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樊欣發現空間的黑土能種植晶核，第一時間就出去找秦瑜，半路上卻被江江攔了下來。

    江江也是五六歲的年紀，他們一家人是在一年前被樊欣從淪陷了的小基地中救回來的。

    江江攔住樊欣，拉著樊欣緊張的不行，如同做賊一般說：“欣欣jiejie，你快跑，大家都知道你是喪尸了，要殺掉你。”

    *

    樊欣看著坐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還用力捂住自己嘴巴的小孩，心中一片柔軟。

    她從空間里取了20ml的血，塞入了女人的口中。

    女人猩紅的眸子一亮，眸子里有些貪婪，20ml根本滿足不了她，她僵硬地轉過頭，看著樊欣。

    “哥，哥哥，小心——”正在哭泣的小孩看到mama的目光轉到了樊欣那里，頓時顧不得哭了，急地從地上站起來，打了個哭嗝，急聲提醒。

    樊欣給女人喂了一點血，就放開了她。

    這女人還沒有沾染過人類的血液，體質還很弱，樊欣就沒給她吃晶核，而是先喂了一點點的血。

    貪婪看向樊欣的女人，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她很茫然，但感到了害怕，哆嗦了一下，就臣服地低下頭，退后幾步，站在了樊欣的身后。

    小孩本來還怕這個哥哥被mama傷到，但是卻沒想到mama一下子，就變得乖乖的了。

    他看了看樊欣，然后看了看mama。

    樊欣走到小孩的面前，彎下腰，用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這里不安全，要跟我走嗎？”

    她的聲音粗糲難聽，小孩卻并不害怕，他看了一眼現在樊欣身后的mama，mama變得好乖，是因為哥哥嗎？

    他伸手抓著樊欣的手，小心問道：“那，mama呢？”

    樊欣沉默了一瞬，以她現在的情況，其實帶上一只喪尸，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看著小孩那清澈的眼睛，樊欣點頭：“mama也一起。”

    小孩的雙眼頓時亮了，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露出燦爛的笑容：“好，謝謝哥哥！”

    樊欣帶著小孩和女人走出了火鍋店。

    她讓小孩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自己進去，把火鍋店里的桌椅板凳還有廚房里的東西全都收入了空間。

    出來之后，她就拎著喪尸帶著小孩下樓。

    樊欣在二樓搜刮了幾家服裝店，才繼續下樓，然后把一樓的女裝童裝店也搜刮了不少。

    小孩看到了樊欣觸摸到什么東西，那東西就會瞬間消失，他瞪大了眼睛，驚奇地看著樊欣。

    樊欣出來的之后，拿了一頂沙灘帽，蓋在了喪尸的腦袋上。

    中心廣場周圍又不少被撞毀的車輛，樊欣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一輛沒被撞壞的面包車。

    面包車上沒有車鑰匙。

    不過這難不倒樊欣。

    其實前世末日降臨之前，樊欣是不會開車的，末日降臨之后，她不僅學會了開車，還學會了沒有鑰匙的時候怎么啟動車子。

    她打開面包車的后門，把喪尸拎了進去，關上門，又把小孩放在了副駕駛座上。

    坐上駕駛座，樊欣從方向盤下面抽出了幾根線，摩擦幾下之后，車子就啟動了。

    小孩趴在窗戶上，看著里邊飛快后退的景色，扭頭看向了樊欣：“哥哥，我們現在去哪里啊？”

    樊欣淡淡道：“菜市場。”

    小孩歪了歪頭，皺著鼻子說：“是要去買菜嗎？”

    他其實不太懂現在是什么情況，他只知道突然之間就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mama突然就病了。

    他原本是在店里陪著mama盤賬的。

    等帳盤完的時候，外面忽然就起霧了，那霧越來越濃，很快視野就變得模糊了，氣溫也越來越低，越來越冷。

    霧太大，他們沒辦法回家，mama就鎖了店里的門，待在店里等霧散去。

    后來太冷了，mama就把窗簾桌布全都抽了過來，抱著他用布把他們兩個緊緊裹在一起取暖。

    他還記得，他當時困極了，打了好多哈欠，最后撐不住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就看到mama從外面跑了進來，把門關上之后搬了很多桌子過去堵住門。

    “mama，你怎么了？”他看到mama全身都在抖，有些擔心地跑過去。

    mama轉過臉，眼淚就落了下來，跑過來說道：“囝囝乖，mama愛你，聽mama說——”

    “如果有警察叔叔來了，你就大聲叫救命，如果沒有，你千萬千萬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明白嗎？乖乖的待在這里面，不能出去。”

    然后他就被mama塞入了寵物籠子里。

    那時候他有些慌，只記得mama交代的一點點事，很多都不記得了，mama說了很多很多，他都聽不懂。

    他坐在寵物籠子里，mama在籠子里放了很多吃的，把店里的食物都搬到了籠子里面，或者籠子旁邊，飲料水全都擺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囝囝乖，千萬，千萬不要靠近mama，mama之后會變的很恐怖，你一定要遠離mama，mama愛你，但……那時候的mama就不認得你了——不，那時候的mama不是mama，囝囝一定要記得，知道嗎？”

