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一聲制止的言語和砰然砸擊聲同時響起.說話阻止的是賓士杰.他本以為胡言是故意教訓對方.沒想到去勢這般兇狠.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來此的目的豈不是完全泡湯了.只不過他還未來得及出手.卻聽到對面傳來一聲劇烈的砸擊. 賓士杰定睛一看.不由一怔.這聲砸擊居然出自胡言的大手.原來胡言也并不想真的傷及袁啟.畢竟心中惦記著寶物.加之袁啟另有用途.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下手的.所以他將手掌稍加偏移.擊打在不遠處的殿內石柱上. “啪.”“哐當.” 幾聲如同悶雷的聲響.震得殿內噪音一片.若不是這議事殿材料結構堅實無比.又有隔音罩、防護陣的保護.而胡言也并沒有使出幾分法力.說不得守在殿外的弟子早就破門而入.而大殿也會受到不小的損失了. “膽子不小啊.” 本與袁啟近在咫尺的胡言.腳步向后稍微一退.便停在丈許處.淡然的說出一句話. “呵呵.師兄并無傷我之意.我又何必害怕呢.” 袁啟徹底放心了.將那層隱形護罩撤去.鎮定無比的說道. “咳.看來老夫是小看你了.如此般年紀便有這種膽色與定力.我那不自量力的兄弟死在你手上還真是自作自受了.” 胡言語氣一緩.竟然埋怨起胡老來.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對袁啟怒目而視. 賓士杰也被此情此景給弄得瞠目結舌.但他轉瞬便自認為明白了胡言的用心.對方一定是惦記著進階結丹期的事.看來還是很顧全大局的. 他也放心不少.這樣自己也能順利將袁啟帶回千葉宗.而不至于把未來的計劃打亂了. 袁啟不禁嗤之以鼻.心想這老狐貍一定是另有打算.連自己親兄弟的死都不屑一顧.還有所埋怨.看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他不禁對修道之人的心性又多認識了一層. 就在他自行琢磨著修士性情之時.胡言突然提出一個建議:“袁師弟進入本門沒有多久.一定還記得當時入門測試時的真氣塔吧.如今你剛剛進階筑基期.按照本門的規矩.理應去那里再次接受一下洗禮的.” “真氣塔…” 袁啟眼睛一亮.叨咕出來.他當然記得這個地方.而胡言這么一說.還立刻提醒了他一件事.之前在地宮中.范伯陽曾親**代了一些事情.正是跟真氣塔中的真氣劍有關.如今倒可以借機去那里走上一遭.至于胡言突然提到這件事.一定是另有原因的. 第二卷 真境七地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進真氣塔 袁啟可心里明鏡似地.既然他如今現身.胡言本應該立即找個借口讓他離開門派.跟賓士杰去往千葉宗.可如今卻突然提到真氣塔.看樣子這老頭是另有安排啊. 想到此.袁啟暗自一聲冷笑.表面卻佯裝不知.畢恭畢敬的說道:“在下還真不知道本門的這個規矩.既然如此.咱們這就過去吧.” 賓士杰可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但也為胡老突然來這么一出有些不爽.他沒有多加詢問.只能任由對方行動.畢竟這里還是人家地盤.自己可不能太過分要求才行的. 三人各懷心思出了議事殿.從門口出去時.門口執事的練氣期弟子都很是好奇的偷瞄了袁啟幾眼.等他們走遠后便互相嘀咕起來. “我說張四.那小子不是當初跟我們一起進入三陽門的嗎.怎么看他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筑基期.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說話的是個白白凈凈的青年.嘴邊那顆黑痣極其惹人注目.聽他話中之意.竟然是當年與袁啟一塊進入三陽門的. “你難道忘了他當初進入真氣塔.絲毫無礙的事了.我們一群人進去不久很快就被連滾帶爬的甩出.但這小子愣是走完了整座塔.還一點事沒有.一看就是不簡單啊.對了.前幾日.我偶然聽到門內兩位師叔的談話.話中內容竟然說這個袁啟是什么神血之氣.看來他之所以修煉這么快.肯定是跟這一資質有很大關系了.” 被叫做張四的黑黑男子.嘴若機關槍般說出一番話來.最后仿佛找到了問題原因.搖頭晃腦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神血之氣…怪不得.哎.我若是有這種血氣資質.也不會淪落在這里做看門的了.想我入門之前.還想著利用大宗派的資源優勢.