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喲,真的嗎,三叔?” 程晨呵呵樂,很沒正形兒。 我爺爺則是咧起嘴,沒好氣地說:“我抽你啊,如果你沒事找我,就讓我繼續在這坐著!” “別介,您真神了!” 程晨咂舌道:“我還真有事找您,一打你手機,就打到這派出所了!” 小警察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瞬間懵了。 “小同志,我擔保,這老爺子不是歹徒,是我的老朋友了!” 程晨拍著胸脯說到。 小警察一聽這話,尷尬一笑,止不住連連點頭。 “請吧,既然您知道我有事找您,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說著,程晨一伸手,微微躬身。 我爺爺這才站起身,領著我和余音朝外走去。 “小同志,手續我都辦完了,人我就帶走了!”。 邊向外走,程晨轉頭對小警察說到。 …… 出了派出所,又入驗尸房。 吃完飯之后,程晨給我爺爺講他的事情。 這是一起謀殺案,死者是他朋友的二叔,現在需要驗尸。 可是,廢了好幾把手術刀,全都劃不破尸體的皮膚,也不知什么情況。 大家都覺得這件事邪性,碰巧這邊經驗豐富的法醫都出差了,所以他們才想到請我爺爺出馬。 “嘖……” 爺爺剔了剔牙,從兜里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又朝程晨笑了笑。 “這件事……并非我的專業啊!” 怹有些為難地說:“你知道我,仵作那點事,我不懂啊!” “不,不是驗尸的事!” 程晨擺擺手,微笑道:“您還是去看看,有點邪!” 當然啦,爺爺也只是謙虛一下。 怹料到程晨會找自己,倘若沒金剛鉆,怎敢攬瓷器活。 “請吧,您進來看看!” 程晨引著我爺爺進入驗尸間,我和余音在門口等著。 說實在的,我挺好奇,那時候年齡小,根本不知道害怕,甚至還想看看死人是什么樣的。 我爺爺進去了半分鐘,出來之后,眉頭緊鎖。 “怎么了,三叔?”程晨關切地問到。 我爺爺擺擺手,沉沉嘆氣。 “這尸體之所以劃不開,從我們的角度來講,應該是橫死之人,心中堆滿怨氣。” 爺爺皺著眉頭講:“有怨氣,就說明有冤,江湖人,遇不平事都該管啊!” “您的意思是?” 爺爺一笑,無奈道:“破案洗冤是警察的事,驗尸取證是法醫的事,我一個閑云野鶴,只能支點歪招!” 說完,怹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有理說說,尸有怨氣,全身變硬,手術刀劃不破皮膚,該怎么辦?” “這個嘛……” 我倒吸一口涼氣,爺爺明顯在考我。 怹總是教我這些奇怪的知識,真沒想到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對了,用殺生刃!” 我靈機一動,樂么滋地說:“正所謂,神鬼怕惡人,戾氣克怨氣,如果尸體存在怨氣,就用殺生刃,這東西也好取,殺豬刀之類就可以!” “嗬,瞧把你能的!” 程晨一笑,抬手在我頭上揉了兩下,又看向我爺爺。 爺爺則是沖他點點頭,他這才放心。 “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三叔!” 程晨嚴肅起來,邊往外走邊說:“我先去屠宰場找個殺豬刀,回來還要請他們驗尸,三叔,您先回吧!” “慢著!” “怎么?” “沒怎么……有事的話,隨時打給我!” 爺爺表情嚴肅,說話的語氣也很奇怪,讓人摸不著頭。 “行啊!” 程晨點點頭,送我們走出大樓。 …… “有理,趕緊查一下附近哪有中藥房!” 從里邊出來,爺爺側頭對我說到。 “好嘞!” 我點點頭,用手機查到中藥房的位置,本以為爺爺不舒服想抓點藥。 卻沒想到,怹買了一大包雄黃,足足十多斤。 回家之后,我和余音有的忙了,雄黃好多都是塊狀的,爺爺讓我們全都研磨成細粉,然后分裝小包。 我很好奇這東西用來做什么,可還沒來得及問,爺爺就說要出去。 怹說要回家取點東西,好像很重要,臨走特意叮囑我和余音不要亂跑,好好在家里干活。 往返三百多公里,到了深夜,爺爺才回來。 怹從家里拿來了自己的挎包,還拉來了睡眼惺忪的王老道。 看到老二位重聚,我十分開心,開心之余卻是憂慮。 他們再聚首,想必,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第九章 人體瘴 “王爺爺好!” 我和余音起身,沖王老道問好。 “啊……” 王老道張哈流淚,懶腰直伸,不知咋就盹成這樣。 “東西沒忘帶吧?”爺爺瞪著他問到。 “沒有!” 王老道這才緩過神,卸下背包,從包里掏出一大罐白色粉末,上邊貼著標簽——白磷。 “夠嗎?” “不知道!” 爺爺眉頭緊鎖,嘆了口氣,從沒見過怹如此發愁。 我不知道他們要白磷何用,但我知道,這東西是王老道走江湖的必備品。 電視劇常演,道士用桃木劍頂著黃紙符,轉上幾圈紙符就會起火。 乍一看好像覺得很神奇,但我從小就知道,那是黃紙符上抹了白磷粉,還有些硫化物。 兩種東西融合,在空氣中十分易燃,所以輕輕一轉,就會燃起火焰。 當然了,真正的道士不弄這玄虛,電視劇也只是戲說。 只有那些走江湖做生意的,才擅用這種手段,為的就是博人眼球罷了。 不多時,爺爺接到了程晨的電話。 程晨說,用殺豬刀劃開了尸體,但是,驗尸結果十分奇怪。 死者全身并無致命傷,體內也沒什么太大的異常,取樣表明并沒含有毒素。 有一點十分奇怪,那便是尸體胃部發現了許多黃色的小蟲子,似乎在胃中好長時間了,卻一直沒有被消化。 這種蟲子,沒人見過,根本分析不出所以然,于是他還要請爺爺過去看看。 掛了電話,爺爺想叫我們一同前往,奈何王老道非要補覺。 爺爺好像有點不放心,只得叫余音在家陪著他,然后帶著我一起趕往程晨的住處。 到了之后,程晨拿出驗尸照片,這是他費勁巴力從法醫手里要來的。 就見死者已經被大開膛,許多器官都被取走化驗了,唯獨胃部還留著,但也已被剖開。 那胃壁上,密密麻麻的,許多小黃蟲,看的人惡心。 爺爺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