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白山嘴角一翹,盯著土何山說道:“將軍說笑了!誰不知土家雙杰的本事,在下哪敢在二位面前班門弄斧?想來剛剛在議會上,將軍已經有了盤算,就請將軍先行相告吧!” 白山和土何山心中都是門清,可就是不肯先一步說出來,土何山突然是咧嘴一笑,對土何行做了個手勢,那土何行似乎是早有準備,立馬就從旁邊的矮桌下面取出了一套錦帛和筆。土何山對白山說道:“既然大家心中都有了想法,不若將主意寫在紙上,然后你我二人同時亮出,看看到底是誰的辦法好,豈不有趣?” “好!”白山也是眼睛一亮,他和土家兄弟倆同為本地兩大世家的新一代領頭人物,只是白山的名頭一直沒有土家兄弟響亮,在白山心中,其實早就存了和土家兄弟一較高下的念頭。 土家兄弟要比算計比智謀,自認為自己也不差的白山自然同意了。“好!”白山立刻同意了,他也是眼睛一亮,他和土家兄弟倆同為本地兩大世家的新一代領頭人物,只是白山的名頭一直沒有土家兄弟響亮,在白山心中,其實早就存了和土家兄弟一較高下的念頭。土何山的這個建議倒是正好落在了白山的心坎上,當即白山便是接過土何行遞過來的錦帛和筆,唰唰唰地寫下了一個字。等白山回過頭來,卻是看到土何山也已經寫完了,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當即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將手中剛剛寫好的錦帛伸了出來,亮出了他們所寫的辦法。而兩人望向對方錦帛之后,卻是不約而同地眼睛一亮,就連在一旁觀看的土何行也是露出了驚訝的模樣,抬頭看著白山。只見兩人面前的兩張錦帛,竟然寫著同樣的一個字:“拖”! 愣了一會兒,白山和土何山也是都回過神來,白山哈哈大笑,說道:“何山將軍果然高才!在下佩服!” 土何山也是笑了起來,說道:“哪里!哪里!只是可笑市井誤傳白兄愚鈍的流言,今日才知,白兄之才,不亞于子房、孔明!小弟敬佩不已!”說著,土何山便是對白山拱手一拜。 在一旁的土何行還不能回過神來,他還真沒有想到,像白山這樣資質平庸的人,竟然能夠和自己的兄長想出同樣的辦法!土何行滿臉驚訝地看著白山,沒想到這個紈绔子弟出身的白山也有聰慧的一面! 第311章 世仇 對于土何行的目光,白山卻是絲毫不在意,雖然沒有勝過土何山,但能夠在這方面和土何山打個平手,白山也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不過白山也知道,自己這次能夠和土何山打個平手,并不代表自己就真的和土何山才智相當,只是因為原來他曾經當過一方知縣。 雖然官位不大,但是官府純粹是大染坊,是最歷練人的。憑著他在官場上比土何山的歷練要多,而且擅長官場上的勾心斗角罷了。真要是論起才智方面,十個白山都不見得是一個土何山的對手! 白山和土何山都慢慢將手中的錦帛交給了土何行,土何行拿出一個火折子,立刻將這兩份錦帛毀掉。而白山則是轉頭對土何山說道:“可笑那高聚還自以為我等妥協了!我倒要看看,沒有我們白家發話,他除了自己的直系兵馬之外,還能從其他地方調來多少兵馬!”說著,剛剛那和善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有些陰森。 土何山也是陰測測地一笑,說道:“不錯!相信這糧草問題,只怕首領大人也不能如愿以償吧!” “主公!”謝小鬼一邊喊著,一邊上前攙扶著有些醉意的信王趙榛,將他扶進了廂房。信王趙榛擺了擺手,示意謝小鬼扶著他先到桌子旁坐下。坐定之后,謝小鬼又是手腳麻利地給信王趙榛準備好了茶水,送到了信王趙榛的手上。 信王趙榛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對著謝小鬼嘿嘿一笑,說道:“今夜倒是和單將軍多喝了幾杯,不過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離開的時候,單將軍已經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想到剛剛看到單宏飛將軍那副醉態,信王趙榛就不由得哈哈一笑,這里的酒水可不比得后世高度酒,信王趙榛憑借自己的酒量,對付這種低度酒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謝小鬼也是笑了笑,接回了信王趙榛手中的茶杯,信王趙榛笑著說道:“小鬼!你今天等了我這么久,肯定是有什么事吧!說吧!” 