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趙榛抬頭望天,理都不理他。你個番人懂個屁,金軍的力氣還沒有用完,這個時候就被區(qū)區(qū)兩百人殺了個口子,明顯是耍詐。現(xiàn)在就憑這里的五千多義軍想殺進去,找死啊? 高寶山看到趙榛不理不睬,搖頭苦笑。心想這個大宋的親王千歲真是不會打仗,隨即,他便想到。算了算了,隨你折騰吧,反正我只要把你活著帶回去就行了,其它的事我也不管了。 此時,趙邦杰還要再勸,突然他心思一動,覺得對面的金兵有些不妥。對面的金兵可都是精銳,兩萬多義軍精銳出其不意的攻殺金兵側(cè)翼地五千多人都沒有一擊而勝。憑借二百人就想擊敗金兵,那是不可能地。隨即,趙邦杰立刻覺得信王千歲有頭腦,對形勢判斷很準確。 看樣子,這明顯就是金兵的誘敵之計,這邊的義軍只要沖上去,馬上就會遭到金軍的迎頭痛擊。那時五千多人對五千金兵,一定不是人家的對手。金兵只要有一、兩千馬軍沖鋒上來,那十幾萬擺設立刻就會兵敗如山倒,到時候義軍就全完了。 這時一個騎兵飛馬而來,他剛要說話,趙榛搖手制止,把他喊到身邊,信王千歲湊上去,搞得神秘兮兮的。 “都準備好了?”趙榛小聲問道。“稟報殿下千歲,都準備好了。”“好,好,不錯,不錯。”趙榛大喜。那個高云飛還真有辦法,是個人才啊。為了他的父親,他可真把這件事給辦好了。如果所托非人,這事沒辦好,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恐怕我軍的損失會非常慘重。以后這仗就不能再打下去了。 “你回去告訴高云飛,等下看我的號令,我把大旗一扔,他就可以開始了。告訴他,他父子倆的性命可都在我手上,千萬不要自作主張。告清楚他,知道不?” 那個騎兵給趙榛弄得很緊張,小頭點的和雞啄米一樣。“嗯嗯嗯嗯!千歲大人您放心。小人一定把話帶到。”說罷,那個騎兵打馬如飛而去。 趙榛此時皺著眉頭,望著遠處的戰(zhàn)場。前方兩百番兵士卒已經(jīng)陷入金軍大陣,大概誘敵之計沒有成功,金軍又把缺口補起來了,正在里面四下圍殺。 趙榛把高寶山手下地契丹番將蕭得力和奚人番將甘骨朵倆人叫到了自己身邊,對他們說道:“剛才你們看到了,金軍撐不住了,被二百戰(zhàn)士撕開了防線。所以我打算讓兩位帶四百人去沖陣,把金軍側(cè)翼的戰(zhàn)陣給我撕開,只待敵陣一破,我就帶大隊馬軍沖上去,徹底擊毀金軍的側(cè)翼。” 甘骨朵沒說什么,是禍躲不過,看樣子今天這條命要送在這位信王千歲的手上了。蕭得力問了一句:“千歲!何時開始進攻?” 趙榛抬頭看看天,然后在馬背上向金軍另一邊的戰(zhàn)場看了看。面對數(shù)倍義軍的突擊,五千金人依然氣勢如虎,抵抗義軍。他們沒有任何退縮畏戰(zhàn)的跡象。 前面的戰(zhàn)斗,看著趙榛倒吸了口冷氣。這金兵精銳,竟然這么厲害啊!怪不得偌大的遼國百萬大軍都被打敗了,十幾年的時間就被滅國了。女真人打仗還真的是非常厲害,一個個賽過猛虎。 “再等等。”趙榛說道,“等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你們就可以攻擊了。”金軍主將蒲家奴望著遠處的十幾萬義軍的戰(zhàn)陣,很無奈,也很惱火。 對面的義軍主力,就是不打,擺明了十幾萬人恐怕不是戰(zhàn)士,而是一打就潰的百姓青壯。派兵攻打?qū)γ娴氖畮兹f人,還害怕對面那狡猾的宋朝信王有什么埋伏,自己一上當就滿盤皆輸。如今自己騎虎難下,只有拼了老命打。 