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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誤惹霸道男在線閱讀 - 第30節

第30節

    李峰拿著文件走出來,看見tina,明顯的愣了一下,有點緊張的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文件。tina當然也看見看他,她又站起來,看著李峰嫵媚一笑,慢慢的彎下腰,白襯衣的第二顆扣子沒有扣,清清楚楚的讓李峰看見她c罩杯。

    如此大好的春光,李峰不動神色的垂了垂眼簾,嘴角勾起一絲笑。腦子里又想起那句話:“男人有錢有勢,真的什么都會有。”

    這些年,李峰做到羅氏的副總的位子,在外人面前也是青年才俊,風光無限。和很多成功的男人一樣,他也經歷了各色漂亮的女人。他長的雖然不帥,但是勝在時間閱歷給了他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勢,身價過億,對于這樣的一個男人照理說,對于女人,是可以招手即來揮手即去。

    但是,那個人沒在情場上遇見些磕磕絆絆的,他也不例外。tina就是一個絆倒過他的人,現在,曾經絆倒了他的那個人,俯下身,對他俯首稱臣,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的拍手稱快。

    李峰高傲的看了tina一眼,沒有說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tina自如的直起腰,無視同事瞥過來的各種眼神,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好。

    但是馬上,就有通知,李峰的助理走過來對著大家面無表情的說:“開會。”公司就是這樣,對于毫無價值毫無益處的人,大家往往是連個表情都不會給。

    辦公室里的眾人,好像終于忍受不了似的,爆發了出來,各自擔憂的相互對望相互詢問相互安慰,同樣的神色,tina好像只有在08年金融風暴中見過,她無所謂一笑,也沒有和她說話交換信息什么的。她反而第一個走進了會議室。

    接著,大家也陸陸續續走進來安靜的坐在會議室里。李峰環視一圈,每個人的表情各異,但是全都像極了臨宰的小羊瑟縮著身體。唯有一人,唯有一人,唯有tina,她鎮定的坦然的看著李峰。

    李峰把手中的文件遞給助理,助理開始冷酷的念著大家的名字。被念道名字的人,個個臉色蒼白,像被判死刑或是遇到了時間末日,眼里沒了神氣。

    辦公室的人相距離開,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tina,男助理念出tina的名字,tina仍然無所謂的看著李峰,李峰卻開口阻止:“tina小姐還是在85樓吧,辦公室也不要搬了,工作職權,以后再說,今天先這樣。”

    說完,李峰率先站起來,準備出去。tina卻在他的身后冷冷的說:“你不用這樣,我愿意到下面去工作。”李峰揮揮手,男助理知趣的走出會議室,順便關上門。

    李峰回過頭,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你剛剛不是引誘我,要留在這里?”tina一時有點語塞,她一開始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李峰理都不理的態度激怒了她。

    是,在大學里她是甩了李峰,對不起他,但是她已經道歉了。而且,男人與女人之間,和則在一起,不和則散,也沒有誰特別對不起誰。李峰那是什么表情,一副欠他千百萬的樣子,tina真的覺得特別不削。

    李峰回頭,死死的盯著tina,似乎她是他投資怎么也不長的股票,與他有不共戴天殺父之仇一樣。

    tina無所謂的任他看著,這幾年在羅氏比這更厲害的場面她都見識過了。至于以前,她沒有錯,坦蕩蕩,無所畏懼。

    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有很多人都喊著人人平等,但是又有哪兩個的出身是平等的呢?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過著眾星捧月般的生活,就像住在海上的漁民,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窮其一生都不可能喝完它;有的人,住在海邊,伸個手跳一跳,也是前途無量輝煌一生;有的人住在內陸,距離海邊的遠近都不相同,但是大家手里或多或少的還有一點江河水,可以飲用,不至于那么饑渴;而像tina這樣的一類人住在偏遠山村的人,就像住在遠離水域的非洲干旱地區的孩子,自己龜裂的土地沒有水,只能等著別人的救援。

    她的母親拼死讓她上了高中,她也拼命的擠進了大學,靠著每年學校發的助學金補助金獎學金勤工助學也能勉強的活下去。

    后來遇見了李峰,他的話很少,總是默默的幫tina把事情做了。他家里也很有錢的樣子,人也長的陽光,系里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tina也注意到了,或許李峰對她有意思,但是她的窘迫貧困都擺在擺在那里。

