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王培信對傅世澤的解釋并不滿意——這不等于要我自己判斷好不好嘛,如果我有這本事判斷,我就不是企業家,我是索羅斯他弟。 傅世澤嘆了口氣,拿過一張紙寫了幾個上市公司的名稱和代碼:“王總,鳳霖跟我說起您決定買殼上市后,我腦子里多少有點想法。如果是我自己做這個案子的話,我會對這幾家公司展開調查,看看里面有沒比較合適的。您要么叫跟您的合作的那家中介公司做一下初步分析,反正多幾個選擇不是啥壞事,然后您再比較一下,看看哪個最中意。” 傅世澤對王培信說:“反正殼公司都是有問題的,沒有問題的公司不會被輕易轉手賣掉。” 傅世澤又跟王培信簡單的說了一下選擇殼公司的幾個原則: 1、規模不大、股價也不高。這樣可以降低購殼成本,容易收購成功。 2、股東人數在3001000人。300人以下的公眾股東太少,不值得公開交易;而超過1000人,新公司要與這些人聯系,并遞交資料報告,成本會較高。另外股東太多,收購時遇到的困難總要多一些。 3、負債一定不能高,另外還要注意或有負債。 4、業務與擬上市業務接近,結構簡單。 5、當然還不應涉及任何法律訴訟。否則會帶來麻煩。 最后傅世澤說:“王總,您有什么想法可以跟鳳霖討論,她在華光和天正都是收購小組的成員,她不參與決策,但是分析能力很強,很有經驗。” 王培信回來了,叫中介公司把那幾家上市公司的材料都整理一下,拿給他看。王培信比較一番,發現這幾家公司跟第一次挑的那家情況類似,但是業務上都跟自己公司沾邊,這樣購入后多少還有些利用價值。王培信跟老婆商量,又想換中介公司,找傅世澤做,但是這樣一來,中介費開銷就更高了,溫麗娟不樂意。溫麗娟又給鳳霖打電話,對她肚子里的寶寶噓寒問暖一番,問她傅世澤能不能中介費便宜點,打個折啥的——溫麗娟的目標是打對折。 鳳霖暈。 傅世澤想了想,覺得有生意比沒生意好,尤其是老婆的老板,更應該搞好關系,但是直接打對折又損害事務所利益,而且很沒面子,于是給王培信打了個電話,建議他讓現在的這家中介公司出面跟 事務所聯系,算兩家公司合作,彼此分成,這樣,威遠就不用掏額外的費用了,傅世澤這邊也可以減少點工作量,對三方都有利。 這個建議真是再對王培信兩口子胃口沒有了,于是王培信去逼中介公司跟傅世澤合作,最后談下來兩個公司五五分成,基礎資料中介公司做,傅世澤負責向證監會申報和二級市場收購時cao盤。 鳳霖又在背地里跟王培信說,新的收購目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培信跟溫麗娟一商量,干脆連王培義和溫建華兩人都瞞住了,只讓幾個具體干活的知道。鳳霖負責籌資。跟對方公司的談判的事,王培信親自帶隊,親戚一個都沒讓參與進來。 幾個皇親國戚現在都在對鳳霖側目而視,看她能得瑟多久, 鳳霖回家對傅世澤說:“我現在在公司里,就跟那在蒸鍋里的螃蟹似的,又紅又熱。” 傅世澤笑抽:“為了職工股,忍著吧。” 鳳霖作為財務部副總監,能分到一些原始股,雖然不多,但是這是白拿的錢啊,等于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鳳霖得意:“我每次跳槽都能趕上這種好事,所以我要再接再厲,繼續跳槽,專找這種要上市的公司撈一筆。” 傅世澤暈:“老婆,嫩精力真充沛啊,也不嫌累。” “只要能白撈money,不怕辛苦不怕累。” 一轉眼到了年底,威遠的收購圓滿結束,下面還要資產重組啥啥的,還有得折騰。