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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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還真不像胡采萱養出來的,胡采萱那般沉得住氣的角色怎么就養出這么個口無遮攔的皇子? 在后宮中說話這把不注意,當真把自己當成普通人家的孩子了? 二皇子身邊伺候的宮人早已經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吭,聽到二皇子說的這句話后,更是恨不得把腦袋藏起來。 宮里誰人不知昭賢容受盡皇上寵愛,這流產一事誰敢在其面前提及,偏偏二皇子是人家痛哪戳哪,這不是捅人心窩子么? 別說二皇子現在已經沒有寧妃娘娘護著,就算胡良儀現在還是寧妃,二皇子這樣說話,傳到皇上耳中,也是要受責罰的。 果然待二皇子說了這席話后,昭賢容好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后一行人只是默默的離開,連斥責二皇子也沒有,可就是因為這樣,一干子奴才更加的提心吊膽了。 “喲,昭賢容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景央宮里,柔妃見莊絡胭臉色蒼白的樣子,不咸不淡道:“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 “多謝柔妃娘娘垂愛,嬪妾無事。”莊絡胭淡淡一笑,但是在場諸人還是能看到她笑中的不自然。 皇上連續兩晚宿在熙和宮,而且她們也聽聞皇上今早離開熙和宮時心情仿似不錯,怎么著昭賢容看起來面色還這么差呢? 待諸位妃嬪全部退下后,皇后才揉著額頭道:“弄清是怎么回事了嗎?” “回娘娘,奴才打聽到了,說是昭賢容今兒早上遇到二皇子了,見二皇子打罵一個年邁太監,便說了兩句,哪知二皇子轉頭就對昭賢容破口大罵。昭賢容見二皇子言行粗鄙,便說要向您請示換一換二皇子身邊伺候的人。哪知二皇子竟說昭賢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去管教別人。” 聽到自己生不出孩子這幾個字時,皇后微微皺眉,“這二皇子確實沒規矩了些,不過這事昭賢容既然沒有提,我們便也不去招惹這種閑事了。” “是,娘娘。”管事太監低聲應下。 皇后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流產是莊絡胭心頭之痛,只是對方難受與她又有何干? 莊絡胭在回到熙和宮之前,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神色也是懨懨的。回到宮里后,略用了兩塊點心,便到床上睡了,就連午膳也沒有用。 乾正宮里,封謹聽說莊絡胭未用午膳后,皺著眉頭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朕今天走的時候,昭賢容還好好的。” “回皇上,奴才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若不是方才遇到熙和宮的福寶,奴才都還不知道昭主子心情不好了。”高德忠頓了一下,“只是今天聽在御花園當差的一個太監說,昭主子早上與二皇子在御花園里碰見了。” “既然如此,把二皇子個朕召來,”封謹把手里的奏折合上,“朕聽賢貴妃說,這老二越來越不像話了,本以為賢貴妃言重了,今天看來,倒沒有冤枉他。” 高德忠聞言退了出去,這二皇子還沒有來,皇上便說了這話,二皇子有何下場,不用猜就知道了。 第二天,宮里突然傳出二皇子身邊伺候的人全部被杖責十棍后換下,而二皇子也被皇上斥責,在乾正宮外跪了足足三個時辰。就連胡良儀也被皇上斥責了一番,足見皇上動怒了。 