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你先好生念書,一路往上考,趁年輕的時候就考個好名次,若能進前三甲最好。然后去翰林院呆個三五年,便辭官不做,每日吟詩作畫,做個風雅名士。漸漸的名氣出來了,你的詩畫自然值錢了。”賈赦考慮了一下這種模式的可行性,只怕還得替他尋些古代水軍去造勢。“聞聽你*做胭脂,也可開個胭脂鋪子。” 聽了“胭脂”二字,寶玉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這個我喜歡。” “嗯,你只管研制方子。然此前仍需有功名在身,否則你的胭脂鋪子與旁人的無異。”若能中過狀元探花啥的,還能給胭脂鋪子揚名,造勢之事就容易多了。又道,“莫嫌麻煩,你手中有了些名望人家才不敢來欺你。” 遂熱情看著賈環:“環兒,你喜歡陀螺,可知道陀螺是如何轉起來不倒的?” 賈環忙撲過來:“大伯大伯!你知道?” 賈赦點頭道:“我知道,偏一兩日說不明白。環兒若也想知道,須得學好些東西才行。” 賈環亮晶晶著眼睛連連點頭。 賈赦簡直抑制不住熱血沸騰!雖學的是通訊工程,前世劉洋同學從初中到大學一直是物理課代表啊!一定要抓住這個娃子,將自己的理科知識在這個時空傳下去,抄歷史近路領先世界一個世紀! 次日賈赦便吩咐人去預備各種簡易古代物理實驗器材,摩拳擦掌寫寫畫畫,門吏來報,齊先生來了。 自從齊周入仕,每每賈赦遇到麻煩皆去尋齊周,齊周倒是少來榮國府。賈赦忙撇了這一攤子迎出去。 才到內儀門便看見齊周進來,神色肅然。 齊周入了書房,皺眉看著一桌子亂的跟被賈琮造過反似的。賈赦諂笑兩聲:“咱們去那邊說罷。” 遂坐到茶幾那頭去了。 何喜默默端了茶上來,悄悄退下去,將門掩了。 齊周飲了兩口茶,方說:“舊年年底,兩江總督之子李衙內在秦淮河與人爭風吃醋,竟讓人套頭弄走了,至今生死不知。” 賈赦“噗”的一聲噴茶了。 “李大人原為先義忠親王心腹,樂善郡王之膀臂也。為官嚴謹,然甚*其子。因了此事,雋之趁其精神疲乏,倒是在他下頭安插了些人手,后又趁勢拿了他幾宗大產業,斷了樂善郡王一小半的財路。其殺伐果斷,與你如出一轍,老圣人便是由此引到你身上來的。” 賈赦“嘭”的一砸茶幾:“合著我替姜文背了黑鍋!這廝反裝的跟沒事兒人似的,我倆到底誰無恥!” “如今樂善郡王那邊有細作傳信來,他細細查了一番,倒是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了。偏又有江南新近傳信來,那套走李衙內的人,你家沒準認得。” 賈赦一愣:“莫非他信了?”又糊涂了,“他到底當我參合了還是沒參合?” 齊周道:“樂善已然查明恩侯你整個不知情。不知何人套走李衙內,后斷他財路的乃是雋之,老圣人令其誤以為是你的主意。如今他在江南有了幾分不穩,如能將李大人安定了,便可穩了許多。偏李衙內一事,弄得李大人數月來無心他事。”見他還一臉迷糊,遂直言,“樂善郡王指著你幫他查李衙內下落呢。” 賈赦仍不明白:“我不知道啊!” 齊周道:“那群人曾買下你家舊奴在江南置辦的產業,與鄭管家打了數次交道。本欲尋鄭管家打探,偏與你鬧崩了。” 賈赦搖頭:“這群人偏不*走正路。若報上衙門,鄭滿子如何會不配合?”乃問,“我讓鄭滿子去哪里說去?” 齊周道:“你且慢,如今數家都盯著李衙內下落呢,誰幫著找回李衙內,誰便能得了李大人一個大大的感激。” 賈赦道:“若是如此,愈發不能藏著掖著了。”立時便使人喊鄭滿子來,問他可有那般人等。 鄭滿子道:“那時候賣了不產業,竟不知是哪處。” 齊周道:“便是金陵核桃巷的一處宅子,并城西一處莊子。” 鄭滿子立時明白了:“那是個無錫茶商買的,喚作李三。” 齊周點頭道:“便是這個李三。” 賈赦吩咐他:“你上順天府衙,在門口便大著嗓子嚷嚷,聽聞你曾在江南見過綁匪,如今綁了一位姓李的衙內,特來通報衙門。等你出來,如有好奇的尋你打聽,不可去茶樓酒肆,但可立在大街上說與他聽。嗓門子亮些,多些人聽見你便可少說兩遍。” 齊周笑道:“果然是東家行事,素來如此。” 鄭滿子笑著去順天府衙不提。 齊周又說:“昨日雋之來說,圣人大約會替你那侄女兒晉級貴妃。” 賈赦皺眉道:“她不安分么?晉級做什么?” 齊周道:“聽他含含糊糊說著,仿佛是太后之意,皇后大約也是贊成的。” 賈赦哪里懂得后宮之事,只愁道:“可要我寫折子謝恩么?” 齊周點頭:“然。” 賈赦抱怨說:“老二寫了不就完了?” 齊周道:“圣人會依著此事賜些東西下來,賜予你而非政公。”見他一臉不耐煩,終多說了一句,“想是太后欲抬抬你們府里的二房。” 賈赦嗤道:“她只管抬去!可看她抬得起來抬不起來。有本事給老二升個正五品。”又酸溜溜道,“你這是提醒我圣人倒幫了我一手么?” 齊周點頭稱是。 賈赦撇嘴,謝恩折子什么的,橫豎爺有槍手。反拉了齊周去看他的物理圖紙。 本想多叮囑幾句,見他如此,齊周也只得作罷。倒是對物理頗有幾分興趣。 才送齊周出去,鴛鴦忽過來道,老太太預備打發人去史家接云姑娘來住一陣子,她特來告訴一聲。 賈赦皺眉。 昨日有史家的仆婦過來給賈母請安,他是知道的。想是她們說了些什么,賈母方有此舉動。 史*云從前倒是常來榮國府小住,偏自己掌權了竟沒來過一回,顯見史家與自家道不同的。姜文說保齡侯史鼐雖為太上皇的舊底子,倒也安分;原著里頭大約他在明年還是后年將遷外省大員的;后世許多紅學家分析,史家最后也敗落了。 他們這是看榮國府起來了想重修舊好?還是打了別的什么主意?又恨圣人將小齊撬走了,如今尋個人商議事情太麻煩。 他竟忽然想起黛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