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溫絨失手打翻了酒杯,手忙腳亂地抓起餐巾擦拭,“他從來沒告訴過我。” “他那種悶sao的人當然不會告訴你。我說你也太遲鈍了,你一點都沒感覺?” 溫絨茫然地搖搖頭。 可恨可嘆吶,李大哥也跟著搖搖頭:“你們倆真是……我說,”李年喬壓低了聲音,“你對付蘇沒點意思?” 溫絨愣住。 “喂,你說什么呢。”忽然,一旁的叫古熙的哥們大著舌頭湊過來。 “沒你事。”李年喬推開他。 “怎么沒我事,當然有我事。” 這哥們顯然喝醉了,死活不肯走,李年喬沒法跟溫絨好好說話,一臉無奈:“那你說說關你什么事?” 古熙撇嘴一笑,晃動著酒杯沖溫絨搖了搖:“那什么,那件事真是對不住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我看你現在又要訂婚了,所以跟你說一句,你別放在心上了哈。” 溫絨一頭霧水,這哥們酒精中毒了吧,滿嘴跑火車。 “喂喂,你別生氣。”古熙見溫絨沒反應,以為她心中不爽,努力讓口齒清楚些,“哥哥那時年輕,沒經驗,你那封信我是很感動,不過感動歸感動,也不能說因為感動就答應你,你懂吧?后來你妹說只要不去就沒事,我就沒去赴約。” 溫絨越聽越不對味,聽到最后,腦袋轟一聲炸了。 李年喬聽得云里霧里,忍不住插嘴:“你說什么信,什么赴約?” “呵呵,現在說也沒事。”這哥們絕對喝多了,什么話都敢說,“想當年,你們老說我沒異性緣,嘿嘿,還別說,老子當年收到過情書,老子也有人暗戀,當年老子苦悶,為了給女生留面子沒好意思說,現在總算能說了。” 古熙一臉得意洋洋,氣血上涌,耳垂都似在滴血,而另一頭溫絨原本被酒熏紅的臉逐漸發白,遲遲反應不過來。 李年喬愣了下,終于爆發出大笑:“你得了吧你,溫絨給你寫情書?我靠,你一邊涼快去吧。” 古熙一臉大爺:“干什么,你別不信,我告你,這是真的!” “去去去。”李年喬不耐煩地打發醉鬼。 “等一下……”一直沒吭聲的溫絨抓住古熙的胳膊,“你說我的信在你這?” 古熙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發:“我還放在家里,怎么,需要我銷毀?免得你老公吃醋?” 溫絨竭力穩住心神:“當年你是怎么收到信的?” 古熙轉了轉眼珠,回憶道:“信在我家郵箱。” 李年喬吃驚地問:“這是真的?你那時候看上了這家伙?” 溫絨卻盯著古熙,說:“能把信還我嗎?” “唉,我都道歉了,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就算我生氣也不是生你的氣。”溫絨戳著盤里的烤鴨rou,臉色看上去相當不好,“因為那封信不是給你的。” 古熙糊里糊涂的臉上終于露出絲清明。 李年喬忽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難怪我后來就沒見付蘇送花了,他是不是也誤會了?” 新郎新娘恰好來到這敬酒,一桌的人端著酒杯不停地灌酒,溫絨站在其中好像一個局外人,心煩意亂地端起沒有酒的酒杯,又慌忙加了點酒,看也不看一口悶了。 新郎官也喝高了,興致好得很:“哈哈,溫絨酒量還是那么好,對了,聽說你就要結婚了?” 溫絨腦子里嗡嗡作響,機械地回答一句:“哦,是訂婚。” 后面狒狒又扯了些什么,溫絨一點都沒聽進去,只一味地點頭,然后新郎和新娘進軍下一桌。 過了會,溫絨實在坐不下去,草草丟下餐巾,起身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我先走了。” 溫絨經過古熙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那個,記得把信還我。” 這熱鬧的宴廳人聲鼎沸,一張一張歡喜笑顏從她眼前掠過,幻化成浮影越來越不真實,溫絨越走越快,有點倉皇落跑的感覺,然而她忘了今天腳上踩著一雙高蹺,沒走兩步就差點把腳給崴了。 “溫絨!” 溫絨扶著墻回頭,看到李年喬追了出來。 “你那封信,是給付蘇的?” 溫絨一瘸一拐地走向大廳的沙發,一屁股坐下,彎腰揉著腳。李年喬在她身旁坐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沒事吧?” 溫絨搖了搖頭,她一直垂著眼,盯著腳踝腫起的地方,多傻b啊,自作孽不可活,讓你得瑟,讓你裝女人,為什么不穿球鞋來呢,至少能跑快一點。 片刻后,溫絨抬起頭,輕聲說:“沒什么意義了。” “什么?” “那封信是給誰的,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李年喬明白了:“付蘇也沒跟有過你表示嗎?不對呀,我明明聽那家伙說要爭取一下……可后來他又說什么沒資格……” “什么爭取一下?” “付蘇大二那年,你不是剛好高三么,畢業晚會的那天,他原本好好的跟我在吃飯,忽然說要回高中母校看看,我看他其實是早有準備,還買了禮物。” “我不知道,我沒碰到他。”她愣愣地說,“就是那天,我在信里約他見面。” 需不需要這么狗血!!!溫絨記得很清楚,畢業晚會那天付蘇已經放假回家。晚會上,她要表演,表演完之后她馬不停蹄地趕赴學校后街的蛋糕店,就是在這里,之前兩個月的時光被濃郁的奶香浸染出幾許甜蜜,正是這兩個月的相處,溫絨好不容易生出些勇氣,告白吧告白吧,一句話的事,生也好,死也罷,全在此一搏了。 然而,她等到蛋糕店關門,鼓勵自己說,又等到街邊24小時網吧都冷冷清清,等待的人還是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