但是鳳霖的預產期已經臨近了,鳳霖一想到生完孩子就可以跟這家公司拜拜了,不由的大大松了口氣。 鳳霖的預產期是在一月中旬,但是從11月中旬起,鳳霖就天天嚷嚷著要生,傅世澤也知道她這是第一次懷孕八個月流產留下的心理障礙,只能天天在家哄她;“醫生說了,早產對孩子不好,孩子的內臟器官還沒發育成熟,而且你各方面數據都很好,沒有提前生產的必要。” 但是鳳霖認為很有必要,為此焦慮得晚上都不能入睡,什么摔跤流產,什么臍帶繞頸,什么胎盤老化,什么羊水渾濁,這些詞天天在她腦子里轉,自己嚇自己,幾乎要嚇死。鳳霖對自己婦產科醫生糾纏不休,哭著喊著要提前生產,最后,那個醫生被她糾纏得忍無可忍,覺得收她這10萬元生產費收得太少了,虧大。 好在這段時間正是威遠上市收購的關鍵時期,兩人都很忙,注意力有所分散,總算日子還能過去。 12月底,威遠收購結束,鳳霖空了下來,一心一意待產。 這天早晨上班,鳳霖坐辦公室里跟王培義老婆(在公司總辦當秘書,連篇會議紀要都寫不完整)瞎聊天,王培義老婆在向鳳霖訴說自己兒媳婦生孩子的過程:“她那時正坐客廳里說話呢,忽然‘哎呦’一聲站了起來,原來羊水破了。羊水破了,那得趕緊上醫院啊。我說叫救護車,我兒子說救護車來來回回多慢啊,咱們自己去吧。好吧,自己去,我們統統鉆進了同一輛車。一路上我媳婦那個嚎啊,嚷嚷著要生,叫我兒子開快點。我說頭胎哪那么快啊,至少得20幾個小時。我叫我兒子慢慢開,當心別出車禍,結果就被人家記恨上來,這么多年過去了,還甩臉子給我看,說我不顧她死活。哎,婆婆難當......” 鳳霖聽了好笑:“那后來呢?” “后來,到醫院停車場她就喊孩子要掉下來了,開始憋氣,這下我可真急了,褲子都沒脫下來了。醫院里跑出兩護工,趕緊把她擱床上,一路跑著推進手術室,我兒子跟著往里跑,我跟培信跟兒子后面跑,到手術室門口,我兒子進去了,我跟培信被攔下了。結果我媳婦一進手術室,孩子頭就出來了,你知道咋樣......” “咋樣?”鳳霖好奇。 “護士手一抬,就把孩子往里摁,喊‘等等,醫生還沒來,現在不能生‘。” 鳳霖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這還能等啊。” 王培義老婆嘆氣:“可不是嘛,我媳婦也喊‘不行啊,他自己要出來。’護士更絕,大吼一聲:‘憋著’。” “憋住了沒?” “據說這時候醫生進來了,護士把手掌一拿開,醫生只說了一句‘憋氣,現在開始用力’,還沒說完了,孩子跟炮彈似的就出來了。醫生趕緊伸手接住,省得掉地上。” 鳳霖羨慕得要死:“要是我也像你兒媳婦這樣就好了。” 王陪義老婆看看鳳霖:“嗯,我兒媳婦那年21。” 鳳霖泄氣,想想自己都35了,不能跟人家比。 鳳霖起身上衛生間,這時是上午10點不到,風霖發現自己內褲上有指甲大小的一塊血跡。 鳳霖出來問王培義老婆:“我有點出血,但是非常非常少,手指尖那么大,這個要緊么?” 王培義老婆大驚失色,面部表情十分夸張:“要緊么?你說要緊么?這叫見紅,你馬上要生啦。趕緊去醫院。哦,你通知你老公,我來送你去醫院。” 鳳霖現在住得離公司近,每天上下班都是傅世澤接送的,自己都不開車。 王培義老婆送鳳霖到她的那家私立醫院,鳳霖一路上給傅世澤打電話,給自己爸媽打電話,給公婆打電話。 鳳霖媽一聽馬上說:“見紅,不一定生啊,你先去檢查再說。我跟你爸現在就出發趕過來。” “不一定生,那你們現在趕過來干嘛。” “因為你隨時可能生。”鳳霖媽說,鳳霖預產期沒到,但是已經過了38周了,隨時可能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