聽得信王趙榛問起,謝小鬼也不矯情,連忙是苦著臉說道:“主公,我們還要在武功山待多久啊?原來在灃州灃陽的時候,還能有幾場仗打,現在到了這里,整天無所事事的,我都快悶死了!要不然,主公就派我去和劉正將他們一塊練兵得了!” “呵呵!”信王趙榛一聽原來是來訴苦的,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好了!你也別在我這里扯這些廢話了!待會回房里準備一下,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要出發!有事做了!” 謝小鬼不由得一愣,隨即馬上就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連忙追問道:“主公!你的意思是我們又要去打仗了?” 信王趙榛卻是沉吟了片刻,說道:“這要看情況,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或許不用打也能成功呢!”說著,信王趙榛的眼睛不由得瞇起來,若是萬一失敗的話,那就只有狠下殺手了! 謝小鬼卻是沒有聽出信王趙榛這話的內在意思,只是聽到信王趙榛說可能打不起來,臉上又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說完這幾件事之后,謝小鬼也沒有別的事情了,也不再打擾信王趙榛休息,當下便是直接告辭離開了。等到謝小鬼走了之后,信王趙榛也是干脆連衣服也不脫,直接就往床榻上一躺,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覺醒來,卻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信王趙榛正好趕在天亮的點上起來,他當下便是喊了下人來伺候自己換了衣服,漱洗一番。穿戴一新之后,信王趙榛便是帶著謝小鬼直接出了府,縱馬朝著城外的軍營趕去了。 剛出城門,卻是正好看到單宏飛將軍走在前面,信王趙榛當即便是喊道:“單將軍!”說完,信王趙榛和謝小鬼便是加快了坐騎的速度,朝著單宏飛將軍便是追了過去。 三人一起就這么直接出城到了軍營內,昨日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就已經把一切都處理好了,所以兩人要帶走的兵馬都已經是早早地在軍營內列好了隊伍等著。單宏飛將軍見了,也不再停留,干脆就帶著自己那一千名部下先行出發了,畢竟他這次是要前往周邊各個城郡,時間上也比較趕。 而信王趙榛則是檢閱了一番這兩千名武功山軍士兵,看起來高聚對于信王趙榛的行動還是頗為看重的,除了自己的一千兵馬,剩余派到信王趙榛帳下的一千人,也盡是武功山軍的精銳。對于這些兵馬,信王趙榛倒還算是滿意,他縱馬在軍陣前走了一圈,然后對著眾人喝道:“你們全都給我聽清楚了!這次首領大人命我領軍!我對你們就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準有任何人違背我的軍令!只要是我的屬下,我說什么,你們就得照辦!要不然,那就是違抗軍令!當斬!絕不留情!” 聽得信王趙榛的呼喝聲,一眾士兵全都是心下一緊,不過信王趙榛倒也沒有指望這番話就能夠完全讓這些士兵聽令于自己。因為他知道,在這些人當中,肯定有不少白家和土家安派來的探子,甚至還有一些高聚放在軍中的探子。不過這都無所謂,這些士兵所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跟著自己到景山就可以了!信王趙榛早就下定了決心,等離開了武功山境內,自己就把這兩千人給拉到自己練兵的山上,直接扣下來,然后帶著自己的嫡系出征! 見到這些士兵暫時都老實了,信王趙榛轉頭對著謝小鬼點了點頭,隨即便是大手一揮,喝道:“全軍!出發!” 這時,就在宜春附近的一座山上,周圍郁郁蔥蔥,盡是樹木,周圍了無人煙,荒涼得很。而就在十多日前,這里卻是迎來了一群特殊的訪客,這些人在山巒上安營扎寨,似乎要長久住下來的樣子。 不過這山巒本就很少有人來,加上這些訪客一個個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類,那些居住在周圍的百姓更加是不敢多事。所以這短短十多日的時間,這山巒周圍本來就為數不多的百姓也都搬走了,只剩下這么一座山寨屹立在山巒之上。 稱其為山寨,倒也沒有說錯,在里面居住的人,全都是全副武裝,每天都有五六隊人在山巒周圍巡邏,看他們的樣子,簡直和正規軍沒有什么兩樣。