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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妃嬪這職業在線閱讀 - 第27節

第27節

    莊絡胭在黑暗中笑了笑,這個皇帝在床上的情話倒是有一套,把手也放到那胸口上,她笑著道:“皇上總是這般夸贊妾,妾真怕有一天忘記自己是何種樣子了?!闭f完,似乎察覺這話有些不適宜,她頓了段,岔開話道,“今兒宮里的一個花匠說,皇上送我的睡蓮花期要過了。”

    花兒有凋謝的一日,美人又怎么沒有遲暮的那一天?

    封謹輕拍著莊絡胭的后背:“不過是睡蓮罷了,愛妃喜歡什么花,朕讓人給你送來便是,花總有謝的時候,朕倒是不是愛妃是為花謝遺憾的人?!?/br>
    “原來妾在皇上眼中不過是只知吃喝不通風花雪月的俗人,”莊絡胭語帶不滿,可是下一刻又嘆了一聲,倒也清楚自己是何等人。

    封謹笑出了聲,然后開口道:“朕早便說過,這后宮中從來不缺擅長琴棋書畫風花雪月的妃嬪,愛妃不必與其他人比較,你與其他人自是不同。”

    男人在被翻紅浪后的話是信不得的,莊絡胭有自知之明,不過卻知道,若自己愛這個男人,在聽到這話時,應該有怎么樣的反應。

    有時候語言并不能完全表達人的感情,而肢體卻足以表示。

    封謹察覺到懷中的人搭在胸口上的有些微的顫抖,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他開始想,這種類似夸贊的話,對多少后妃說過,而那些女人又是怎樣的反應。

    “對妾來說,皇上也是最特別的?!?/br>
    聲音有些沙啞與顫抖,卻不是因為嗓子的不適,封謹知道,那是懷里的人過于激動了。

    “睡吧。”他輕輕拍著她的背,一句不同換來最特別,倒是他得了一個便宜。

    雖是如此想,拍著那后背的手卻是輕柔了不少。

    清晨,當朝陽還未升起時,封謹已經起身。如削蔥根般的白皙手指替他理好衣襟,又親手為他扣好玉佩香包等物,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笑著為他整理衣物,明明眼角眉梢帶著疲倦,但是眼神卻說不出的清亮,仿佛找到了未來的希望,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皇上起駕!”

    身著羅裙的女子搖搖下拜,卻被他伸手攔住,低聲笑道:“愛妃昨夜受累,還是再去歇一會兒吧?!闭f完,見女子露出明艷的笑意,才轉身往外走去。

    帝王是不愛回頭的,因為在他們眼中,從來是別人目送他們離開,而他們從來不需要去管身后之人是何種眼神,因為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人眼中是敬畏、恐懼與忐忑。

    封謹走至門口處時,不知怎么的,毫無預兆的回頭了,這一個回頭,便看到了一個女人眼中來不及掩飾的感情。這個眼神他曾經似乎也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過,可是那時候她掩飾得太快,而他也無所謂她眼中是什么樣的感情。

    昭充儀似乎沒有料到皇上會回頭,略略一慌,然后垂首福身問道:“皇上可是落下了物什?”

    “沒有,”封謹語氣平淡道:“好好休息,朕走了。”

    帝王御駕離開熙和宮,便往金鑾殿行去,因天未大亮,尚能看到天際的星辰。高德忠垂著頭跟在御駕旁邊,一路安靜,出了內宮后,卻突然聽到皇上開口了。

    “高德忠,等會兒叫人把朕私庫中睡蓮琉璃八寶盞拿到熙和宮?!?/br>
    “是,皇上。”高德忠心頭一驚,琉璃八寶盞統共也沒有幾盞,而那睡蓮琉璃盞尤為精致,皇上竟然要賞賜給熙和宮的那位主兒?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宮里得了琉璃盞賞賜的,也僅皇后與淑貴妃,就連這兩年極受寵的嫣貴嬪也是沒有的。

    想起當初昭充儀落魄的時日,高德忠不得不感慨,這后宮沉沉浮浮,不到最后,還真沒有一個頭。

    太后宮中,上得臺面的妃嬪皆在座,莊絡胭坐在徐昭容的下首,與眾位妃嬪一起聽著太后說著婦容婦德。

    太后說了些表面話后,又把視線落到端正恭敬坐著的莊絡胭身上,“前兒聽說有些不長眼的害得昭充儀落了水,現在可大安了?”

