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樊欣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無情拒絕:“不行。” 周瑾臣一臉委屈。 樊欣木著一張臉無視周瑾臣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表情和眼神:“用你四百毫升的血來交換。” 末日降臨之前,人類一般獻血是200——400ml,而且具體多少是要嚴格按照體重來計算的,具體怎么計算,樊欣就不知道了。 不過末日降臨之后,人類的身體發生了一些改變,400ml的血液對男人女人都造不成威脅,當然,小孩子除外。 樊欣也沒那么喪心病狂到要去抽小孩子的血。 “400ml血?”周瑾臣愣了愣,高興道:“行啊,你說的!不能反悔!” 周瑾臣雙眼放光,蠢蠢欲動。 樊欣嗯了聲,找了個地方停下車,打開門下車,示意周瑾臣下車。 看到樊欣拿出采血針的時候,周瑾臣的臉僵住,他咽了口吐沫,磨磨蹭蹭地從車上下來。 采血針喚醒了他非常不好的記憶,頓感頭皮發麻:“大,大佬,真要抽啊?” 樊欣:“想反悔了?” 周瑾臣想點頭,然而又想到了異能。 他咬咬牙,堅決搖頭,腳步極慢地走到樊欣的身邊,擼起袖子:“大佬,輕點啊,要不別用這東西,你給我一刀吧,疼是疼點,但不會二次受傷……” 周瑾臣是真的怕針,他是那種血管比較細的人,無論輸液還是抽血都特別難找血管。 每次扎針,別人一針搞定,周瑾臣就要被扎個二三四五次,針扎錯地方的時候,那種疼,特別酸爽。 周瑾臣好幾回爽得眼淚都下來了,一個大男人抱著自己的手臂在醫院里哇哇大哭的那種。 剛才樊欣提起用血交換的時候,周瑾臣只想這點血就能讓他成為異能者,血賺啊! 真沒想過她要抽血! 他哆哆嗦嗦地把手遞給樊欣,見樊欣根本沒有要采取他的意見的意思,連忙扭開臉。 不看針,他還能安慰安慰自己,少受點罪。 “大佬,你會抽血嗎?你,你下手輕一點啊,我這人特怕疼,真的。”周瑾臣害怕,絮絮叨叨地說著。 鐘毅也從車上下來,看到周瑾臣的模樣,嘲笑:“膽小鬼!” 周瑾臣咬著牙,瞪著鐘毅,鐘毅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樊欣冰涼的手觸碰到周瑾臣的手臂,他哆嗦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鐘毅對著他做了個鬼臉,小眼神很不屑。 周瑾臣氣得牙癢癢,特想起身去教訓這小孩。 “行了。”樊欣抽出針頭,按住周瑾臣手臂上的針孔:“自己按一會兒。” 周瑾臣呆滯:“好了?” 他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他都沒感覺到抽血,而且,這也太快了吧?。 周瑾臣一臉懵逼地按著針孔,反應過來:“啊啊啊……大佬,老大,你沒給我消毒??連棉簽都沒有,手指上有很多細菌的哎,萬一感染了怎么辦???” 樊欣已經把血袋收回空間,淡淡道:“死吧。” 周瑾臣:“……” 此時,樊欣已經重新拿出鍋和氣灶,燒火,把晶核放上面燒。 周瑾臣看著晶核:“老大,這是什么東西?” 對于周瑾臣變來變去的稱呼,樊欣已經非常適應了,哪天他在繼續叫爸爸,樊欣都能面不改色地應下。 “給你吃。”樊欣淡淡道。 周瑾臣意識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很撐,他打了個飽嗝,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還不餓呢。” 樊欣懶地理他,時間到了,她撈起晶核,一枚扔給周瑾臣,然后對著鐘毅招了招手。 鐘毅跑過來:“哥哥。” 樊欣:“張嘴。” 鐘毅啊的一聲,張開嘴,樊欣把晶核扔進他的嘴里,晶核落入嘴中,鐘毅意識下閉上嘴。 過了會兒,他砸咂嘴:“哥哥,這是什么?沒有味道誒。” 樊欣揉揉他的腦袋,看了一眼還拿著晶核傻站著的周瑾臣。 周瑾臣撓了撓腦袋,難道這東西,就是激發異能的關鍵?他試探著把晶核放入口中,頓時,那原本堅硬如石頭的東西就化開了,從喉嚨滑入食道中。 說不出來的感覺,但……好像還挺,不錯的? 周瑾臣砸了咂嘴,然后困惑地看著樊欣,沒什么變化啊,他什么感覺都沒有。 樊欣已經帶著鐘毅上車了,周瑾臣連忙跟上:“老大,這東西能激發異能是不是啊?之后要怎么做?我沒別的感覺啊。” 樊欣淡淡道:“等消化。” 周瑾臣:“???” 此時,距離樊欣他們一百多公里外的地方,停著一輛越野車。 車上是一家三口,他們將車停在樹蔭下休息。 