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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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肅看著他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樣,眼睛一瞇,是意識到李香年這是試圖在查探他的底了,不由嘴角一抹,嘲諷意味十足。 “所以你是故意的么?”李香年又靠近了些,托著腮看著他,“逼不得已娶了,不能殺,又不愿見到,所以就干脆扔在后院,任其自生自滅,哦,或者說,是等著別人將她殺了!” 容肅看著他,嘴角笑意更甚,卻依然不辯駁,不應答,只像是聽著一個有趣的故事般。 李香年盯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卻始終看不出其中的變化,不由嘆了一口氣,像是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笑道:“你將她丟在后院,現在一切都太平,可是不代表以后都太平。你應該知道你后院的那些女人都是什么,這幾天蟄伏著不動,不過是等著你的作為,而一旦你久久沒有作為,讓她們確認在你眼里,她跟她們無甚分別時……呵呵。不過雖然現在她們沒有什么動靜,可是你那美嬌娘只怕也是不好過啊,人人忌憚卻無人敢親近,孤獨無依,日日煎熬……或許你回去時該看看她,看看她現在是多么瘦弱,多么憔悴……嘖嘖,想想都讓人心疼啊……” 李香年這番話像是提醒又像是陳述,聽得容肅腦海里不由的就浮現出周錦的模樣,可是很快,他就又將所有的浮現的東西抹去,只扭過頭,陰沉沉的對上李香年那雙漂亮的雙眸,道:“你應該知道,我只是不能殺了她。” 殺了她,就又給你足夠的把柄了! “哦?”李香年挑眉,含笑,“是么?” 容肅亦笑,“我覺得,你應該多關心一下你在江南培養多年的那些勢力。” 想及下屬匯報過來的江南人脈被挖的個干凈的線報,李香年就一陣rou疼,不過疼完他依然笑吟吟的說道:“不過都是些庸才,多謝容大人幫忙剔除。” 容肅不愿再理他,見他賴著不走,干脆自己起身離開。 李香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努了努嘴,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將杯中的酒飲盡,然后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他就不信,你容肅,真的對那個小寡婦沒一點兒感情了。 第57章 太糾結容肅分裂 宴席已結束,宮門外長長的甬道里,一輛輛馬車靜候著。 容肅坐在車里,聽著窗外眾大臣陣陣獻媚問好告辭聲,卻只低著頭攏著袖口,漫不經心,又帶著明顯的目中無人。這一刻,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監察司左指揮使容肅。可是待竹簾落下,馬蹄聲響起時,他那剛才還鎮定從容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 因為剛才,在離開宮門時,李香年又追來,笑嘻嘻的對他說“容大人莫忘了回去瞧瞧新娘子啊……” 這是篤定他對那賤婦別有心思么? 笑話! 容肅在心中毫不猶豫的否決,可是剛否決完,心底又冒出了一點虛,等到想及之前李香年說的那番話,那點虛又被無限擴大。 她……真的是在后院日日煎熬? 李香年那番話太過真實,容肅有理由相信是后院的釘子將周錦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并匯報給了他,而他現在告訴他,不過是來試探他,如果真的依他的話去瞧個究竟,只怕第二天他就會會以此為話柄嘲笑他! 如何能如他意呢! 可是不去看…… 周錦的模樣再次浮現在腦海,時而倚在門口巧笑嫣然,時而拎著周舟眉飛色舞,而到最后,統統化成了在地牢里靜坐著看著他時的蒼白憔悴……莫名的,心一陣悸動。 很快,容肅又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又為那個女人心軟了,他咬緊了牙,面目陰森到猙獰。 為什么!為什么他會對這個女人這樣! 深吸一口氣,仰后,將身體埋在陰影里,容肅看著飄飛的簾幔,表情陰郁到了極點。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一樁樁記憶,那一樁樁,他曾經經歷過的,卻忘記了的那些記憶。 是的,在那個夜里,當他狼狽逃離開那間房時,那些記憶,統統在他腦海涌現。 從他滿臉血污的在棺材板上醒來,到無盡卑微的看著那個女人的臉色,到像只狗對主人那般的殷勤討好,以及到最后的刺客來襲,一樁樁,一件件,紛至沓來,半分不落!原先從周舟那里已經知道了一些,已經感覺足夠難堪,可是當自己真正想起當初到底發生什么時,他才知道,這種難堪到底意味著什么! 想著自己當初瘋瘋癲癲癡癡傻傻的樣子,容肅又一次慪斷了腸子,他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何會如此下賤,會在那樣一個女人面前一次次哭饒跪求,從求她不要趕他走,到求她一定要跟自己成親,真真是顏面盡失無地自容! 而那女人,也真真該死,高高在上,竟狠心至此,讓他睡在冰冷骯臟的屋舍,對他呼來喝去視作牛馬,一次次欺他無知利用他,盤剝他,可恨之極! 腦海里的畫面停留在周錦毫不留情的將他丟棄在的那個荒郊野外,當初的饑寒交迫滿心絕望又襲來,容肅情不自禁捏緊拳頭,心中對周錦的怨憤又加了一層。他活了二十多年,何曾有過這樣的遭遇,可是這樣一個女人,卻一次次讓他心生煎熬,一次次,將他的尊嚴踐踏腳底! 指關節不停在響,容肅目光灼熱,是極其想將周錦的脖子捏斷,想讓當初自己所受的折磨百倍償還,可是當真的想到這個女人死在自己的手心時,他的心一下又像被錐子扎了一下吧,疼得抽搐。 該死! 該死! 容肅難以抑制的動怒,馬車里遮天蔽日,只有他一人,于是再不用顧忌旁人的視線。他的表情瞬息萬變,將心中的百般滋味一一呈現,是憤怒,是煩躁,是不甘,而到最后,竟變成了一種帶著難以宣泄般痛苦的頹然。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次次想殺了那女人,可一次次的卻難以下那手,甚至想想,都有點難以忍受。 難道,自己真的如皇上所說,已經對那個女人動了心么!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對那樣一個女人動心!她卑賤,粗鄙,一無是處,他看她一眼已是對她天大的恩賜,怎么可能對她動了心! 滿腔憤郁糾結在心,容肅閉上雙眼,長長的呼著氣,試圖平緩那不斷擊撞的驚濤駭浪,可是平緩到最后,也只是徒然。 腦海里周錦的模樣越來越清晰,笑意吟吟,仿佛觸手可及,而李香年的那些話也再一次的在耳邊響起,于是他的心,又一陣悸動。 不能殺,不愿見,便關在那里,任其自生自滅,從來沒想過她在那里會怎樣,他不殺她,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德了,可是現在,這樣的恩德真的成了煎熬了么? 后院里的那些女人雖然一個個來頭不小,可是如果他的命令,借她們膽子都不敢對她放肆,那么,就算她一個人被排斥在外孤獨無依又能怎樣!在那破鎮上,她不也是一個人居住多年么,在地牢里,她不也是一個人過著沒半點不妥么! 難道她還會遇著什么事么? 內心劇烈的做著掙扎,一會兒是李香年笑得狡黠又得意,一會兒,又變成了周錦緊抿雙唇十足警惕,容肅只覺頭痛欲裂,耳邊的車轱轆聲便也成了難以承受的嘈雜。 而就在他想要喊停馬車靜一下的時候,馬車卻像是受了感應般自主的停下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