那人,卻不是嘴皮子動動那么簡單。趙云看著百姓和石門軍的將士之間的沖突,心里也急,但卻只能是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雙星目在那些人頭攢動的百姓當中掃了掃去。 突然,趙云的眼睛一亮,下一刻,整個人就已經是從戰馬上飛了起來,直接便是躍到了人群當中,在幾名百姓的腦門上輕輕一點,轉眼間便跳到了人群的正中間。看準了其中一名瘦弱男子,單手成爪,一把便是抓到了那名男子的后脖子上,喝了一聲:“給我起。” 就看的趙云這么用力一提,便是將那男子直接甩到了后面吉倩倩的面前,然后又是幾番跳躍,落到那名男子的身邊,手中長槍一揮,槍尖正好抵住了那名男子的咽喉。那名男子稀里糊涂地被人丟了出來,還沒等他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脖子上就是一陣清涼,那鋒利的槍尖頂在自己的咽喉處,立刻嚇得臉色發土,一動都不敢動了。 制住了這名男子,趙云朝著吉倩倩望去,見到吉倩倩對自己點了點頭,趙云也是馬上明白了吉倩倩的意思,轉頭便是朝著那些百姓大聲吼了起來:“統統給我住手。” 趙云這一嗓子不但洪亮,而且還夾雜了一股氣勢,比起先前那些士兵的呼喝聲那是強多了。頓時無論是那些百姓還是那些士兵,全都給趙云給鎮住了,全都回過頭來,望向了吉倩倩和趙云。 見到暫時將混亂給壓制住了,吉倩倩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隨即便是低頭朝著被趙云抓來的那名男子望去,冷冷喝問道:“說,到底是誰讓你來唆使百姓鬧事的?” 被吉倩倩質問,那名男子的臉色不由得一變,似乎還想要狡辯,可是趙云哪里容得他玩花樣。剛剛死傷那么多百姓,全都是因為此人的緣故,趙云對他可是不會手軟。只見趙云的手腕一轉,那槍尖瞬間便是在那男子的肩窩處扎了一下,立刻就是一道血箭飆了出來,疼得那名男子直接就是慘叫了起來。趙云卻是面不改色,陰沉著個臉喝道:“老實點,要不然下次扎的,就是你的腦袋。”說完,趙云的長槍便是直接移到了那男子的腦門上。 被如此鋒利的槍尖頂在了腦門,那男子哪里還敢玩花樣,嚇得哭喊著求饒,把什么都交代了:“好漢饒命!別扎我,千萬別扎!我說!我什么都說。是是一個男的給了我不少錢,讓我對大家說,剛剛進城的大軍封鎖城門,是要把大家給困死在城內。讓我帶著大家沖出城去。那個人我沒見過,也不知道他是誰。真的,我什么都說了!求求你了,不要殺我了。” “啊!這不是東街的那個地痞無賴王麻子嘛。”那男子說完這一切真相之后,當場便有人認出了那名男子的身份,不過很快,這些驚訝的喊聲就被憤怒的喝罵給取代了:“這個殺千刀的。原來一切都是你害的,你還我當家的命來。”“我要替我家兄弟報仇。”“打死你個混蛋!” 知道一切都是這個地痞無賴搞的鬼,那些百姓哪里還肯放過他,全都是掉過頭朝著那王麻子撲了過來。也虧得趙云眼疾手快,直接便是舍了王麻子,帶著吉倩倩便是躲開了。只可憐那王麻子,被那些憤怒的百姓給圍在了中間,轉眼間就是被揍得沒了氣,最終還是沒能保住這條性命。 雖然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可吉倩倩的臉色并不怎么好,很明顯,這些百姓都是被人唆使才會做出這種沖擊城門的事情。當即吉倩倩便繞過了那些憤怒的百姓,來到城門口,仔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卻是得知不只是這個城門,灃州灃陽城的其他三面城門也都是這個情況,王宗石、王老二和謝小鬼都已經分別趕往各個城門去處理了。 那些百姓見到把王麻子給打死了之后,也只是愣了半晌,最后還是一哄而散,全都跑回家去了。雖然死了不少親人,可他們卻是清楚,說到底這些都是因為王麻子挑唆的關系才會如此,他們要找那些當兵的報仇是不可能的。現在牛二死了,這仇也就算是報了,留在這里也沒有多大的意思。 百姓們散去了,吉倩倩陰沉著臉看著城門口的一片狼藉,默不作聲,顯然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從中搗鬼。 沒過多久,王宗石等人也是紛紛趕了回來,看樣子應該是把其他三面城門的事情給處理完了。不過看他們滿身是血的樣子,只怕解決的手段和過程都很血腥。一看到吉倩倩和趙云在這里,王宗石直接就是叫喚了起來:“他奶奶的!這幫子刁民,打又不能打,殺又不能殺,折騰死老子了。” 原本還有些皺眉的吉倩倩和趙云,一聽王宗石的話,都是不由得一愣,本來還以為他們一定是用暴力驅逐了那些百姓,可看樣子似乎并不是那樣。吉倩倩連忙是問道:“王將軍。你們那邊都是怎么處理的?” 王宗石沒好氣說道:“還能怎么處理?主公有命令,不得亂殺無辜,我們總不能把他們都給殺了吧。