眼看另一側(cè)翼的義軍精銳已經(jīng)取得了戰(zhàn)果,側(cè)翼的金兵戰(zhàn)陣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一旦側(cè)翼被攻破,兩萬多義軍精銳長驅(qū)直入,加上對面的十幾萬人沖過來,自己必敗。 想到這里,蒲家奴決定主動出擊一下,再給對面按兵不動的十幾萬恐怕是裝相地義軍主力,造成一個難以為繼的假象。一方面看一看對面的義軍還有多少精銳軍隊,另一方面誘敵深入,而后一擊擊潰十幾萬義軍壯丁,取得勝利。 留給蒲家奴的時間的確不多了,在另一面,兩萬多義軍精銳的持續(xù)攻擊下,自己的左翼越來越艱難。假如金兵左翼被義軍精銳突破,自己將不得不調(diào)用右翼的所有兵馬迎擊義軍精銳。但這樣一來,絞殺在一起的金兵和義軍精銳將混戰(zhàn)在一起,金兵就沒有后備軍隊了。 面對混戰(zhàn)在一起,而沒有了陣形配合掩護的金兵,一旦對面的十幾萬義軍壯丁趁勢殺上,就是十幾個打一個就將金兵打敗了。金兵將必敗無疑。 蒲家奴用馬鞭一揮,兩列金兵輕騎從金兵陣營里沖出,直殺對面十幾萬義軍的戰(zhàn)陣。 “騎兵營長槍兵,兩翼迎戰(zhàn)。”令旗揮動,親兵營的長槍兵迅速從義軍戰(zhàn)陣兩側(cè)飛奔而出,迎頭殺上。 金騎意在誘敵,人數(shù)有限,不敢脫離本陣過遠。而親兵營長槍兵意在阻截金兵,拖延時間。雙方殺在一處,你來我往,看上去很熱鬧,其實都沒用上力。 雙方“噼里啪啦”打了一陣,金兵輕騎兵佯裝不敵,撤進陣中。親兵營的長槍兵也紛紛回營,義軍又沒聲音了。 蒲家奴頭望向天邊的夕陽,憂心如焚。一旦天黑了,面對十幾倍的義軍,他們的情況將更加不利。 “擂鼓……”突然,趙榛喊道。“準備沖陣。” 霎時間,戰(zhàn)鼓如雷,號角長鳴,旌旗飄搖,人喊馬嘶,義軍有動靜了。契丹番將蕭得力和奚人番將甘骨朵各帶兩百步卒,迅速走出戰(zhàn)陣,列隊于前。 趙榛一腳踹上馬腹,戰(zhàn)騎長嘶,直沖陣前。“王勁,帶著親兵營,準備攻殺金兵。”王勁躬身道:“為千歲浴血奮戰(zhàn),誓死不退。” “殺……”兩百番兵悍卒在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如同下山猛虎,呼嘯殺進,契丹番將蕭得力和奚人番將甘骨朵身先士卒,一往無前。 “殺金狗……!”“血戰(zhàn)……!”十幾萬人同聲高呼,巨大的聲響掀起陣陣波濤,如呼嘯的狂飆,鋪天蓋地地卷向了敵陣,霎時間,喊殺聲直上云霄。 宏大的喊殺聲,讓蒲家奴聽到暗自驚駭。單以士氣來論,金軍已經(jīng)輸了,這是幾年來自己從沒遇到過的事。從入侵大宋開始,自己幾乎年年剿殺宋朝軍隊和宋朝各路義軍,碰到的都是烏合之眾,一打便勝。 然而,今天的信王和他的義軍讓自己感到了失敗的恐懼。宋朝信王這個人遠比他的無能老爹和窩囊老哥有本事,就是比起那南方?jīng)]骨頭的康王趙構也強得多。他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就掀起了驚天狂瀾,讓十幾萬人在一聲聲的吶喊中凝聚起力量,激發(fā)出仇恨,無畏無懼,誓死血戰(zhàn)。假以時日,這個人必將成為金國的心腹大患。 今天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摧毀信王義軍。不然的話,一旦這個信王做大,金國將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在另一側(cè)。“進攻,全力進攻……”統(tǒng)領義軍精銳的馬政,正在指揮各路人馬全力攻擊金兵的側(cè)翼。現(xiàn)在形勢對義軍非常有利,只要迅速擊破金軍側(cè)翼,殺進金軍中軍,此仗就贏了。 “吹號……!”在金兵的另一側(cè)。命令大軍后撤,重新整隊準備再次發(fā)出進攻的馬政,從腰間拔出戰(zhàn)刀,厲聲下令道:“全軍殺進……!” 數(shù)百支號角先后響起,短短時間內(nèi),劉希軍、吳風軍、劉三哥的軍隊,以及張英率領的趙家軍,趙青兒率領的信王親兵戰(zhàn)騎營都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一隊隊義軍精銳不不低氣勢如虎,風卷殘云一般,直殺金陣。 契丹番將蕭得力和奚人番將甘骨朵帶著四百番兵士卒沖進敵陣,瘋狂砍殺。此時,各路騎兵的速度逐漸加快,他們分成三隊,成品字形如同三支厲嘯而進的利刃,氣勢驚人。 “轟……”趙青兒率領的信王親兵戰(zhàn)騎營首先沖了過來,刀箭并舉,肆意砍殺。“咚咚……”金軍戰(zhàn)鼓轟然炸響。 后撤的遼軍步卒猛然加快步伐,并迅速匯成了數(shù)道人墻。金軍戰(zhàn)陣同時收縮,方陣變換,一排排金兵拿起武器與義軍廝殺在了一起。 “嗚嗚……!嗚嗚……!”河岸,沖鋒的號角此起彼伏,一列列馬軍如江河決堤,轟然炸出,一路奔騰咆哮,氣勢洶洶。地面劇烈顫抖起來,轟隆隆的馬蹄聲震耳欲聾,兩千金兵鐵騎鋪天蓋地,掀起驚天巨浪,劈頭蓋臉地殺向了義軍的八千騎兵和一萬多步兵。 “千歲,發(fā)出總攻命令么?”此時的王勁眼珠子都紅了,扯著嗓子問道。他擔心趙榛受傷,寸步不離,趙榛拎著桿長槍跑了半天,一個敵人也沒殺到。 趙榛長槍一舉,向王勁喊道:“丟棄我的帥旗幟,鳴金收兵。全軍逃跑,快逃……!” 聽到趙榛的命令,王勁傻住了。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剛才你還在陣前大吼大叫,激勵士氣,把大家搞得熱血沸騰,準備與金兵血?拼。結果還沒沖到金兵陣前呢,你就命令逃跑? 趙榛跑到掌旗兵身邊的時候,他還大吼了一嗓子:“沒聽到我的命令么?把我的大旗扔了,快,快……!”掌旗兵本不敢仍,聽到王爺叫扔,心里怪感激的。千歲好人啊,知道我舉著個大旗逃命跑得太慢,真是t恤士兵的好王爺啊。“撲嗵”,他把大旗一仍,跟在趙榛后面就跑。 “撤,撤……”趙榛策馬跑得快,嗓門也大。“鳴金收兵,快跑,大旗都扔了,都給我扔了。” 千歲下令撤退,轉(zhuǎn)眼間,撤退的號角響徹戰(zhàn)場,劉希軍、吳風軍、劉三哥的軍隊,以及張英率領的趙家軍,趙青兒率領的信王親兵戰(zhàn)騎營,還有另一面的十幾萬壯丁、王勁率領的信王親兵步兵營以及番兵紛紛撤退。 所有的義軍一邊撤退,一邊將戰(zhàn)旗扔掉。眼看義軍的戰(zhàn)旗盡數(shù)消失,所有十幾萬義軍“呼啦”一下全跑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擂鼓!擂鼓助威……!”蒲家奴看到各路義軍突然潰逃,頓時大喜,連聲下令道:“追上去,任意宰殺宋豬……!” 第016章 最后的勝利與義軍的打算 誰知宋人就是不堪一擊,就算嗓門喊得再大,士氣再旺,他們也還是一幫烏合之眾。一個個看到自己的兩千騎兵沖擊了上去,立即掉頭就跑,怕死的宋人還是怕死。 “擂鼓……”馬政打馬如飛,在陣前拼命高呼:“兄弟們,死戰(zhàn),今日誓死血戰(zhàn)。”他真的很失望,他還以為信王趙榛與投降逃跑派的趙構不一樣,要堅決抗金,現(xiàn)在看來,信王也是個軟骨頭,陣前命令大軍撤退,根本是個繡花枕頭。曾經(jīng)在西北軍征戰(zhàn)了半生的馬政,對于信王突然發(fā)出撤退命令,實在有些氣憤不已。 這時,趙榛來了,他跑得飛快,坐下戰(zhàn)騎四蹄騰空,如旋風一般眨眼就到。