    “累太后掛念,嬪妾已經大安了,”莊絡胭起身福了福,“讓太后擔憂,實在是嬪妾之罪。”

    “你無辜受這等苦,哪里有罪,”太后慈愛的笑著讓她坐下,又嘆息道,“幸而皇上是個明理的,沒有讓你白白受了這等委屈,這后宮中,總有那么些心大的。確實該敲打敲打了,皇后你說呢?”

    “兒媳謹記母后教誨,”皇后撐著一笑端莊的笑起身給太后行了一個禮。

    在場眾人都知道,太后哪里是關心昭充儀,不過是趁機給皇后難堪罷了,不然又何至于把話說得那般不客氣。不過這些與她們也沒有多大干系,只當看了場笑話。

    倒是眾人瞧著昭充儀面上帶著幾分尷尬之色,不由得在心里好笑,這些事情本與這昭充儀沒有多大干系,她一個受害者聽到這話竟還露出尷尬之意,倒蠢笨了些,難不成她就是靠著這蠢笨的模樣引得皇上高看了幾眼?

    不管眾位妃嬪怎么看,莊絡胭是打定主意不加入太后與皇后的博弈之中的,得罪了誰都沒有好下場,更何況這種情況下,沒有誰能真正做到兩面討好,她自認沒有這種本事,也就不去丟這樣的臉。

    這一次請安,太后占了上風。莊絡胭隨著一干妃嬪出了太后宮,目送鳳駕離開,又等著其他高位份的妃嬪上了步輦后,才上了自己的步輦。

    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莊絡胭與蔣賢嬪的步輦一前一后的前行著,莊絡胭想了想,邀請了蔣賢嬪步輦與自己并肩前行。

    “昭充儀meimei精神頭似乎好了很多,”蔣賢嬪撐著傘,一張臉在陰影下笑得很溫和,“我瞧著也放心了不少?!?/br>
    “多謝jiejie掛念,”莊絡胭笑了笑,“不過是落了水,并不是什么大事?!?/br>
    “meimei倒是個豁達性子,”蔣賢嬪仍舊笑著,突然道:“前日皇上特恩淑貴妃回家省親,實在是天大的恩典?!?/br>
    莊絡胭心里微訝,她沒有料到蔣賢嬪會給自己說這些話。后宮的女人別說省親,就連是見自己母家人一面,也是天大的恩典。不說她這種等級的妃嬪,便是皇后淑貴妃等人,只怕一年也是難得與家人見上一面。

    想到這,莊絡胭就不得不再次感慨前世后宮電視劇的坑爹,什么后妃的父兄母親姐妹時時與之見面,還商討宮斗技巧之類的。到了這里,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宮不可干政,什么叫皇后是埋葬女人的地方。

    心念一轉,莊絡胭笑道:“淑貴妃進宮也有些念頭,皇上特恩其省親,自然是皇恩浩蕩?!?/br>
    “是啊,皇恩浩蕩?!笔Y賢嬪想起自己進宮多年,與家人僅僅見過一面,還是因為那年風調雨順,皇上特恩眾位妃嬪得見母家之人,并不是獨她一份的恩典。

    莊絡胭一直沒有弄懂蔣賢嬪對自己的態度,說是敵她從未陷害過自己,偶爾還不經意提醒自己一下;說她是友,也不見她有拉攏自己之意,這個人仿佛是在后宮里混著日子,然后涼薄的看著戲。但是她也是讓自己知道不受寵妃嬪會受何等冷待的人之一。

    位為賢嬪,在這后宮中也算是個不大不小主子,卻請不動一個得用的太醫,居處的東西也是時時短缺。對于樂于享受的莊絡胭來說,這樣的日子實在算不得好受。

    不過這位蔣賢嬪似乎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跟自己說些無邊無際的廢話,那么她這次提到皇上特恩淑貴妃省親又是什么意思?