總算這些人雖然看上去很兇,但卻沒有做什么擾民之舉,只是偶爾會有一兩隊人北上出去,過了好幾天之后,卻又是滿載而歸。 在山坡上的山寨,雖然看上去很是簡陋,但守備卻是十分森嚴。而在山寨當中,大大小小的木屋也是已經建立了起來,在這些木屋當中,唯一的一間用石頭砌成的大屋,大門前豎著一桿大旗,旗上只寫著一個大大的“義”字。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在大廳內,一名雖然不高,但身形卻是壯實的大漢子哈哈大笑,大聲呼喝道:“這次的收獲不錯!老二!待會帶那些受傷了的兄弟們去先生那里治傷!所有參加這次行動的兄弟,統統有賞!” 這名壯漢看模樣是四方臉,長相倒還是端正,只是身上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一身花里胡哨的絲綢錦袍,也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搶來的,卻是還破了一截露出了右邊半個胳膊。 雖然是靠坐在一張大大的靠椅上,但還是能夠看到,在他的腰間掛著一對玉佩。 在壯漢下方的同樣是身形壯實,但卻高大得多的壯漢當即便是抱拳喝道:“那小的可就代替那些小子們謝大首領賞!” 他口中的大首領,也就是先前那名打扮奇特的壯漢呵呵一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卻是一把抓起了旁邊的一個大酒壺,咬掉酒壺上的壺塞,仰頭就是灌了好幾口。豪爽地抹掉了嘴角的酒漬,笑道:“老二!我看這次你們出去還是傷了這么多弟兄,這還是得加緊訓練了!我們這次搶了高聚老兒的糧草,只怕他可不會這么簡單放過我們!這官兵遲早是要打來的!光是靠這些小子們現在的本事,可打不過那些裝備精良的正規軍!” 老二點了點頭,卻又笑道:“大首領放心吧!這訓練的事情小的可不敢放松!這次會有這么多兄弟受傷,完全是沒有想到會碰上一船硬茬子!一個小小的糧隊,竟然還會有那么多護衛!兄弟們一時大意,所以才會受傷!” “嘿嘿!”大首領嘿嘿一笑,瞪了老二一眼,哼道:“該!你們也是大膽,也才一百多人,就敢去打沈家商船的麻煩!要知道這沈家雖然在武功山名聲不顯,但是在徐州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世家!也虧得你們走了狗屎運,竟然成功鉆通了他們的商船,要不然,我看你們也沒有那個命回來了!” 那老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腦勺,說道:“大首領,雖然這次做的買賣風險大了一些,但收獲卻不小啊!光是糧草就不比上次我們從萍鄉搶來的那些軍糧少,還有那么多的珠寶!再說了,那個什么狗屁沈家就算是再厲害,在這片地盤上,又怎么會是我們的對手?惱了我,帶著人直接到江南把他沈家給搶了就是!” 聽得老二在那里臭屁,大首領,也就是從江南貴溪戰敗,逃來的王宗石只是白了那老二一眼,翹著個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了幾口酒之后,笑罵道:“少說屁話!就你這點本事我難道還不知道?十個你一起上,我一只手也能對付得了!還敢大言不慚說去江南搶沈家?自己不想活就出去找棵樹吊死,別連累兄弟們跟你陪葬!” 被王宗石呵斥了一通,那老二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是嬉皮笑臉地說道:“大首領,你這話就不對了,那沈家怎么能夠跟大首領比呢!要是大首領愿意,單槍匹馬就可以殺進武功山,要那高聚老兒的腦袋!” “去你的!”聽得這老二越說越不像話了,王宗石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酒壺直接往他身上丟了過去,“滿嘴胡說八道,還真當我跟你一樣不要命了!要是真能這么簡單殺了高聚那老家伙,我還用躲在這山溝溝里吃苦嘛?早就到武功山城,摟著白凈凈的婆娘快活自在了!” 面對王宗石丟過來的酒壺,老二忙是伸手接住,笑嘻嘻地說道:“謝大首領賜酒!”說著,就急不可耐地端起酒壺狂飲了起來,一口氣就喝掉了一大半。 那王宗石也是早就清楚自己這個老部下的性情,倒也沒有說什么,而是猿臂一展,又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了一個酒壺,自顧自地喝起來。那老二連著喝了好幾口,臉上也是浮起了一絲醉意,不由得打了個酒嗝,笑呵呵地說道:“好酒!大首領賞的,果然是好酒啊!大首領!