我們帶著一票兄弟找了幾十只雞,殺了后澆了一身的雞血,一方面裝扮受傷的百姓,另一方面裝扮殺人的士兵,然后就這么沖了上去,把那些刁民全都給嚇跑了。娘的,竟然還有人挑唆,我們將挑唆的直接抓起來殺掉了。” 當吉倩倩說起整件事竟然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瀾的,王宗石三人那火爆脾氣就上來了,謝小鬼直接就是吼了起來:“他娘的,老子非要活剝了那個在背后搞鬼的混蛋不可。”王宗石和王老二也是一臉鐵青。 “還想什么。肯定是那些大圣王教的人在背后搞的鬼。”王宗石回想起昨天來的楊洪,立刻就把目標鎖定在了那些大圣王教的大臣們身上,吼了起來:“他奶奶的。老子這就帶人把這些混蛋給統統宰了。” “且慢。”吉倩倩連忙攔住了憤怒的王宗石等人,把自己的推論告訴了王宗石等人,說道:“我看這個幕后黑手的意圖絕對不簡單。不會是單純地給我們找麻煩。說不定還是想讓我們和大圣王教之間鬧翻來,我們看千萬不能中了對方的jian計啊。” 王宗石等人也不是那種愣頭愣腦的傻瓜,吉倩倩把事情都挑明了,他們也都冷靜了下來,思索了片刻吉倩倩的話,王宗石說道:“倩倩大人,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不若立刻就帶著兵馬走了算了。反正那些物資也都已經準備齊全了。”王宗石這么考慮倒不是因為怕了對方,而是感覺沒有必要參和進這檔子事情,要是折損了石門軍的實力那就得不償失了。 吉倩倩卻是搖了搖頭,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哼道:“既然對方要跟我們玩陰的,我又怎么會怕了他們?哼哼。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么鬼伎倆。” 而與此同時,在灃州灃陽城內的一個客棧里面,一名中年男子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口,借著窗戶的那一絲縫隙悄悄往窗外的大街上看去。而在大街上,那些剛剛從城門口撤回來的百姓正在圍著幾名男子追打,這幾名男子都是慫恿百姓去城門口鬧事的人。百姓們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回來追根溯源,一下子就找到了這幾個平日里游手好閑地無賴,把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他們的頭上。 看著那幾名無賴被打得是頭破血流,中年男子淡淡地搖了搖腦袋,最后還是將窗戶給關嚴實了。回到了房間內的桌子旁,一只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有規律地拍打著,閉上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過了良久,中年男子突然止住了手,雙眼睜開,那雙三角眼閃過一道寒光,自言自語道:“若是順利的話,這支軍隊應該會在今天晚上就會和大圣王的人打起來,到時候就可以趁亂逃出去了。不過,也不能大意。如果這支軍隊里面有能人的話,說不定還是會看破此計。我還是小心為妙。” 想了想,中年男子最后還是決定收拾起了細軟,直接就去將這個房間給退了,趁著大街上的混亂,悄悄消失在了大街小巷之中。 事實證明,那中年男子的顧慮并不是杞人憂天,當天晚上,他所期盼的混亂并沒有發生,反倒是一支兵馬突然闖進了他所住的那間客棧。若不是中年男子見機得早,已經逃離而去了的話,只怕就要被這些兵馬給逮了個正著。 在議事廳內,聽完士兵對剛剛的搜捕行動的結果做出的匯報,在大廳內的眾人的臉色都好不到哪里去。等到士兵剛剛退下,謝小鬼就是用力一拍桌面,恨恨地喝道:“可惡。沒想到這小子倒是跑得挺快。” 吉倩倩倒是沒有怎么變化,雖然白天經歷那場sao亂的時候,吉倩倩的心情不怎么好,不過現在卻是已經恢復了常態。此時她一臉嘻嘻哈哈地說道:“其實這結果也已經在我的意料之中。對方既然能夠使出這種手段來挑撥我們和大圣王之間的關系,肯定是個才智出眾之人,又怎么會想不到我們能夠從那幾名無賴身上問出他的下落?不過現在看來,此人的身份倒是越來越讓我覺得奇怪了。還有他的目的,我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今在這灃州灃陽城內的勢力,除了石門軍軍隊還有大圣王教的人。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英宣隱藏在灃州灃陽城內的舊部。王宗石只有寄希望于這些曾經在英宣手下待過的人,看能不能撈出點什么線索。黃云飛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低頭思索了片刻,最后由黃云飛對王宗石抱拳說道:“王宗石將軍,我們不知道。” 