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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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去了之后,哲天賜也是一直沒有離開,就在那里居住下了。 不過這一點可急壞了央行的那些領(lǐng)導(dǎo),幸虧的是這段時間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而且一些臨時的危機都被他留下來的一些手段給阻止了,所以每次電話他都是笑著說有事而回絕了,說過段時間他自然而然會回去的,但是需要過段時間,時間不定。 如果不是這個拒絕他們的人是哲天賜的話,恐怕那些所謂的領(lǐng)導(dǎo)早就發(fā)火了,但是一旦面對的是他,他們就無奈了,很顯然他并不是他們可以指使的。 葉一哲暗中向他問過他的情況,都被他將話題轉(zhuǎn)移走了,而當(dāng)被問到他為何留下來的時候,他則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但是笑容里卻隱藏著一點哀傷,這點情緒被他捕捉到了。 也正是這一點,讓他確定自己要留下來而不臨時趕往江州的。 看著白馬寺里從之前的林老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家庭的模樣,再次走入這里的他,心中卻是泛起了種種感慨,再怎么樣,他對這里都是有感情的,一個人在十歲之前的記憶雖然不會太深,但是對一個地方的感情卻會很深,那是自己的家所在的地方,總會去懷念那個地方,而且會放在記憶深處。 “師娘,你和師傅對這里感情應(yīng)該很深很深吧?” 葉一哲看著身旁的康卓悄聲問道,他一直都不理解為何當(dāng)年康卓要離開,從他的角度來看都沒有什么是不可以通過討論解決的,更不要說師傅師娘這樣的智者了。 當(dāng)年有人說,這件事情是因為康卓小心眼。 但是這一點旁人可能會相信,但是葉一哲絕對不會,在他看來師娘絕對是一個真正的智慧型的人物,有智慧有擔(dān)當(dāng),不可能因為什么事情而真的有太多的生氣意味,更加不可能因為什么小心眼什么,而且他很清楚,當(dāng)年的師傅師娘一直到今天都沒有什么矛盾,有過幾次爭吵,那也是因為他的緣故。 康卓點點頭道:“這里確實是個好地方,實際上你并沒有能看到這里真正繁榮的時候,大約四十多年前吧,那時候你師傅的名望也是一個巔峰的時候,這里確實很熱鬧,每天的人絡(luò)繹不絕,那時候布達拉宮還在修葺,并沒有能夠向外開放,所有參拜的人都會來這里,你師傅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你是不可能能看到了,就算是天賜,他也并沒有能夠看到。” 葉一哲理解她說的話,師傅是九歲就成名,一直被認為真正的活佛接班人,年少成名也曾經(jīng)給他帶來了一些煩惱,用了很長時間才化解掉,這一切他都了解,所有人都會跟他講。 但是他很清楚,他們的那些友善,都是針對師傅的,在他們看來,自己是師傅的接班人,肯定也有著很深的佛法,哪怕自己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作為藏傳佛教史上第一個在許多藏民心中地位可以比擬蓮花生大師的人物,哲楊大師的一生也是富有傳奇的色彩,據(jù)說他在出生的時候,半空之中一直有一朵蓮花狀的云朵在他家的屋頂上旋轉(zhuǎn)著,而在藏民眼中象征著圣潔的蓮花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那一刻認為哲楊便是藏佛始祖蓮花生大師的轉(zhuǎn)世,伴隨著蓮花而生的哲楊從出生起便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而哲楊也沒有辜負藏民們的希望,在九歲的時候,便以幼童的身份,在當(dāng)時最富盛名的白馬寺中研討佛法,用當(dāng)年僧肇的三世因果論,然后與當(dāng)時白馬寺中的主持進行了“因果”、“輪回”學(xué)說的辯論,一舉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員。 “寧愿不墮入輪回,也不要執(zhí)著的持有錯誤的理解。” 很難想象這個是一個九歲的哲楊能夠說出來的話語,對于輪回與因果的理解,已然達到了大師的境界,雖然并沒有辯論勝負,但是也足夠讓他贏得所有人的注目了。 哲楊曾經(jīng)一度被藏民當(dāng)做佛的代名詞,而不僅僅是大師的存在。但是真正見過他的人,聽過他講學(xué)的人卻并不多,深居簡出的他過著最簡單的生活,但是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早些年的哲楊,確實如同師娘所說的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 而就算是他,每次來到白馬寺的時候都會從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一種寧靜的感覺,這個也是只有哲楊能夠帶給他,而這里卻是師傅論道了多年的地方。 偶爾在耳邊響起的梵音,雖然他心底里不愿意承認,但是他不得不說,在這里的他,是最為平靜的。 就在這個時候,從大堂里傳來了一陣敲打木魚的聲音。 順著聲音看過去,那是林老的身影,然后便是看到哲天賜沒有任何猶豫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哲楊的跟前,然后用盡全身的力氣拜了下去。 不解的葉一哲想要上前,卻被康卓拉住。 此刻的她也是濕潤了眼眶,將葉一哲拉到了懷里,如同擁抱小孩一樣將他抱住后才是在他耳邊喃喃道:“你師傅他,去了。” 第三十章 平地起驚雷 康卓的話語,宛若晴天霹靂一般,在他的耳邊響起。 不顧死死拉住他的師娘,睜開了她的手臂向里面沖了過去,沖到了師傅的跟前,就這么一會的功夫,他發(fā)現(xiàn)師傅的頭已經(jīng)耷拉了下來,很是安詳?shù)男χ且讶粵]有了氣息。 葉一哲癡呆的站在那里,過了半餉才是撕心裂肺的巨聲喊道,響徹在整個山谷里回蕩著:“師傅!” 他的腦海里徹底的空空蕩蕩,根本不知道自己還在想些什么,剩下的只是曾經(jīng)的回憶。 到了這個時候,他總算理解了為何哲天賜一直不肯離去,為何師傅堅持要在這個時候回到白馬寺,為何師娘選擇了同意師傅的觀點。 因為他們都早就預(yù)料到了這個情況。 只有自己,一直被埋在鼓里,甚至連一點行跡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他不禁埋怨起了自己,如果自己早點發(fā)現(xiàn)的話,那么也許能改變這一切。 康卓走了過來,將他的頭埋在了自己的懷中,聲音帶著哽咽,但是也有著說不出來的那種放下:“你師傅他回到了白馬寺,就已經(jīng)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情況了,他回到這里,就是想在這個蓮花生大師的地方坐化,將自己的最后一段記憶留在這里,因為這里,是他,還有他的佛法,生根發(fā)芽的地方,哪怕他曾經(jīng)為了什么理由離開,他也會回到這里,這就是落葉歸根。” 雖然很早就預(yù)料到了這一點,但是康卓的悲傷還是無法掩蓋。 林老一直在敲著,不肯停止,用自己不辭辛苦的動作,來送這個他最尊敬的人最后一程。 對他來說,能夠再次看到聽到哲楊,已經(jīng)滿足了,他的人生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缺憾。 葉一哲死死的抓著康卓的手臂,不肯脫手。 他不會忘記,在他沒有人要的時候,是師傅收養(yǎng)了他,然后將他一點一滴的帶大,如同親生兒子一樣,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師傅不可能有私生子,甚而至于他也會和其他人一樣的想法。 他不會忘記,在他逐漸長大的時候,是師傅一字一句的教導(dǎo)他成材,雖然灌輸?shù)暮芏喽际墙?jīng)書上的內(nèi)容,但是卻是他至今為止認為他走在別人前面的原因。 