說起來,咱們從這些年來,可是搶了高聚那老家伙不少東西,那老家伙可不是那種甘心吃虧的人,這次我們又搶了他的軍糧,恐怕這次老家伙真的會動真格的啊!” “哼!”王宗石卻是一臉不在意地哼了一聲,“難不成我還怕他不成!要不是他成天就躲在武功山城內,老子早就一刀把他給砍了!” 也無怪王宗石會如此怨恨高聚,其實王宗石也不是甘心為賊的,當年王宗石的家族也是一個小世家,雖然比不得當地的嚴家和武功山的白家、土家,但在這個年代也能夠保證是衣食無憂。可就就在金兵之亂剛剛開始的時候,王宗石的父親,也就是家族的家主突然做出決定,要躲避金兵,將家族遷往王宗石家的祖籍武功山。 雖然不知道王宗石的父親做出這個決定有些草率,畢竟那個時候金兵還沒有殺到他們家附近,但作為家主,在他王家那是有至高無上的權威的,既然家主做出了這個決定,王宗石家上下也只有忙乎起來,準備遷往武功山。 不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宗石家在路過武功山,正準備北上的時候,王宗石家那豐厚的家產卻是被剛剛當上武功山首領的高聚給盯上了。高聚立刻派兵,竟然將王宗石家上下盡數害死,若不是當時王宗石一時貪玩,到城外打獵,恐怕也早就中了高聚的陷害了! 后來,王宗石和哥哥王念經一起起義造反,聲勢浩大,但是很快也被官軍鎮壓了下去,王念經也陣亡了。 一想到全族的親人全死在了高聚的手上,王宗石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上一用力,上好的陶瓷所制成的酒壺竟然被王宗石就這么給抓碎了!這些年來,王宗石想盡了辦法想要殺了高聚為親人報仇,可卻都沒有成功,無奈之下,只有在這當了匪首,雖然殺不了高聚,但經常掠奪他的物資,也算是給高聚心上添堵了! 見到王宗石突然捏碎了酒壺以及臉上的怒意,在下面的老二也猜出了王宗石現在心里所想。老二的父親和祖父當年都是王宗石家的家仆,對王宗石家也是忠心耿耿。當年那場劫難,老二因為隨著王宗石出去打獵幸免于難,但老二的父母也是死在了高聚的手上,和王宗石也算是同仇敵愾了!不過與王宗石相比,老二的腦子就稍稍靈活一些,雖然剛剛也曾開玩笑,但心里卻是清楚現在他們要找高聚報仇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當即就勸道:“大首領!如今我們的實力還太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我們還需靜待時機!” 第312章 王宗石 聽到對方的勸解,王宗石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算是將胸中的怒火暫時壓了下去,對著老二點了點頭,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桀驁不馴的笑臉,說道:“放心吧!老二!我心里有數!來!我們干!”說著,便是舉著酒壺對著老二遙敬一下,一口灌了大半壺。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或許是不能手刃仇人,心中感到郁悶吧,王宗石和老二兩人都醉得很快,不一會兒工夫,兩人便是醉倒在地了。就這么足足過了一兩個時辰,從大廳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疾呼,一名穿著輕甲的軍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卻是被這大廳內的一片狼藉給弄得一愣。 看到王宗石和老二醉倒在各自的座椅上,這名軍士立馬就明白,自家的兩位首領又是喝醉了。若是換作是平常,他可沒那個膽子去sao擾兩位首領的美夢,不過現在這事可是很棘手,軍士也顧不得事后會不會被兩位首領揍了,當下便是快步來到老二身邊,輕聲呼喊著:“二首領!二首領你醒醒!二首領!” 自從老大王念經戰死之后,老二王宗石就將這個排名老二的忠實家仆封做了二首領,所以人們都叫他二首領。 顯然對于喝醉了酒的人來說,這樣的呼喚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軍士只得是硬著頭皮伸手推了推老二,老二這才有了反應。不過老二的眼睛一睜開,看著那軍士臉上就全都是怒意,直接就跳了起來,一個巴掌就狠狠地敲在那軍士的后腦勺上,喝罵道:“混蛋!老子在夢中剛贏了五百銀子!正要繼續贏呢!你就把老子吵醒了!想死啊!” 