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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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務繁忙?”倩婉儀苦笑,自嘲道,“皇上日日能去熙和宮,我這鄰著熙和宮的暢天樓要他來,便政務繁忙了。” 屋里伺候的人聽著這帶著怨氣的話,各個膽戰心驚的跪了下去,這話說的人不該說,而他們也不該聽。 “你們一個個嚇成這樣是做什么呢?”倩婉儀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冷笑著試著嘴角道,“都起來吧,這里不是熙和宮,沒那么多人盯著。” “主子,皇后差人給你送了補藥來,”一個宮女站在簾子外,輕聲道,“皇后娘娘說,讓你好生歇息。” 倩婉儀看著簾子外宮女模糊的身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漠:“賞那人。”一點補藥算什么,難不成她還稀罕這么點東西。如今宮里上下都圍著莊絡胭打轉,連淑貴妃都要避其鋒芒,皇后賞她這么點東西,不過是因為那張賢良的皮子罷了。 屋子里的宮女太監們聽到主子突然冷下來的語氣,莫名打了個寒戰。 京城里一入了冬,雪便開始斷斷續續的下。有時候夜里下了大雪,第二日又是個艷陽天,那太陽瞧著耀眼,就是沒讓人覺得有多溫暖。 莊絡胭站在門口,看著陽光照在白皚皚的雪上,呼了一口熱氣,轉而對身后的云夕道:“本宮聽聞前幾日倩婉儀病了,讓人賞些東西下去。” “娘娘放心,這事福寶已經讓人去辦了,”云夕扶著莊絡胭,“奴婢聽聞前幾日倩婉儀請見皇上,卻被皇上拒了,奴婢怕她怨上娘娘您。” “后宮的女人怨我的少了?”莊絡胭笑了笑,把手里溫度不夠高的湯婆子遞給旁邊的聽竹,換了一個新的用上,“她們怨本宮才能證明皇上看重本宮,這后宮沒被人嫉恨過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可悲者。” “本宮不怕她怨,就怕她不怨,”莊絡胭瞇眼看著暢天樓的方向,“人有了怨氣,才會做傻事,做了傻事的女人,后宮便容不下。” 云夕與聽竹聽到這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不過她們很快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她們發現,積雪中,明黃的帝王儀仗隊正往熙和宮方向行來。 她們似乎明白主子的話了,在這個后宮中,什么都比不了圣寵的重要,皇上能把主子放在心上,那么別的女人怎么算計都沒有用,皇上才是這后宮真正的主子,他要真的護住一個人,別人也沒辦法下手。 臘月初八,正是一年一度的臘八節,帝王帶著人祭祀了上天諸神與先祖,又在宮里設宴,有品級的宮妃與皇室人都能參加此宴。受皇帝看重的皇室與官員在正午前已經得了皇上賞賜的臘八粥,這會兒參宴的,也算是朝中有臉面的人。 宴席上規矩眾多,所以莊絡胭得了特許不必參加那些規矩,只待開席時才出現在后妃席上。 臘八粥熬得很粘稠,只是坐著就能聞到碗里的甜香味,旁邊伺候的嬤嬤先是用勺子嘗了一口,略待片刻后,莊絡胭才拿起勺子用起粥來。因為擱碗的托盤下放著一個小暖爐,粥仍舊熱著,但是莊絡胭吃得卻有些沒滋沒味。 有了孩子后她比較偏好酸辣之物,因為怕腹中胎兒上火,每日還會食用一小碗鵝蛋珍珠羹,但這些味道都合她心意,比這膩味的大鍋八寶粥好。 意思性的動了幾勺,小小的碗里粥便不剩多少了,看來安排宴席的人早打聽清楚她的口味,這粥恐怕也就是意思意思。 放下白瓷勺,莊絡胭接過聽竹呈上的茶水漱口,試凈嘴角,就靠著椅背等宴席結束。 “可是不合娘娘胃口?”坐在她下首的蔣賢嬪見莊絡胭這個樣子,壓低聲音擔憂道,“要不讓人給您呈一碟梅子來壓壓胃。” “沒事,你不用擔心,”莊絡胭對蔣賢嬪笑了笑,“只是不太愛用黏膩的東西,等下回宮讓廚房的人重新做些東西便是。” 蔣賢嬪也知道這是宴席上,不易招搖為好,點著頭道:“如此也好,娘娘若是不舒服,便是早些退席皇上也不會有意見,小心自個兒身子。”如今蔣賢嬪已經站在莊絡胭身后,自然不想莊絡胭與她腹中的孩子出半點事情。 “來之前我已經用了些東西,這會兒倒不餓,”莊絡胭看了眼坐在最上面的帝后兩人,“今日下著雪,想必皇上不會留大家太久的。” 她說完這話,往對面下方望去,那里坐著莊家太太,雖看不清這位莊家太太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覺到莊夫人不時的往這個方向看。可惜身體原主已經香消玉殞,廢了這番慈母之心。 宴席到了尾聲,坐在上首的封謹站起身,看著下面形形色色的官員,沉聲道:“時辰不早,諸位大人都回吧。” 站在后面的高德忠聞言前進一步,揚聲道:“跪!” 頓時整個宴席上的官員皆跪了下來,整個大殿靜得沒有一絲聲響,被皇帝免跪的莊絡胭垂首站在旁邊,有些感慨的想,這就是皇權的力量了。 “叩!” “再叩!” “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們本本分分跪送帝王妃嬪們離開后,才站起身緩緩往外走。 莊夫人扶著兒媳的手,上馬車前有些不舍的看著后宮方向,“昭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不知在后宮里生活得怎么樣?”當初莊挽眉進了宮,那個賤人猖狂了些日子,如今這兩人都死了,可是她女兒卻陷在了后宮的泥潭中。 “母親不必擔心,兒媳前幾日去廣寧伯府上參宴,在座女眷待兒媳都十分客氣,這都是因為昭妃娘娘尊貴才給兒媳幾分薄面呢,”莊家兒媳扶著老太太上了馬車,自己也陪著上了馬車,替老太太打著簾子,讓她能看見后宮方向,“如今娘娘有了身孕,又受皇上愛重,母親當放心才是。” “帝心難測,今日寵明日不知又怎樣呢,后宮里人心復雜,娘娘心性單純,當初還因這受皇上冷落一段時間,我就怕……”老太太說不出不吉利的話,只好嘆了口氣,“把簾子放下吧,這越瞧我心里越難受,只要娘娘平平安安,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莊家兒媳依言放下簾子,又勸慰起婆婆來。她進門時這位小姑子已經進了宮,聽聞性子并不和軟。當初傳出她被皇上冷落的消息后,全府的人都膽戰心驚,公公的一位姨娘還幸災樂禍。后來這位小姑子復寵,那個姨娘也沒了命,府里才真正安寧下來。 婆婆的擔憂她明白,如今小姑子雖已身居妃位,腹中又懷有龍子,但伴君如伴虎,如失了寵,便是萬劫不復了。 一行人回到莊府,第二日一早,便得了帝王的賞賜。 賞賜的東西雖不多,但是來宣旨的是皇上的近身太監,陪宣的還有熙和宮的人,莊家上下領了旨后,喜笑顏開的又是留人吃茶,又是塞荷包。 福寶看著親自陪坐的莊大人與莊夫人,客氣道:“莊大人不必客氣,奴才來之前,娘娘讓奴才轉告大人,娘娘一切都好,大人與夫人不必擔心,萬請您們二人保重身體。” 莊夫人擦著眼角的淚,“多謝娘娘掛念,也請公公轉呈我們的請安,只要娘娘好好的,我們便心滿意足了。” 福寶見莊夫人眼眶都紅了,又安慰了幾句。坐在旁邊的宣旨太監是高德忠徒弟,一直笑瞇瞇的模樣,不見半點傲氣,他站起身道:“聽聞莊大人花園里有株梅花長得極好,不知能否讓人領奴才一觀?”這是要給幾人私下說話的機會了。 莊大人忙讓莊大少親自作陪,領著此人到花園,并又塞了個極有分量的荷包。 莊家的人很有規矩,并未問福寶不該問的事,只問莊絡胭平日生活如何,宮里是否有人為難,腹中胎兒是否健康。 