他不會忘記,無論曾經(jīng)的他犯了多少的錯誤,師傅都會原諒他,從來沒有責(zé)怪過一句的怨言,而他很清楚的知道,當(dāng)年的桑騰他們,給他罵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不會忘記的事情很多,只是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在不遠的樹梢上,一個中年男子看著院落中的一切,輕聲念叨了句阿彌陀佛,然后躍將而下,消失在了那里。 拉市布達拉宮,有著上百人左右,席地而坐,一臉肅然的看著中 央的小廟,準確的說,是看著坐在小廟前方的那個中年男子,穿著藏傳佛教里的傳統(tǒng)服飾,同樣席地而坐著的中年男子,一臉慈祥,不大卻厚實的聲音,從中年男子的口中語速緩慢的傳了出來。 “大師,何謂面對?” 面對眾人的問題,中年大師一一的說道:“高原的偉大展示格薩爾王,他的流亡歷程可以說是高原文學(xué)中最偉大的史詩。格薩爾的意思便是無敵,沒有人能夠打敗他。他有一位邪惡的叔父,名叫洛東,從格薩爾出生的那一刻起,洛東就想盡辦法要殺害他,但每次都讓格薩爾越來越堅強。事實上,多虧洛東的堅持,格薩爾才變得如此的偉大。因此才有了西 藏的諺語:如果不是洛東那么的邪惡狡詐,格薩爾就不可能走的那么高。” “大師,我們又如何面對無常?” “認知到基本的恐懼,絲毫不逃避從困難中接受教訓(xùn),正如同創(chuàng)巴仁波切告訴我們的,將追求安全感的狹隘心胸,換成非常寬廣的視野,那是一種無謂、開放和真正英雄式的情懷。. 無常應(yīng)該是我們的朋友,在不停的改變中,才能得到最深刻的自在。” “密勒日巴尊者曾經(jīng)說過:在死亡的恐懼中,我辛苦的爬上了山;再三思索著死亡時刻的不可逆料,我攻占了不死、恒長的心性城堡。如今,對于死亡的一切恐懼,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對于這些改變和無常的真理,如果我們無畏的反復(fù)思維,就會慢慢的發(fā)現(xiàn),我們能以感激和喜悅的心情面對不變的真理:不死而恒常的心性之真理。” 一字一句,從這個中年大師口中緩緩的說出,讓眾人有了一種內(nèi)心平靜的感覺,仿若經(jīng)歷了人生的一次洗禮,看著這個中年大師,眾人都是一副崇拜,但不是諂媚,那份慈祥,讓他們感覺到只有純凈的崇拜,才能配的上他,任何嬌柔,任何造作,都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他就是他們心中的那份信仰寄托。 “什么無常?什么改變?不過是你們弄出來糊弄世人的話語罷了,也就你們這群傻瓜還在這里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清澈的在寺中響了起來,“準確的說,這一切又何嘗不是你們?yōu)榱讼茨X,強加給人們的?所謂的信仰,所謂的輪回,不過是一場空而已,世間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困難重重,又何曾看到你們口中的那個佛出現(xiàn)過?” “唰”的一聲,所有人都是隨著這個聲音的方向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便是寺廟的入口之處,一臉憤怒的看過去的眾人,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而已,穿著并不像當(dāng)?shù)氐木用瘢瓷先ヒ彩且粋€前來拉市的游者而已,帶著些許的邪氣,輕輕抿著嘴唇,眼角余光注視了下四周便是不屑的偏過眼神,看著中年大師。 大部分人看到這一幕,更是憤怒了些許,當(dāng)場便是有人站起來指著年輕男子說道:“不許你這樣侮辱大師,大師的話,豈是你這樣的小毛孩可以理解的,給大師道歉!” 說著又是回首看了看中年大師,憤怒的表情告知了所有人,如若不是因為顧及大師的在場,他已經(jīng)沖出去和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人大干一場了,雖然他心里也很是唐突,年輕人一米八的個頭,比起他無疑要強壯許多的身軀,所以他在就要沖出去的剎那,還是止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再看了看其他人的反應(yīng)。 