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蘇蕤抬手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道,“這是在別人家里,要有做客人的自覺,知道嗎?” 蘇葳道,“哎呀,我知道。” 蘇蕤道,“知道就好。襄海那人太陰了,你不要和他再有接觸。” 蘇葳說,“他有時候的確很神經,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挺好的。” 蘇蕤瞪著眼睛看著他,蘇葳縮了縮脖子,“他讓記者去采訪你那件事,的確很不對。不過,我再問問他為什么要那么做,再決定要不要和他做朋友。” 蘇蕤嘆道,“他真不是做朋友的好人選,看他能夠把你推下樓梯,就知道他是個心狠的人。即使不算他對付我那件事,就說他推你下樓,你就該知道,他狠起來是沒有什么善心的。這種人,不適合多接觸。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又發瘋要對付你了,你不覺得很恐怖嗎。” 蘇葳卻說,“他的確是這樣。但你不知道,也許是人人都這樣想他,不愿意接近他,所以他根本沒有交心的朋友。我在s城,每天忙工作,沒有朋友,工作地方的同事,他們都有妻有子,只當我是孩子,根本不和我深交,只有襄海會經常找我一起玩。” 蘇蕤道,“反正我不贊同你和他深交。他太邪了。” 蘇葳道,“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蘇蕤看他不聽自己的勸阻,就皺眉說,“你怎么不聽我的話呀。” 蘇葳道,“你不是也不聽我的勸,還是和謝林云在一起嗎。” 蘇蕤道,“不和謝林云在一起,我們現在是在這里?” 蘇葳不高興地說,“你是為了在這里才和謝林云在一起?” 蘇蕤道,“當然不是。但有時候想想,覺得這好像反而成了一個主要原因。” 蘇葳道,“那我還不如回去。” 蘇蕤皺眉把他輕輕按在了椅子上,“有很多事,都是不能想原因的。要是要想原因,人生那就不是人生了,是程序設計。” 蘇葳說,“那你和謝林云,以后要怎么辦,你要和他結婚嗎?” 蘇蕤道,“如果他愿意,我就答應,如果他不再提,我當然也不會提。” 蘇葳冷笑了一下,道,“你也變成了物質的女人了嗎?” 蘇蕤看著他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是指女人都物質嗎,還是專指我?” 蘇葳道,“女人難道不物質。” 蘇蕤道,“你是什么時候形成了這樣偏激的觀點。” 蘇葳不應,蘇蕤就伸手擰他的臉,蘇葳伸手把他的手抓住,蘇蕤道,“要說女人物質這一點,這肯定不能涵蓋全部女人。而我覺得,作為女人,本來就該物質一些才行。” 蘇葳撇了一下嘴,蘇蕤不理他的鄙視,繼續說,“按照生理構造,女人在體力上本來就比男人要弱,而且還承擔著孕育后代的責任。男人因為身體優勢,比女人擁有更加優勢的生存能力,女人生存能力本來就比男人低下,又要孕育后代,你說,要是不物質一點,女人怎么存活下去,怎么保證后代的孕育和成長。男人天生在身體上具有優勢,又不用承擔孕育之責,然后還要嫌棄為了保證孕育后代而天生體弱的女人物質嗎,女人物質,那也是生物本能,為了保證自身和后代的生存。男人說女人物質這種想法,不僅是不負責任,而且是違反自然界生物繁衍的法則的,天生該被排除在自然之外。因為這種想法,最終會導致人類滅絕。” 蘇葳皺眉看著蘇蕤,“你這才叫偏激好吧。都扯上人類滅絕了。” 蘇蕤說,“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葳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我投降行了吧。你不過是轉移話題,我一說到你靠謝林云,你就開始上自然法則。學生物醫學了不起啊!” 蘇蕤氣得臉紅,道,“我現在就是靠謝林云了,行了吧。我物質,行了吧。” 蘇蕤板著臉從蘇葳的臥室里出去了。 睡覺之前在浴室里洗澡,浴室里的兩面墻都是防霧的鏡子,蘇蕤很是別扭,又想,要是謝林云要求發生性關系,他要怎么辦,答應嗎,不答應? 