福寶一一答了,又補充道:“昨晚皇上宿在娘娘處,說娘娘好長時日不曾見父母,又說您們養育娘娘不易,今早便讓人宣了賞賜,還特意讓奴才跟了來,這是皇上的恩典呢。” 莊夫人把一疊銀票塞給福寶:“皇上看重娘娘,是娘娘福氣,莊家上下叩謝皇上圣恩,這些銀票還請公公帶給娘娘,宮里開銷不小,還請娘娘別委屈了自己。”雖知道女兒什么都不缺,但她總想多給女兒些東西,心里才踏實。 福寶無法,只好接了。又談了一會,福寶起身道:“大人,夫人,奴才該回宮了,這時間久了,總是不好。” 莊大人與莊夫人只好親自送了一行人出府,看著那遠去的馬車,莊夫人的眼淚再度流了出來。 ☆、第106章 皇上特意賞了昭妃母家一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后宮,后宮妃嬪又羨又妒,可是架不住人家肚皮爭氣,又有手段攏住帝心,皇上愿意這般寵著她,她們這些人不過是眼巴巴看著而已。 到了除夕,莊家又得了皇上賞的福字,福菜,后宮中的人心情竟是果然如此的詭異感,只是宮里的奴才們,待熙和宮上下更加客氣起來。 新年第一天,后宮三大主子要受不同的人朝拜,莊絡胭因為腹中的動靜越來越大,便取消了大部分活動,甚至連跪拜之禮也免了,只是在最后大聚會上,露了露面。 各個世家官員自以為了解皇上的為難之處,畢竟皇上膝下子息稀少,如今有孕的昭妃,既受帝寵,出生也還算好,這有孩子難免更加小心,只是待孩子出生,若是個皇子,這莊氏一族日后就發達了。 莊絡胭端著一碗核桃花生乳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喝了半天也只喝下半碗,她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雪,有些不耐的放下碗:“把東西端下去。” 立在一邊的云夕忙端起碗遞給一個小宮女,小心的替莊絡胭調整了□后的靠墊,“娘娘可是有什么地方不適?” “沒事,”莊絡胭扶著腰慢慢站起身,腹中胎兒越大,她遭的罪越多,夜里胎動睡不好,白天不能久坐也不能久睡,四肢雖沒有浮腫,但是偶爾腿腳抽筋起來,簡直讓人疼得想流淚。 最近廚房里燉了不少骨頭湯來補,弄得她喝著湯湯水水就覺得想吐,今天還是新一年的大年初三,她感覺到的不是新年的欣悅,而是說不出的煩躁。 云夕知道女人有了孩子后容易動怒,便小心扶著莊絡胭道:“娘娘,奴婢聽聞宮里進了進來新的雜耍藝人,不若傳他們到偏殿里給您雜耍一場?” “也好,”莊絡胭點了點頭,壓住心頭莫名的煩躁感,任由云夕去安排。 不一會兒雜耍藝人便傳來了,這些雜耍藝人皆是聰明的,知道昭妃有孕,各個穿著怪異的衣服,也不表演驚險的東西,反而表演一些民間有意思的笑話故事。 開演不久,就見昭妃娘娘被他們逗得發笑,于是一個個演得更起勁了。樂府里養著不少歌姬舞姬以及各色藝人,能在主子跟前得臉,那便是天大福氣,他們這些玩雜耍的,本就是讓人瞧不上的手藝,這會兒得了昭妃娘娘的眼,還不揚眉吐氣? 出自民間的雜耍者總是放得開,演得起,反倒比宮里的那些多一股子鮮活,莊絡胭一場戲看完,心情已經好得不行,對領頭的道:“你們演得很好,回去多想些趣事兒,下回本宮還召你們來。” 領頭人聞言喜出望外,咕咚一聲跪下后,便不斷磕頭謝恩。 “別磕了,你們也不容易,”莊絡胭示意這些人起身,又讓云夕賞了他們銀子點心,才道,“本宮早年在宮外也見過不少雜耍藝人,拿著命賺吆喝,其中苦楚,我們這些人也是領會不到的。” 幾個雜耍藝人聽到這話,各個激動得語無倫次,心下覺得這昭妃娘娘性子和軟又仁慈,難怪皇上這般寵愛呢。 “娘娘,方才傳來消息,淑貴妃的兄長被皇上打入天牢了,”這個時候,聽竹匆匆走進來,有些氣喘吁吁道,“這會兒淑貴妃正在乾正宮正門跪著求見皇上呢。” “什么?!”