大部分人都是一陣的憤怒,只有一少部分人,看著來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但是其他人顯然沒有這個突然沖出來的人那么沖動,只是看了看大師,發(fā)現(xiàn)大師并沒有太多的動靜,又是止住了自己的身形,起身都是沒有,只是看了一眼年輕人便不再觀看,等著大師的答復(fù)。 看到突然沖出來的這個人,年輕人也是略微的一怔,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在這個時候沖出來,嘴角輕微的上翹,便是看著這個人說道:“既然你這么崇拜這個所謂的大師,那么是否可以由你來告訴我,佛,抑或是這個你眼中至高無上的大師,是如何的幫助你面對那些所謂的艱難險阻?抑或是在你的某個親人死后,是如何讓他得到新生進入輪回的呢?” “這個……”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便是懷著崇高的敬意來到這個據(jù)說很是得道的大師這里悟道的旅游者,此刻被年輕人的這句話說的整個人怔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 左顧右盼的他,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在這個時候來幫助他解答,著急的滿臉通紅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看卻是他心中的那個得道大師,激動不已的他想要說話,卻見大師頷首微笑示意他坐了下去,然后便是一個人走向了年輕人,莫名其妙的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不少人和他一樣的表情,不解為何大師會這樣看重這個年輕人,但是同樣有著不少人卻是露出了更深的笑容,和大師一樣,仿若看徹了一樣,絲毫沒有對年輕人褻瀆大師的憤怒。 只見大師緩緩的走向了年輕人,年輕人似乎根本不曾看到他一樣,只是這樣搖晃著腦袋吹著口哨,直到大師站到了他的跟前,他都不曾帶著絲毫的尊敬。 “如果你放開的話,便是可以從種種的痛苦、困難之中學(xué)到很多。無論是親人的死亡,還是生命的新生,你都會慢慢的正視自己的生命,會開始強迫自己去發(fā)現(xiàn)尚未發(fā)現(xiàn)的人生目的。尤其是在親人過世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很是孤單,可能會感覺自己是獲得了一個新的生命,好像有人在問你該怎么度過一般,這個時候你便會思考,為什么你會希望繼續(xù)活下去?那樣你便會明白,生、死,本來就是一個整體,不可分割,而在其中指引方向的,便是輪回。” 看著這個年輕人,中年大師緩緩的說道,不急不緩,絲毫不被男子那看似吊兒郎當(dāng)?shù)男螒B(tài)所影響,也沒有因男子的看似絲毫沒有佛性的話語而產(chǎn)生輕視的意味,佛曰眾生平等,無高低貴賤之分。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選擇涅槃,從而讓你的親人正視到更多呢?既然世人那么的勞累,甚至需要親人的過世來領(lǐng)悟,那么你們所謂的佛祖又在何方?他又是用什么來讓你印證真理?” 說完,年輕人的聲音更是洪亮了起來,似乎想要將聲音傳給更多人一樣:“佛既不憐憫眾生,任由眾生百態(tài),眾生何不成魔!”年輕人這句話一出,這個被稱為“地球上最后一個秘境”的城市,仿若整個鎮(zhèn)上都是響徹起了一股驚雷一般。 第三十一章 詭辯 “魔?”中年大師聽了年輕人的話,輕輕的搖了搖頭,繼而嘆息,緊接著便是一陣低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在除了年輕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的時候,中年大師驟然直視著年輕人“什么”,說著中年大師便是停頓了一會,才是平緩的說道:“是魔!” “魔是什么?”說完第一句,中年大師又是將這句話反過來重復(fù)了一遍,卻是疑問的口氣,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聽在所有人的耳邊,卻是比起年輕人之前那句洪亮的口號更是能夠讓他們的心靈震動,在聽完第一句的時候,不少人便是露出了迷惘的表情,疑問的話語傳出之后,卻如同在他們心中敲響了一道鳴鐘一般,在前方出現(xiàn)了萬千光明大道。 