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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傳來顧黎戈隱隱含了怒氣的聲音。 “……半年!” 招人嫌的玩意終于走了,顧黎戈拿回鋼筆,手機叮咚響了聲。 ——顧總今天什么時候回來?余魚說他想你。 ——打錯了,是它。 顧黎戈:“……” 他又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xue。 事實上,顧枕說的沒錯。 最開始是因為貓,后來事情就開始不受控制了。 目光似乎總是會被手機那頭的人,那張隱藏在高冷面孔下活潑自在的本性吸引過去,起了興趣,覺得對方很有意思。 他和顧黎戈所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他是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靈魂,城市的鋼筋鐵骨鎖不住他囂張的本性,他仍然可以升上半空,于云海自由翱翔。 娛樂圈是個很雜亂的圈子。 一個巨大無比的染缸,余扶寒身處其中這么幾年,卻仍是白紙一張,壓根沒有沾染上丁點臟污。 他更多時候像只嬌縱的貓,既是貓祖宗又有一點貓粘人的本性。 其實一切最開始不過是覺得他很有意思罷了。 ——可漸漸的,就挪不開視線了。 所以才會覺得總圍在他身邊的榮涅多余,才會容忍對方不明不白的出現在自己家里,還穿著他的襯衫。 他騙自己說是因為想看看這小騙子到底想做什么。 其實只是因為,他實在生氣不起來。 顧黎戈打開圖庫,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一段視頻。 手指不受控制的點開了視頻。 背景音是嘈雜的,人聲喧囂鼎沸。 而略微顯得模糊的畫面正中央,古色古香的閣樓佇立于此,色調古樸大氣,一身紅衣的青年撐在窗欞上,對著鏡頭所向的地方看過來,忽的彎唇笑了下。 眉目如畫。 就像初春,冰雪消融,萬物復蘇,鮮嫩的草徑蜷縮著,破開泥土,從地底蜿蜒而上,在陽光下,開了某種不知名的漂亮小花。 顧黎戈不知該說什么。 他只是單純覺得,這段短短幾秒的視頻,完全體現不出余扶寒有多好看。 顧黎戈回到公寓時,在樓道里停了半分鐘,目光盯著4801的門牌號,又收回視線,推門進了自己的公寓。 眼前倏地一花。 懷里是輕微的震顫感,隔著衣物,有個小東西撞上了他的胸膛。 顧黎戈低頭,對上一雙亮晶晶的雙眸。 小貓咪今天異常興奮,在他懷里黏糊糊的,蹭蹭他的手,軟綿綿的叫了聲。 余扶寒:“金大腿回來了!” 顧黎戈心一軟,兩手把小貓咪舉起來,被他興高采烈的情緒影響到,不自覺跟著笑了笑,“今天這么興奮?” 余貓貓點點頭,任由他把自己舉到半空中,瞧著乖乖的。 他得讓金大腿高興! 這樣金大腿才會讓他更高興! 顧黎戈發現余貓貓今天真的很乖。 喂他吃魚點到即止,沒有發脾氣,反而乖乖擦rou墊,往常一吃完就要跑去貓爬架上面,今天乖乖待在他腿上,把他抱開還要用指甲尖勾著他的衣服,粘人得像變了一只貓。 顧黎戈看公文到很晚,右手突然被什么溫熱濡濕的東西碰了碰。 他抬頭看過去,小貓咪舔舔他的手背,隨即軟綿綿的趴倒在他右手上,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團住他的手,眼睛閉上就開始裝睡,小胡須輕輕蹭著他的手背。 呀!貓貓要睡覺了! 顧黎戈心軟的一塌糊涂。 小貓貓困了。 這件事比其他的事都要重要。 更何況他抱的是右手,顧黎戈想做什么都不方便,順勢關了電腦,抱著小貓到了床上。 到了枕頭上,余貓貓自覺松手,老老實實在枕頭上趴成一團,想了想,又用rou墊拍拍顧黎戈撤回去的手。 貓貓睡了,你也要睡了噢! 顧黎戈撤回去的手動作陡然一頓,猶豫片刻,才在小貓后脊背又揉了揉。 很輕很輕。 余貓貓用濕漉漉的鼻子蹭蹭他的手。 顧黎戈關了燈,陪他一起睡了。 這晚上睡得實在心滿意足,余扶寒第二天差點沒起來,趴在枕頭上打了個哈欠,脊背弓出的弧度漂亮的像一張弓。 正迷糊著,背后有只手伸了過來。 余扶寒下意識把打擾他的手拍走,趴了會才意識到什么,又掛起討好的笑,追著跳上那只手。 顧黎戈看的好笑。 “怎么這么反常?” 余貓貓裝聽不懂。 顧黎戈去廚房拿他的小魚干,順便給他沖羊奶,他就從果籃里把上次揣進去的遙控器拖出來,艱難的用小爪爪一拍,開啟了電視屏幕。 現在是早上七點,沒記錯的話,這個時間段有他前幾年的一部戲重播。 悄悄瞄了眼廚房里的身影,余扶寒整只貓趴在遙控器上,試圖偽裝成遙控器不在了的樣子。 誰知道顧黎戈會不會又給他調成傻傻的小羊羔,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小動物。 顧黎戈端著小盤子出來,喚了聲:“小魚,過來吃東西?!?/br> 往常聽到這聲音小貓跑的飛快,但今天,余貓貓一動不動。 顧黎戈余光往靜音的電視屏幕上瞥了眼,一身西裝的青年正從門外走來,他心下了然,干脆把小盤子放到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