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那軍士也只能是滿臉委屈地受了這一巴掌,然后苦笑著說道:“二首領,要不是要緊的事,小的哪有那么大的膽子敢來打攪您啊!真的是出大事了!” “恩?”老二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認出這名軍士不就是今天負責巡邏的小隊長嘛!當即便是點頭說道:“說吧,到底是什么事?要又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看老子不抽死你!” 軍士連忙說道:“是這樣的,剛剛兄弟們從南邊傳來消息,所以發現了一支來歷不明的人馬正在朝這邊趕過來,而且人數不少,至少也有一萬余人!” 一萬人可不是個小數目,對于整個寨子里面只有數百人而已,老二立馬就被這個消息給嚇得腦袋一緊,慌忙坐正了身子,問道:“一萬人?你確定沒有弄錯?” “二首領,這種事小的們敢拿來開玩笑嘛!為了求實,小的還特意去親自查看了,的確是有一萬余人的樣子,只是看不出對方是什么來歷,軍中也沒有豎立旌旗!小的看對方來者不善,所以特地趕來匯報了!” 老二一聽這可不是小事,臉上頓時就嚴肅了起來,馬上便是站起身跑到王宗石的身邊,這件事還是要請示王宗石才行。誰知道老二還沒有開口喊,那正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王宗石突然舉起了一只手,隨即便是雙陽猛地睜開了,緊緊盯著老二。看到王宗石醒了過來,老二不由得欣喜,說道:“大首領,你醒了!” “廢話!”王宗石瞪了老二一眼,喝道:“那小子一進來我就醒了!若是沒有一點精惕,只怕老子早就沒命了!你小子以后也學著點!” 被王宗石呵斥了一通,老二也只是尷尬地笑了笑,王宗石也沒那個功夫去理會老二裝傻了,轉頭望向那名軍士,淡淡地喝問:“沒有查清楚是什么來路嗎?” 王宗石在王家匪軍中的威望可是要比老二高的多了,而且將士們對王宗石更多的是敬畏,所以在看到王宗石醒來之后,那軍士也沒有之前對老二那么隨意,連忙便是半跪下回答道:“回大首領的話,對方并沒有舉旗也沒有什么很明顯的特征,而且對方的人數不少,所以小的們也不敢太過靠近!” “嗯!”王宗石就要比老二沉穩得多了,點了點頭,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老二聽一般,淡淡地說道:“既然沒有舉旗,想來應該不會是高聚老兒派來的軍隊!那個小老兒來的話,一定會大張旗鼓的。只是我倒是一時想不起來,在這武功山什么時候有這么一支人馬!這樣一支軍隊如果訓練得力的話,足夠攻占城池了,沒有理由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老二和軍士都不敢插嘴,全都低著頭在一旁等著王宗石做出決定,王宗石也只是低頭沉思了片刻,卻是一拍大腿,喊道:“不管了!老二!你現在就去召集人手,把寨子里面能動的,全都給老子叫出來!我們去會會這路人馬!要只是路過的,我們也不多別人的事,如果真是來者不善,哼哼,老子也不是好欺負的!”說著,王宗石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便是重重地落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頓時就將那桌子給踩了個粉碎! 聽得王宗石竟然要出寨迎敵,老二下意識地就要反對,可是見到王宗石露了這么一手,老二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便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乖乖地跑出去執行王宗石的軍令。 當初王念經、王宗石和老二建立王家匪軍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王宗石當年在家中雖然是看過不少兵書,但畢竟只是書本上的知識,經過了這幾個月的生死磨練地時間,王宗石才開始慢慢掌握兵法進退陣法與練兵。 所以這個時候的王家匪軍說白了,只是一幫烏合之眾,完全比不得練過兵的。他手下的人多是江南水性好的漁夫,若是在江上的話,這些精通水性的漢子倒還能派上一些用場,可若是在陸上,只怕比起官兵也強不到哪里去。老二用了好長的時間,這才將王家匪軍的人馬給集結起來,當然王宗石也知道這其中的緣故,雖然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當即,王宗石和老二便是帶著這數百名部下在那名軍士的指引下,朝著那支神秘的軍隊趕去。 