    “如果，如果有人進來，要殺mama，你乖乖的，不要阻止，一定一定要乖，要聽話，好不好？”

    他不懂為什么mama不是mama，但聽懂了mama不認得自己了。

    但為什么有人要殺mama？他不懂。

    他看到mama把寵物籠鎖上之后，就開始撕布條，她一圈又一圈，把自己的手腕緊緊捆在柱子上，用牙齒和另一只手用力地拉緊。

    當時他不知道mama為什么要把她自己綁起來，等之后他就明白了，mama怕她傷害到他。

    小孩看了看樊欣，又扭頭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后座的mama。

    mama說錯了，哥哥進來之后，沒有要殺mama，還帶著mama和他一起出來了。

    “不買菜，找種子。”樊欣說道。

    “哥哥要種菜？我可以幫忙哦哥哥，我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有幫著奶奶種過菜，奶奶還夸我了。”小孩一聽到種子，眼睛彎了彎。

    樊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叫什么名字？”

    “鐘毅，mama說是毅力的毅，小名囝囝。”鐘毅仰著小腦袋看著樊欣說道：“我mama叫徐燕。”

    樊欣嘴角勾了勾：“嗯，囝囝真棒，連mama的名字都記得。”

    鐘毅被夸的臉蛋微微發紅，卻還是挺了挺胸，一副驕傲的模樣：“我記性可好了，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鄰居家的叔叔阿姨的名字我都記得！”

    徐燕安安靜靜之后，鐘毅仿佛已經忘記了之前的惶恐和害怕，變得活潑了。

    樊欣見狀，嘴角勾了勾。

    平昌縣有三個菜市，樊欣之前已經搜刮干凈了一個，這次的目的地就是另外的兩個菜市。

    不過這次她只把那些種子給收走了，別的東西沒有動。

    樊欣回到車上的時候鐘毅已經睡著了，徐燕乖巧地坐在后座一動不動，像是木偶人。

    這是樊欣控制的第一只喪尸，也不知道以后會覺醒什么異能，樊欣現在很需要金系和土系異能。

    她看了一眼睡著的鐘毅，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床被子蓋在鐘毅身上。

    樊欣不需要睡覺，而且晚上趕路對她來說比白天趕路更好，所以直接開車離開平昌縣，朝著s市前進。

    s市距離平昌縣并不遠，如果是平時，上高速的話大約四個多小時就能到達。

    但末日降臨的時候，高速路車禍頻出，早就已經堵死了路，又沒人清理撞毀掉堵在那里的車，所以這會兒上面根本走不通。

    上一世，樊欣和秦瑜離開平昌縣的時候就走了高速，上去才發現根本走不通。

    所以樊欣這次直接摒棄了高速路，走老路去s市。

    *

    巷子口，秦瑜一身血污，飛快爬上了墻，站在墻上，氣喘吁吁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喪尸。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這些血不是他的，是死在他手中的喪尸的血。

    “吼——”喪尸不斷拍打撞擊墻壁，一雙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秦瑜。

    秦瑜深吸一口氣，抬腳沿著墻壁往前跑，很快就將下面的喪尸甩下了。

    確認沒喪尸之后，他從墻上跳了下來，抓著防護欄一路爬上了三樓。

    打開窗戶跳進去，秦瑜疲憊地癱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眉心。

    這幾天，他一直在找樊欣，但是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去了，還是沒找到。

    他不相信樊欣會和他分手，說不定這只是誰的惡作劇？

    他和樊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兩個都是孤兒，小時候在一個孤兒院，幼兒園在一個班，小學初中是同桌，高中還是同班，大學時候，他們正式交往。

    他們互相依賴，并不只是普通的戀愛關系。

    更何況，那張字條上的字，根本不是樊欣的字跡。

    秦瑜休息了一會兒，這會兒天還沒亮，水管中的水被凍成了冰，他只能等天亮了之后在清理身上的血跡。

    *

    樊欣走的這條路很久沒有修繕了，路面到處被重車壓爛了，坑坑洼洼，面包車行駛在路上十分顛簸，像是在跳舞一樣。

    唯一一點好處就是，因為路爛，末日前很少有人走這條路，所以現在這條路上也空空蕩蕩的，沒有車子攔路，也多少喪尸游走。

    樊欣現在的目的很明確，先抵達s市，在附近找一個地盤安頓下來，然后研究一下自己身體突然龜裂的原因。

    她目前就三階，還處于喪尸初階階段，能控制的喪尸數量很少，想要打造出喪尸軍團根本不可能。

    而身體龜裂的事情不解決，她不太敢繼續升階。

    上一世，樊欣有過身體強化不到位，晶核吃多了的情況，那時候她渾身經脈暴漲，就跟要爆炸了似的，十分嚇人。

    但也沒出現過龜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