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本來死了一個烏魯撤拔,讓完顏婁室很是心疼。但是面對自己存亡的關鍵時刻,死一個心腹愛將還是不夠,為了自己活命,那就再犧牲一個吧。為了活命,完顏婁室是下了本錢的,大本錢和血本,五千手中的精兵和心腹大將帶來蒙克,你能說這本錢小? 帶來蒙克怔了一下,他立時明白了完顏婁室的心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活命,只能用自己這個死心塌地跟著完顏婁室的自己送死了。用其他人完顏婁室不放心,害怕陣前投降,導致全軍主力被追上而覆沒。 “放心,你活著回來的話,我必不負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回不來的話,你的兒子將繼承你的將軍職位,而且我保證會照顧他們。但是如果你陣前投降,我屠你全家!”完顏婁室害怕帶來蒙克有了變化,投降宋軍。所以立刻連保證帶嚇唬道。 自己死了,自己的全家也有了著落了。帶來蒙克點頭抱拳道:“都統大人放心,末將必不辱命。”說罷策馬奔馳而出。 收攏來五千金軍中軍的精銳士兵,帶來蒙克喝道:“勇士們跟我來……”沒有廢話,帶來蒙克立刻帶兵向后沖殺,阻擋宋軍主力。“殺呀——!”帶來蒙克策馬揮刀,帶領五千金兵精銳殺向洶涌澎湃的信王騎兵大陣之中。 而帶來蒙克帶著主力,大約剩下兩萬余人的兵力反向向西突圍沖殺,試圖突破包圍進行逃命。 信王軍與李彥仙軍是對金軍進行了全面的包圍,但問題是他們只有三萬八千多兵。兵法有云,十倍圍之,這是說兵力戰對方十倍,才可以完美的圍住敵人。依靠比敵人多一點的兵力想圍住敵人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被圍殺的宋軍斬殺了兩千多名士卒之后,完顏婁室率軍主力終于突圍了。他們倉皇向西而逃。 第080章 趙榛的勝利與趙構的為難 在完顏婁室逃跑后,從左右殺來的李彥仙部邵興、邵隆兩軍合圍,擋住了交纏作戰無法撤退的數千金軍和斷后的五千金軍精銳地后路。 而此時,猛獸率領五千金龍軍、楊凡率領五千神龍軍,開始對金軍的敗兵進行尾隨追殺的行動。金軍在敗退到解州城的一路上,倉皇逃跑中被追殺的尸橫遍野…… 此時,在槍林騎兵陣法中,到處都是閃著寒光的槍頭。帶著五千中軍精銳的帶來蒙克,在短短的時間里就被這奔馳移動的槍林刺沒了近三分之一。 已經打得筋疲力盡的金軍殘余軍隊,看到主帥已經逃跑,一個個的斗志被徹底的擊跨。好多金軍整隊整隊的一齊下馬,丟下戰刀,跪在宋軍的面前求饒。 金軍中大部分都是由北地漢人、契丹人、渤海人、奚人等等民族的人組成。打順風仗的時候,這些亡國之人將亡國的怨氣拋灑在了宋國的身上。而一打硬仗,尤其是眼看被包圍屠殺,眼看抵抗就會必死無疑的情況,就紛紛投降了。 軍隊成建制的紛紛投降,帶來蒙克帶著親兵殺了好多都止不住,不僅如此,他和他的親兵還被要投降的金軍將士們紛紛砍殺。帶來蒙克的親兵紛紛被自己人所殺,眼見于此,帶來蒙克長嘆一聲,回手就用刀子把自己的脖子給割開了…… 無數的信王軍鐵騎圍攏了,帶血的長槍叢林般懸在投降金兵們的頭頂……。信王軍不殺沒種不反抗而投降的金國戰士,他們在等軍令。 大纛旗下,趙榛喊道:“全部帶走。他們將來都是我們的士兵。” 這時,李彥仙的帥旗也過來了。看到李彥仙的帥旗,趙榛飛身從馬上跳了下來。俘虜自己自作主張的全都帶走了,所以必須對李彥仙客氣一些。畢竟李彥仙雖然掩護他們的身份,但依然是趙構的南宋朝廷張浚治下的將軍。在這混亂的時代,對于這個對自己很幫忙的愛國將軍,他已經知道禮儀是一種必要的尊重。 趙榛拉著戰馬走過去說道:“李將軍,我們勝利了,你們辛苦了。”