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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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陷入思索,會場呈現出難得的安靜。 確實,如果想要徹底斷絕亡靈大軍的來源,那么只有把裂縫修補上,但這樣的難度將會相當大,由于那個死亡之湖無法確定位置,高級魔物們也不知道隱藏在黑暗森林的那個角落,更不要說,誰也無法預料在修補裂縫的過程中,以及與魔物們的戰爭中,還會折損多少人力進去! 這簡直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但如果不棘手,也就不會有這樣一個三方齊聚的臨時會議了。 迄今為止,人類即將面臨的危機已經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所有人都暫時放下了不同陣營之間的分歧和恩怨,在場的人里,就連最討厭法師的神官,又或者最仇恨神官的法師,也不會不識相地跳出來,要求撇開對方,自己單干,那簡直是愚蠢至極的做法。 就在這一片靜默中,貝克弱弱道:“也許可以引誘它們出來。” 眾人齊刷刷看向他,完全不習慣這種注視的貝克越發不自在了,他的表情甚至有點窘迫起來,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給希爾神官丟臉了。 雅尼克溫和道:“貝克,把你的想法再詳細地說一下。” “其實非常簡單。”貝克受到鼓勵,說話的聲音漸漸大了一點。“在我們家里,以前經常會有老鼠光臨,吃掉我們家的食物,我們全家人都十分討厭它們,我父親就常常會把殺老鼠的藥混在食物里面,引誘那些老鼠出來。也許對那些亡靈,我們也可以這么干,噢,當然我并不是說像捉老鼠那么簡單……” 有人不客氣地嗤笑一聲:“所以難道我們要拿活人去引誘那些亡靈……”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很顯然,大多數人頓時都想到了什么,他們抬起頭互相看著,想要確認對方跟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樣。 最終,紅衣大主教緩緩開口:“未必不可以。” 范法師笑瞇瞇:“啊,也許可以試一試呢。” 53、第 53 章 ... “貝克,你做得真不錯!” 開了大半天的臨時會議終于散會,三人走出議政大殿,索菲亞立刻夸獎道。 貝克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也只是突然想到,隨口說說而已。”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三人迎面碰上一個中階神官,就是之前奉命把他們帶到這里來的那位,后者坐在末席旁聽了整個會議,自然也看到雅尼克大出風頭的場面。 也許雅尼克的主教身份還有待商榷,但是那個“光明普照”的法術卻是作不得假的,那個中階神官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輕慢其實是一種多么愚蠢的挑釁,一旦對方發怒,想要懲罰自己,那完全是綽綽有余。 一想到這里,他臉色都嚇得煞白了,對著雅尼克連連躬身道歉,然后很沒骨氣地轉身就跑,讓索菲亞嗤之以鼻。 雅尼克當然不會去跟這種前倨后恭的小人物計較,他付之一笑,拍拍貝克的肩膀:“如果沒有你的話,也觸動不了他們想出更好的辦法。” 被自己所要追隨的人夸獎,貝克頓時激動得臉都泛紅了,雙手局促得有點不知道往哪里擺才好。 會議最后定下來的辦法很簡單。 所有法師和神官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繼續駐守圣瑪爾城,并在城外開始建造一道新的城墻,作為抵御亡靈入侵的前線,另一部分則偽裝成商旅前往拉塞雷納,他們的任務是前去打探情況,并且在適當的時候將魔物和亡靈大軍引到圣瑪爾城來一舉消滅。 老鼠的智商畢竟不能跟魔物比,而高級魔物的狡猾更是能與人類媲美,但既然魔物的目的是為了入侵人類領地,滅絕人類,那么兩者之間就有了相似之處。 任何事情都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何況這次面對的敵人無比強大,對于高級魔物,人類知之甚少,除了知道他們同樣擁有不遜于人類的智慧和能力之外,幾乎一無所知,這使得計劃的危險性增加了很多。 