等王家匪軍找到那支神秘軍隊的時候,其實已經距離他們的山寨不遠了。王宗石看著漸漸浮現在眼前的大隊人馬,雙眼不由得一寒,顯然那名軍士沒有夸大虛詞,王宗石光是粗略一算,眼前這支軍隊就絕對不止一萬人。而且看對方行軍的氣勢,也絕對不是自己身后這些只是穿著一身鎧甲的烏合之眾所能比的,顯然是經過了正規的訓練的軍隊! 在王宗石眼前的這支軍隊,不用說,就是從武功山趕來的信王趙榛帶領的大軍了!從武功山城出來之后,信王趙榛先是拉著那兩千名武功山軍去了自己練兵的大山,一到山上,信王趙榛就讓劉正將帶著人把這兩千人全都給繳械關了起來。果然不出所料,當場便有好幾十人想要反抗到底,顯然就是高聚以及白家、白家派到軍中的探子。對于這些探子,信王趙榛當然不會客氣,全都消滅干凈。隨后便是讓劉正將和王云在山上繼續看著這些武功山軍軍士,而信王趙榛和謝小鬼則是抽調了一萬多人,一路北上來找搶糧的罪魁禍首。 看著突然出現的這數百人,信王趙榛嘴角微微一翹,單手一揚,身后的幾名士兵立馬就是撐起了一根旗桿,隨著一陣微風吹過,旗桿上的旌旗隨風展開。只見黑色的旌旗上只寫著一個血紅的大字:“趙”! 既然信王趙榛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在這個年代闖出一番天地,那將來就免不了要遇到那些各方人馬的精兵強將,就算是如此,信王趙榛還是下定決心一往直前,他也希望自己的軍隊能夠跟著自己一同前進。 信王趙榛朝著前方望去,看著那已經止住的王家匪軍,特別是走在最前面的王宗石,那一身獨特的打扮,讓信王趙榛不由得瞇起了眼睛。果然是王宗石!當日在高聚府聽到那報信的軍士說起這件事,信王趙榛心里就猜到可能是他。畢竟這個時候,有這種膽量和實力,敢動高聚的軍糧的,恐怕也只有傳說中的王宗石了! 王宗石此人,信王趙榛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是這王宗石,從情報上得知,他也是一員虎將。 只是很可惜的是,王宗石一直都沒有發起的機會,無法得到什么機會創立一番事業,反而將哥哥的命給丟了。事實到底是如何,沒有人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王宗石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將才。 所以在猜到對方有可能是王宗石的時候,信王趙榛就動了心思,要趁著這個機會,將王宗石收入帳下,所以,信王趙榛才會主動向高聚請命。不過信王趙榛也知道,這王宗石可不是那么好收的,有這么一身好本領,卻是要混跡草莽當個山賊,雖然知道錦帆賊的兵馬絕對不會超過千人,但信王趙榛這次還是慎重地帶了一萬多人,一定要確保此次的行動萬無一失! 倒是跟在信王趙榛身邊的謝小鬼,看了一眼前面良莠不齊的數百人,不由得啞然失笑。跟著信王趙榛的這段時間,謝小鬼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精兵了,無論是當年灃州灃陽城的五營軍,還是英宣的精銳,都稱得上是難得的精兵強將,而見過兩次的英宣軍更是給謝小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們的軍隊雖然在信王趙榛手下訓練的時間不久,但也和幾個月前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比起眼前這支雜牌軍,那是強了不知多少倍了! 當即謝小鬼也是信心十足,對著信王趙榛抱拳喝道:“主公!這樣的小雜碎就讓末將來應付就是了!末將只需五十人,定將敵將活捉到主公面前!” 對于謝小鬼的吹噓,信王趙榛卻是淡淡一笑,默認了謝小鬼的請戰,他也想見識見識,這位王家匪首,到底強到什么程度。謝小鬼見到信王趙榛同意了,不由得大喜,在他眼里,這些小兵根本就是一觸即潰,若是信王趙榛舉大軍攻上去,只怕轉眼間就會被擊潰了,到時候還有什么樂趣可言?還不如趁著現在對方的斗志沒被擊垮,還能找點樂子! 可是,還未等謝小鬼縱馬上前,忽然從謝小鬼的身后又竄出了一名黑臉猛將,只見這猛將看上去雖然年紀不大,卻是留了一臉的大胡子,咋一看上去,倒是和當年信王趙榛見到的張飛有些相似,這猛將對著信王趙榛和謝小鬼便是抱拳喝道:“主公!謝將軍!此等小人物哪里值得謝將軍動手!且讓小人單槍匹馬將他拿下就是了!”說完,還不帶信王趙榛和謝小鬼做出什么反應,那猛將便是掉轉了馬頭,當真單槍匹馬朝著對面的王家匪軍殺奔而去。 