來人面容方正,面相秀雅,微須細冉,正是右武大夫,寧州觀察使兼同、虢二州制置李彥仙。 李彥仙遠遠的見著趙榛將所有俘虜都押解走了,心里也是打轉。但是他也知道,這場勝利幾乎都是信王軍打得,自己軍隊出力頗小,人家要如何處理俘虜自己也多大臉面去責怪。他只是微微有些不滿,但是面上不帶,當下笑著策馬相迎,道:“這次大勝,全仗高將軍治軍有方,奮勇搏殺!” 趙榛指著這漫長的俘虜,萬多的兵馬被俘也是浩浩蕩蕩的,說道:“石條山山寨還沒建好,這些俘虜都是番兵,不可教化。用他們來修建山寨最好不過。李將軍可否同意我帶走他們呼?” 幸虧現在朝廷自顧不暇,不然的話,這私自建立城堡擁兵自重的罪名可不輕。 因為趙榛的信王軍和李彥仙的關系好,李彥仙自然為他們一直掩飾著。如今面對對方的請求,自然無不答應。 “來人,將繳獲的一千匹戰馬送給李將軍。”趙榛立刻對手下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人家給面子,自己必須有所表示。 在推讓中,李彥仙也心中歡喜的將這批戰馬留下了。他的軍隊騎兵很少,有了這一千戰馬,他就擁有了一支機動部隊,自然很是歡喜了。 “如今雖然擊敗了金軍一部。但是金軍勢大,我們雖然不懼他們,可現在卻的確是我大宋處于最弱時期,高兄弟覺得這石條山和陜州城能守住否?” 趙榛笑了,頓了一頓,他才緩緩道:“我有三個理由相信我們不會失守。”李彥仙驟然眼睛一亮,說道:“愿聞高兄弟高見。” “其一,金軍主力帶兵而南下,也就是說金軍的主力不在此地,金軍主力既然不在,那么,也就是說金軍在這片地區還是沒有外援的,既然如此,敵人必不能也不敢傾力發動攻擊,這便是第一條了。” “其二,你我兩軍互為犄角,依靠險峻防御,金軍如想在短期內急下我石條山和陜州城,卻是休想!” “其三者最是明顯,那就是,金軍沒有了糧草,根本不可能長期發動攻擊進攻我石條山與陜州城。想來你也是知道,金軍糧草屢次被劫,他們來了大約十萬大軍,現在就算是被我們打的還有七八萬人,但是每一天,你知道金軍要白白的費去多少糧草? 相信現在金軍其儲備的糧食也是不多了,它們現在的糧都是從遠方調過來的,暫時是不可能補充了。再說金軍的實力也張顯到了極限,一旦他們在與我們作戰的時候繼續損兵過重,或是說陷在了我們的拼死的戰斗中。甚至那完顏婁室自己意識到了急下我陜州城而不可得,就會必然的退兵!是以我敢斷言,金軍這一次絕對滅不了你我聯軍的,一切只是一場虛驚罷了!” 李彥仙一笑,然后道:“這個世上沒有萬全的事,相信你也是知道。雖然金軍戰事不利,損兵過重。但是金軍畢竟強大,完顏婁室依然擁兵七八萬。而且敵人擁有很多的攻城火器,實在不可大意。” 趙榛想了想,笑道:“高龐相信我們能繼續獲得勝利。李大哥在此情況下,帶全家死守陜州城,不離陜州,我高龐也不懼風險,就此死守中條山山寨。為我大宋守衛中條山,為李大哥做排頭兵。” 李彥仙哈哈大笑,道:“高老弟謙虛了,李某哪里敢讓你們做排頭兵?你我是戰友,是一起抗金的兄弟!高兄弟放心,只要我李某人在陜州城一天,就絕對不會讓朝廷撤你我之后腿。吾必將替你們掩飾一二,放心好了。”趙榛抱拳回道:“那就多謝李大哥了!” 常州的一座豪華的府邸之中,在趙構看來,這里本來就太簡樸了,還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被宮女、太監們打掃的很干凈而已。雖然趙構對下屬打理的臨時府邸十分的不滿意。但是因為他本人并沒有打算長住這里,所以也只能勉強居住了。 雖然趙構被金軍追擊著,如同一只夾著尾巴倉皇逃竄的狗,但是依然改不了奢華的習慣。此時,他這個朝廷的所有要員都是在此。那些南方新世族最醒目,他們本就是在金兵入侵宋國,并且南下,在一次次的大戰中而站立起來的南方新興勢力。趙構現在要錢有錢,要糧有糧,就是因為這些南方大家族們的支持。 