    李峰終于表白了,也打消了tina的顧慮,他不介意他愿意幫助她。在那樣一個如花的年紀里,一個讓人心動的男孩子對她伸出了手,tina惴惴不安的接受了。

    后來,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時,遇到了問題。tina的母親因為獨自撫養她上學而終日勞累,終于油盡燈枯,cao勞成疾,住進了醫院,需要高額的醫藥費延續生命。

    tina沒有辦法只好向自己有錢的男友張口。沒想到高額的醫藥費單也嚇怕了昔日那個說深愛的男朋友。他還勸她說讓她的母親離開醫院回家療養。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力氣和這個自己把全身心都給與的男人爭吵了,只是沉默的轉身離開。

    是唐華夜幫了她,就在她為了錢把人性看了個遍之后,唐華夜給她拋了一個橄欖枝,讓她得以在在大學里和大學畢業后找工作的彷徨中還能與mama度過她生命中的最后幾年。

    她終于和李峰分手了,她也終于明白窮人與富人的區別,那些有錢人永遠都把錢看著比命重,但是窮人永遠都命看的比錢重。她們更本來自不同的世界,何必在一起彼此苦苦糾纏。

    第六十八章:烏克蘭的雪

    那時候,李峰大概真的是傷心了,他站在她們女生寢室樓下整整兩天,不出不喝不動,守著tina。tina還是和往常一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對誰都微笑,只是無視李峰。

    到了第二天下午,tina終于在寢室里給遠在馬德里唐華夜打了電話,請他幫忙。沒過一會,一輛黑色的賓利車便大搖大擺的開進a大停在tina的寢室樓下。

    tina第一次化起精致的妝容,穿上露肩的短裙,問室友借的高跟鞋,拎著包包,下了樓,繼續無視李峰那定在她身上就沒有移動過的眼神,無視整棟寢室樓整個學校或好奇或羨慕或嫉妒或鄙視的眼光。那些眼光,像是一個個炮彈,轟轟隆隆的帶著威力朝她發射過來,李峰迫使tina無處可躲。炮彈正中靶心,tina只覺得那些自己心到靈魂都被撕碎成一片一片,在空中飛散。

    司機給tina打開了車門,tina坐了上去,關上門的那一刻,tina就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tina不知道那天李峰是什么時候從樹下離開的,當晚她也沒有回去,就在24小時的麥當勞坐了一夜,對著那個微笑的白胡子流了一夜的淚。

    早上去公廁洗臉,tina看著麥當勞店員不削可憐的眼神,她也看著鏡子中劣質的眼睫毛眼線膏在臉上因為淚水流出的一道道痕跡,暗暗的對自己說:“王替納,你一定要成為踩在別人頭上的人,再也沒有誰能夠傷害你了。”

    第二天早上,tina還是躲躲藏藏的從后門回到了學校,經過寢室樓時有人發出了一聲響,她嚇到不敢再看那棵樹,低著頭,幾乎飛奔回到了寢室,卻在第一時間來不及喘氣打開了窗簾,看了一眼窗下的大樹,樹下沒有人,沒有人。

    她不是對他失望了嗎,為什么還在期待?在她上賓利車的時候,她心里也想著,只要他伸出手,只有他拉住她,或者只要他的一句話,她就跳下來和他飛奔而去,但是他沒有,他就冷冷的看著她上了車,沒說一句話。

    tina還了鞋子,室友馬上就陰陽怪氣的說:“哦,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還這么小氣呀,我這鞋也不貴還雙新的不就好了。”

    tina看著她嘲笑的眼神,動了動嘴,沒有說話。她何嘗不想去銀行取一千塊錢砸在她的頭上。唐華夜的確是是給了她很多錢,但是這些錢mama治病更重要。她不知道唐華夜還會給她多少錢,正如她也不知道mama還能活多久。

    窮讓人畏懼,膽怯,無所依靠。

    學校里的人也都知道tina被一個有錢人包養,但是又好像被甩了一樣,還是拿獎學金助學金勤工儉學穿土得掉渣的話,但是大家看她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各種難聽的話,就像學校下管道里的污水,遍地橫流;流言,如同野火一樣在全校蔓延開來,沒有人站出替她說話,tina幾乎千夫所指。

    李峰也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著,看著tina被刁難被調戲被譴責。tina始終沒有反應,或許已經麻木,沒有什么痛感,每天仍有周圍的指指點點。