“撤,撤……”趙榛連連揮手,眼珠子瞪得多大,他喊道:“等死啊?還不快跑,快跑啊……!” 鳴金收兵,加上千歲親自叫跑,那還不快跑?“轟……”兩萬多人突然掉頭就跑,一個個快速逃跑,抱頭鼠竄,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 “把大旗扔了,都扔了。”趙榛念念不忘扔大旗,看到掌旗兵就喊,嗓子都叫破了。 就在這時,轟隆隆聲響,大地突然顫抖了起來。從東北方向的地平線上,突然沖出來一支黝黑而龐大的隊伍,那支隊伍沐浴在夕陽的余暉中,就象一道黑色的驚濤駭浪,速度奇快,如滾滾潮水一般呼嘯而來。 巨大的“轟隆隆”聲由遠及近,震耳欲聾,好似天塌地陷一般。正在撤退的各路義軍將士和十幾萬義軍駭然望去,頓時人人變色,鬼哭狼嚎,兩條腿跑得更快了。 “來了,終于來了!”趙榛興奮的又叫又喊,舉臂狂呼道:“命令各部,吹號,準備反擊……” 趙榛胯下戰(zhàn)馬長嘶,前蹄直立而起,后腿蹬踹,龐大的身軀瞬間轉(zhuǎn)了個方向。“舉旗,舉旗……”趙榛揮舞雙臂,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各部人馬,重整隊列,重整隊列……” 親兵營的步騎兵們率先停下,護在趙榛身側(cè),左右排開。信王戰(zhàn)旗再度舉起。“嗚嗚……”集結的號角吹響了。 義軍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訓練,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這時候哪里停得下來?但是無數(shù)的義軍和壯丁們雖然依舊逃奔,但聽到集結號聲后,他們逃跑的速度開始減慢。義軍將士們都扭頭望著后方,看看到底是撤退還是集結。突然間,戰(zhàn)場上報精的號角聲此起彼伏,混亂不堪。 呼嘯殺進的金軍騎軍驟然減速。準備突進的金兵主力也漸漸停了下來。蒲家奴的兩眼驀然瞪大,他極度震駭,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幾乎停止了呼吸。 看到那奔騰的洪流,他知道自己中計了,宋朝的信王竟然還藏著這樣一支大軍,僅從那波瀾起伏的浪潮來看,就有幾萬馬軍,自己中計了……! 金兵們一個個看到迎面而來的洪流,一股死亡的氣息從心底突然升起。金兵將士們從勝利的喜悅突然一落千丈,絕望之情迅速彌漫全身。 金兵主力不是在南方前線,就是在京都重鎮(zhèn)。現(xiàn)在在樂平附近,根本沒有大量的金兵。眼前迎面而來的,自然不可能是金軍的伏兵。這是信王趙榛的軍隊,他們上當了! “撤……!”蒲家奴沒有絲毫的猶豫,斷然下令,“快撤,向西南方向撤退,沿著河岸跑,快,快……!” “信王趙榛,你個無恥的宋豬,你等著,爺爺以后要把你挫骨揚灰……”蒲家奴一邊撥馬后撤,一邊咬牙切齒,破口大罵。 一萬金兵傻了,他們目瞪口呆地望著排山倒海一般殺來的敵人,感覺死亡的陰影霎時籠罩住了所有金兵。 黑色的狂潮越來越近,震耳欲聾的隆隆聲淹沒了一切,地面在劇烈抖動。無數(shù)的奔牛率先躍入人們的眼中,跑在最前面的是一頭異常雄壯的黑牛,腦袋上掛著幾支削鋒利的木刺,無數(shù)雄壯的牛緊隨其后,個個像發(fā)了瘋一般全力飛奔。 好多牛的牛尾巴上,還有燃燒的火焰…… 火牛陣!金兵霍然驚醒,這個時候遭遇高速飛奔的火牛沖陣,那還打什么仗?跑吧。 “撤撤撤……”蒲家奴肝膽劇裂,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想信王趙榛是如何找來幾萬頭牛的,現(xiàn)在性命要緊。