就在互相的支持下,趙構有了錢糧,而南方的這些大世家們有了權位。金軍分兵兩路,一路自黃州渡過長江,東向攻陷洪州,準備俘虜隆祐太后。另一路由完顏宗弼親自率領,自馬家渡渡江攻占太平州,進逼建康府。 建康府北方,守衛長江重任的杜充從開封逃回后,又被金軍打敗。雖然找了忠烈之士作為替罪羊,但是他深知自己根本不能安穩的在趙構手下干了。金軍勢力龐大,他要另投明主,保全小命。所以,在開始的南逃后,在金兵進逼建康府時,杜充卻改線北上乘船逃至江北的真州,并且投降金兵了。 咬著尾巴來的金軍在建康之外開始扎營,因為是咬著尾巴來的,所以逃到城里的宋軍也是相當的疲勞。特別是他們吃了杜充這個無能將帥的大虧。李貴、王貴、丁進等一批能征善戰的將領也紛紛跟著高云飛北上投奔趙榛去了,現在在建康城里,幾乎沒有什么名將悍將之輩,建康岌岌可危。 浙西制置使韓世忠駐守鎮江,得到了高宗讓他派所有兵力來掩護自己,阻止金兵追擊自己,保護自己的安全的圣旨。在這一次的掩護任務中,韓世忠沒有完全聽從高宗只保護他自己的命令。 韓世忠把手下的士兵分成多組人馬,一組組的對金軍進行視死如歸的襲擾,好多人都在戰斗中英勇犧牲,但同樣的,他們這樣抵抗到底,卻是成功的讓金軍無法以最快的速度行軍。 最重要的是,好多的百姓紛紛逃脫了金兵的追擊,而趙構也才可以帶著眾元老大臣這樣安穩的撤退著,沒有被金軍追上。 當完顏宗弼帶著兵馬趕到的時候,也只能望城興嘆了。長途趕路,金軍的體能下降極大,所以不得不進行休整,而不是立刻攻城。 見到了金軍扎營,而不是繼續進攻。遠遠觀察敵營的韓世忠心如刀一樣的絞動著。多好的機會在自己眼前,卻一次次的錯失了。金軍如此,分明是力不能繼。如果自己手中還有完好的一萬人,甚至哪怕七八千人,他也是有著雄心與膽量敢去偷襲金兵,在城下決一死戰的。 但……本來韓世忠手里的兵馬就很少,現在他的手中更是只有四千多點人,這是他全部的兵力了! 曾幾何時,強大到能聚攏到八百萬雄兵的大宋王朝,竟然成了現在這個讓金軍打到自己南方,幾乎江山盡陷入敵人手中的樣子。 唯一讓韓世忠放心的是,剛才蝶部負責人大集蝶李宣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并且,他手上的兵力雖是不足,無法對十萬金軍進行總攻。可是這四千左右的人卻是剛好可以用來sao擾阻撓對方繼續南下。 松了一口氣,韓世忠回到了山林里的軍帳,由于天氣潮濕,里面散發出一股子的發霉味道。 當韓世忠進入軍帳時,頂戴著盔甲的諸位將領也都在等候多時了。韓世忠進一步策劃著下一步阻撓金軍,試圖用有限的兵力給金軍以重擊,來擊退金軍的這次入侵。 就在韓世忠在前線苦心積慮的用不多的兵力與金軍糾纏的時候嗎,趙構在不遠處的常州府邸,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他的臉上帶出了一絲愁容,隨即說道:“剛才傳來的消息大家已經知道了。這么說來,李愛卿,你是說,那個叫高龐的人再次立功。他配合李彥仙將軍,率軍誅殺了金軍大將帶來蒙克、烏魯撤拔和完顏烈,繳獲了對方千匹戰馬,擊敗了金軍都統完顏婁室率領的數萬大軍,是不是?” 這話一說,以呂頤浩為首的眾官們都“呵呵”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戰績,未免有著神話。也就是說,李彥仙與李宣是在說大話,吹大牛!換句話說,他們不承認。 哪知道,他們正自高興的時候,此時的韓世忠從軍營軍帳快馬來到了這里。他的身上穿著鋼頂螭紋龍獸盔,腰中更是挎著一把精鑄的虎頭包柄鋼刀。韓世忠忠勇可嘉,而且還是勤王功臣,加上現在是非常時刻,所以有著面前趙構而不用解下佩刀的殊榮。 “萬歲,臣請求南方世族們將家丁們編湊出來,用來抗金。不然的話,金軍勢力龐大,杜充兵敗。