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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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太太忙躲開了,又回了半禮才紅著眼睛退到一邊,眼前的女子如今不僅僅是她的女兒,還是九州朝的昭妃,這個禮她受不起。 封謹從高德忠舉著的托盤中取過印著福壽團字的小披風,小心的披在四皇子身上,伸手在他額前點了點:“天冷,把孩子抱到后殿去。”這就是作為父親對孩子的祝福了,一般普通人家都會親手給孩子披上福字披風,但是帝王家很多皇子并沒有這種殊榮,至少前面三位皇子都沒有這個待遇。 在場的女眷各個明如明鏡,這位四皇子只怕福氣大著呢。 莊絡胭把孩子交給乳母,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眉眼如畫,長身玉立,身上有著別的男人都沒有的優點,可是這個男人是皇帝,可以有成百上千女人的男人,她愛不起也不敢愛的皇帝。 彎起嘴角,她卻露出一個如花卻又深情款款的笑,仿佛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誰也不重要,誰也看不見般。 他低頭的剎那,四目相對,她滿眼深情,而他的眼瞳黑白分明,讓人看不清,究竟是誰愛了誰,誰負了誰。 封謹面色平靜的看著這個女人,慢慢的轉過身,走到上首坐下,向高德忠看了一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莊氏有好女,賢良淑德深得朕心,遂晉昭妃……” 莊絡胭靜靜的跪著,聽著高德忠宏亮的聲音在整個大殿中響起,她忽然覺得自己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至今,她從未有現在這般平靜過,她甚至能感覺到周圍其他人艷羨的目光,還有封謹高高在上的視線。 “莊氏昭妃臧嘉成性,安貞葉吉,雍和粹純,受上天福澤得以誕下朕之子,實乃上天之厚愛……” 她純粹么?或許這個后宮中沒有純粹的女人,純粹的都已經死了或者敗了,那些死去的女人,失寵的女人,在冷宮中孤苦無依的女人,她們一個個在莊絡胭腦海中閃過。這些人有些敗于莊絡胭之手,有些敗于自己之手。 “朕心甚慰,今賜貴妃之位,以嘉其侍朕之功,待八月佳吉之日行冊封禮,欽此。” 八月,乃是莊絡胭的生辰,亦是淑貴妃的出生之月。莊絡胭不知為何,接過圣旨叩謝皇恩后,朝淑貴妃站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淑貴妃淡漠平靜的樣子。 耳邊是其他女人的賀喜聲,莊絡胭卻想起,初見淑貴妃時,那傾城絕艷的女人從門外逶迤而進的樣子,如今轉眼間紅顏尚在,君恩早已不復。 封謹見莊絡胭面色怔忪,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面上露出一絲笑意,示意高德忠念第二道圣旨。 “昭貴妃之母陳氏,賢良淑德,朕得莊氏好女乃陳氏之德,今封一品夫人,賜云鳳錦。” 莊太太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封,愣了一下才跪下接圣旨,直到接了圣旨,仍舊覺得頭有些暈,這突來的榮寵,不知是好是壞? “好了,昭貴妃如今身體尚很虛弱,便早些回宮,此處由皇后打理便是,朕與你一道回宮。”說完,起身扔下眾人,帶著莊絡胭離開。 皇后淡笑著目送二人離開,站直身子對在場眾人道:“既然如此,諸位夫人隨本宮一道用宴吧。” 在場的人皆是妃嬪或是誥命夫人,各個面上俱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仿佛這等喜事發生在她們身上一樣。 御輦之上,莊絡胭與帝王同架,隨著御輦的搖晃,莊絡胭發間的步搖也跟著搖晃起來,封謹視線留在她的發間,伸手握住莊絡胭的手,突然嘆息一聲道:“如今,朕身邊只留下你這一個知心人了。” 莊絡胭偏頭看著帝王,他的神情與以往一般平靜,但是眼中仍舊多了一分蕭瑟,她把另一只手蓋在他的手背上,輕聲道:“皇上,只要您回頭,就能看到妾一直在您身后,妾是因為你才存在的。”當初若無莊絡胭被皇帝厭棄,又豈會有現在的她? 封謹被握住的手微微一顫,他伸手把她攬進懷中,閉上染上情緒的雙眼。 身為帝王,他永遠不會因任何事動太多情,也不會因任何事影響了他的心境。但是偏愛一個女人,卻是他能做到的。 