莊絡胭站起身,有些驚訝的看著聽竹,淑貴妃只有一位嫡兄,就是曾經彈劾自己哥哥那位,皇上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壓他進天牢。這大年初三的,還未開朝呢,這位蘇大人得犯多大的錯,才能惹得皇帝下這樣的命令? 幾個雜耍藝人在聽竹說第一句話時,便匆匆退下了,于是整個偏殿里只剩下莊絡胭自己的人,她皺著眉有些不解的想,蘇家近一年雖然越加囂張,但還不至于失了分寸的地步,皇上這么動了莊家的人,等于打了淑貴妃的臉,這后宮的格局就要變化了。 “乾正宮那邊可否有什么消息?”莊絡胭眉頭慢慢放開,“還有景央宮那邊,可有動靜?” “這事兒整個后宮都傳遍了,只是皇上拒不見淑貴妃,皇后娘娘那里倒是沒什么動靜,只是奴婢瞧著,今日宮里景央宮里的奴才們走動少了。” 莊絡胭聞言,沉吟道:“你告訴咱們宮里的人,不要胡亂說話,胡亂走動,但凡亂走的,通通送回殿中省。” “娘娘放心,方才福寶已經吩咐下去了,”聽竹猶豫了一下,道,“不過方才奴婢在外面遇到了大皇子,隱約聽到大皇子對淑貴妃冷嘲熱諷。” 賢貴妃與淑貴妃向來不是一條道上的,大皇子養在賢貴妃面下,想必受了賢貴妃影響,不過這會兒大皇子說這種話,是有人挑撥還是沉不住氣。 “他如何與我們無干,”莊絡胭冷笑,“這個時候,渾水摸魚的人多著呢。” 云夕與聽竹心頭一凜,沉聲稱是。 正月初四,淑貴妃再次求見皇上,在乾正宮前跪了兩個時辰,皇上仍舊不見。 正月初五,刷貴妃復求見皇上,在乾正宮苦求,最后仍舊被皇上下令驅離。 正月初六開朝,淑貴妃居住的安清宮被皇上派人看管起來,淑貴妃無法出宮門,但據傳淑貴妃跪在安清宮大門內,樣子十分狼狽。 正月初七,大雪初停,諸位妃嬪到景央宮請安,蘇家這對堂姐妹只來了蘇修儀,艷冠六宮的淑貴妃稱病未到。 莊絡胭坐在雕花椅上,聽著四周妃嬪們的談論,沉默不語。 “想來淑貴妃這會兒心情正不好吧,”嫣貴嬪笑得有些幸災樂禍,“不知蘇修儀有沒有去探望淑貴妃娘娘?” “嫣貴嬪解除緊閉不久,怎么這規矩還不見學好?”莊絡胭眉梢一挑,漂亮的眼尾掃向嫣貴嬪,明明笑著卻帶著點鄙夷的味道,“不若本宮向皇后娘娘請命,再管你些日子?” “你!”嫣貴嬪面色一變,可是卻拿莊絡胭無法,論地位論圣寵她皆比不過莊絡胭,更何況當初她因為欺辱莊絡胭才受罰。現在瞧著對方高高在上的樣子,心里憋悶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昭妃說得對,你一個小小貴嬪,竟是議論貴妃之事,實在是不遵禮儀,”皇后抿了一口茶,“既然如此,撤一個月牙牌以示懲戒。” 莊絡胭笑著對皇后垂首道:“皇后娘娘明鑒。” 蘇修儀見著這一幕,既恨嫣貴嬪這個賤人說話難聽,又恨這事是莊絡胭壓了下去,最后深吸了兩口氣,竟是一句話也沒有開口。 皇后看了眼坐在下面的諸位女人,抬了抬茶盞:“如今天還冷著,都回吧。” 一種人退了出去,出了宮門,嫣貴嬪身邊周圍竟是一個妃嬪也沒有,她鐵青著臉看著莊絡胭坐著輦車離開,冷哼道:“不就肚子有了塊,偏她特別坐輦車,別的人誰不是坐步輦,連賢貴妃也沒她招搖!” 周圍有人聽見,離得更遠了,扶著她的小宮女更是嚇白了一張臉,這輦車可是皇上賜下的,主子這么說,不是對皇上圣旨有怨嗎? ☆、第107章 正月初六后,朝中上下的官員開始大肆彈劾蘇家,甚至還有人提了蘇家下人買了老百姓蔬菜不付帳的小事,但是這事一出來,蘇家人又多了一條縱奴行兇,御下不嚴的名頭。 所謂墻倒眾人推,更何況還有些有意討好莊家的人,一時間蘇家的人似乎是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了。這會兒莊家的人為了避嫌,在朝上對此事避而不談,若有人問道此事,也只說句皇上自有決斷便夠了,到了最后,竟是落下府門不接外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