安清宮里,淑貴妃聽著皇后那邊刻意傳過來的消息,似笑非笑道:“我們的皇后也真夠熱心,什么事情都不忘讓本宮知道。” “只怕皇后不懷好意,”菱紗有些擔心道,“皇后一向防著娘娘您,誰知道她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她的心思再簡單不錯,不過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罷了,”淑貴妃笑意變冷,“她想作收漁翁之利,也要看看我配不配合。她真當整個宮里就她一個明白人呢,莊絡胭受了這么大個委屈,皇上又寵愛她,這個時候去算計莊絡胭,不等著皇上厭棄本宮嗎?” “娘娘心思清明,只是昭賢容近來的風頭確實勝了了些,”菱紗有些擔憂道,“奴婢怕她威脅到娘娘您。” “有些事不能太急,”淑貴妃垂下眼瞼,淡淡道,“且看著吧。” 菱紗知道自家主子有了成算,便不再開口。 ☆、第 89 章 欺人太甚!”胡良儀咬牙低聲抱怨,一雙眼睛被氣得通紅,滿眼的血絲讓她看起來憔悴不已。 “主子,你不要動怒,”宮女玉珠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二皇子現在交給賢貴妃娘娘撫養,你再生氣也無法,白白浪費了自個兒身子。” 把手絹掩在嘴角壓著咳嗽聲,胡良儀喝了兩口茶,終于讓自己咳得沒有那么難受:“二皇子雖說性子耿直了些,但還不至于做出這般沖動無腦的事,若不是有心人在他旁邊挑撥,又怎么會惹出這些事端?” “會不是賢貴妃……”玉珠有些猶豫的開口,“她似乎不太喜歡二皇子 。” “她雖算不上宮里第一聰明人,但是做事向來有腦子,不會用這么笨的手段,再怎么說如今二皇子也還養在她面下,出了這種事對她也沒有多大好處。”胡良儀冷笑,“此時最大的得益人是誰?” “是……昭賢容。”玉珠驚呼一聲,又忙的掩住嘴,“昭賢容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個后宮從來都不缺睚眥必報的女人,”胡良儀露出一個蕭瑟的笑意,“我為妃時算計她,如今我落魄了,她這般算計我,再正常不過。她倒算沉得住氣,一直也不曾明著找我麻煩,就連算計我的手段也使得這般小心,恐怕這會兒在皇上心中,她才是那受了傷害的人。” 主仆兩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面一陣敲門聲,玉珠忙去打開門,只見一個藍衣太監提著一個食盒面帶不耐的站在門口,見到她開門便道:“這是胡主子的午膳。” 玉珠小接過食盒,揭開蓋子一看,只看到兩樣炒得有些老的小菜,還有一碗沒有熱氣的米飯,不由得開口道:“公公,為何只有這些?” “你當你家主子還是當初的寧妃娘娘,”太監不屑的斜了她一眼,“不過一個罪妃,還當自己是什么寵妃呢。”說完,也不看玉珠的臉色,轉身便走。 玉珠看著太監的背影,一口氣噎在后頭不上不下,又擔心胡良儀聽到太監的話,只好提著食盒往屋內里走。 胡良儀把外面的動靜聽得清楚,不由得苦笑,后宮里就是這樣,成王敗寇,誰輸誰就落得連奴才都可以欺辱的下場。 只可惜她以往小瞧莊絡胭了,這樣一個能忍的性子,配上一等的手段,在這后宮里,自然能有一席之地。 “今兒的羊肚筍條似乎有些老,”莊絡胭擱下筷子,有些遺憾道,“難得這么新鮮的筍子,倒是有些可惜了。” “這道菜是尚食局的人送來的,”聽竹替莊絡胭舀了一碗乳鴿湯,“味道雖是一般,但是奴婢想著娘娘定喜歡這些筍子,便留下來了。” 因為熙和宮有小廚房,所以并不用尚食局的人負責膳食,不過尚食局的尚宮是聰明人,常有新鮮的菜色孝敬,偶爾也會有莊絡胭特別喜歡的菜。 “替我去謝謝尚食局的人一番費心,說我很喜歡。”莊絡胭端起碗喝湯,看著外面燦爛的陽光,雨后的陽光似乎總是格外燦爛。 “奴婢已經謝過了,”聽竹笑著道,“原本就是奴才的孝敬,娘娘一聲謝,可樂得他們呢。” 不過是無利不起早,若不是她受寵,這聲謝誰還會稀罕? “再過幾日便是皇上去田間示范插秧了,也不知道除了皇后外,宮里哪些娘娘能隨圣駕。”聽竹突然想起幾日后的重要事件,不由得開口道,“奴婢聽聞這一路到京郊十分繁華。” 莊絡胭一聽,勾了勾嘴角,這示范插秧不過一件凝聚民心的事情,當日皇帝與皇后皆做普通百姓的打扮,親自夏天插秧,以示皇室對糧食以及老百姓的重視。 “即便娘娘能去,咱們也只能老實坐在車里,能看到什么繁華?”云夕端著一個托盤進來,里面盛著一碗碧梗粥。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就值當你們說上這么些?”