不過這個能夠在這里這般質(zhì)問大師的年輕人又豈是那么好相與的角色,只見年輕人首次露出了鄭重的神色,看了看中年大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手指卻是對準了之前中年大師坐立指引眾人的方向,完全將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主人一般。中年大師卻是不以為意,順從著年輕人的手勢走了向前,走到之前的位置,也是順著年輕人的意思坐到了一旁,年輕人卻是喧賓奪主的坐到了正中 央,看著院里的眾生。 眾人都不解年輕人何意的時候,年輕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畢,年輕人再次起身直直的盯著眾人,不少人被他這股充滿著攻擊力的眼神給看的閃躲了些許,鮮有人能夠與他對視,看到這個情形,年輕人轉(zhuǎn)頭看向了中年大師說道:“這,便是你的眾生;這,便是佛的信徒;不過而爾。” 中年大師并不為年輕人狂妄的話語所動,只是淡靜的說著:“三千大千世界,十萬蕓蕓眾生,皆有屬于自己的道,誰也無法改變,佛祖所言,卻是指引。哪怕是販夫走卒的眾像,皆是由心生。驅(qū)除心魔,便可以得見佛像。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接著中年大師便是用一股誘惑的聲音對著已然被年輕人看的產(chǎn)生退意的眾人說道:“何不歸去?何不歸來?” “哼!”卻是年輕人聽到中年大師的話語冷哼了一聲說道:“佛不是一直強調(diào),佛不渡不可渡之人么?”接著年輕人用手指向了院中的眾人,不屑的看了一眼便是說道:“他們?你又如何去渡?” “他們自有自己的心魔去渡,佛祖只會指引道路。” “我,你又如何去渡?” “你已然到達彼岸,何須再渡?” 眾人大驚,此冒犯佛祖的逆子,在大師的心目中,竟然已經(jīng)到達了彼岸,這是怎樣的殊榮,再次看向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卻是大不相同,少去的是芥蒂,多出的是一份思索。 年輕人卻是不曾停歇,在中年大師說完之后,徑直的再次問道,語氣比起之前來要急促了些許:“你,你又如何去渡!” “苦海無邊,回頭亦已無岸,既要普渡,何談歸路。” “還倒真有幾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的樣子。”年輕人看著他說道,眾人看不出也聽不出他到底是正話還是反話,“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再問,對于哲楊!你又如何去渡!” 中年大師聽到年輕人這般詢問,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也是中年大師在面對年輕人的刁難之后第一次露出不滿的表情,一直只是平靜的看著年輕人輕飄飄的接過他的話的大師,此刻終于在人前顯現(xiàn)出了他的情感。 原來,大師也是人,許多不明真相的群眾心中這樣想到,只不過,年輕人口中的哲楊又是誰?對于這個活佛,來到這里的不少年輕人并不清楚,只不過還沒等他們緩過來去思考這個問題,便是讓身旁人的話將他們的思緒給喚了回來。 “葉一哲,哲楊大師不僅僅是整個藏傳佛教佛法最精深的人,還是整個西 藏信民的信仰所在,別忘了,他還是你的師傅!你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語?” 一開始看到年輕人的挑釁沒有絲毫反應(yīng)的那部分人,此刻卻是跳了出來,帶著些許憤怒的語氣,不過終究是經(jīng)過佛性洗禮的人,并沒有露出太多的感情,但是如果是熟悉他們的人在這里就會知道,他們這點憤怒已然是他們爆發(fā)的極致了。 哲楊他們這些直到內(nèi)情的人的心目中完全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高原的精神領(lǐng)袖是達賴,但是是也不是,對于藏傳佛教信徒來說,那些真正的不在世人面前顯露的大師才是他們心中的信仰,自從九世紀蓮花生大師開創(chuàng)了藏傳佛教之后,一直持續(xù)至今,墨鎮(zhèn)之所以在藏傳佛教的心目中那么的圣潔,也是因為蓮花生大師當(dāng)年頓悟佛理的地方便是這里,這才有了“白瑪”之說。