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哦,呵呵。”唐曉月笑一聲,低下頭,似乎也無話可說了,等了片刻,她才又說:“要不你們倆上樓去談一談吧,我還要做飯,今天有客人定了土雞山菌湯,等下我多做一罐,晚上我們也吃這個?!?/br> 虞柏謙點點頭,說了聲好,又說了句麻煩你了,目光就轉向辛蕙。唐曉月輕輕推了她一下,她轉身跟著虞柏謙向樓上走去。 樓上一共只有五間客房,兩個是雙人間,剩下的三個單人間有一間住了旅客,辛蕙又住了一間,剩的最后一間就給了虞柏謙,他的房間就在辛蕙房間的隔壁。 他打開自己那間的房門,站在門口等著辛蕙進來,辛蕙和他對視了幾秒,就從他身邊走了進去。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而且還立刻就跑了過來,那談一談是不可避免的了。 這個房間的布局和她那個房間是一樣的。老式的民居改造的客棧,木地板已有些年代,雖然打了臘,泛著水一般的光澤,但走起來,不小心還是會嘎吱作響。床上扔著他的超薄電腦和一兩件衣服,辛蕙一眼看去,上面那件衣服正是他很喜歡當睡衣穿的一件煙灰色純棉t恤。跟著這個男人一起出去了五天,她對他不為人知的一些生活習慣已有了些了解,她立刻把視線從那件衣服上瞥開了。 虞柏謙拿起茶盤里的一個水杯,問她,“你喝不喝水?”她搖了搖頭,不由自主地有點緊張,他還是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兩人一人倒了一杯。 把水杯放在離她不遠的桌上,他示意她坐。辛蕙卻不想坐,她總覺站著說話比較有氣勢,這種時候,還是站著比較好。 虞柏謙也不勉強她,他也沒有坐,陪她一起站著,看了她片刻,才開口問:“孩子是不是我的?” 辛蕙就扭過臉去,閉了下眼睛,她就怕他這樣問,結果他真的就是這樣問的。她轉過頭來,也不想騙他,“要是我說,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你信不信?” 或許唐曉月早就對他說過了,虞柏謙并不驚訝,只是一雙眼睛像是要看透她似的,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又說:“你打算怎么處置這個孩子?” 辛蕙深吸一口氣,雖然她也不太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但聽見虞柏謙用了處置這個詞,她還是很不舒服。于是她抬頭,讓自己微笑,“虞先生,這個孩子在我身上,目前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自己會妥善處理,用不著你cao心?!?/br> 她讓自己一直笑著,顯然,她的這種笑容,是不會讓這個男人高興的。 果然虞柏謙的眉峰深深地鎖了起來,看著她的眼光變得更鋒利。連虞先生都叫出來了,他倒是不知道,她是這樣一個一觸她逆鱗就要反抗的人。想想她對顧承亮,總是笑臉相迎,想來不會像對他這樣笑里藏刀。 于是他也讓自己露出若有若無的一絲笑,“誰說和我沒關系,你不是說,你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么,萬一是我的呢?” 辛蕙頓時一怔,萬一是他的?她猛然意識到,她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她一直想的是,這孩子父不祥,是不吉利的。 她從來就沒有單獨把他們拿出來想過,如果是顧承亮的會怎么樣,如果是虞柏謙的又會怎么樣?她突然覺得心里翻江倒海般地難受起來,如是是顧承亮的……又如果是虞柏謙的…… 她會為了誰把這孩子留下來?不,不,都不會。她和顧承亮已是不可能,背負了那么多東西,他們已不會快樂。而這個男人,對她一向就像獵奇,而未必是當真。 她又讓自己笑一下,“萬一是你的?”仿佛是呼吸不暢似的,她又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 “謙哥,你是怕我把這孩子生下來,是嗎?”她笑著,“你是不是怕萬一是你的,你就會憑空冒出個私生子?要是我臉皮厚一點的話,一天到晚找你敲詐,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確實是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就更不要說二十年以后了,到時候這孩子長大了,一不小心知道了你是他爹,萬一他心里不平衡,找上門來要瓜分你的財產,到時候父子反目,兄弟相殘,腥風血雨地演一出tvb大戲,確實有夠好看的?!?/br> 她一口氣說完,嘴角還一直 笑,“你會擔心著急也很正常,要不然你也不會這么快就趕過來。不過,你放心,我早就想明白了。雖然我很怕去醫院,也很為這個投錯了胎的孩子心痛,但我還有理智,我不會讓自己生一個連父親是誰都搞不清的孽種?!闭f到這里她猛地一停,她竟然這樣說這個孩子。可她還在繼續,“所以你大可以把你的擔心收起來,過兩天我就會回江城,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到時候你可以陪著我一起去醫院,我正好可以省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