我們沒有兵力,恐怕無法應對金軍。只要大家能籌集出十萬人丁,我們隨時就可以應戰了!” 當李彥仙說出這句話后,眾大臣都還沒有怎么在意,甚至呂頤浩還露出了冷冷的微笑,他手下的仆役就不少,加上家丁,至少有三千。但眾人都不以為然,自己的一點點家丁家底是為了保護自己族人而建立的。為了抵抗金兵而抽出來,誰來保護他們的家族?所以,眾位大臣最后都以一種無言甚至冷笑而表示著一種抗拒。呂頤浩冷笑了一聲,然后閉上了眼睛。 “豬,真是豬,蠢透了!也不想想,這種時候,在君上手上兵力不足的時候,你向君上說這些干什么?能瞞多少是多少,悶聲才能發大財!就算我們把各家的人丁分類報給陛下,大家報出來的是真的數量么?明明有一千人,我說就十個人你能把我如何?到頭來還不是白搭么?”呂頤浩心中想道。 在韓世忠看來,大家都是為了國家盡忠,為了避免國家被金兵吞滅,做出什么犧牲都是值得的。但是這是對于他這個精忠報國的人來說是的。但是對那幫世家們來說,保護自己的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國家完了,家族在就行。 而且,南方世族的實力,是非常可怕的。他們每一個家族的實力也許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他們集中起來的實力,世族合力都可以隨便拿出十萬以上的人力,這對宋國來說意味著什么?一個國家里,世族手上捏著十萬人左右的軍力,對于高宗來說,這又意味著什么?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十萬人丁都不要宋國國府供養,也就是說是世族用自己的力量養著這十數萬人。就一個國家來說,這未免太離譜了。換而言之,如果世族們愿意,他們可以把這十萬人全數訓練成軍隊,不要國府一個銅板。而且與北方抗金的義軍和英勇百姓們不同,這支軍隊可是清一色的全副武裝的精銳軍隊。世家養著的人,能是差的么?差點的世家原因花錢供養么? 所以,各種原因下,這人世家們還是不出為妙,更加不能讓趙構知道。趙構此時本來在想著如何殺高龐,瓦解信王軍之心,可現在一下子給韓世忠口中的這十萬人給嚇到了。 就連自己身邊不是只有五千衛軍的嗎?趙構記得,后來連連大戰,自己手中還抽出三千兵力去拒敵斷后,最后打沒了。也就是說,自己手里現在滿打滿算,只有兩千衛隊兵卒,不是別的原因,因為他現在一味逃跑,根本沒有想過如何抗金。所以從來也不將大量的兵力放在自己跟前,而且,他害怕“劉苗兵變”的再次發生。 趙構怕死,怕失去皇位,所以不怕賣國,不怕賣地,也不怕沒了臉面。所以趙構一直對對自己有威脅的各路義軍采取打壓的策略,對金軍采取一味賣國賣地的無恥求饒。 他才有這樣少量的兵力,怎么韓世忠口中一下子變成了十萬人?憑空一下子,南方世家們能招出出這十萬兵卒么?朝廷各地的兵馬才有多少?也不過幾十萬吧?隨即,趙構心中對于這幫世家也有了提防之心。 趙構在這一刻里想到了很多。對他來說,義軍都是盜賊和刁民組成。甚至還有好多是原來活不下去而反抗宋朝的起義軍組成,很不可信。而武將們則有的擁兵自重,有的貌似不忠。自己也分不清誰是忠心的,誰是有異心的。如今世家們也是互相利用罷了。他這個皇帝,當的還真難。 他這個皇帝難當,自然是自己認為的,但是讓他不當,他是不干的。誰敢威脅自己的皇位,自己就殺了他,就是新兄弟親老子都不行! 第081章 建康攻防戰 義軍都是盜賊和刁民組成。甚至還有好多是原來活不下去而反抗宋朝的起義軍組成,很不可信。而武將們則有的擁兵自重,有的貌似不忠。自己也分不清誰是忠心的,誰是有異心的。如今世家們也是互相利用罷了,不能推心置腹。他這個皇帝,當的實在是很難。 現在的趙構,感覺到自己就沒有什么有用的大人才,為自己獨當一面又忠心的人才。