    是提醒自己淑貴妃的受寵程度讓自己小心,還是暗含著別的用意?

    ☆、43、用意為何?

    淑貴妃省親的事情在后宮中算不得什么秘密,蘇家在朝堂上也并非是一等一的望族,但是因為皇上特恩淑貴妃省親,倒是讓朝堂上的眾位官員對蘇家多了幾分小心。

    這前朝后宮,雖說很多時候不能互通往來,但是有時候又是牽扯不斷,說得嚴重一點,甚至是一榮俱榮,牽一發而動全身。

    趙家近來在朝堂上頗有些灰頭土臉,前有與之交好的孫家侄女暗害皇上寵愛的莊家之女,害得孫家被責問,連帶趙家也得了圣上冷眼;現在連曾經被他們打壓過的蘇家女兒也被皇上特恩省親,這樣一來,當真讓他趙家無地自容。

    后宮眾人眼見著皇后失了顏面,便想著皇后是否會找昭充儀的麻煩,畢竟若不是因為昭充儀,皇后也不至于這般難堪??上?,皇后在后宮多年,不會做一時沖動的事情,這段時間內,除了派人時時詢問昭充儀身子外,還賞賜了不少滋補的東西,把作為皇后的賢德表現得淋漓盡致,讓想看熱鬧的人有些失望。

    淑貴妃的省親日子訂在下月初六,這段日子倒是有些低位份的妃嬪上前討好,而其他的妃嬪某不是冷眼瞧著,只當這事與她們沒有多大干系。

    莊絡胭瞧著近幾日宮里的動靜,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前世某篇名著中關于省親的內容,看著風光,不過是繁華過后的最后掙扎。近些日子皇上待皇后的態度與往日相比并無多大的變化,但是讓淑貴妃回家省親,皇后心里若是沒有半分疙瘩她還真不信。

    在這后宮中,每一個女人都是可憐人,即便手上沾滿鮮血,也不真是惡毒到極點。她們都是家族的犧牲品,用一輩子為家族換來穩定或者榮華,即便深入后宮,一朝承寵,風光無限。

    “真是可惜了,”吹開水面的茶梗,莊絡胭抬頭嘆了一口氣,如她這般沒有多少心理負擔的妃嬪應該不多,這些如花似玉鐘靈剔透的美人兒,就這么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浪費了。若放在前世,這樣的男人得遭受多少其他同性的詛咒?

    “主子,皇后娘娘派人來說,中午在御花園辦了賞菊品蟹宴,要您去參宴?!甭犞褡哌M屋子,便見主子依坐在床邊,端著茶杯沉思,匯報時聲音不由自主小了不少,“宮里好些主子都被邀請了去,奴婢還聽聞皇上若是處理完政事,可能也會趕過來?!?/br>
    “這會兒賞菊品蟹?”莊絡胭瞥了眼窗外白花花的陽光,這個時候不是菊花開得正好的時候,也不是吃螃蟹最好的時機,皇后弄這個是什么意思?

    “這會兒的螃蟹不夠肥美,吃起來應該還缺些火候,想來也是品個鮮,要吃真正美味的大閘蟹,怕是還要等上一兩月呢?!甭犞裥χ鴵Q下花瓶中已經干枯的花朵,轉而望向表情平淡的莊絡胭,“不過這會兒的蟹可不能多吃,主子就算喜歡也要忌口些,吃多了鬧肚子可是麻煩事。”

    不過是貪個新鮮,不可貪多?

