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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扶寒的位置正好能看見他。 陽光有點刺眼,他戴上了副墨鏡,從微微睜開的眼縫里往外看,便能看見顧黎戈的身影。 船艙內響起一陣樂聲,榮涅拿著手機出來,遞給他:“電話,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稍微管點事,手機在我這兒放兩天了。” 顧忌不遠處的顧黎戈,他這話壓低了聲音。 余扶寒邊把還在響的手機接過去,邊問:“充電了沒?” 榮涅無語:“……充了,快接電話。” 余扶寒劃開綠色的接通按鍵。 “喂。” “你好,余先生,您之前托我能找的人有眉目了。” 聽著對面沙啞的男聲,余扶寒一下來了勁,說了句“稍等”,便從躺椅上起來,獨自一人走到安靜處。 余扶寒道:“你繼續。” 那人說:“據調查,他今年十五歲,就讀于S市的一所貴族學校,母親早逝,父親再娶,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頭還有一個弟弟,他的處境很艱難。” 余扶寒的瞳孔有一瞬間閃出了獸類獨有的豎瞳,“叫什么名字?”聲音里有隱約的期待。 “姓單,單承,他很喜歡狗一類的小動物。” 余扶寒的瞳孔又恢復了愿原樣,希望再一次落空,懨懨道:“不是他,資助一筆資金,繼續找吧。” 他掛了電話。 榮涅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又沒找到?你到底在找誰,神神秘秘的,怎么問你都不肯說。” 余扶寒隨口“嗯”了聲,態度敷衍至極。 他當然……是在找小鏟屎官。 可是一直都沒找到。 余扶寒記憶出了點問題,不記得對方長什么樣、住哪兒、什么性格…… 他甚至不記得對方叫什么名字。 可他總覺得,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就能認出來。 余扶寒小氣的本性在這件事上格外嚴重,只告訴他們要找人,又不肯說為什么,就連榮涅都一頭霧水。 他得快點找到小鏟屎官。 人類這么脆弱,沒他照顧著,萬一對方生病了,冷了餓了怎么辦? 顧黎戈的手在鍵盤上停了有半分鐘了了。 肆意徜徉的海風朝他這邊吹過來,里頭帶著點喧囂的人聲,他隱約聽見了余扶寒在說什么,有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的情緒,驅使著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結果什么都沒聽清,還耽誤了時間。 他看了眼余扶寒,對方躺在躺椅上,還是和之前一樣安靜,側著身子看手機,卻是不怎么高興。 余扶寒正在看微博。 一條信息從通知欄跳出來。 [秋冬:您好,余先生,請問我可以……] 后面的消息被長度限制了沒顯示出來。 余扶寒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秋冬是誰。 是他之前資助的小朋友,名字叫什么來著?唯一記得的就是對方很乖,有一點粘人,加了他的微信,卻不怎么找他,聊天框寥寥的幾條消息都是問好的。 對方突然找他干什么? 余扶寒停下刷微博的手,點進去看了全篇。 ——您好,余先生,請問我可以去找您嗎?我已經考完試了,不會太打擾您的,只要一點點時間,我有東西想給您看,如果您很忙,請忽略我的這條消息,給您帶來不便的困擾,抱歉,請諒解。 字里行間都透著小心翼翼,生怕他拒絕,也害怕打擾到他。 ——可以,我后天下午三點有空,你直接去這。 ——[地址分享] 發完這條消息,他準備退出去,對面的答復來的飛快。 ——好!我去找您! 頓了頓,對面的人似乎覺得這條消息有些沖動了,想撤回又下不去手,糾結半晌發過來一句詢問。 ——我可以叫您余哥嗎?余先生有些太客氣了,不可以也沒關系。 余扶寒戳了個可以過去,對面沒再發消息過來。 他用腳尖踢了下榮涅的鞋跟,把屏幕朝向他:“他叫什么名字來著?” 榮涅忙著給這小祖宗烤魚,抽空看了眼,說:“謝皆林。” 余扶寒把備注打上去。 明天再玩一天,后天剛好坐飛機回去,下午兩點見完這個“秋冬”小朋友,然后他的行程就要開始忙了,準備進組拍戲。 兩天后的飛機上,余扶寒依舊睡睡了一路,他拖著行李箱和臨時買來做偽裝的寵物箱,坐車回了公寓。 顧黎戈能夠和他們一起出國已經算是很奇特的了,下了飛機就被秘書接到公司去。 余扶寒拎著打包回來的小魚干,剛出電梯就停住了。 榮涅的公寓門口蹲著一個人。 聽見聲音,他匆忙站起身。 是個小少年,瞧著約莫十七八歲,深紅色衛衣配黑色長褲,背上挎著書包,比一米八的顧黎戈矮上一個腦袋。 少年直直的看過來,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捏緊了,發育不怎么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 榮涅撞撞余扶寒的手,提醒道:“謝皆林。” 他拎著行李箱先進了公寓,把樓道留給這兩人。 余扶寒走過去:“你是謝皆林?” 謝皆林眼睛一亮,雀躍的點點頭,模樣瞧上去很驚喜:“您還記得我的名字!” 語氣太像某種小動物了,余扶寒險些失笑,嘴角微微勾了勾,也不管自己其實根本不記得,臭不要臉的把這句話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