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關于葡萄紫
顏色很深,像濃郁的熟透的葡萄,有大有小地綴在她白盈的腳趾上。看起來又十分飽滿,甚至散發著瑩潤的光亮。 驚覺自己的思維已經發散到這個程度,江懌急忙剎車。 許意并不知道江懌把她腳上的指甲油和葡萄聯系在一起了,只知道她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看江懌了。 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她駕輕就熟地拿起遙控器,隨便打開了一部電視劇,甩了拖鞋,光腳盤腿坐在沙發上,再移過桌上的瓜子盤,悠悠地磕起了瓜子。 “咯噠”一聲,她從嘴中捻出瓜子殼,微微側頭看他:“好玩嗎?” 江懌知道她在問他去a省的這十幾天,想了想,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淡淡地說:“一般。” “去哪里玩了啊?”許意繼續問,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畫面不斷變換的電視屏幕上了,她轉過身,面對著江懌,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那種眼神很直白又露骨,像糖漿蜂蜜一樣粘在他的臉上,可是他像是已經習慣了,慢悠悠地半闔眼皮,雙眼略有些疲倦,他看著電視,偶爾瞥她一眼。 “沒去哪里,我媽經常出去玩,我就是在阿姨家里待著,白天寫作業復習,晚上出去散散步。”江懌回憶道。 “啊?去了a省都沒玩什么,為什么還大老遠跑過去?”許意吐槽。 她一擺臉色江懌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了,還沒等她說出她很想他,他不在她很無聊的話時,他便率先說:“你朋友那么多,暑假也不會無聊。” 聽他這么一說,許意的確想起十幾天來約她出門玩的那些朋友,但是都被她卻拒絕了,給的理由都一樣—— 生病了,不方便出門。 他們若是要細問,許意就會說是得了相思病。 江懌是她的藥物,他跑了,她的病狀十分明顯。 “不對不對,你小瞧你自己了,我這十幾天都在盼星星盼月亮數著日子等你回來。”許意反駁道。 江懌似是對這種話免疫了,睨了她一眼,平平淡淡地嗯了一聲。 許意知道他平日便很少表露出什么情緒波動,可她已經十幾日沒見他,一腔熱情被他一盆冷水撲頭澆滅,心中橫生出嬌憤之意。 她瞪他,氣呼呼地直接躺在沙發上。 兩人靜默著看電視,許意見他沒反應,故意將腿伸得很長,她踢了踢江懌的大腿,“渴了。” 江懌本就沒再看電視,他正在等她。 兩人認識幾乎十年,吵過無數次架,自然也和好了無數次。 雖然大多時候都是許意在單方面生氣,但江懌已經熟練到能通過許意的行為舉止摸透她生氣的程度,。 此刻,許意并不算十分生氣,不需要道歉,他只需要等待,等待她用頤指氣使這種方式別扭地和好。 他等到了,也如他所想,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給他臺階下。 可他沒想到,她會用腳踢他,其實以前她也這么做過,但或許是因為自己剛才有些奇怪的發散思維,他不自控地又看了一眼她的腳趾甲。 葡萄紫,真的很漂亮。 他起身去廚房給她倒水,許意滿意地盯著他的背影。 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很經常對江懌發脾氣,卻不怎么擔心江懌會真的和她吵架。 這可能就是青梅竹馬吧,她莫名地持有著一種能夠恃寵而驕的自信。 而且江懌是不可能和她吵架的。 江懌對她很好,她一直都知道。 喝了江懌給她倒的水,許意莫名其妙積在心里的氣便散了,和好如初得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 唐蓉很快就回來了,唐蓉根本看不出來許意剛才鬧過別扭,進了廚房笑著問許意想不想吃她做的水煮rou片。 許意嘴甜地說想,又十分積極地跑到廚房里幫忙。 江懌坐在客廳里聽著廚房傳出來的笑聲,低頭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御守,被他捂熱了。 吃飯的時候,許意坐在江懌對面,唐蓉坐在中間,叁人其樂融融。 想起什么,唐蓉突然對江懌說:“虞琪已經安排入學了,好像在你隔壁班?” 許意埋頭吃飯,沒聽清。 江懌咽下嘴里的米飯,低聲說:“好像是吧,我沒有細聽。” “劉阿姨不放心,跟著虞琪一起來了,也是希望最后一年她能好好加把勁,你如果學有余力的話,還是可以幫幫她的。”唐蓉說這話時,心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驕傲之情。 江懌點點頭,剛想說什么,對面的許意突然猛地抬起頭來—— 她皺著眉毛,眼睛瞪得很大,瞳孔緊緊鎖著江懌:“虞琪?佟虞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