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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土豪賈赦在線閱讀 - 第88節

第88節

    賈赦最不耐頑的時候有人打擾,煩道:“誰啊?天下有那么多要緊的人么?”

    何喜忙出去問了聲,回來悄悄道:“是原五爺。”

    賈赦這才想起來,那廝得了自己的人情卡一直沒給消息,忙丟下牌道:“子曰,武之道一張一弛!”

    賈琮“噗哧”一聲笑了:“爹你竟記得《禮記》啊。”

    賈赦笑道:“不是‘子曰’就不‘子曰’吧,我只順口‘子曰’了一個。”

    賈環丟了牌大笑:“大伯,《禮記》是‘子曰’啊你沒蒙錯。”

    賈赦笑道:“管他子不子曰不曰的,總之這話沒錯。蘭兒日日念書必會念成小傻子,你大伯我決定了,為了讓蘭小子的身心健康,將這牌桌子讓出來給他頑。”

    說得賈環賈琮合力鄙視:“想去見原五校長明說便是了,何苦繞個大圈子。”

    賈赦嘿嘿一笑,轉身出去了。

    司徒塬穿著他萬年不便的月白色蟒袍坐在接待廳里喝茶,那閑適的跟自己家似的。見賈赦進來一笑:“別來無恙。”

    賈赦笑道:“無恙無恙,原校長也無恙否?”

    司徒塬嘆道:“我須好生留著你的人情卡了,你福氣委實不錯。”

    賈赦忙道:“等會兒再說,我先讓人把外頭守好了。”這貨太沒遮掩了,如此機密讓人聽去了可不怎么有趣的。

    何喜忙領了幾個人在兩頭看著,司徒塬這才說:“我至今查不出究竟是誰在后頭,可見其隱秘。然跑不脫兩個。”他伸出兩根手指頭來,“吳閣老或是太后。”

    賈赦眉頭一皺:“這倆位都與我無關。”

    司徒塬哼道:“樂善郡王是你一手弄掉的。”

    賈赦忙打岔:“不對!那是圣人與姜文使的大力氣、你與小齊幫了兩手,我最多補了一刀。”

    司徒塬笑道:“你不弄掉南安父子他們哪有那么容易?南安雖是樂善的人,他與吳閣老均是老圣人心腹。如樂善扶上不去,他便預備扶持二皇子的。”

    賈赦愣了:“還有這事。”

    “你除了南安父子,便是絕了二皇子的軍權了。”司徒塬搖頭道,“你瞧瞧,這幾個皇子哪個手上有軍權的?二皇子原是可依此先人一步的,竟生生讓你給毀了。”

    賈赦哭笑不得:“這哪兒跟哪兒!那太后呢?哦對,她是先義忠親王的親娘。她不是讓圣人給困住了?”

    司徒塬笑道:“太后執掌后宮幾十年,哪里就那么容易困住了。她這樣的,再掀起什么大浪頭來自然不易,若說悄悄對付誰一刀卻不難的。”

    賈赦想了想也對,古代當太后的女人都是強大到爆表的女人。乃問他是怎么個經過。

    司徒塬嘆道:“委實厲害。他們先做了本天象古書,做成唐物——欽天監的胡大人最愛這個,想是做的甚為逼真,胡大人信了。”

    “那書有何處不妥?”賈赦口渴了,伸手替自己斟了一盅茶。

    “自然是說的星相。依著那書上所言,公雞下蛋并近日的這天象,乃是與唐時則天女帝武氏幼年時一般無二。”

    “噗……”賈赦一口茶噴了出去,“牝雞司晨?我侄女兒?”

    “非也,若是你侄女兒怕是沒人信的。”司徒塬笑道,“便是當日得了我玉佩兒的那小姑娘。”

    賈赦聽了先是一怔。對座的司徒塬仿佛可見一股黑氣從他腳底升起來,整個人漸漸籠在其中,面色陰郁如閻羅王一般。半日才聽他森森的道:“好的很,這是欲挖我的心肝呢。”

    司徒塬心下慨然:幸而此人眼中唯有家小,并無野心。又道:“那書乃是一外省來的落魄老秀才賣與一間胡大人常去之書鋪的,那書鋪子里頭的常客唯有胡大人會買那個,故此已然查不出來書的來頭。”

    “京城里擅做舊書的人大約并不多。”賈赦道。

    “不錯。”司徒塬點頭道,“我曾使了人將那書盜出,并非京中這幾位手筆。想是從外省做好的、或是另有奇人我不知曉。手藝頗佳,京中這幾位皆贊不決口。”

    賈赦聽了只得作罷。“故此,欽天監只能知道牝雞司晨,誰替圣人算命?算出牝雞在何方?”