御輦的輪子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帝王的儀仗永遠是后宮中最威嚴,最受人敬畏的,車子行過的地方,跪下一個又一個的太監宮女,在御輦完全消失前,他們誰也不敢抬起頭來。 回到熙和宮,莊絡胭目送著乘坐御輦離開的帝王,直到再看不見,才慢慢轉身看著身后的宮人,“把四皇子抱過來。” “是。”一個嬤嬤安靜退了下去。 從乳母手里接過兒子,莊絡胭嬌俏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伸手撫著兒子嫩嫩的臉頰,后宮的女人,為了自己斗,為了家族斗,為了自己的孩子斗,幾乎沒有停歇的一天。 她不怕爭斗,也不怕以后有多少女人會進宮,有了想要保護的存在,只會讓她越老越強大。 妃嬪,是女人無法辭職的職業,要么做好,要么死。她不想死,想讓自己活得好,更想讓自己的孩子活得好,那又怎么能不做好這份職業? 莊太太被封為一品夫人后,“莊氏有好女”這句話便傳遍了整個九州,甚至有人以昭貴妃與皇帝為原型,寫下或纏綿或香艷的話本傳記。不少人在想象,昭貴妃是何等傾城美人,皇上又是何等癡情人,才能譜寫出這般動人的戀曲。 也就在這個當頭,昭貴妃之父稱病告老,成宣帝再三挽留無果后,只能允許了他的請求,但是卻賜其太師之位,雖無實權,但卻十分尊貴。 一時間,莊氏一女萬家求,媒人幾乎踏破了莊氏一族的門檻,但是讓人驚訝的是,莊氏一族并無人因此驕橫囂張,反而如以往般過著日子。不少人見之感慨,難怪皇上獨寵莊氏女,莊氏一族實乃有禮有德之家,可見深宮中昭貴妃又是何等賢淑。 莊絡胭并不關心宮外的人如何看,她仍舊過著自己舒適的日子。當某天偶遇曾經是寧妃的胡氏時,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神情黯淡的女人是那有擅茶道,擅解語的寧妃。 胡氏離得她有好幾步遠的距離,臉上不見半點恭敬也沒有行禮,她只是看著盛裝的莊絡胭,突然笑開,暗啞著嗓音道:“可憐,可憐,真可憐。” 莊絡胭看了她一眼,不想搭理,也不想為難這么一個女人,扶著云夕的手慢慢走開了。 胡氏看著莊絡胭的背影,幾乎笑出了眼淚,捂著眼睛低低道:“可憐蟲,全是可憐蟲。” 莊絡胭卻沒有聽到,胡氏后來說的一句話。 “皇上,你是連心都看不清的可憐蟲。” 八月十八,欽天監測算的大吉之意。 大殿之上,莊絡胭接過貴妃的金冊金印還有飛鳳祥云錦,整了整衣冠,在貴妃椅上端莊的坐下。 下面站著的是滿朝三品以上在京誥命,她們個個態度恭謹,神情敬畏的對著她伏地叩拜。 “臣婦拜見昭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長壽康安!” 莊絡胭慢慢抬起頭,微微抬起了下巴,這一刻,她便是那后宮最受寵的女人,除卻皇后最尊貴的妃嬪。 “諸位請起。” 隨著命婦們起身,莊絡胭慢慢起身,踩著紅毯一步步向殿門口走去,長長的裙擺如流水般拖拽而過,尊貴而又華麗。 殿門口,站著一個身著玄色暗色龍紋袍的男人,他是九州最尊貴的男人,亦是莊絡胭為之奮斗一生的男人,盡管她不愛他,而他也不愛她。 但是,他們注定了糾纏一生。 朝陽從東邊升起,即便它有落下的一刻,待到明日,它仍舊能照常升起。 這就如同后宮中的女人,永遠不知什么時候會失寵,什么時候能站在高處。 妃嬪,那是一份職業,可以看重,卻不可動心。 動心,便是萬劫不復。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一定會有人問楠竹對女主有沒有動心,其實答案就在女主生孩子后那里。 ☆、118番外一 又是一年美人入宮時,無數馬車拉著美人進宮,經過一層層篩選后,留下的美人終于能在御花園里見到帝王。 許筎的父親只是個五品侍郎,出生雖不是很好,但是她有著出眾的容貌,并且擅長琴棋書畫,自從進宮后便沒有受到什么刁難,一路順暢的走到帝王親選這一步。 她在閨中時便聽說過昭貴妃盛名,也偷偷看過一些關于皇上與昭貴妃的話本傳記,但是她卻清楚,這些傳記都是一些落魄書生寫的,只怕他們連皇宮門朝哪里開都不知道。 帝王多情,紅顏易老,她不相信皇上會待昭貴妃一如既往。后宮中,缺的不是女人,而是有心上進的女人。 選女們按著順序站好,盡管今日天氣不太好,但是大多選女們仍舊穿得飄逸,在寒風中站得整整齊齊。 先來的是后宮中幾個位分比較高的妃嬪,柔妃、淑貴妃、賢妃。聽聞賢妃曾經位居貴妃,后來四皇子出生后,不知怎的被降為妃,也不受皇上重視,雖然有著妃位,但是卻不及柔妃來得尊貴。 淑貴妃如今并不管后宮之事,人雖來了,但是注意力并不在選女們身上,對這些花枝招展的選女們也不在意。 “昭貴妃到!” 在場選女們精神一振,這可是傳聞中最受寵愛的昭貴妃,她們深深一個屈膝,只能看到在地上劃過的長長裙擺。 許筎聽著幾位妃子們互相行過禮后,才聽到昭貴妃叫起的聲音,她站起身趁機打量了一眼昭貴妃,一時間有些意外。昭貴妃容貌確實很不錯,但是卻不及淑貴妃與柔妃,但是看起來很年輕,皮膚很白,襯得頭發暗黑如墨,雙眼帶著笑意,身上并沒有寵妃應有的囂張氣焰。 “今年的選女中好多美人,”莊絡胭在淑貴妃對面坐下,端起宮女呈上的茶,淺笑著看了眼下面,撫了撫耳際的翡翠耳環,轉而對柔妃道,“柔妃你說呢?” 柔妃瞥了眼下面,嗤笑一聲,“算是有幾個拿得出手的。”說完,也不管這些選女們會如何想,繼續道,“咱們后宮里,可不缺這樣的美人。” 站在下面的許筎有些不服氣,但是卻不敢反駁,只是和其他選女們一樣,老實的垂著頭。 又過了一刻鐘,他們才聽到太監傳報,說是皇上皇后到了。 許筎激動得臉有些紅,但只能老實跪在地上,低低的埋著頭,只能看到眼前青石板的紋路。 皇上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好聽,許筎臉更紅了,她已經開始想象,皇上是個何等俊逸之人。 封謹與皇后在上首坐下了,他淡淡的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女人們,對皇后道:“這就開始吧,朕中午還有事。” 皇后知道皇上中午要與昭貴妃以及四皇子用午膳,點了點頭,示意念冊子的太監開始,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側眼打量一下莊絡胭,看到她面上雖帶著笑意,卻有些勉強的味道,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昭貴妃,前些日子你送到本宮那里的菜樣很不錯,只是本宮廚子怎么也做不出那個味兒,待過幾日本宮讓他到你那學一學。” “皇后娘娘若是喜歡,嬪妾便讓那廚子去您宮里使,哪里用得著這般折騰,”莊絡胭笑道,“前幾日嬪妾還在您那里討了一個廚子,這個算是還給您的。” “那本宮就收下了,到時你可別心疼,”皇后邊說笑,便看下面的選女,這已經退下三組了,也不見皇上點一個,她無心去管,轉而繼續與莊絡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工部侍郎許甲之女許筎,年十六。” “臣女叩見皇上,皇后,諸位娘娘。”許筎盈盈拜下,臉上的笑意恰到好處,幾乎是多一分嫌膩,少一分略淡。 封謹擺手想讓人退下,看了眼后面已經沒有多少選女,便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留下。 許筎心里一喜,面上卻風淡云輕的行了一禮,方才退到一邊,她可是第一個被留下的選女,至少可以證明皇上把她看進眼里了。 莊絡胭瞥了眼被挑中的選女,端起茶杯不疾不徐道:“皇上果真眼光真不錯,好一個絕色佳人。” 皇后跟著看了一眼,笑道:“可不是。” 封謹看了眼兩人,擺了擺手,讓下面一組人退下,又隨意點了一個人后,開口道:“不必選了,這些人都回去吧。” 一時間眾人有些驚訝,這大選竟只挑中兩個美人?不過瞧見皇上那不耐的神情,眾人也不敢多言,開始安排這些未被選中的選女們離開。 “這兩個都封個才人便是,住處皇后你安排了便是,”封謹站起身,對莊絡胭道,“走吧。” 莊絡胭含笑跟上,看也不看那兩個被選上的新妃嬪。 許筎怔怔的看著御輦離開,那便是皇上么,竟如此俊美與威嚴,她撫著微紅的臉頰,覺得那里有些發燙。 柔妃恰好看到她這個動作,露出嘲諷的笑意。 今日熙和宮的有些熱鬧,近四歲的四皇子封祁正是好奇的年齡,此時他正在問封謹為什么就算在夜里月亮也沒有太陽亮,明明夜明珠還有蠟燭都是夜里比較亮。 堂堂的成宣帝被黃毛小兒的難住了,他想了半晌才道,“因為太陽比月亮大,只是太陽離我們遠,看起來才一樣大。” 一邊的莊絡胭挑了挑眉,這個理由貌似還不錯,可惜這里的人不知道月亮根本就不發光。 “那為什么就算大的蠟燭離我們遠了,看起來也沒有近的小蠟燭亮?”封祁繼續問,烏溜溜的眼睛眨巴仰視封謹,顯然在他眼中,父皇是無所不能的。 “……”封謹有些后悔自己當初給這孩子講那么多所謂的“胎教故事”,不然他如今也不會陷入知識面太過狹窄的危機中。 “因為晚上月亮也在睡覺,所以光不夠亮。”莊絡胭決定給封謹挽回尊嚴。 “可是白天月亮沒有出來,為什么晚上還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