張淮舔著發干的唇,喝掉最后一滴礦泉水,晃著瓶子:“爸,你那還有水嗎?” 張父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沒了。” 張母心疼兒子,將自己的水遞過去:“媽這還有點。” 張淮看了眼張母手中的礦泉水瓶,只有一口水了,而張母的唇瓣已經干得裂了縫,蒼白的唇瓣上鮮紅的裂痕十分刺眼。 他對張母笑了笑:“媽,你喝,我不渴了。” 他們一家三口是從文縣縣城中逃出來的,因為跑得太急,食物和水都沒能帶上多少,這一路省吃儉用的每天都處于饑餓中。 然而離開縣城沒多久,他們還是斷糧絕水了。 有食物有水的地方都太危險,一是容易遇上喪尸,而是容易遇上心懷不軌的人,張淮的父母年齡都大了,身強力壯的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們一家三口都不敢去找食物。 但這會兒又餓又渴的他們有些熬不住了。 張淮去車里看了看,后備箱里還有一包面包,面包只有拳頭大小,根本不夠三個人吃。 他拿起面包,走到張父張母身邊,拆開面包的包裝,將面包一分為二,遞給他們:“餓著沒力氣容易出事,你們先吃點。” 張父皺眉:“你呢?” 張母直接把自己那一半遞給張淮:“兒子,媽不餓,還能撐,你吃,你一會兒和你爸還得輪流開車。” 張淮把面包推回去:“你們先吃,吃了之后就在車里等我,我去找食物。” 張母一聽就急了:“不行,太危險了,我們連趁手的武器都沒有,要,要是遇上那東西怎么辦?” 她抓住張淮的手:“兒子,我們別去冒險好不好?大不了就餓幾天,等我們到s市就好了。” 文縣也是屬于d市的一個縣城,距離s省比平昌縣更遠一點。 張淮在末日降臨時候就和父母一起躲在家里,但是家里的存糧不多,每天都過得惶然無比。 他努力地去擺弄自己的手機,電腦,還有早就遺棄不用的收音機也拿出來,整天都抱著希望,看能不能弄出點信號。 他折騰了很久用于接收到了一點信號。 在s市的市區已經清理出一片安全區,通知幸存者趕快前往安全區。 張淮接到的信息并不連貫,他是連猜帶蒙,蒙出來的信息。 但應該不會錯了,于是他咬牙,帶著父母一起離開文縣。 也算他們運氣好,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停車場,在被喪尸追上之前逃上了自家的車,然后開著一路狂奔,離開了文縣。 這會兒他們剛剛出了d市,抵達了s市的邊線城市,但s市比d市大很多,想要去s市中心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路上如果在出點意外耽擱一下,那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抵達,他們已經沒有食物了,就這樣走肯定是到達不了的。 張父遲疑道:“要不你媽在這里等著,我和你一起去找吃的?” 張淮搖頭:“不行,媽一個人在這里萬一遇上危險怎么辦?爸,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你照顧好我媽就行。” 他伸手,抱住張父張母:“如果一天后我還沒回來,爸,你就帶我媽走,知道了嗎?” 張母崩潰地哭了,死死抓住張淮:“兒子,我們一起去,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們一家人不管怎樣都要在一起。” 張淮無奈地笑了:“媽,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和我一起去找吃的?萬一遇上危險,我還得顧著你,本來是能跑掉的,結果還得喪命。” “行了,你們兒子從小就跑得快,要真遇上危險,放心,我鐵定腳底抹油,跑快點好不好?你們就放心在這等著我,我找到吃的馬上回來!” 張父伸手拍了拍張淮的肩膀,把張母拉回來:“行了,聽兒子的,別給他添亂了。” 張母默默地留著眼淚。 張淮從越野車的后備箱拿出一輛折疊自行車,還好還有一輛自行車,要不然他得步行去找吃的,路上就要廢不少功夫。 看著張淮遠去的背影,張父和張母相擁在一起,等張淮的身影不見了,兩人看了看手中的面包,最后還是沒吃,拿了塑料袋過來把面包好好地包起來,放在駕駛座的位置上。 “好了,別擔心,兒子很快就會回來的。”張父安慰地拍拍張母的肩膀。 張母點頭,用手撐住胃部。 這段時間,她基本沒怎么進食,就算兒子分給她,她也偷偷留著,這會兒衣服口袋里有幾片小塊的餅干,還有一塊拇指大小的豆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