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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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年想著,不寒而栗,他看著眼前這人,突然感到如此陌生。自己費盡心機小心翼翼,卻沒想到一切都在別人的謀劃之下,這等沖擊,委實讓人心驚。 “皇上果然好手段!”他冷冷道。 裴元修卻只是淡然一笑。 “你想怎樣?”既是如此,便也不用怕了,李香年正視著裴元修問道。他給他挖了個坑,又親自前來,必然不是只想親手抓他的,他這次親自前來,定是另有所圖。 而在問的同時,他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如果這段時間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掌握中,那他帶著周舟與周錦見面他是否也已知情? 裴元修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下。那些人沒有猶豫,一接到旨意,便齊刷刷的往后退去。 院子里頃刻間變得空蕩,裴元修孤身一人站在數步遠外,好像也不再有那么大的震懾力,然而李香年依然不敢輕舉妄動,明面上的那些人都退下了,可是暗地里又隱藏了多少高手呢。 李香年凝神,等著他開口。 裴元修待所有人退下,一笑后,幽幽道,“容肅即將前往燕城對付陳之鴻……” 裴元修說完這句話后,便不再往下說,只是拿著一種意味深長目光盯著李香年。 李香年一聽,瞳孔微微一縮。裴元修這話說得含糊,可是他已經夠他聽明白了。容肅要去燕城一定是秘密,可是卻特意透露給自己,這是要對付他了,而且還是借自己這把刀;至于為什么在這個時候,陳之鴻不是容易對付的人,到時候,大可以把容肅之死推給他…… 早在李皇后把自己父親的罪證交給自己時知道裴元修要讓自己做一些事了,可是沒想到,卻是要殺容肅。倒也是,裴元修遲早都要對付容肅的,現在正是個大好的機會,而讓自己來,如果嫁禍成功,便是萬事無虞,如果不成功,也可以全然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總歸,是不會讓他的手上沾半點腥——裴元修可以做一個昏庸無能的君王,但不會做一個鳥盡弓藏的君王,因為昏庸無能是可以改的,而后者,卻是不可改的。 只是沒想到,他把自己撇的那樣清,就算是明確是這心思,也不說破,只讓你自己猜。 李香年心里冷笑,可是很快,又被nongnong的頹敗感打散,就算如此,又能怎樣呢,難道他能假裝猜錯么?光是他手中已有對付自己父親的砝碼這一條就足夠讓他低頭,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條被當場抓獲藏匿前朝余孽的罪行!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第95章 一切小心臨終言 這時,裴元修溫潤的聲音又傳來:完成此事,我便赦你無罪。不光是你,李氏一族我同意赦免?!?/br> 李香年眼神一凝,卻是不信!只怕容肅一死左營一散,下一個開刀的就是李氏一族就是右營了,就算死罪免了,活罪定也難逃! 可是不信又該如何,他總是要照做的,他根本沒的選擇。 照做,李氏一族未必逃得了一劫,可是不照做,裴元修便會立即將他抓捕歸案,然后定下滿門抄斬的重罪! 一切已經由不得他了! 突然間,李香年感到心灰意冷。 裴元修看著他的眼神,知道他已經徹底想透,嘴角便又浮上了笑容,他看了一眼一直被護在身后又一直在盯著他的周舟,又道:“年弟對這個孩子如此盡心,那便暫且讓他留在你身邊吧?!?/br> 李香年豁然抬頭,而裴元修卻是已經轉身離去。 李香年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間一種徹骨冰寒涌上全身。 如此盡心?指的是什么?是現在保護這孩子?還是之前讓他們母子相見? 不容懷疑,李香年便知道兩者皆有知。裴元修既然都能算好自己看到周舟逃出后會出手相救,又怎么會猜不出救走后會讓他們母子相見! 等等! 李香年想到什么,心猛地一抽。 裴元修讓周舟逃走是故意為之,是為了對付自己,可是早不讓孩子逃出晚不讓孩子逃出,為什么要讓容肅跟周錦去莊園前兩天讓孩子逃出?這是故意讓他們發現么?原因何在?是為了讓周錦找自己么?在自己手上看到孩子跟在容肅手上看到孩子有什么差別? 如果是平常,李香年肯定不會對此深思,可是現在見識到了裴元修的城府,便由不得他不多想。他有種預感,在這次對付容肅的計劃里,必然也會有周錦的參與。 當初自己接近周錦是為了與她聯盟以后好對付容肅,而裴元修知道后不予反對,反而替他制造了若干機會,這是一開始也打了她的主意。 可是裴元修會讓周錦怎么做? 李香年從來被人稱贊少年多才,可是現在卻只覺腦子混沌有如癡蠢之人,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棋子一般任由裴元修擺布的,卻根本無法揣測他的心思,這種感覺,讓人痛苦而絕望! 李香年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他不能束手待斃!然而,當他想及剛才遺漏掉的一點時,內心又開始變得波濤洶涌! 容肅跟周錦去莊園,一定是密中之密,裴元修如何會知道!這等事情根本不宜聲張,除了他們倆人,在真正到達莊園之前,應該是無人得知的!就算知道,也應該是兩人最為親近最為信任之人!可是再親近再信任,容肅定不會讓此事給外人知道,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周錦這邊不慎走漏了風聲! 可是她能給誰走漏風聲!誰又是他們最為親近最為信任之人! 當一個人的樣子浮現在自己腦海里時,李香年身子一顫,幾乎站不住了。 在那個瞬間,很多他從前被忽略掉的事情一起閃現出來,一樁樁,一件件,狠狠的擊中他的心房。 緋色等釘子被拔掉后,整個后院再難進入,可是當打探出那人鐘愛聽戲時,一個口子便被撕開。然后,那人頻繁聽戲,他便頻繁進出。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可是這些合情合理經不起仔細推敲。 手下是從誰的口中打探出他鐘愛聽戲這個消息的? 頻繁聽戲以至于玩忽職守是不是只是給予他出入的機會? 他到后來在后院出入從來有驚無險,是他運氣好還是不過是早有人暗中囑咐? 那個所有人都以為如鐵桶一般的后院,是不是早已從內部開始出現了問題? 甚至再往前推,是誰費盡心機鉆營著要留在容肅身邊?是誰,又在第一時間尋到了消失已久的容肅? …… 如果一卻都是真的,那是不是說,裴元修早在很多年前,就已在容肅身邊安插了一個釘子? 一個很大的,足夠致命的釘子? 夜色nongnong,李香年的心再也靜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