修煉能夠快一些.誰知卻來干這樣一份垃圾的要死的差事.連修煉都給耽誤了.真是白瞎了當初那么多真石的投入.全他媽的打了水漂.” 黑痣青年一番抱怨.最后又是唉聲嘆氣不已.另一人聽到這話.臉色也是黯然下來.兩人都想到了自己渺茫無比的前程.再也沒有說什么話. 袁啟站在真氣塔前.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這座幾年前曾經進入過一次的地方.心潮澎湃.當初的種種情景全部浮現在腦海.他不禁嘆了一口氣. “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上一次站在這里時.自己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修真少年.如今卻已經是個結丹期的高手了.” 他有些古怪的想著.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感慨. “賓道友.老夫要帶袁師弟進真氣塔.順便做一次洗禮.只能有勞你在此等候了.” 胡言沒有多留戀此塔.剛一站穩腳便迫不及待的說出此行目的. 正詫異地盯著此塔的賓士杰.乍聽此言.不禁有些猶豫.露出一絲遲疑.但很快他就仿佛想到什么.點頭應允道:“既然是貴門的儀式.在下自然不會叨擾.就在此等候二位了.” “呵呵.如此甚好.賓兄不要有什么懷疑.本門的這項洗禮.并非整個宗門都來參加的.只要有一個筑基后期的修士一同到七層進行一個簡單的儀式.便算完成了.” 胡言看出了賓士杰的懷疑.立即解釋了一番.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而他這句話既像是對賓士杰說.又像是對袁啟解釋. “哈哈.每個宗門的都會有一些特別之處.在下自然不會對胡道友的行為有何異議的.既然如此.胡兄還是快快辦事才好.可別耽誤了咱們接下來的行動.” 賓士杰的這句話并未直接說出來.而是發了傳音. 胡言輕點一下頭.便招呼袁啟像真氣塔走去. 袁啟面無表情的跟在胡言身后.很快就走到真氣塔一層的塔門處.這座真氣塔依然是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但對袁啟和胡言這樣的人卻一點阻力沒有. 二人很快就進了塔.胡言將塔門一關.兩人瞬間便與外界隔離開來. “袁小子.我曾聽掌門魏師弟說.當初你以練氣五層的修為進入此塔絲毫無礙.想來也是身具劍鳴體質之人啊.否則也不會被真氣塔中的真氣劍所接納了.” 不知為何.胡言并未急著索要拘靈袋.而是將話題扯向了別處. “在下只不過是僥幸而已.實在不值得夸耀.” 袁啟毫不拘束的輕笑道.之后便不再說什么. 胡言眉頭微微一皺.繼而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么.雙手倒背.一轉身向著二樓的階梯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跟我去七層吧.我來給師弟做這次筑基洗禮.” 袁啟只是“嗯”了一聲.便步履輕盈的跟了上去.但心中卻開始盤算開了. “什么筑基洗禮.當我是傻瓜啊.我還從未聽說過.哪個筑基期修士還要經過筑基洗禮的.不就是想對我圖謀不軌.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目的.” 一邊腹誹.袁啟二人很快就經過前六層.最后到了第七層. 一切都沒有變化.七層的場景跟當初袁啟初次進入時一個模樣.那把寬大的長劍紋絲不動的佇立在屋子中間.相較于空空如也的周圍相比.顯得很突兀. 胡言圍繞著這把被稱作“真氣劍”的寶物轉了幾圈.面色平靜.但袁啟卻細心的發現其眉頭隱隱有些皺起.似是發現什么不一樣.或者是在琢磨著什么東西. “莫非這老東西發現了真氣劍中的貓膩.知道范伯陽已經不在此物中了.” 袁啟覺得既然胡言能夠跟自己一樣不受真氣劍氣場的抵制.當初或許也見過隱藏在真氣劍中的范伯陽.他如今現出這種神情.或許是在琢磨.為何范伯陽一直未出現.只是他一定不知道.那個老范頭早已經回歸了魔界.如今的劍身中是空空如也了. 袁啟正冷冷的想著.胡言突然停止了步伐.開口念了一堆類似咒語的語言.緊接著對著這把真氣劍一指. “出來吧.圣魔大人.” 第二卷 真境七地 第二百六十八章 翻臉 胡言這突然的言語.把袁啟嚇個不輕.尤其那句“圣魔大人”讓他差點以為這劍中還藏著什么東西.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當年范伯陽藏身這把真氣劍中.胡言既然也進入過此塔.