    莊絡胭嗤笑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旁邊的團扇慢慢搖著:“那我還是要顧及著些,叫宮里的人準備好步輦,該什么時候去,就去吧?!?/br>
    做皇后也不容易,淑貴妃近幾天在后宮風頭太盛,她這是借這場宴席警告后宮里一些蹦跶得厲害的妃嬪,淑貴妃再受寵,那也不過是一個貴妃,她才是真正的后宮之主。

    身為后宮的女人,也許不一定在乎皇帝是不是最寵愛她,但是一定會在意她身為皇后在這皇宮的地位,淑貴妃近來的風頭讓她有些不滿了。

    這個宴席只怕還有警告淑貴妃的意味了,只是皇帝竟然還會出席,這皇帝還真是唯恐后宮不亂,這會兒倒是又給皇后撐起后臺來。

    莊絡胭趕到御花園時,時間不早不晚,不過皇后作為正主已經到了,她上前規矩行禮,皇后待她非常溫和,還給她安排了一個不錯的位置,足以表現出她在后宮“受重用”的地位。

    隨后又有妃嬪三三兩兩的到了,淑貴妃與蘇修儀來得比較晚。淑貴妃穿著一身桃紅羅裙,臉蛋也如桃花般嬌艷,在場有不少年紀比淑貴妃年齡小的妃嬪,與淑貴妃一比,也只剩下黯淡無光這個詞語可以形容了。

    “嬪妾見過皇后娘娘,嬪妾來晚了,請皇后娘娘恕罪?!笔缳F妃似乎一直是這樣,溫婉優雅,讓人一眼瞧著便覺得是無限美好的女子,即便她來得晚了些,也不會讓別的人覺得她是有些怠慢,這樣的人似乎天生就帶著一種讓人喜歡的味道,讓不明真相的人不自覺把美好的詞語用到她身上。

    莊絡胭知道,這樣的女人是可怕的,容貌傾城、姿態優雅、出身不低,又有頭腦與手腕,而且善于隱忍,如淑貴妃這樣的女人,如非必要一定不能開罪,因為與這樣的女人為敵是一件讓人棘手又痛苦的事情。

    “淑貴妃近來事務繁忙,晚來一會兒也是正常,更何況是本宮來得早了些,”皇后笑著讓淑貴妃坐下后,又轉頭對旁邊的太監道,“既然淑貴妃與蘇修儀已經來了,便開宴席吧?!?/br>
    這不是暗示在場眾人,宴席拖到現在皆是因為淑貴妃與蘇修儀?皇后倒是擅長給蘇家兩姐妹拉仇恨。

    這會兒雖不是菊花盛開的正季,但是擺出來的一盆盆珍貴菊花,倒是讓莊絡胭看得有了幾分興致,既然皇后說了是賞菊,她也不要浪費皇后一番苦心不是。

    吃蟹rou的程序雖說繁雜,但是在座諸人哪里又用得著自己動手,莊絡胭吃了一個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水晶蟹黃包,覺得有些膩味,便喝了口菊花茶漱口,看著旁邊放著各色菊花出神。

    “皇上駕到!”