    “清平道人。”司徒塬道,“此道與圣人私交甚篤,且尋常人斷乎使喚不動他,唯有太后曾救過他兩個心愛的弟子一命、吳閣老亦曾有恩與他。”

    賈赦思忖了一會子:“既這么著,當是太后了。”

    司徒塬問何以見得。

    賈赦道:“唯有女人才會想著從女人入手。換做吳閣老,同樣這一套法子,他算出的恐是我家大孫子造反。”

    司徒塬想了想,笑道:“這個想法卻是新鮮。細思竟是有理的。”

    賈赦哼了一聲,心說這叫換位思考。又道:“且既然此道人也算德高望重,斷乎不肯為了自己去做冤枉好人的勾當。若為了心愛的弟子卻是容易動搖些。既然人悄悄露口風給我,可見此事早有欽天監的人察覺,他必然也去過欽天監。”

    司徒塬點頭道:“不錯,那會子他去過四五回了。”

    “由此可知清平道人甚為猶豫不決,或他也是讓人哄騙的。”賈赦忽然鄙視了他一眼,“你查不出來他身邊可有人在哄他?”

    司徒塬笑道:“我也并非無孔不入,那位道長可是圣人的心腹。”

    賈赦擺手道:“罷了,圣人的后宮只怕你比他還清楚些。”

    司徒塬一笑,又安慰道,“不論是哪一位,一年半載怕難得再有這么一回了,你盡可慢慢盤算回報她。”

    賈赦點點頭。

    這般算是交代完了,司徒塬又與他打趣幾聲,打道回府。

    賈赦獨坐在接待廳,沉思許久。

    此后舉國過年,歡歡喜喜闔家團聚,熱熱鬧鬧天下太平,不用細表。

    轉過年來才出了正月,賈赦果然依著前言開始折騰榮國府了。

    他預備在許多屋子都鋪上可灌進去熱水的銅管子,早前唯有壯壯的屋子與游戲室有這個。每個院子都專門弄出來一個熱水房,天暖和的時候只關著,待冬日來了便使人日夜燒熱水。

    又嫌棄馬桶不干凈,在各個院子里都做了一種“抽水馬桶”。馬桶本是瓷的,一頭用銅管子接了外頭的大水箱,下面卻是通著粗下水管的,用水直將穢物下去。然他也沒弄的太麻煩,只在地下挖出坑來,里頭擱著大大的木桶子連著馬桶下水管,上面鋪上蓋子。下人待主子方便了幾回便揭開地下的蓋子來,依然是人扛著木桶去倒了。如此倒夜香的下人干的活反而重了些,只不必細細刷那木桶罷了。

    賈赦覺得自己這一套東西十分有趣亦十分方便,成日去外頭顯擺,也拉了不少人來看。連圣人都被他鬧得特來瞧了一回,贊道“有趣,只是麻煩。”因他尤其愿意有人來看、問他是如何做的,許多人為了哄他開心,特來瞧了瞧,也假裝問了幾聲,偏沒有一家照著他的樣子折騰的——如圣人所言,委實太麻煩。

    不過一個月的功夫,肯來看的都來看過了,入了三月便沒人再來榮國府湊熱鬧了。

    賈赦要的就是這個。這個古代委實太不安全,他預備弄出一條地道來,以備不時之需。他前頭鬧了那么一圈子,早沒人疑心了他要弄點旁的什么了。連圣人在內,沒有哪家尋思過派密探來查看,橫豎人家隨時巴不得有人看的。

    修地道的人自然不能用外頭請的尋常土木匠人,也不好用莊子上的人。賈赦想了半日沒法子,干脆去尋齊周,一五一十全告訴他。

    齊周思忖了一會子道:“后事委實難料,也好。”因笑道,“你竟不知道刑部大牢有活丁么?”

    賈赦癟著嘴道:“我能知道才奇了。莫非是犯人?”

    齊周點頭道:“但凡死囚,多為做些苦役等死的,偏有時也沒那么多苦役給他們做,牢頭自然不肯白養著、欲想法子從他們身上撈錢了。便有人去買了這些死囚來,牢頭自有法子將他們從獄中帶出、蒙了口耳送至某處,買活丁的從某處悄悄帶走,除了給牢頭買活丁的銀錢,仍需多給些,算是抵押。終究是刑犯,不可出了差錯。或買三五個月,或買半年,替買主做勞力。這便是活丁了。”

    賈赦嘆道:“果然,有一手遮天之處必有黑幕。”

    齊周笑道:“你可知道從何處去買?”

    賈赦瞪他:“我上哪兒知道去?”