莊絡胭把云夕放在自己面前的碧梗粥吹了吹,才舀起一銀勺,“快快服侍你們家主子用膳才是正理。” 這廂各宮主子都眼巴巴等著名單出來,那廂名單已經送到了景央宮,皇后看著名單上的一列名字,“只有這么些?” 高德忠恭敬答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說了,這是關乎民生的大事,不必去太多主子。” “皇上圣明,本宮知曉了,”皇后放下名單,笑道:“有勞公公了。” 待高德忠離開后,皇后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和玉,去安清宮、和樂宮、熙和宮、暢天樓傳訊,讓淑貴妃、柔妃、昭賢容、倩貴人準備伴駕。” 暢天樓里倩貴人伴駕而不是徐昭容,這消息一出,諸位妃嬪便等著看徐昭容的笑話了。徐昭容受寵時,也沒少在其他妃嬪面前矯情,這會兒她失了勢,有不少人等著她的笑話。 莊絡胭的興趣不在于看熱鬧,而是比較好奇皇帝為何會在諸位高位分妃嬪中夾帶上倩貴人。若說皇帝有多寵愛倩貴人也不大像,畢竟皇帝對倩貴人感興趣一段時間后便冷了下來,現在突然帶上倩貴人,難不成是突然對倩貴人又感興趣了? 當天晚上,皇帝翻了和樂宮柔妃的牙牌,讓一干以為皇上要去暢天樓找倩貴人的諸位妃嬪有些失望,可惜沒有一場好戲看了。 第二日請安時,莊絡胭看到了眉飛色舞的柔妃以及面色憔悴的徐昭容,樂得看戲的她,可是觀察了不少人的臉色,最為淡定的當屬淑貴妃。 請完安回到宮里,莊絡胭笑著嘆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把賢貴妃留下來管理宮務,不知賢貴妃是高興還是失落。” “奴婢覺得,賢貴妃或許高興要多一點,”聽竹在高頸瓶中插了幾支鮮花,“這些年皇上對賢貴妃寵愛已經漸漸減少,就算賢貴妃今次能夠伴駕,也不能贏得皇上多少注意力,還不如留在后宮抓住實權。” 莊絡胭聞言笑了,卻沒有反駁聽竹的話。今次事情對于賢貴妃來說,的確利大于弊。 這后宮中,最能忍的妃嬪或許不是胡采萱,而是賢貴妃。此人很早便在皇帝身邊,可是這么些年下來,膝下沒有子嗣,又不是后宮得寵第一人,竟也能熬到貴妃這個位置,可見其心性與耐性。 在后宮里,請安永遠都是互相衡量,賢貴妃表現出來的總是不那么顯眼,該得的好處卻沒有少過她。 就在眾人以為皇上翻過柔妃牙牌后,可能回去倩貴人那里,結果內侍監傳出消息,皇上翻了熙和宮昭賢容的牙牌。 ☆、第 90 章 近來皇帝比較愛到熙和宮來,但不是每夜都會滾床單,莊絡胭發現,成宣帝是位很有自制力的皇帝。 當皇帝不滾床單時,就會跟她說一些不涉及朝事的小事,有時候甚至還會討論到《山海經》里面的各種妖怪。莊絡胭想,大慨是皇帝發現跟她聊詩詞歌賦是對牛彈琴,聊些志怪奇談才引起她的好奇心, “中曲之山,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其名曰駁,食虎豹,可以御兵。” “長成這樣挺難得的,”莊絡胭聽完這一段,有些忍不住道,“長得像馬,卻長了老虎一樣的爪子,這樣的身體構造跑起來應該快不起來吧,還能把跑得快的豹子吃掉?” “所以這只是傳說,”封謹聽著莊絡胭言語的嫌棄,笑著道;“若世間真有這樣的奇物,只怕任何一個帝王都爭著養,能抵御戰爭的神獸,誰會不喜歡?” “若這樣說,皇上您要是看哪個國家不滿,也不用做別的了,扔一只能鬧干旱的肥遺又或者一只鬧洪災的長右便是,豈不是省了很多事。”莊絡胭打了個哈欠,“哄小孩呢。” 世間之人對神怪多有敬畏,封謹身為帝王,實則并不喜民眾對神怪過于敬畏,可惜這種敬畏早已經印入民眾的骨子里,他順勢利用這些掌握民心,如今聽到一個后宮女人對傳說中的神獸如此直白的不屑,頓時有種說過不出的感慨。 有時候一個人的見識多少,與腹中有多少詩書無關,封謹得用的大臣也不盡然是什么狀元探花,但卻極有能耐。“所以這只是神話故事,”封謹笑出了聲,有一下沒一下撫著莊絡胭的發,輕輕嘆息一聲,“若治理天下真這般容易就好了,天色不早,睡吧。” 莊絡胭聽見皇帝這聲嘆息,有些感慨,果然但凡野心大的帝王,從來都不相信神話的,不過利用起神怪來,卻是一點也不手軟。 