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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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欣她爺爺奶奶呢?如果要是他爸爸沒時間看,不如把她送到爺爺奶奶家里去。” “凱欣她爺爺中風偏癱,我婆婆伺候他還伺候不過來呢,再說他們跟我大伯哥一起住,我老公是老兒子,他跟哥哥jiejie的關系都不好。” “哦。”嘉木點了點頭,“那凱欣她姥姥呢?我聽你說你爸媽離婚得早……這些年……她就從來沒聯系過你?” 陳淑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冷淡了,“我們早沒聯系了,我就當她死了。” “這樣啊……”林嘉木跟人套瓷啊,談公事啊,講法律啊,話從來都是一套一套的,這樣跟人閑著無聊一起相處,她就有些生疏了,“對了,陳姐,我正在淘寶挑鞋子,你幫我看看哪雙好唄。” “我眼光可不行。” “你幫我看看嘛,我實在拿不定主意。”林嘉木使勁兒拉著陳淑良,“走吧走吧……” “好吧。”陳淑良進了臥室,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電腦上的貓咪屏保,而是……“咦……你床上怎么只有一只枕頭啊?” 林嘉木狀似不經意地解釋道,“昨天鄭鐸在床上喝飲料,弄臟了枕頭,我送出去干洗了。” “干洗?干洗一只枕頭多少錢啊……只是撒了飲料的話,很容易就能處理掉啊。” “是嗎?我覺得色素很難洗啊。” “干洗店賺得就是你這樣的人的錢,很好洗的……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直接找我就行了。” “陳姐,現在像你這樣的賢妻良母可不多了,姐夫真有福氣。” “這些都是我奶奶教給我的,她說做女人呢,一定要勤快,要懂得伺候男人,照顧好家庭,這才是好女人。” “這方面我真的不行。” “現在年輕人也不講究這個了。”陳淑良嘆息道,“我手下的小護士,去年結婚了四個,現在已經離了兩個了,還有一對也總是吵吵鬧鬧的,問起離婚的原因,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兩個人互不相讓,吵著吵著,就吵到離婚的那一步了。” “年輕人都講自由嘛。”林嘉木笑道,她指了指屏幕上的鞋子,“陳姐,你覺得這雙鞋怎么樣?” 陳淑良瞧著那鞋的高跟搖了搖頭,“跟太高了,走路會不舒服。” 林嘉木側頭看了看,“我瞧著也是……不如你看看我收藏夾里面的鞋……”她點開了收藏夾,最新的收藏是……布洛芬 陳淑良愣了一下,“你收藏這東西干什么?樓下的藥店就有。” “網上的藥店便宜。”林嘉木笑道,“我有痛經的毛病,對了,陳姐,曲馬多比布洛芬效果好嗎?” 陳淑良的笑容在臉上僵住了,“我……我是有神經痛……才吃那藥的……你如果只是痛經的話,布洛芬的藥效就足夠了……你不是說你們倆個在一起很多年都沒孩子嗎?會不會跟你痛經有關?要不要去我們醫院查一查?” “我們倆個早查過了,都說我們倆個沒毛病,要等緣份,估計跟我們倆個剛開始在一起的那兩年,我一直避孕有關,當時我很怕懷孕,誰知道現在想懷孕也懷不上了。” “這種事就是看緣份的。”陳淑良笑得很勉強,顯然還是在想著曲馬多的事,“我還有衣服沒洗呢,回去洗衣服啊。” “怎么不多坐一會兒了?衣服明天在洗嘛……” “我明天還有事呢……”陳淑良有些虛弱地說道,匆匆告了辭,走到門口推開門之后,林嘉木叫了她一聲,“陳姐,你忘了換鞋。” “哦,哦……瞧我這個糊涂。”陳淑良轉回頭,匆匆換上了鞋……門都忘了關的走了。 如果是正常的用藥,她怎么會這么慌亂,看來……真的是止痛藥上癮了…… 田琴琴這次真得欠了她老大的人情,林嘉木現在對自己收了里面存了五萬元的銀行卡,心安理得了起來,經常被家暴、一個人賺錢養全家、女兒經常被打、自己要吃強力止痛片才能起床,任何一條理由都能讓一些人義無反顧地選擇離婚,而在陳淑良們的眼里,這些疊加起來,竟然也只是“幸福家庭”的小缺撼罷了,她挨得那些苦,都是她身為女人為婚姻必要的付出罷了,跟她會耗費整整一天的時間,尊從丈夫的指示,替一個只認識不到半個月的鄰居,做整整三大盒醬rou一樣,無關緊要,平平常常。 32.秘密 嘉木語錄:無論是搭檔、夫妻、密友,彼此之間有些秘密,有時是無傷大雅的。 鄭鐸跟林嘉木一起搭檔將近三年,可以坐在車里監視目標或者困在小旅館等著捉jian無數次,期間閑著無聊聽膩了車載電臺又不想玩電腦手機錯失黃金機會,只有互相聊天調戲排解無聊,兩個人可以說是無話不談,最閑的時候什么初吻啊初戀啊初夜啊這些最私密的事都可以拿出來講,鄭鐸連林嘉木幾歲來大姨媽都知道,林嘉木也知道他初中的時候暗戀語文老師的事,可有一些事他們倆個是不聊的,就是到了現在也不聊。 