謝小鬼也是被這猛將的舉動給弄得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喝道:“哎呀!糟了!這小子竟然把我的對手給搶走了!”雖然謝小鬼懊惱不已,但也沒有再沖上去,畢竟現在那猛將已經上前挑戰了,若是謝小鬼再追上去,難免會被人認作是要和那猛將聯手,謝小鬼愛惜名聲,自然不會那么做了。只是看著那猛將的背影,卻是恨得直磨牙,一直嘀咕著,待會要拿那沒有眼力勁的猛將好看! 信王趙榛看了,不由得哈哈一笑,卻是對那猛將的挑戰很有興趣,這黑臉猛將不是別人,正是信王趙榛在石門待得那短時間的時候,收進軍中的花中龍! 說句實在話,花中龍的武藝到也不錯,可惜全都是野路子出身,而且天生力大無比,謝小鬼雖然也算得上是有股子蠻力的,可在這方面,比起花中龍是完全不夠看! 不過比斗當中,光是有蠻力那是遠遠不夠的,所以現在的花中龍別說是信王趙榛了,就連謝小鬼也不見得打得過。只是信王趙榛見到花中龍竟然把謝小鬼的比斗給搶了去,倒也沒說什么,反正無論是花中龍還是謝小鬼,都應該不是那王宗石的對手,讓他們上去也是為了試探一下王宗石的身手罷了。 那么花中龍不是去吳玠軍營里面當差去了么?怎么回來了?其實是因為花中龍因為違反了軍紀,私自殺金人俘虜,被吳玠免去職務送到了石門。 花中龍也是北方人被金人逼迫南下的,他手下的各方江湖首領們的家屬,都受過金人的欺負和屠殺,所以,他與他的手下,竟然將吳玠好不容易抓來的金人jian細都給咔嚓了,結果吳玠暴怒,將他罷免官職,送到信王趙榛這里來了。 且不說謝小鬼在那里恨得直咬牙,花中龍縱馬沖向了王宗石,手中揮舞著一柄特大號的單刀,口中還在高呼:“賊人!且敢和你花爺爺大戰一場?” 看著花中龍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王宗石的雙眼一瞇,那握著兵刃的手不由得動了一下,卻又收了回去,冷笑著對身后的老二說道:“老二!你去會會此人!” 別看老二的身份只是王宗石家的仆人,而且整天嬉皮笑臉沒個正行,老二此人在歷史上也是籍籍無名。可老二那是從小就跟在王宗石的身邊,可以說是跟王念經與王宗石一道長大的,一直以來,老二的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保護二少爺王宗石安全的護衛!只是他要保護的對象太厲害了,平時根本就輪不到他這個護衛表現,實際上,老二的身手可是絕對不會弱于一般的武將! 聽得王宗石下了命令,老二喊了一聲:“好叻!”便是直接縱馬迎著花中龍而去,王家匪軍這才成立沒過多久,整個軍中也只有王宗石和老二兩人有戰馬而已。而因為王宗石平時根本就不穿鎧甲,所以老二的身上所穿的,倒是王家匪軍中最好的披掛,手中所握的兵刃,竟然也是單刀,只是比起花中龍的那把單刀要小一些罷了。 見到有敵將沖了出來,花中龍的臉上就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興奮,使得他那張大黑臉也是仿若閃閃放光。這可是他被貶后所打的第一仗,為了立功恢復原職,花中龍可是冒著得罪謝小鬼的危險,搶來了這個機會,當然是要好好表現了。 當即,兩騎沖到一塊,花中龍大喝了一聲,手中的單刀便是高高舉起,看準了老二的腦袋,便是力大勢沉地劈了下來! 而反觀老二,本來也是個魁梧漢子,對于眼前的花中龍卻是不甚了解,見到對方這么大開大合的一招,自然也沒有想過要躲閃,跟著喝了一聲,手中的單刀便是迎著對方就砍了上去。 “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徹整個戰場,兩軍士兵有不少人都是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那老二沒想到對方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這第一招就吃了一個大虧,整個手臂都被震得發麻,連人帶馬都被刀上的力道給推得往后退了數步。而花中龍只是手臂被震得高高彈起,看他晃了晃胳膊,卻是什么事都沒有,又是高呼著,舉起單刀就往老二的頭上砍了過去。 “真是一頭蠻牛!”看到對方的如此攻勢,王家匪軍首領王老二馬上就知道自己在力量上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特別是他現在的手臂已經被震得發麻,根本無力做出還擊。他連忙策馬拉著韁繩,雙腿一夾,驅使著戰馬又繼續連退了兩步,先躲開花中龍的再次的攻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