而且走到了塔頂.那么也應該見過這個老頭才對.不過這個老頭當初肯定玩了某種把戲.把自己幻化中了另外的模樣.以這老頭魔界巨梟的水平.區區一個幻化肯定手到擒來.加上他本身就練就魔界的功法.一身魔氣加身.便讓胡言稱呼其為“圣魔大人”了. 也不知范伯陽是許給了胡言什么好處還是怎的.胡言竟然一到此處就好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似的.叫出了這個令袁啟驚訝無比的稱呼. 不管怎樣.袁啟可不相信真氣劍中還會有什么人存在.畢竟在地宮時.范伯陽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劍中已經沒有什么人了.除了此劍具備一個非常特別的功能.范伯陽希望袁啟能將其收走.為自己所用外.其他可就任何奇異之處都沒有了. 所以袁啟只是微微愣了幾下.便不以為意的站在原地.目視前方.一言不發. 在叫了幾聲“圣魔大人”之后.發現一點異象都沒有出現.胡言的臉色變得有些起伏不定起來.以往他雖然來此處的機會不多.但每次來.只要招呼一句.便會立刻出現一個黑乎乎的巨大身影.然后這個黑影便會給他提供一些或大或小的助力.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黑影的目的.也不知道他為何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但也不會多問什么.畢竟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可如今倒好.他叫了不下七八次名字.一絲人影都沒有出現.這個以往幫助自己多次的魔影.現在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了.這可讓他有些暗暗著急了.他可還想利用此位“圣魔大人”幫助自己從袁啟處要來拘靈袋的.這若是不出現.自己所說的筑基期洗禮一事豈不泡湯了.他可很清楚.若袁啟真的擁有拘靈袋這種異寶.肯定會藏在隱秘之處的.不可能隨意就能得到.這也是為什么要來此的原因. 胡言胡思亂想的想著.眼睛有些復雜的注視著那把真氣劍.再呼喚了幾次后.他見真氣劍中還是沒有什么反應.而一旁的袁啟卻有些好奇.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胡言老臉有些掛不住.但為了不露出馬腳.他故作老成的輕咳幾聲.對袁啟說道:“可能今天圣魔大人正在閉關.老夫現在決定做法.跟他來一次傳音.看看結果如何.” 也不知道胡言哪來的靈感.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荒唐的理由. 袁啟暗暗冷笑.無動于衷的說道: “但憑師兄做法就是.” 胡言當即閉上雙眼.開始默念一堆袁啟根本聽不清的古怪咒語.一盞茶之后.他終于睜開雙眼.故作驚喜的說:“好了.我已經聯系上圣魔大人.現在就開始進行筑基期洗禮吧.不過在此之前.老夫得跟你事先說好了.進行洗禮的話.需要**身體進行.而且身上的每一件物事都要經過圣魔大人的探查.不得藏私.所以現在就將你所有的東西先拿出來吧.” “這個.貌似不妥吧.我若是將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恰巧有些寶物被師兄你看到.豈不是會讓師兄你看到好東西而殺人奪寶.何況師兄本來就想為你那兄弟報仇的.” 袁啟裝作很實在的說了一句.讓胡言有些嗤之以鼻:“哼.老夫就是為你的拘靈袋而來的.”但胡言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著說道:“師弟多慮了.剛才在議事殿我之所以就我兄弟的事情為難于你.也不過是故意做給賓士杰那廝看的.絕對一點其他意思沒有.師弟盡管放心.” 袁啟可一點不信此老這些言語.冷不丁嘴角一抽.嘿嘿一笑.突然手指一掐訣.沖著身旁的真氣劍點了一下. 只見那把劍立刻如同見了鬼一般.顫抖不停.碩大的劍身漸漸變小.很快就成了七尺青鋒大小.被袁啟一下握在手中. 真氣劍好像有靈性似的.極其不穩的想要逃脫袁啟的手心.但都被袁啟的一只大手牢牢的控制住.一絲都動彈不得.很快.這把真氣劍就徹底蔫了下來.被袁啟收進了儲物鐲. 從袁啟突然做出古怪動作到收下真氣劍.其過程持續不超過5秒鐘. 除了胡言一臉駭然.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外.整座真氣塔也不由自主的顫動了幾下.直到袁啟將真氣劍收起來.才停止了顫抖. 真氣塔的動作并不算大.