    直到,過了一個星期,唐華夜又打了一筆錢到她的賬戶,tina收到錢的那天下午,在銀行的臺階上哭了一場,去商場買了一雙鞋子,砸在室友的床上,便搬出去住,除了上課,幾乎再難在學校里看見她的蹤影。

    唐華夜給了她錢,她當然要有所回報。通過關系,她順利的進了羅氏,成了高級秘書,也自然成了唐華夜的在羅氏的臥底之一。她沒想到在羅氏還能見到李峰,但是此時她的心已經再難漣漪,她清楚的知道他們已經過去了。

    真正要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心灰意冷的,不是他在外面有多少個女朋友,而是在她最困境的時候,他遺棄了她。

    她的mama得到了優待,她感激唐華夜,一心一意想要回報他。tina真的很努力,從學習做秘書助理高級秘書高級助理,從羅氏的13樓一直爬到85樓。她同樣也犧牲了很多,周末從來沒有過放松歡愉,平日里說話小心謹慎,處處算計,身體,有時還包括心靈。

    就算身居高位,她也從不懈怠,每一項唐華夜交給的任務都極力完成。當然,除了羅氏的工資,唐華夜也給她錢。

    這次,唐華夜回馬德里走的匆忙,沒有給她什么指示,所以這次羅氏的工作調整她可以自己說的算。

    一開始,她是想留在羅氏,畢竟她在羅氏有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希望以后能和李峰好好相處,但是李峰的態度讓她覺得和平相處時不可能了,沒關系,她走就好了。

    現在李峰又讓她留下,她真的有點搞不清楚這個男人在想什么,似乎明明對她這種女人厭惡的要死。她在羅氏這么久,有時不經意間遇見,他總是避如蛇蝎一樣的躲開她,更有幾次,她和李峰剛好陪客戶吃飯應酬,餐桌上觥籌交錯間,她不經意看見他的眼神,赤裸裸滿是厭惡憎恨。

    tina反正是無所謂了,她被刺了一下,低下頭,又慢慢換上喜笑顏開的表情。那些游走在她大腿上的手,和他李峰有什么區別,她的童真都是給了他,到最后呢,他還是不愿幫她。她讓這些餐桌上的老板摸兩下,卻可以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或許明天她的銀行賬戶就會多一點錢或是職位在升高一級。

    讓她繼續待在羅氏,就待在羅氏吧,反正都還在85樓,又沒有降下去。tina就待在羅氏85樓玩玩轉轉筆度日。

    劉熙月醒過來的時候,唐華夜正坐在她的床邊,兩眼直直的看著她。這眼神似是帶著鉤子,劉熙月估計她的魂就是被這樣的勾回來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一會,唐華夜忽然把手伸進劉熙月的被子里,握住她的腿,使勁的捏了一下。

    劉熙月驚呼了一聲:“夜,疼。”她的臉馬上就白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骨折的那個地方被唐華夜一捏,真是鉆心般的疼痛。唐華夜并沒有放手,只是放松了力道,冷冷的說:“你還知道疼,恩?”

    他似是想到什么激動的事,又捏了一下劉熙月的腿。劉熙月的眼淚立馬被捏了出來,她看著唐華夜的冷臉,這次倒是忍住了沒有驚呼。

    唐華夜看著劉熙月的淚,才把手從劉熙月的被子里拿出來,看著她說:“你不是不怕疼的嗎?從二樓那么高的地方一聲不吭的跳下來,真能干。”

    劉熙月看著他,倒是張開嘴說:“你要是再把我關在那里,我還跳。”唐華夜看著她,剛剛緩和下來的眼神一瞬間又變得冰窟,他站起來,嘲諷的說:“劉熙月,你不是想換地方,而是想換人吧。你不是想去找羅瑞嗎,你腿傷好以后,我不攔你,你盡管去。”

    劉熙月看著他,有點不敢置信。唐華夜卻轉過身,丟下一句:“到時候,你千萬被后悔。”

    病房里又只剩下劉熙月一個,劉熙月開始慢慢的打量這個新病房,布置什么的一起都很普通,沒有大的落地窗藍色窗簾,甚至病房也很下,除了唐華夜剛剛坐的那個椅子之外,只剩下自己床頭的柜子了。但是,窗外傳來的嘈雜讓劉熙月特別的高興。