但作為人類,畢竟不可能在圣瑪爾城坐以待斃,等待著魔物不知道什么時候打上門,總得有人主動去探聽虛實。 最好的情況是計劃順利,拉塞雷納的亡靈被徹底消滅,成功奪回拉塞雷納,魔物也受到重創,他們侵吞人類城市的攻勢得到緩解,人類將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對策,準備戰爭。 最壞的情況是前往充當誘餌的那些人一去不返,又或者誘餌計劃失敗,亡靈大軍兵臨城下,人類無法抵擋,圣瑪爾城淪陷。 對于這種最壞的情況,幾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設想,但為了以防萬一,城邦長官洛普托還是向帝都那邊遞交了申請書,希望能夠提前讓圣瑪爾城的居民逐步撤往更內陸的城市,以免到時候猝不及防,出現混亂——在這一點上,他做得明顯要比提奈斯好得多。 不過這些計劃暫時都和雅尼克沒有關系,由于他現在身份未明,還需要到教皇國覲見教皇之后才能得到真正的身份,所以連紅衣大主教也沒有給他指派任務。 銀發神官當然樂得輕松,別看他在臨時會議上那一手無杖無聲的“光明普照”震懾了全場,但實際上,自家才知道自家事,他的魔力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也遠遠達不到主教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個半吊子的高階神官水平而已,還是時靈時不靈的那種。 在拉塞雷納的時候,為了尋找克里斯,雅尼克迫不得已才會去冒險,現在圣瑪爾城這么多法師神官,甚至還有紅衣大主教和法圣學生坐鎮,怎么也輪不到他去出這個頭。 其實他的進展已經算很快的了,畢竟在杰德小鎮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低階神官,隨著舊傷的痊愈,和他一有空就加倍苦練所賜,體內的魔力已經逐漸變得豐沛起來,不再會因為使用一個治療術就動不動氣喘吁吁。 更重要的是,雅尼克發現自己手上那枚主教權戒,其實也存在著一些魔力波動,以前級別低的時候沒感覺,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而且這股魔力波動能夠與他體內的魔力循環遙相呼應,達到互為補充,互為增益的效果。 雅尼克不知道別的主教權戒是不是也會有這種感應,不過這種感覺確實不賴,起碼這枚戒指除了帶給他招搖和麻煩之外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希爾神官,那個夸獎您的那個法師是誰?我是說最開始的時候,說您最有資格發言的那個。”激動的情緒逐漸平息,貝克想起會議上的事情,疑惑地發問。 “貝克,你不用那么喊我,直接叫我雅尼克就可以了,也不需要用敬語。”雅尼克溫和道。 “這怎么可以!” “當然可以,你以后是要天天跟在我身邊的,有時候我會不想暴露神官的身份,可你一喊希爾神官,就什么都白費功夫了。” “啊,那,那好吧!雅,雅尼克!”聽他這么說,貝克只好改口,不過實在很不習慣。 雅尼克一笑,回轉剛才的話題:“他叫穆德范,是法圣西蒙的學生,好像是大魔法師。” “好厲害!”貝克驚嘆,他雖然不是法師,可整個大陸只有四位法圣,這幾乎大陸上人人皆知的常識了。“可是他雖然在夸獎您,我怎么覺得有點怪怪的?” 索菲亞嘖嘖道:“瞧,連貝克這么遲鈍的人也察覺了,雅尼克,那個穆德范真是太可惡了,他特地點出你的名字,就因為記恨上次要軟禁你還被你跑了的事情,所以要看你出丑嗎!還是西蒙閣下的學生呢,實在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你們誤會他了。”雅尼克失笑,這兩個人還不知道他與穆德范私下訂立了口頭盟約的事情。“我不否認那位法師很有心機,不過這次他倒是真沒有惡意。” “那為什么在他說話之后,還不斷有法師站出來為難你?他既然是法圣的學生,不是應當在法師中擁有崇高的權威嗎?” 雖然索菲亞身上的劍士騎裝會很容易讓人誤會她和大多數劍士一樣,都是只動手不動腦的家伙,但事實上,她是一個樂意開動腦筋的姑娘,從小的耳濡目染更讓她了解不少上流社會的潛規則。 雅尼克搖搖頭:“據我所知,法師內部也不是一直風平浪靜,團結一致的。你要知道,法師們的出身五花八門,有的來自貴族,有的出身平民,后天的成就源于先天的天賦和后天的努力,但是出身是無法改變的,一個貴族法師再怎么平易近人,他跟平民法師之間也隔著鴻溝,除非達到法圣那樣的級別,實力壓倒一切,沒有人會再去在乎你的出身,連帝國的皇帝都要將你奉為上賓,不敢怠慢。” 索菲亞恍然大悟:“不錯,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法圣西蒙出身貴族,穆德范也是貴族法師。