他帶著親兵們迅速向后奔逃,其他的金軍士兵也顧不上了。野牛群正對著自己沖來,如果還猶豫不決,那就只有等死了。 主帥逃跑,開始還有隊形進行撤退的金兵隨即潰亂,隊形散亂,接著一潰千里,金兵馬步兩軍士兵紛紛抱頭鼠竄。 龐大的牛群沖陣中還混雜著不少的駿馬,整個牛馬群中,至少有兩三萬頭牛馬。隨著牛馬群的接近,人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好多牛馬的腦袋上的破布,它們都被蒙住了眼睛,正在向金軍飛速狂奔。 牛馬群的后面,戰(zhàn)旗飛舞,最先整好隊伍的信王親兵騎兵營一字排開,風馳電摯的跟在后面。 歡呼聲沖天而起,逃跑的所有義軍和壯丁們紛紛都停了下了。各路馬軍和步卒們開始在各自將領頭領的帶領下,往回跑。 突然由敗轉(zhuǎn)勝,由悲轉(zhuǎn)喜,這個變化太猛烈,所有義軍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激動得大吼大叫,聲嘶力竭的歡呼…… “吹號,吹號……”趙榛扯著嗓子喊,但根本就聽不到,連他自己都聽不到,情急之下,他一把奪過信王戰(zhàn)旗,策馬揚旗,率先沖了出去,他喊道:“兄弟們,殺上去,殺啊……!” 信王千歲身先士卒,舉旗飛奔,其他所有的義軍將士立刻緊隨其后,一時間,殺聲四起,號角齊鳴,義軍各路八千騎兵呼嘯而進,一窩蜂地跟在牛馬群后面沖了上去。 戰(zhàn)鼓“咚咚咚……”的像雨點一般的擂響了,好似永遠也不停歇似的。義軍的各路步軍也開始了沖鋒,加上無數(shù)的壯丁,大家一窩蜂,跟在馬軍的后面撒腿狂奔。 “殺金狗……!殺啊!”喊殺之聲驚天動地,十幾萬人沖鋒了起來,金軍敗了,此時不上去撿便宜,更待何時?大伙被金兵鐵蹄踏破家園,背井離鄉(xiāng)的仇恨頓時發(fā)xiele出來,他們要殺金狗。 戰(zhàn)場形勢突然逆轉(zhuǎn)。數(shù)萬牲畜從東南方向奔襲而來,擋者披靡,巨大的轟鳴聲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瞬間傾覆了整個戰(zhàn)場。 十幾萬信王義軍緊跟在牛馬群的后面殺來,氣勢如虹,勢不可當。金軍馬軍和步軍糾纏在一起,互相拉扯的都跑不快,一起沿著河岸逃亡。 無數(shù)的奔牛和駿馬瞬間沖到了金軍的后半部,無數(shù)的金兵被木刺、牛角刺穿,被踩踏成rou泥。頓時,無數(shù)的殘尸碎rou噴濺,一片地面都成了鮮紅色,瞬間血流成河。 金兵將士魂飛魄喪,慌不擇路,有的金跳進了大河,河水洶涌澎湃,冰冷刺骨,轉(zhuǎn)眼他們就被吞沒了。金兵凄厲恐怖的叫喊聲在河岸上經(jīng)久不絕,濃烈的血腥漸漸散發(fā)出了紅色的血霧。 蒲家奴在親兵衛(wèi)隊們的簇擁下,順著河岸倉惶撤離。但由于逃卒們紅了眼,看到騎馬的就蜂擁而上,廝殺搶馬。蒲家奴和他的親兵衛(wèi)隊還沒跑出幾百步,騎戰(zhàn)馬的親兵衛(wèi)隊們就死傷大半,這樣下去,一個都逃不掉。無奈之下,蒲家奴只好讓親兵衛(wèi)隊中會水的帶著他強行渡河。 天色越來越暗,當最后一抹紅色殘陽沉入地平線之后,黑暗終于來臨,黑幕迅速掩蓋了血腥的戰(zhàn)場。 十幾萬義軍將士不知疲倦,依舊在追殺金兵,他們在叫喊,在歡呼……!黑夜里,忽然傳來了“信王萬歲!信王萬歲!信王萬歲!”的喊聲,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漸漸匯成了一道巨大的聲浪,在漆黑的大地上久久回蕩。 數(shù)萬頭牲口正在散亂在周邊十幾里的范圍。