比如所謂劉警的線人陸天放為什么那么值得“信任”,或者說陸天放為什么那么信他,陸天放跟他有什么樣的淵源,鄭鐸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陸天放的父親沒有有錢到能登上中國富豪榜的榜單,但在a市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地位,在陸天放十一歲的那年,他被綁架了,綁匪帶著他跨省來到了某座省會城市,那座省會城市也恰好是劉警和鄭鐸的駐防地,地方上各種手段得到他的被拘禁地點之后,因為綁匪實在太特殊,普通警察去救人純屬添命,公安打電話到了部隊求援,參與解救行動的就有劉警和鄭鐸,陸天放是鄭鐸親自從地窖里抱出來的,劉警則是親手擊斃了綁匪的頭目,而綁匪的頭目,正是陸天放的保鏢,也是前特種兵,為了錢,這個陸天放一直叫叔叔,最最崇拜的男人,伙同幾個戰友,綁架了他。 從那以后陸天放這個原本品學兼優的孩子,開始往紈绔子弟道路上一路狂奔,他爸爸本來就是白手起家的,信奉的是事必躬親,忙得兩頭不見太陽,他媽每天打麻將逛街美容的時間還不夠,更沒時間管他,原來陸天放乖巧也全靠自覺,他被解救回來之后,兩夫妻覺得孩子被綁架過,吃過苦,對他格外的寬容,管教的方式就是要錢就給,彼此之間也不溝通,兩口子隔了一年多,彼此吵架對質才發現,他倆加起來給了不到十三歲的孩子四十多萬的“零花錢”。 兩人冷靜下來一商量,兒子既然這樣了,國內是不行了,不如干脆移民吧,全家一齊移民到了加拿大,可國內的生意得有人管,陸天放的爸爸坐了幾個月移民監就受不了回國料理生意了,他媽放心不下兒子,留在了加拿大似模似樣地陪讀了兩年,后來聽到陸天放的爸爸在國內亂搞的風聲,又風風火火地跑回國去捉jian,把他一個人扔在了加國。 沒了管教手里又有錢的陸天放差不多是以火箭的速度結識了更多跟他一樣志同道合來自五湖四海的紈绔,頗學了些精致的淘氣,等他媽料理完了國內的事,回到加拿大,陸天放已經是管不了的模樣……彼此指責了一番又把他弄了回來,至少在a市淘氣,惹出了事他老爸有錢有關系擺得平,如果真在國外或者跑到都城去淘氣,他爸不一定擺得平。 可在國外熏陶過一輪的陸天放哪那么容易管,說弄回來就弄回來,最后還是威脅加利誘講條件,每月的零花錢都夠他老爸給一個分公司開工資了,這才讓他“安心”留了下來。 他有錢,又豪氣,愛玩能玩會玩,自然結識了不少“好朋友”,其中的一個好朋友名叫賴中山的邀請他共同開設賭局,一開始他還覺得有趣,直到他的“好朋友”賴中山,為了討債,在他面前打斷了一個賭客的腿,切了賭客的手指,快遞回賭客家里,逼賭客家里拿錢,把賭客嚇掉半條命,陸天放一樣嚇得半死……他雖然是紈绔,本質上還是個被寵壞的熊孩子…… 這小子不敢跟家里說,他爸已經威脅過了,要是再惹事,就一個月只給他一萬零花,扔他到英國讀書,知道劉警已經在刑警隊了,就直接找了劉警,劉警本來是重案組的,也不得不管一管這件事,詳細問了情形之后,劉警幾乎想要抽這熊孩子一頓,他那個“朋友”太聰明,對外打得都是陸天放的旗號,平時在賭客、員工面前對陸天放也是畢恭畢敬,就算討債,也是開口就說——我只是打工的,陸公子才是我老板云云…… 這事兒要是捅破了,陸天放妥妥的主犯無疑,雖然他一沒出本錢,二沒出人力,要說出力也就是介紹了幾個朋友去玩,可是在證據面前,陸天放就是主犯,他跟劉警報案,都可以被說成是自首,就連那個賭客被切手指,陸天放都是在場的……說不知情都躲不掉。 劉警的所謂兩個月撒網,根本是他教陸天放胡作非為,逼賴中山要從后臺跳出前臺,承認自己是老板,免得自己本來賺大錢的生意變成了陸天放的“大富翁”游戲,說不定哪天就玩沒了——但陸天放的破壞力實在有點超出劉警預料,劉警本來以為至少得三個月到半年,沒想到這熊孩子兩個月就搞定了。 因此鄭鐸出現時,賴中山一樣是捏了一把汗的,生怕這是熊孩子的另一套把戲。 鄭鐸笑呵呵地遞上了一支煙,賴中山瞇縫著三角眼,下意識地縮了縮將軍肚,嘿嘿一笑,“我聽天放講說……您救過他的命?” “小事一樁。”鄭鐸不以為意地說道。 “那你知道我們這個生意呢……是……”賴中山本來想講陸天放是老板,可想到這兩個月來他的作為,又趕緊改了口,怕鄭鐸搞不清楚狀況壞了他的大事,“就是我和他關系好,他平時拉人進來玩……為了替他撐面子,隨口承認他是老板,可如果像他說的……讓你做保安隊長……就有點……”開玩笑,原來的保安隊長是他的心腹手下好不好,怎么能隨便進來一個人就是保安隊長呢? “哦?他跟我不是這么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