四法圣之中,兩位出身貴族,兩位出身平民。平民法師向來對貴族法師頗有微詞,認為他們剝奪了大部分魔法資源,使得平民出身的法師往上晉升之路困難重重。” 貝克不解:“不是有兩位平民法圣了嗎,說明平民出身的法師還是有機會達到魔法巔峰的,為什么他們會這么說?” 索菲亞嗤之以鼻:“貴族先天擁有各種資源,出的法師當然也比平民多,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那兩位平民出身的法圣,聽說其中一位是得到了當年一位很有名的貴族魔法師的指導,才踏上了魔法之路,另外一位則是無意間得到一個沒落家族的魔法典籍。說來說去,他們還是跟貴族脫不開關系!” 雅尼克一笑:“你看,連不是法師的你都存在偏見,何況是那些貴族法師?所以法師內部有分歧一點都不奇怪,別說穆德范只是法圣的學生,就算他是魔法公會的會長,只怕也沒法讓人人都聽他的話。” 貝克好奇:“那么教廷呢,難道教皇陛下手下也有不聽話的?” 如果他問的是別的神官,現在肯定已經得到一頓疾言厲色的訓斥了,但雅尼克卻很樂意為他解答。 “比起教廷,魔法公會還只是一個相對松散自由的組織,法圣更多的是擁有崇高的威望和威信,絕大多數法師樂意聽從他們的指令,但法圣也不可能強迫他們去做什么。” “教廷則不一樣,它是一神制體系。簡單來說,教皇就是光明女神在人間的化身,是她的代言人,法圣畢竟還是人,人們可以不聽法圣的話,卻不能不遵從神的旨意。” “所以在教廷內部,教皇的諭示應該是令行禁止的。” “然而同樣的,阿瑟梵舍里奇只是代表教皇,而不是教皇,當然也會有人不買他的賬。下任教皇的位置人人想坐,一個梵舍里奇還不足以讓其他十一位紅衣主教噤聲,就算他們不敢當面站出來反對教皇,也不妨礙他們跟梵舍里奇過不去。” 索菲亞聽完,嘆了口氣:“我本來以為貴族的世界已經夠復雜了,沒想到法師和教廷內部都有一堆麻煩事,如果連一個陣營都沒法齊心,人類又怎么去對抗魔物?” 銀發神官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可不是我們現在需要去考慮的事情,我不是教皇,你也不是法圣,親愛的姑娘,我們還是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逛一逛,享受當下的陽光吧!” 圣瑪爾城的市政廳,其實是一個整體建筑群,中間是官員們辦公的地點,兩邊則是官員住宅。作為帝都的第二大城市,它的市政廳要比拉塞雷納大多了,即使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神官和法師,住所也綽綽有余。 洛普托是個生性嚴謹的人,為了避免有可能發生的不愉快事件,他特地把神官和法師們分隔開來,一方住在一邊,中間隔著市政廳,距離足夠遠,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出門逛街,只要不是想特地跑過去找茬,就永遠不會撞上對方。 而其中,紅衣大主教和法圣閣下的學生分到的房間都是兩邊最好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地上鋪著厚厚的柔軟的毛毯,踩上去就舒服得讓人不想把腳抬起來。 房間的墻上掛滿各種風景畫,畫框全是精致的漆金雕紋,而且仔細一看,每一個畫框的雕紋還各不相同,有的是波浪紋,有的則是碧檸花的形狀。 至于天花板,哦不,是整個墻壁,都貼滿了豐富多彩,色澤鮮艷的宗教畫壁紙,貼心地照顧到了房間客人的身份和感受。 寬敞的房間有一面大大的窗戶,陽光從窗戶外面照射進來,透過白色的紗簾,柔化了光線,鋪灑在柔軟的大床上。 床邊則擺著一張搖椅,可以讓主人坐在上面舒適地看書,旁邊的小圓桌上,一壺紅茶和一碟小點心剛剛被擺上來,還冒著香氣。 即使是挑剔的紅衣大主教,也會對眼前的環境感到滿意。 但此刻,阿瑟梵舍里奇卻沒有坐在搖椅里享受一下悠閑的時光,而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背光的角度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讓站在他面前的人越發忐忑。 “梵舍里奇閣下……” “你沒有告訴過我,卡爾的位置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你也沒有告訴我,他還派人追殺過前任主教的養子,主教權戒的擁有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