清晨醒來,封謹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女人,又躺了一會,才讓候在帷幔外的宮侍進來伺候。待穿好后,回頭向床上望去,床上的某人才迷迷糊糊的要睜開眼的樣子,一只手還無意識的往自己睡的地方伸去。然后慢慢的清醒過來,睜開水霧朦朧的雙眼。 “皇上醒了?”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睡得如此沉,莊絡胭頗為尷尬的坐起身,拉著胸口的頭發,“妾睡得沉了些。” “不怪你,朕昨晚與你聊得久了些,”封謹抬首讓宮女理著袍領,“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去田間很累,欽天監的人說了,明兒可是個晴朗天氣。” 莊絡胭走下床,讓宮女退到一邊,親手替皇帝理配飾以及衣角,她半蹲這把一個不起眼的香包替皇上掛在腰間,仰著頭看向皇上;“皇上,這個香包您帶著很合適。” 封謹低頭一看,是一個顏色暗沉的香包,暗紅為底,用金線繡了一只騰飛的金龍,以深紅團福字為暗紋,確實非常陪襯威儀的龍袍。 伸手抬起莊絡胭的下巴,封謹突然彎下腰在她上一觸,笑著道:“愛妃為朕繡的香包,再合適不過,朕很喜歡。”說完,轉身走出了熙和宮。 “恭送皇上,”莊絡胭看著皇帝的背影消失在門后,緩緩站起身撫著唇角,垂眸輕笑,“來人,替本宮沐浴更衣。” 云夕小心扶著莊絡胭走出浴桶,給莊絡胭穿上錦衣,用香油小心的按捏著那一頭青絲,見莊絡胭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娘娘,明日后宮隨行中有倩貴人,奴婢覺得這位倩貴人實在不簡單。” 莊絡胭閉著眼睛道:“后宮中哪有簡單的人,倩貴人算得什么,這后宮中最可怕的莫過于圣寵不衰女人。” 聽到主子這么說,云夕立刻便想到了安清宮的淑貴妃,不由得心頭肅然,后宮中的確再無人能越過淑貴妃。倩貴人容貌雖是艷冠后宮,但是其他與淑貴妃比起來卻差了不少,在后宮中以色侍人素來只能是風光一時。 谷雨過后,便是插秧的好時節。莊絡胭端正的坐在馬車中,撫著自己用布巾包裹起來的頭發,頗有些不適的扭了扭身子。 奢侈的日子過得太久,穿慣了綾羅綢緞,突然換上粗布麻衣,還真有些不適應,總覺得身上癢癢的。到了京郊的田地,莊絡胭扶著宮女的手下了車,往四周一看,只見被重重官兵把手之外,擠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但凡高一些的樹上,都掛了人,一些高高的土坡上,也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果然古往今來湊熱鬧皆是人的天性,莊絡胭落落大方的大踏步走到皇后身后,恰巧看到倩貴人不停的撓著手臂,似乎對身上的粗布衣服非常不適應。 這個世間總有那么一些人,吃著老百姓種出來的東西,卻覺得自己清高無塵,瞧不起那些田間勞作的人,可惜卻不知自己與世間所有的人都沒有兩樣,肚子里裝的都是一包廢物。 原本莊絡胭覺得,倩貴人雖然清高無塵,但是至少不是自詡清高卻看不起老百姓的女子,到如今她明白是自己高看她了。 “倩貴人若是身子不適,就不用出來了。”皇后沉著臉看著倩貴人的舉止,如今站在這里的所有人,一言一行皆代表著皇室的形象,倩貴人這副模樣做給誰看?是要皇上知道她皮膚吹彈可破,還是讓在場的百姓覺得皇室中人是吃不得苦,只知享受的富貴閑人? 倩貴人聽到皇后這話,面色頓時變了,只好伏著身子請求,白嫩的脖頸暴露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今日皇上與本宮帶著你來不是要你享受的,既然你已經知錯,便收了這副弱不經風格的模樣,”在后宮之中,不管后宮諸人哪般作態,只要不是太過越矩,皇后輕易不會訓斥了,只是今日這種場合,她作為一宮之主,是斷斷容不得半分有半分不對的。 站在皇后前面的皇帝至始至終沒有開口,也沒有看倩貴人一眼,待皇后訓斥完后,皇帝執起皇后的手,兩人一起到了祭臺前,祭天地,祭風雨,乞求老天保佑整個九州大地的風調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