十幾萬義軍正在搜索尋回牲口,俘虜金兵。 此時,高云飛帶人回來了,他神色沮喪。利用自己的關系和朋友的訊息,他將平定附近的金軍牛馬牲口以及草原牛哞部落的眾多牛羊都搶·劫來了。他不搶不行,因為趙榛拿他的老爹威脅他。搶,不過是得罪了昔日的朋友。反正自己投降了義軍也沒有退路了。不搶,老爹就沒了,在義軍中自己恐怕也沒好果子吃。 劫殺了金軍和草原部落的牛馬羊群,這還不算完。趙榛還叫他將所有牲口的頭上綁上削尖的木刺,還讓領頭的公牛王和馬王眼睛蒙上破布,還讓給這些牲口們的尾巴上綁上松油草團。 就這樣,趙榛部署下高云飛的這步棋終于將一萬金兵殺的落花流水。整整一萬金兵,跟隨蒲家奴逃回去的不足三百人。義軍俘虜了大約五千多金兵,而且大多都是受傷的。剩下的金兵,全都成了牛馬踢下的亡魂了。 到了深夜,喧囂的戰(zhàn)場漸漸平靜下來,十幾萬義軍人馬就地扎營,連夜打掃戰(zhàn)場。最主要的,就是將到處散亂的牲口們都收攏回來。這些牲口,可是金兵“送給”義軍的禮物,足夠義軍建立一支龐大的馬軍和足夠幾十萬人幾個月的口糧了。 義軍的各路將帥首領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了總帥帥帳,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全無疲憊之態(tài)。 大家進來之后,每個人都先恭恭敬敬的給趙榛千歲行禮,往日的張狂和不屑都沒了。劉希頭領、吳風頭領和劉三哥頭領等一幫義軍將領見到趙榛都是跪地叩頭,拜服于地。用一幫烏合之眾就擊敗了一萬金兵精銳,而且還是全殲,信王足智多謀,不服不行。 番兵剛剛投誠過來,無法信任,隨時可能潰逃,更有可能臨陣倒戈。番兵的存在其實大大增加了義軍殲敵的難度,但信王千歲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在這種險惡的情況下還打贏了,面對一萬金兵還大獲全勝,信王殿下統(tǒng)兵作戰(zhàn)的能力可見一斑。 即使現(xiàn)在跪在趙榛面前,一幫義軍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在做夢。王彥的八字軍厲害吧!就在幾天前,一萬精銳南下,金兵不敢主動攻擊。但是,就是王彥的八字軍義軍的軍隊也沒有殲滅金兵一萬的戰(zhàn)績。 如今,信王帶領比王彥義軍軍隊還要差一些的五馬山義軍,發(fā)展壯大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超越王彥了。 本來由于趙構在南方稱帝,很多人都人心向南。他們認為南方的趙構才是正統(tǒng),才是北伐驅(qū)逐金兵,恢復家園的決定性力量。但是,現(xiàn)在跟著信王趙榛,已經(jīng)消滅的足足近兩萬金兵了。 聽信王的命令,金兵根本不是對手。對于信王,眾位首領和義軍將帥心想,以后我們就跟著信王千歲混了,我們以后就是信王大軍的人了。 一想到跟著戰(zhàn)無不勝的信王,能擁有恢復家園驅(qū)逐金兵的未來。此戰(zhàn)的勝利,這些人激動的都要哭了,金兵入侵,大伙失去了自己的家園,現(xiàn)在跟在信王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打敗金兵,金兵總兵力也就數(shù)十萬,今天殺一萬明天殺幾千,金兵總有被殺光的時候。大家眼看要總算熬出頭了,黎明的曙光已經(jīng)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