如不是身在近前.是不可能觀察到的.所以只有在外面等候的賓士杰察覺到了這種異樣. 不過賓士杰只是有些疑惑的駐足觀望了一陣.便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但眼神卻是閃爍不定.他想當然的以為這是胡言在做筑基期的洗禮.而真氣塔的動作應該就是此老弄出來的. 賓士杰也考慮過要用神識探查一下.但他把神識觸及到真氣塔外圍時.竟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抵擋而回.這讓他有些駭然的不敢在有所行動了. 就在賓士杰狐疑不定時.真氣塔七層卻上演著另一番情景. 胡言一臉駭然的盯著含笑而立的袁啟.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充盈起來.渾身罩著一層濃厚的白光.仿佛如臨大敵.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這真氣劍竟然被你收了.你到底是誰.” “呵呵.胡師兄不要在故弄玄虛了.什么筑基期洗禮.分明就是惦記我身上的某件寶物了吧.若沒有猜錯的話.該不會是另弟的拘靈袋吧.” 袁啟真的不想在演下去了.他突然覺得很無聊.所以準備打開天窗說亮話.他并未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這讓胡言當場一驚.很快便大怒起來. “哼.區區一個剛進階筑基期的小兒.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既然你小子已經這么說.我就干脆挑明好了.沒錯.我就是要那拘靈袋.你今天若不給我交出來.休怪老夫下毒手了.” “呵呵.我若是就不交出來呢.” 胡言的神情非但沒讓袁啟發怒.反而輕笑的反駁起來.袁啟突然覺得自己變的很強勢.之前.他可從未用此種語氣說過話.看來還真是實力大增導致他的氣場發生了改變. 為此.袁啟不禁大嘆實力強大的好處.對進階大道的渴望更加強烈了. 胡言卻沒有他這般輕松.此老看到袁啟這般猖狂的態度.不由怒意更勝.雙手一圈.一面深灰色的三角旗被祭了出來. 第二卷 真境七地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以卵擊石 “去.” 胡言對手中三角旗隨便一揮.順勢將此物拋向半空.本來只有巴掌大的三角旗乍一放出.立刻放大起來.足足占了整個七層空間的三分之一. 碩大的三角旗上隱現出灰蒙蒙的光澤.將本不是很明亮的七層映射的更加昏暗. 見此情景.胡言面上淡定了許多.手中不停的劃著圓圈.一絲絲灰白之氣淡淡牽引著此面旗幟.嘴上卻陰陰一笑.說道:“老夫這面冥羅幡算是真界少有的暗屬性真寶.其中的陰氣可是出了名的陰寒.你小子若不想被我這寶物收走七魂六魄.最好乖乖的把拘靈袋交出來.以免承受抽魂煉魄之苦.” “是嗎.那我倒要領教領教了.” 袁啟淡淡的掃了一眼頭頂處巨大的幡面.輕輕吐出幾個字來.他雖然這樣說.但身體卻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祭出真器的動作.這種絲毫不以為意的舉動讓對面的胡言可有些惱怒了. 胡言再次看了看淡定無比的袁啟.眼中閃過幾絲陰厲之色.不過.他很快便想到了什么.陰惻惻說道:“你以為單憑一個小小的拘靈袋.便可以這么臨危不懼了.如果你這樣想.那就真的大錯特錯了.我這面冥羅幡可不是普通貨色.乃是圣魔大人親自幫我祭煉的真寶.對付你的拘靈袋可是綽綽有余的.” 聽到胡言此話.袁啟不由一怔.再次仔細的觀察了幾眼冥羅幡.這面三角旗此刻呼呼的撲閃不停.無風自動.好像對面吹來無數的風浪.吹散出數不盡的陰氣.看樣子這還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單憑此點就可以斷定此物絕非凡品了.而對方口中的圣魔大人當然正是范伯陽.想不到此老居然曾幫助胡言祭煉寶物.也真不明白對方打的什么主意.難怪這寶物上的陰氣如此強盛.根本不像是真界的產物.也只有范伯陽這樣的魔界之人才可以煉制的了. 不過.雖然寶物威力非同小可.但在同等條件下.使用者法力的深淺也變得至關重要起來.這就好比讓一個練氣期修士和一個筑基期修士同樣拿著頂尖的真寶.在兩人心機與經驗等同的條件下.等級低之人必定是干不過等級高之人的. 如今的情形就是這樣.袁啟本身的寶物不比胡言少.但修為卻已經比胡言高出了一截.在這種情況下.胡言必定討不了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