黃云飛也是個不太喜歡說話的人,因此也只是這么一個簡簡單單地解釋,倒是在黃云飛身邊的張龍見了,生怕黃云飛的這種說話方式會惹怒了王宗石,連忙繼續解釋道:“王宗石將軍,黃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在英宣手下的時間并不長,對英宣手下的人也不是很了解。不過據雷轟豹曾經說起過,英宣一向只信任他的那個孫師爺。而英宣其他的部下,幾乎都是武將,似乎并沒有先前那幾名無賴所說的那樣的智囊。” 第370章 謀人反被謀 “孫師爺?”吉倩倩輕輕復述了這個名字,點了點頭,之前在武功山商議此次北上計劃的時候,信王趙榛曾經特別交代過,這姓孫的師爺智謀過人,而且行事手段陰毒,絕對不能小覷,不管是他們哪一路碰到了孫師爺,都要小心行事。請記住本站的網址:。對于信王趙榛的特別交代,吉倩倩也是謹記在心。 不管怎么說,對于這個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抱有什么目的,眾人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時,那些大楚國大圣王教的大臣們,現在也的確是頭疼得很。白天發生的那場sao亂,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此時,這些楚國大臣的代表就已經齊聚在楊洪的太尉府上,商議此事的對策。 現在的楊洪滿臉鐵青地看著在座的眾人,冷冷地哼道:“說吧,到底是誰干的?” 楊洪的話聲音不大,可是在一片寂靜的議事廳中,卻顯得是異常的響亮。那話語中透著地怒意和寒氣,在座的眾人哪個不都是混跡江湖的老油子,哪里會看不出楊洪此刻心中的憤怒,此刻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來觸楊洪的眉頭。 見到沒有人回答,楊洪的臉色卻是越發的難看了,冷哼一聲:“好!好!你等做的好事,竟然去鼓動百姓?這種事你等都做得出來?讓我大圣王教與其他義軍對立!這簡直就是背叛大楚的行為!” 楊洪這是真的惱了,坐在楊洪下手的一名大圣王教的大臣歐陽文苦笑著說道:“楊洪兄,在座的諸位哪里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在這個時候去惹那些義軍?這件事發生之后,在下也特地派人去問了諸公,這件事,的確不是我們所為啊。” 楊洪瞪著一雙眼睛喝道:“歐陽文,你等休要誆我。若不是你等所為,又會是誰?這灃州灃陽城內還有誰敢做出這等事情?難不成會是那些武功山軍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雖然楊洪說話如此不客氣,但歐陽文心里有氣也只能是憋著,雖然現在楊家為各楚國之首,但說到底,那也是大圣王的親家人。要是楊洪一怒之下,告了大圣王,依照大圣王的脾氣,豈不是要輪到他們倒霉么?歐陽文當即便是苦苦解釋道:“楊洪兄。這件事我們又怎么會騙你呢?現在灃州灃陽城是個什么情況,我們又不會不知道,這個時候去惹那些武功山的盟軍,這不是自毀長城嗎?難道我們會連這個道理也不知道?” “是啊!是啊!”其他各家代表也都是隨聲附和,讓歐陽文心里不由得氣結,剛剛又不見這些人開口,現在卻是都跑來湊熱鬧不承認。 不管怎么說,歐陽文所說也是頗有道理,楊洪深吸了口氣,也是漸漸冷靜下來。他瞥了一眼眾人,冷哼了一聲,說道:“現在已經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了,而是那些武功山軍隊信不信。昨天我就算是看出來了,這些武功山軍隊根本就不把我們這些大圣王殿下的大臣們放在眼里。若是真的惹惱了他們,恐怕他們就會直接拿我們開刀。” 楊洪這可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在座的眾人也都知道這個道理,臉上全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畢竟他們是戴罪之身,丟了太子。現在就算是武功山軍隊殺了他們,將殺死他們的罪名推到英宣和官兵的身上,大圣王也不能將他們如何。所以,聽到他的話,歐陽文立刻就急了,忙是對楊洪說道:“楊洪兄,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啊?總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吧?” 楊洪也是一籌莫展,昨日王宗石和吉倩倩的傲慢態度,楊洪還是歷歷在目。就算是對方知道這件事不是他們做的,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拿他們泄憤。 