為什么趙榛那里人才濟濟,不缺乏勇武忠誠之將,而自己手里就沒有呢? 想到這里,他不禁想起那逝去的宗澤,那個勸解自己保護自己沒有去金軍營地自投羅網的老將軍。那個獨自扛起大量屢次擊敗金軍的頂梁玉柱。 在宗澤活著的時候,自己又是責怪又是憎恨。而人家去世了,趙構才看到天塌地陷的結局。杜充不可靠,自己委以重任,卻屢戰屢敗。現在還有誰可靠? 如果宗澤還活著的話,他就可以守住京城,自己就不用割地屈膝求和,就差真的去給金兵跪下了。結果可好,白白的把大片的土地給白送出去了,還因為示弱,讓金兵以為自己好欺負,越逼越近。這個笑話沒人敢笑,但趙構覺得有人一定在暗處笑話自己。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弟弟,在北方抗金反而活著很滋潤的信王趙榛。 在北方,信王趙榛也許也在努力抗金,但是這個事情被趙構忽略了。他只看到自己逃跑的苦惱,看不到趙榛在北方熱血`拼殺。想當然的認為趙榛一定也是在大后方,在一幫忠貞良將的團團保護下安全舒服的看著自己軍隊的勝利。而自己呢?只能看到一次次的失敗,唯一的勝利,還是北方喬裝李彥仙軍的信王軍打的。 如果宗澤還活著,那么東京就不會丟失。東京之戰后,宋軍就可以全面抵御住金兵的全面入侵。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坐山觀虎斗,到時,宗澤在北面守衛江山,自己在南面建立新的都城。到時候,自己將有一個穩定的江山。 一切都是如果。現在可怕的是,世族真有這十萬人,這意味著,只要愿意,世族們就可以隨時將他如同“劉苗之變”一般軟禁。挾天子以令天下,到時候自己就危險了。所以不管他們有沒有這十萬人,都不能聽這個韓世忠的話,將他們集中起來,對自己構成威脅。 雖然,這一刻里,趙構想了很多,忠誠的韓世忠同樣也想了很多。但他們的思想南轅北轍,一個是想著自己的個人利益,一個是想著如何保家衛國。兩人的想法轉瞬即逝,時間是很快的。 趙構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道:“不必了,哈哈,大家能有多少家丁?如何能籌集出十萬人?韓將軍說笑了。有韓將軍在此,我心壯哉。我到要看看金軍能奈我何!”趙構借著大笑,掩飾他心里的一切。 從他暗藏在袖子里的手中可以看出,他的手是緊握成拳的。張浚臨走時,對自己說得果然不錯,南方的這些老世族的確是不可以輕易得罪。現在的我還必須仰仗著這些人,……但是……總有一天,我的皇位穩定了之后,我要這些人向我低頭,真正的低頭! 趙構面色開始面露不耐了,呂頤浩瞇著的眼睛早就張開了,他在觀察著趙構的表情。看到趙構露出不耐的神情,呂頤浩何等的仔細,立刻發現了。他忽然說道:“時間不早,陛下勞累了一天,也是需要要休息一下了。陛下,您看……” 趙構點頭說道:“也好,孤就在此稍事休息,韓將軍……”韓世忠閃身道:“臣在!”趙構道:“有韓將軍坐鎮,我也放心。金軍一有什么動向,立即來報。我們隨時做好撤退準備。”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沒有辦法。韓世忠說道:“君上放心,臣一定不負君上使命。”說著,一幫大臣紛紛魚貫而去。 在金軍的大旗下,十對架起來地兩人高的巨鼓齊齊敲響,戰鼓擂得地動山搖。激烈的戰斗終于打響了。 “命令步兵,架設云梯。鵝車、天轎、火車、沖車準備。火器營準備霹靂火炮。”隨著一聲聲的令下,從整體推移的金軍龐大隊伍中突然沖出五千名士兵,他們十人一組抬著巨型云梯,一邊奔跑,一邊高舉盾牌,嘴里高聲吼叫著,象脫韁的野馬一樣,跑向城墻。 一架架鵝車、天轎滿載金軍士兵紛紛向城墻靠攏。而火車、沖車直接向建康城門攻去。 