    趁機起身活動一下腸胃,莊絡胭行禮完畢后,就見到帝后兩人相攜坐下,她不自覺看了眼另一邊的淑貴妃,見她笑容仍舊如常,不知道心里是否還能笑得這般開口。

    “諸位愛妃不必多禮,今日這宴席,朕本不欲前來,只是皇后辛苦一場,朕不忍心白白浪費皇后一番心意,”說完親手夾起一個蟹黃包放到皇后的碗碟中。

    眾位妃嬪見狀,立刻說皇后辛苦,宴席非常豐盛云云。

    “昭充儀meimei不喜這蟹黃包的話,可以嘗嘗這道蟹rou蒸蛋,這道嫩滑不膩,想來合meimei的胃口?!毖缦^續進行了一會兒后,坐在莊絡胭上首的徐昭容笑著輕聲開口,“充盤煮熟堆琳瑯,橙膏醬渫調堪嘗。一斗擘開紅玉滿,雙螯啰出瓊酥香。此等美味,meimei可別辜負了?!?/br>
    莊絡胭被徐昭容突然冒出口的詩句弄得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眼見皇上與皇后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便笑道:“蟹rou自然極其美味,只是菊花也美,meimei一時只顧著賞花,竟是忘了滿桌的美食了?!闭f完,起身向皇帝與皇后方向福身,“皇后娘娘備下的菊花臺漂亮了,嬪妾是個不慣一心兩用的,只顧著賞菊花,卻又把滿桌美味蟹rou忘記了?!?/br>
    “難得你這個好吃的只顧得看花去了,可見皇后備下的這些菊花有多漂亮,連昭充儀這樣俗氣只知吃食的人也忘記吃東西。”封謹當場便露出幾分笑意,又賞了皇后不少東西。轉頭見莊絡胭似乎面上帶了些不好意思,便取笑道,“皇后等會兒可要記得給這個俗人裝上幾樣吃的帶走,免得待她想起吃食時,又覺得悵然若失了?!?/br>
    這話聽著沒有別的意思,但是仔細聽著,卻讓人有種皇后與昭充儀關系十分和睦之感。

    淑貴妃笑著看了皇后與皇上一眼,很快又笑著低下了頭。

    眾人都明白了,皇上這是向眾人表明皇后還是這后宮之主,而孫容華與昭充儀的事情已經揭過,以后不要再牽扯到皇后身上。

    后宮里沒有蠢笨的女人,眾人都明白,而作為皇帝的封謹也明白。帝后心情好了,這個宴席自然也就順利進行了下去,而被皇上取笑兩句的莊絡胭在眾人眼中那也不是丟人,而是大大掙了臉面。

    皇上知道昭充儀愛美食,可見是對其多少還是上了些心,日后待她還是客氣些,別莫名其妙惹了麻煩還不自知。

    可是也僅僅是這樣而已,因為這里還有其他更受寵的妃嬪,莊絡胭這樣的,至多算是受寵,算不上圣寵甚隆。

    也許只有站在角落的高德忠明白,皇上今日的幾句話,要護住的不僅僅是皇后在后宮里的正宮尊嚴,還有……

    看了眼眾妃嬪中不算最打眼的莊絡胭,一個地位算不上高的妃嬪站在風口浪尖上,算不得什么好事,更何況這個封口還牽扯到前朝與正宮娘娘。

    ☆、44、誰算計誰

    在秋老虎漸漸收起他的威勢時,淑貴妃以皇貴妃儀仗回家省親,黑夜里那奢華的儀仗隊幾乎照紅了妃嬪們的眼睛,那華蓋之下的八寶描鳳香轎,不知承載著多少人的嫉恨與羨慕,逶迤出了宮門。

    莊絡胭依在窗口,聽著宮外的熱鬧,不由得笑了笑,理了理額前的劉海,把頭探出窗:“今晚的月亮挺圓挺亮?!?/br>
    云夕把屋內的燭臺一盞一盞的點亮,走到莊絡胭身后,神色帶著些小心:“主子,現在進了秋日,夜里涼,奴婢給您加件外衫吧?!?/br>
    “哪里有這么嬌貴,”莊絡胭縮回腦袋,笑著道,“難得這天氣涼爽了些,你這丫頭便巴巴讓我加衣服了?!?/br>
    見主子神色如常,似乎并無思戀家中之意,云夕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看著走廊外在微風下閃爍的宮燈,莊絡胭似有些嘆息的道:“往日不曾細細看過那天宮月亮,如今靜心瞧著,才明白為何有這么多詩人以月寄情?!?/br>
    “奴婢讀得書不多,倒是還模糊記得主子您極喜歡的那句,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