嘆了口氣,最終楊洪說道:“不管怎么樣。明日我們還是去拜會一下吧。能夠解釋清楚最好,解釋不清楚,那我們也至少能夠探明白這些武功山軍隊的想法。” 一聽的楊洪這么說,歐陽文等人的臉色頓時都變了,一個個面面相覷,最后歐陽文忍不住問道:“楊洪兄,你的意思,難不成是我們一同去?” 歐陽文這不問倒還好,這一問,可是把楊洪給氣壞了,敢情到了這個時候,這幫家伙還想著讓自己去沖鋒陷陣呢。當即楊洪的臉色就是沉了下來,哼道:“你們當中若是誰不想去,我也不攔著。等到時要是那些武功山軍軍隊沖到誰家里,也莫怪我沒有打招呼。”其實他們自從被官兵俘虜之后,都直接投降了。英宣還給他們安排了府邸,也就是因此,他們才忐忑不安,害怕武功山軍隊來收拾他們的。 聽得楊洪這么一說,歐陽文等人臉色也是跟著一變,隨即立刻就是賠上了一副笑臉,紛紛點頭說道:“去!去!自然要去。怎么能讓楊洪兄一人獨自冒險呢。” 而就在這些背叛了大圣王教和大楚的大臣們紛紛向楊洪求情的時候,在大廳內的卻是有一人一直坐在那里不動,表情平穩,甚至是帶著一絲微笑。見到周圍的人那么鬧騰的樣子,此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卻是把眾人的注意力全都給轉移了過來,楊洪和歐陽文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鐘家家族的鐘潘。 說起這鐘潘,雖然也算得上是鐘家家族的一員,但鐘潘的家族是楚國的皇族。雖然楚國的勢力并不大,但大圣王也建立了一個國家,而鐘家也畢竟是皇族。鐘潘一邊笑,一邊搖頭。他看了一眼眾人,搖頭說道:“那設計構陷我等之人,此事或許在諸公看來難以解決,可在我看來,要解決此事,卻是容易得很。” 聽得鐘潘這么一說,眾人全都是一陣驚呼,楊洪和歐陽文都是快步走到了鐘潘面前,楊洪對鐘潘說道:“皇叔有何辦法,何不告知我等?” 鐘潘看了一眼面前的楊洪,淡淡笑道:“此事容易,我等所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等?”鐘潘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那是完全糊涂了,根本就不明白鐘潘的意思。楊洪上前問道:“皇叔此言何意?難不成是讓我等就這么等著,什么都不做?” “不錯。”鐘潘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說道:“諸公可不要忘了,那武功山軍能夠分兵兩路,襲取灃州灃陽,而且其中時機掌握得如此巧妙,在武功山軍中難道就沒有高人?此計雖然陰毒,但顯然是倉促而成,若是細加琢磨,必定能夠看出其中破綻。我等現在什么都不必做,那武功山軍自然是不會來找我等的麻煩。相反,倘若我們這個時候送上門去,那武功山軍可不會放過這個訛詐我等的好機會。” 鐘潘這么一說,眾人頓時就是茅塞頓開,紛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歐陽文的臉上頗有些意味地看著鐘潘,早就聽說這鐘潘心思慎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樣子以后可以多和這個鐘潘接觸一番。 而有了鐘潘這么一解釋,楊洪等人也算是如釋重負,楊洪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捋了捋胡須,對眾人說道:“皇叔所說在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等還是多多派些人手盯著軍營,諸公以為如何?” 楊洪這個提議也是穩重之舉,眾人哪有不同意的,紛紛朝著楊洪一拜,齊聲說道:“楊公明鑒。” 自從發生了百姓被蠱惑沖擊城門事件之后,轉眼就是兩天過去了,無論是石門軍軍還是滯留在城里的楚國大臣們,雙方都是表現的出奇的平靜,似乎一切都恢復了石門軍軍剛剛入城時的狀態。 而城內的百姓對于這種狀況當然是不會明白的,在他們看來,這些新來的軍爺比起之前的英宣軍那是好太多了。沒有燒殺搶掠,百姓每天都可以睡得踏踏實實的,甚至于他們都指望著這支軍隊能夠永遠駐扎在灃州灃陽就好了。 至于那個什么鐘太子和趙構皇帝,都不是老百姓關心的。而老百姓所關心的,是掌權的能不能讓他們安居丁業,對于執掌灃州灃陽城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們可不在乎。 很快又是一夜過去了,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灃州灃陽城內的百姓突然發現,一向平穩的石門軍軍隊,突然大量出現在了城內各大楚國大臣的府門口,將那些宅院全都給包圍了起來。