    齊周笑道:“罷了,我去替你想法子罷。”

    齊周自然沒功夫,因此事也不曾瞞著齊老爺子,終于是齊老爺子出面與刑部的牢頭搭上了,與癡道人一道裝作兩個買家從里頭替他買了兩撥活丁出來,掩了口耳塞進運土石木料的大車里悄悄送進榮國府。

    賈赦乃將地道口用布幔子圍嚴實了,使心腹巡防隊盯著他們,日夜輪班修地道。外頭的只當他在修地下的那一套管子,也沒人在意。

    這一日賈赦正在屋里琢磨算計太后,忽然有人在門口一探頭,乃問:“是誰?”

    有個小子笑進來回道:“見老爺正忙著,不便打擾。”

    賈赦見他是地道那頭的一位巡防隊員,哼道:“什么打擾不打擾的,快說。”

    那巡防隊員道:“回老爺,昨晚有個做活的人,想見老爺。”

    賈赦一愣:“做活的人?他做什么想見我?”

    那巡防隊員道:“他說他胸中自有才學,看老爺必是慈善人,欲送與老爺。”

    賈赦嗤笑:“我是慈善人才怪!上輩子下輩子都必不是慈善人。”

    那巡防隊員道:“他說,老爺雖是買了他們來做活的,給飽飯不說,竟頓頓都有好菜!葷素皆有,他們從不曾吃過這般好飯菜。”

    賈赦笑道:“那是為了讓他們好生干活。不吃飽哪有力氣?不吃好哪有心情?人主動做好活與讓人逼著做活,做出來的東西全然不同。”

    “有一回還讓我們給他們送酒去。”那巡防隊員不禁滿面得色,“我竟從不曾見有人那般神色,那么些人。”那日的情形他大約這輩子都記得。那太陽、那酒、那些挖地道的人,委實讓他覺得他們老爺是活菩薩,他自己也是菩薩身邊的惠岸使者。

    賈赦一愣。那日他忽然想起前世看的一部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一時間起了人道主義情懷,才給他們送了一回酒。

    “故此,他想見見老爺。”

    賈赦想了想,囚犯中也保不齊有人才,乃問:“他可說了姓氏名諱?為何入獄?”

    那小子笑道:“他說,本來一入死囚牢,昨日種種皆如前世,隨風散去。只是他不說清楚想必老爺也不敢用他。他道他叫白乾,老爺想必聽說過,自然知道他何故入獄了。”

    賈赦皺眉道:“倒是有幾分耳熟。”又想了半日想不起來白乾是誰,乃先讓那小子下去了。

    回頭尋了賈璉過來。

    賈璉聽了愣了愣:“父親無故提起白先生作甚?”

    賈赦擺手道:“知道就說,我想不起來此人是誰了。”

    賈璉道:“不是樂善郡王的那個謀士么?”

    賈赦“哎呦”一聲。可不呢么?還見過一面、送了個箱子,箱子里頭有美女呢。

    若是旁人也罷了,這位仁兄,他還真不怎么敢收。然不收又可惜。如此猶豫了四五日,終是跑去尋齊周拿主意了。

    齊周恰不在家,齊父卻是在的。賈赦將他拉到書房如此這般細表了一番,遂問老頭兒如何是好。

    老頭兒聽了一拍巴掌:“收!不要白不要!”

    賈赦正在沒主意的時候,聽了這話立時也拍了下巴掌:“聽您老的!”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明天一定先內什么后內什么!!好吧我自己都不信.我我我能這樣都不錯了,加更什么啊,啊,今晚的月亮真暖和

    ☆、第86章

    話說樂善郡王的心腹謀士白乾因主子事敗落入死囚牢,可巧讓賈赦買活丁的時候買回來,欲請賈赦相救。賈赦糾結了幾日,終是齊老爺子一錘定音,收了,

    賈赦嘆道,“您老人家回來,我真是吃了定心丸了。我這人不靠譜,許多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便亂來。雖有時誤打誤撞的結果也不錯,終是替旁人添了不少麻煩。”

    齊老爺子笑道,“無妨,你這般甚好,你若精細了必不容與帝王,只能去當皇帝或土匪了。”

    賈赦噗哧一笑,終于明白齊周為何那般同自己投脾氣了,合著他老子也是這么個人。

    齊老爺子叮囑道:“白乾既投入死牢,也算對樂善郡王盡忠了。他如今只當再世為人,你有恩與他,想是會好生輔佐與你的。莫計較他不曾死忠于樂善。”

    賈赦大樂:“怎么可能?我瞧著他夠不錯了,臨末還帶著樂善世子逃跑被抓。他自己逃跑也天經地義的,且準能跑的了。他又不是樂善的親戚,不過拿樂善工錢替樂善賣腦力罷了。”不就是跳個槽么?不對,前公司倒閉了才跳槽都不算跳槽,只能算重新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