蘇蕤磨磨蹭蹭洗了澡,又從鏡子里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那道疤痕,已經不大明顯了,但他總歸不大好意思看自己的下/體,趕緊穿上了睡衣。 蘇蕤的睡衣是深藍色的,穿好后,他對著鏡子仔細打量了自己,覺得這身衣服一點也不性感,保守而且死板。 謝林云既然讓給他準備了這樣的衣服,想來就是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從浴室里出去了。 臥室里一邊有桌子,蘇蕤坐在沙發里用筆電改論文。 他找了個兼職的活,做sci論文翻譯和潤色,一篇論文也有好幾百塊錢,比做家教要好些。 這是實驗室的博士后師姐介紹給他的,這已經是第三篇論文了,前兩篇客戶的反響都還不錯,所以公司那邊,就很爽快地給了他第三篇。 因為他事情做得認真,謝林云進浴室洗了澡,穿著浴袍擦著頭發出來,他也沒有看到,反而在認真地盯著電腦。 謝林云走到他的身邊,盯著他的電腦看了幾眼,就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蘇蕤怔怔側過頭來看向他,只見謝林云穿著和他同款的一件深藍色浴袍,將右腿往左腿上一搭,浴袍就分開了,把修長的腿露了出來。 蘇蕤一側頭就看到了他的腿,不由趕緊將臉轉了過去,又推了推謝林云,“你去穿上睡衣不行嗎?” 謝林云不理他的要求,將手里的毛巾搭上了他的腦袋,又揉了揉他的頭發,說,“以前你是長發的時候,你反而會把頭發擦干,現在是短發,倒不注意了,你不怕頭疼。” 說著,已經開始給蘇蕤擦頭發,蘇蕤覺得自己頭發也不算太濕,只是被謝林云擦著十分舒服,他也就沒有拒絕。 因為看謝林云去換了睡衣要睡覺了,蘇蕤也不好繼續做事,只好和他一起上床睡覺。 蘇蕤站在床前,又看謝林云,“你要睡哪邊?” 謝林云道,“都行。” 蘇蕤就坐在了靠窗的一邊,說,“那你睡那邊。” 等都在床上躺下了,蘇蕤又側頭看了看謝林云,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到自己的頸子下。 謝林云看他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地扇著,只覺得十分可愛,就笑著睡到了他的這邊來,將他往自己懷里一摟,蘇蕤的身體馬上就僵住了,謝林云看著他的眼睛,蘇蕤抿著唇,慢慢地放松了下來,謝林云這才說,“好了,睡吧。今天搬家,肯定累了。” 蘇蕤的確累了,開始還有點緊張,但之后聞著謝林云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又有他的體溫,很快就睡著了。 原來以為會無比艱難的事情,其實也只是一閉眼就能完成的而已,其他都交給本能就好。 ☆、100第二十章 蘇蕤沒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經歷,開始還睡得好好的,一會兒就從謝林云懷里翻開了,于是早上醒來時,他趴在枕頭上,一條腿橫過謝林云的大腿,一只胳膊搭在謝林云的肩膀上,謝林云還睡得沉,根本沒有醒。 蘇蕤就著透過窗簾照進來的晨光,迷迷糊糊地打量了一番房間里的布置,才想起來昨晚是和謝林云同床共枕了。 他把有些發僵的胳膊收回來,又把腿收了回去,要下床的時候,謝林云才醒了,看了看他,又從床頭抓了鬧鐘看了一眼,說,“還早呢。” 蘇蕤道,“我習慣了,你再睡吧。” 謝林云“哦”了一聲,果真卷著被子繼續睡了。 蘇蕤站在床邊看了看又睡著過去的謝林云,愣了一下,伸手把頭發拂了拂,心想本來該有的一早起來的尷尬和臉紅呢,就是這樣嗎。 真不像第一次睡一張床的情侶,簡直像在一張床上睡了二十年,沒有任何新鮮感的老夫老妻了。 蘇蕤趿拉著拖鞋進了洗手間。 把自己收拾好后,又從鏡子里打量了自己一番,摸了摸頭發,心想頭發這么長了,還是去剪一下吧,或者先問問謝林云的意思? 蘇蕤去了衣帽間,推開衣帽間的門,左邊是謝林云的,右邊是他的,房間頗大,他也沒有仔細看,找了一套運動衫出來穿上,喝了杯水,就下了樓去,蘇葳也醒來了,他就扶著蘇葳出門去散散步。 林嫂站在客廳里看到兩人,蘇蕤就和她打了招呼,又說,“謝林云還在睡。” 