金國的士兵很快推進到城下,由于這兩天是陰綿的陰雨天,雙方的箭支都沒有什么必要用,這時的箭不說弓了,弦都是軟軟的,沒點彈性,射出的箭都是飄的,傷不了人。雙方都是明白,索性也就不白廢這個功夫了。 下雨天不但無法使用弓箭,讓金軍的霹靂火炮也大打折扣。雖然金軍用油布保護火藥,但火藥依然受潮了,點了幾回霹靂火炮依然點不起來。此時,細雨綿綿,火車也大打折扣,雖然勉強能點燃,卻無法對城門造成多大的威脅。 綿綿細雨讓諸多攻城利器失效,金軍只好用云梯、鵝車、天轎、沖車配合步兵進行強攻。其實金軍也想在下完雨后再發動進攻,但是金太宗親自下了命令,讓金軍“搜山檢海”追捕趙構。不抓捕趙構誓不回軍。 這次為了南下,放過了北方信王軍,如今信王軍喬裝李彥仙軍隊的事情金太宗已經知道了。金太宗此時也無法可想,只能讓南方的軍隊取得決定性戰果后,主力軍回軍北上,再對信王軍進行討伐。 一個個云梯成功的架好,然后四個金軍士兵押著云梯的根部以使其牢固,另外的金軍士兵高舉盾牌,護衛在云梯兩側,保護這四個士兵的安全。 隨著金軍軍官的命令,金軍五千名攻城士兵分成好多個小隊,就象沖出樊籠的猛獸一般,嗷嗷亂叫著,沖向云梯,準備登城大戰。 一個個金軍的攻城步兵飛速的接近云梯,然后嘴銜著彎刀,雙手并用竄上了云梯根部。一個個就象敏捷的猿猴,順著長梯快速的爬了起來。 此時,守衛在城墻上的張俊一把分開護在自己面前的侍衛,伸頭向城墻下看去。敵軍士兵密密麻麻的,正在順著梯子迅速接近城墻上方。 由于杜充逃往江北的真州,所以在建康,現在以張俊的軍職最高。而此時,陰錯陽差的成為守衛建康城主將的名將張俊,組織了起了抗擊金兵的城防戰。 其實張俊能夠在建康建立城防,也是托了杜充的福。杜充暗中逃往江北的真州,隨后投奔了勢力龐大的金兵,他才成為繼承杜充位置的最高將領。 張俊后退了一步,舉劍高吼:“弟兄們殺金狗……殺啊……!”城頭上戰鼓如雷,本來趙構帶著大臣們南逃,建康城又是孤城,士兵們士氣不佳。但是,在張俊親自在最前線督戰的呼喊下,大宋士兵們士氣漸漸恢復,隨聲高吼:“殺金狗……!” 城墻上的爭奪戰已經開始,張俊一劍就削掉了剛剛冒出腦袋的敵兵頭顱。其他守城士兵開始用石頭砸,用擂木滾。金兵不斷發出慘叫,摔落到城下和他們自己士兵的身上。 在經過了最初的接觸后,金軍的士兵有的已經跳上墻垛,有的已經殺上城墻。rou搏戰越來越激烈。真正面對金兵,張俊這才發現了金軍強大的戰斗力,他開始覺得自己的兵力縱是有了些士氣,也算不上有優勢。如果是野戰,相信自己的軍隊已經被金軍打敗了吧! 主城墻方向的攻城大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由于綿綿細雨,天氣潮濕,火器無法使用。金軍開始用投石車投擲石塊,巨大的石塊一塊塊的砸中城墻和宋軍,巨大的石塊一過,慘叫聲中,混著鮮血和rou泥的石塊飛速的帶起了一溜血線。 城墻上,一排排帶著尖刺的擂木被宋軍士兵們拉著繩索,順著云梯飛速滾下、提起,打擊敵人的攻擊步兵。雖然陰雨綿綿,但是守城的宋軍士兵還是在油布下燒起了火,煮沸了水和油往下倒。躲在城墻根上的金軍士兵不是被沸水燙傷,就是被熱油澆壞。城墻下敵兵的尸體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受傷士兵的哀鳴慘叫聲夾雜在怒吼的廝殺聲中,雙方的戰士拼命的廝殺著、戰斗著。 綿綿的細雨將血紅色的城墻和地面沖刷到了泥土里,一條條黑紅色的水流水洼形成了。 在建康城下,金軍統帥完顏宗弼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北城門的左側,五千士兵輪流對城墻的宋軍發起沖擊。對城墻右側的則展開間歇攻擊,迫使其無法抽出兵力支援左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