這一變化,讓那些百姓們又開始擔憂了起來,他們似乎有所預感,好不容易太平了幾天,恐怕又要亂了。 在位于城西的太尉楊洪的府邸外,一大隊的石門軍士兵兵,將楊府是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不知為何,那楊府的大門緊閉,也沒有人出來質問這些士兵為何膽敢圍住當朝太尉的府邸。這種劍弩拔張的氣氛,那是嚇得那些住在楊府左右的百姓們紛紛搬家,有親戚朋友的,就躲在親戚朋友家,實在是找不到地方的,要么住客棧,要不就隨便找個什么角落就對付過去了。 而就在距離楊府不遠處的一個小宅院內,先前好不容易逃出來的那名中年男子正躲在門后,借著門縫朝著門外大街上悄悄看著。看了半晌,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回了屋內,將房門關上,長長地松了口氣。雙拳用力一握,自言自語起來:“總算是成功了。嗯。我之前的計劃果然是沒錯,就算是那武功山軍有所懷疑,可是在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這件事也只會是栽贓在那些楚國大臣的頭上。想來那些武功山軍也想著趁這個機會訛詐那些家伙一筆吧。很好!看樣子,今天晚上就會解除精戒,到時候就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想到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中年男子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興奮,再次用力握住了拳頭。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的難熬,可是對于這個中年男子來說,似乎并沒有什么難熬的感覺。簡要的收拾了一下細軟,這名中年男子就這么坐在房間中 央的胡櫈上,閉著眼睛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等著。 屋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而中年男子也沒有動得意思,一直到了深夜時分,那中年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在睜開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有兩道亮光從他的眼中射出一般。此刻整個房間內已經是一片漆黑,甚至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可那中年男子卻是仿若沒有任何影響,提起了放在手邊的包裹,站起身便是往房門走去。這么長時間坐著不動,似乎沒有給他照成任何影響。 很快,中年男子看到外面官兵突然撤了,而且放松了戒嚴的狀態,就連城門都大開。很多有心離開的百姓也開始熙熙攘攘的離開了。 中年男子先是小心翼翼地從門縫往外看了一眼,遠處楊府那個方向還是燈火通明,顯然那里的石門軍軍隊兵馬并沒有撤走。 中年男子立刻帶著細軟出了門,與將要離去的百姓人群一起,準備離開。就在離開城門的時候,他突然聽得周圍響起了一把梆子聲,整個城門唰地一下就亮了起來,從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了許多的兵馬。緊接著,一個笑聲響起,只見一名身形瘦弱的文生慢慢從那些士兵中走了出來,不是吉倩倩還能有誰。 “哈哈哈哈!”吉倩倩哈哈大笑著對被士兵制住的中年男子說道:“沒想到吧?任你jian猾如鬼,還是要中了我的圈套。” 被士兵制住的那名中年男子半邊臉被死死地摁在了泥土里,只能用一只眼睛看著周圍的情況。中年男子在那一瞬間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很快他的臉上便是又恢復了平常的神態,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地模樣。 在吉倩倩手勢的示意下,幾名石門軍的將士上前,用手指般粗細的麻繩利落地將他給綁了個扎實。 那中年男子被士兵押著送到了吉倩倩的面前,看著他一臉的無奈的模樣,吉倩倩似乎頗有興趣地說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并不是很害怕啊?” “怕?我怎么會不怕。”中年男子淡淡一笑,似乎并沒有被俘虜的覺悟,說道:“可是我就算是怕,那又有什么用?難不成你會因此放過我?” “有趣,當真有趣。”