林嫂笑著對他們點點頭。 兩人沿著別墅區里的小路走了二十多分鐘,就回去了,這時候謝林云才起床,蘇蕤去洗了個澡,大家就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用早餐。 飯后,謝林云要去洗澡換衣服,問蘇蕤,“我送你去學校吧?” 蘇蕤笑著說,“不用了,我自己跑步去學校。” 雖然這樣說了,他依然在家里等謝林云洗好澡換好了衣服,才和他一起走,被謝林云的車捎帶著到了小區門口,他就下車往學校去。 臨走前,湊到謝林云的唇角親了一下,謝林云微笑著看他離開了,才發動車往公司去。 新的一天,就在這樣平淡無奇又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的狀態下開始了。 蘇蕤是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剛在新的住處住了幾天,他就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和謝林云的同居,因謝林云的克制,兩人也沒鬧什么矛盾。 雖然沒鬧什么矛盾,但蘇蕤心里還是不踏實。 每天早上,都是他先起床,這樣可以讓自己假裝不知道謝林云早上有晨勃的事,然后自欺欺人地認為謝林云是可以在這方面一直忍耐的。 雖然這樣想了,但他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于是,這天,他趁著實驗間隙,就去了圖書館,抱了幾本生理學的書研究了一番,看后算是復習了一遍男性生殖系統的內容,對改變現狀沒有任何幫助。 因為他和蘇葳住在謝林云家里,謝林云最近幾乎每天晚上都待在家里,或者用電腦看東西,或者看書,或者坐在閣樓那個大的陰影室里看電影,很少外出會友或者應酬玩樂。 因他總在家,蘇蕤也不好晚上在實驗室待太久,都是好好安排了實驗時間,早點回去的。 而蘇葳,在蘇蕤不能時時刻刻監督他的時候,他現在不是全職養病,反而是全職游戲了。 有時候連吃飯時,他都捧著平板電腦看游戲視頻,讓蘇蕤氣得恨不得給他的腦袋幾巴掌,但是看他腦袋上還包著紗布,就只好忍了。 周五傍晚,蘇蕤上了謝林云的車,給蘇葳打電話,說,“我和謝林云晚上不回去吃飯了,你自己一個人吃。” 蘇葳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堵他,道,“哦,好。” 蘇蕤和謝林云約會去了海鮮酒樓,蘇蕤覺得大堂比較熱鬧,就坐在大堂里的一個卡座里。 天氣熱,他穿著一件很薄很透的真絲白襯衫,里面是和襯衫搭配的吊帶衫bra,為黑色,這樣若隱若現,有種媚惑的美感。 他坐在謝林云的對面,兩人邊吃邊說話,謝林云說,“明天出去玩吧。” 蘇蕤道,“去哪里?” 謝林云說,“出海。” 蘇蕤想了想,就問道,“只有你和我嗎?還是有其他人。” 謝林云說,“還有幾個朋友。” 蘇蕤點了點頭,又問謝林云,“我一會兒去把頭發剪了,好不好?” 謝林云看了看他長長了一些的頭發,笑著道,“你想剪就剪了吧。” 蘇蕤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謝林云,道,“我自己又不看自己的頭發,是讓你看,你覺得我是留頭發好,還是剪了好。” 謝林云用熱毛巾擦了擦手,看著蘇蕤笑,說,“我發現你短發也挺好看,去剪了也行,以免睡覺的時候,我把你頭發壓到了。” 蘇蕤不滿地撇了一下嘴,“你沒壓過我的頭發,是把別人的頭發壓過的吧。” 謝林云說,“吃醋呀。” 蘇蕤拿起桌上送來的精致的小醋壺給謝林云,“要吃醋,在這里。” 謝林云只是笑,他現在才發現,蘇蕤其實很愛吃醋,只是他不鬧,卻要提醒他,他不高興了。 飯后,兩人就去了一家不遠的美發沙龍里,美發沙龍開在高樓里,里面裝修精雅,不像美發沙龍,反而像溫馨的閨房。 兩人牽著手,被迎了進去,在大廳里,便遇到了熟人。 邢隸明坐在廳里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一本商業雜志,一抬頭,看到謝林云和蘇蕤手牽著手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