而哲楊大師,也是當(dāng)代藏傳大師中,眾人看來最能明性的人,他們也都是清楚,在五十年前有一個吸引全藏的名字“白馬寺”,也正是當(dāng)年蓮花生大師坐化的地點,而五十年前在那里講佛的人,便是哲楊大師,只不過后來桑騰來到這里之后,就是停止了那里的活動而已。 來人自然不是別人,就是葉一哲。 中年大師自然是桑騰了。 看到這樣一批這個時候跳出來的人,葉一哲卻是絲毫沒有意外,他將話題引到哲楊大師的身上去,就沒有想過能夠全身而退,或者說是,他根本就不想退。 而另外的那些人看到之前沒有反應(yīng)的他們和年輕人對峙的樣子,才是略微有些明白為何之前葉一哲和中年大師辯解的時候他們沒有反應(yīng),他們與葉一哲都是認識,但是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是注意力集中了起來,因為他們想看,想聽年輕人究竟如何來應(yīng)。 一個能被藏傳佛教最偉大的大師收為徒弟的人,怎會是jian佞之徒?此刻那些人反而在心中起了另外一個想法,葉一哲是真的來與這個中年大師辯證佛理的,帶著這樣的心態(tài)回憶起之前葉一哲的話語,竟然感覺葉一哲也有一種出塵的感覺。 不過葉一哲顯然不會那么輕易的如他們所愿,看到眾人憤怒的表情,葉一哲只是不屑的一笑便是重復(fù)道:“對于哲楊!你準備如何去渡!” 聲線比起之前更是要大了些許,似乎是想要將這個聲音傳出去一樣,但是在這個空蕩的大殿上,聲音只是在其中激起了一陣陣的回音,然后便是消失不見。 葉一哲竟然是絲毫不去管眾人的問題,任由他們的質(zhì)問,只是尖銳的看著桑騰師兄,一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一個答案的樣子,如果不是聽他之前的話語的話,一定會認為他是一個虛心前來求教的人,當(dāng)然,如果不看他的眼神的話。 眾人都是看向了桑騰,這個問題可以說是一個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對于哲楊這樣的大能,如果說哲楊還沒有成佛,那么是他會得到所有人的指責(zé),因為在高原省不少人的心目中哲楊已經(jīng)是神,又怎會需要他這個徒弟來渡化;而如果說哲楊已然到達彼岸,那么與之前他的話語又形成了矛盾,你自己都可以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領(lǐng)悟,那么被稱為“真正的活佛”的哲楊,又豈會前往那無際的彼岸? “諸佛大事者,所為救一切眾生,不舍一切眾生。”桑騰將那股突然涌出的些許情感壓制下去之后思索了會便是說道,“佛乃有覺悟的眾生,眾生亦不過是未覺悟的佛,菩提本無物,何處惹塵埃。葉子,你著相了。” 桑騰的回答更是巧妙,既然諸佛都不會舍棄眾生,那么哲楊又怎會舍棄呢?正是因為他留戀著凡塵不曾成佛,才是真正的有覺悟的佛。 只不過他的心中泛起了疑惑,葉一哲向來不肯來布達拉宮的,這次突然前來,恐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想到這個,他隱約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著相?”葉一哲聽了他的話語“呵呵”了一聲說道,“我本山中人,哪兒有你們這般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堅持自己堅持的而已。地獄一日不空,誓不成佛,地藏王的宏愿終究只是帶來念阿彌陀佛功德,多于念地藏菩薩百千萬倍,這便是蒼生!” 說完葉一哲便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向著門口走去,就在他即將走出寺院的時候,突然回頭,看著桑騰,眾人看到轉(zhuǎn)頭的他,突然感覺很是陌生,不似之前那般,完全沒有了任何的邪氣,與萬千眾生再無任何差異,根本與之前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