吉倩倩的雙眼放光,緊緊盯著中年男子,生怕漏掉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滿臉好奇地問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識破你的計謀,而且還特地在這里設下了埋伏的?” 對于吉倩倩的提問,中年男子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想知道。輸了就是輸了。知道你是如何贏我的,那又有什么意義?” “哈哈哈哈。”吉倩倩緊緊盯著中年男子看了半晌,突然微微一笑,說道:“好,就憑借你的智謀,我是不會殺你了。” 中年男子還是那副表情,不咸不淡,似乎吉倩倩的話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倒是在吉倩倩身后的趙云一臉不解,在他看來,吉倩倩和這個中年男子之間簡直就是在打啞謎,他完全看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不過趙云也知道吉倩倩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所以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問。 吉倩倩一擺手,示意那兩名抓住中年男子的士兵將他給松開。被松開了雙臂之后,那中年男子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左右看了看圍在一旁的石門軍軍,最后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我最后還是沒有逃出來。說吧,你們想要我做什么?” “這個先不談。”吉倩倩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詭異的笑意,對著中年男子說道:“雖然我們交手了幾次,但你我卻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在下吉倩倩,字倩倩,現為武功山軍行軍參贊,還未請教。” 吉倩倩沒有說出自己的要求,這讓中年男子越發的感到無奈,但現在的形勢卻是容不得他有其他的選擇,當即便是滿臉苦澀地拱手說道:“在下姓姚,單名一個達字。” “什么,竟有這種事?”在英山軍營外,義軍聯軍的軍營大帳內,劉文路瞪了雙眼盯著前面報信的士兵,臉上滿是驚愕,那雙眼睛簡直就快要爆出來了。而在大帳內的其他人,也都和劉文路差不多的模樣,有幾個沉不住氣的,甚至是驚得跳了起來。 那名士兵也算是穩重,被這么多大人物這樣盯著,倒也沒有慌了神,而是沉聲將剛剛的話再復述了一邊:“今日一大早,英山軍營關上已經是空無一人。后經斥候查探,整個英山軍營內的英宣已經是全部退去。英山軍營只剩下了一座空營。” 從士兵口中再次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劉文路等人一個個都是滿臉疑惑地相互看著。這些天來,盟軍和英宣在這英山軍營一直保持著對持。自從上次雷轟豹即將戰敗,卻被英宣以鐘太子的名義給救了回去之后,英宣就死守著英山軍營,怎么也不肯出戰。 而反觀盟軍,在信王趙榛展現出了如此強大的實力之后,這些義軍非但沒有感到欣喜,反倒是一個個都像是縮頭烏龜,根本就不肯強攻英山軍營。而信王趙榛當然也不會冒這個頭了,直接就是撂下一句話,要是雷轟豹肯出戰,我們出人跟他單挑。但要是強攻英山軍營,我們打不了。這下盟軍更是沒人肯冒這個頭了,一時間,雙方卻是陷入了這種僵持的階段。 本來這幾天劉文路和夏誠都還想著,是不是找個什么借口,硬拉著信王趙榛去攻關,可是這探子突然傳來的情報,卻是讓劉文路等人摸不著頭腦。 雖然上次雷轟豹敗了一場,可英宣手下的英宣軍的數量絕對不會比盟軍少多少,加上又有英山軍營天險為依仗,英宣完全可以把盟軍拖在這英山軍營。既然有如此大好形勢,劉文路實在是想不通,英宣為什么會好好地要撤軍。不僅是劉文路,坐在下面的夏誠、龍泉軍首領彭友等人各路義軍,沒有一個想得明白的。 第371章 英宣退兵 而在各路義軍中,恐怕也只有坐在夏誠旁邊的信王趙榛清楚是怎么回事。本書最新免費節請訪問。不用說了,肯定是王宗石和吉倩倩那邊得手了。而且依著王宗石和吉倩倩兩人的做事風格,先前一定是將消息封鎖住了,等到快要撤離的時候才會把消息傳過來。所以信王趙榛一點也不用擔心王宗石的大軍會被英宣給堵住。不過,信王趙榛雖然心里明白,可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苦思不得其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