    這是這世上的任意的一家醫院,現在自己竟躺在普通醫院的普通病房里的普通病床上。這個小小的發現讓她覺得興奮,一覺醒來,真的讓她看到了一個新天地。

    劉熙月躺在床上,放開耳朵,慢慢的聽屋外的聲音,護士之間的輕聲交談,輪椅轉動的生硬,醫生們急匆匆的腳步聲。她覺得真實和愉悅。她躺在床上,枕邊還有剛剛從眼里擠出的淚水,冰冰涼涼的。她知道唐華夜不會騙她,但是現在自由真真的觸手可及,這種喜悅是真實可信。

    劉熙月在這個普通病房里住了幾天才知道,唐華夜在她受傷的時候已經把她又轉移了。這是烏克蘭落后的一個小鎮,這個醫院是他們這最好的一個醫院。

    那些白人護士,樣貌高大,都有一頭美麗的金發,淡藍的眼珠,說著劉熙月聽不懂的烏克蘭語,但是還好,醫生會簡單的英語,可以和劉熙月進行簡單的對話。

    雖然劉熙月的黑發黑眼珠和嬌小在這個小鎮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是她總是在病房里,沒有出去,醫院的保護措施也做得很好,所以她很少受到打擾。

    與以往不同的是,唐華夜并沒有留人在這里,他也沒有陪在劉熙月的身邊,甚至劉熙月在養傷的一個多月從來沒有見過他。

    就是她被他放逐了,茫茫大世,他隨手一扔,把她堆在在遠離他的狹小角落里,不在理會,任其自生自滅。這里角落里,還找不到陽光,似是終年積雪般的寒冷。

    烏克蘭當然不可能終年積雪了,但是它的低溫時間卻很長,劉熙月去的時候,烏克蘭正處在茫茫大雪期。每天早上,護士照例拉開窗簾,映入劉熙月眼里的便是白皚皚的一片。

    第六十九章:雪中步行

    住在這樣寒冷城市里的人,房里的暖氣措施都做的很好。醫院里的護士,穿的都很少。病房里溫暖如春,劉熙月的心卻像是被覆蓋了窗外的茫茫大雪,沉寂孤單落寞。

    她想起以前高中時代的時候看過的張愛玲小說里的一句話:住在溪邊,聽溪水潺潺,總以為下雨,你是因為下雨才不來。總以為下雨,因為下雨,你才不來。現在,劉熙月就是這樣的心情,以為下雪,唐華夜才不來。

    雖然,她和唐華夜吵架,爭執,但是感情她對唐華夜的感情還是沒變的,這么久不見,她很想他。他,難道不會像自己一樣,想念嗎?想到這里,劉熙月又有些哀怨。天天看著窗外的白雪,什么都不做,也無法與人交流,幾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此清凈悠閑的時刻,她仍然覺得不開心不滿足,劉熙月越發覺得自己成了一個閨中怨婦。

    因為掛念著唐華夜,又掛念羅瑞,她總是艱難的試圖用一下醫生或護士的手機,但是拿到手機,她又彷徨猶豫了,她不知道他們的手機號碼怎么聯系,而且這個烏克蘭的小鎮居民的手機竟然不是全球通。

    手機傳出的熟悉的陌生烏克蘭語,劉熙月不解的看著白人女醫生,醫生拿回手機,用遺憾幸災樂禍的語氣對她說:“小姐,抱歉,這個手機不能打國外的電話。”

    聽的這里,劉熙月深深的無奈,她有點明白為什么唐華夜要把她放在這。這個地方,離他的世界十萬八千里,無法獲知如何外界的信息,幾乎完全的與世隔絕,她不能知道他的境況,他也可以對她眼不見為凈。她受傷了,出不去;他離開,不再回來。

    每天在這種心情下,劉熙月做什么事都有氣無力,確切的說,是每日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是昏昏沉沉的睡覺,本夢半醒。她睡得很多,但是又睡得很淺。

    剛開始只要門一開,她以為是唐華夜便睜開眼,但是全部是醫生護士。后來,她聽見門口有動靜,不再貿貿然睜眼,卻側耳聽來人的腳步聲。因為醫生護士都是女人,烏克蘭的女人都很注意自己外貌,所以她們一般都穿高跟鞋。

    每次聽見開門聲,劉熙月都會準時的醒來,聽見高跟鞋嗒嗒聲,她又馬上在失望中睡去。最后,護士們沒有辦法了,只好請醫生來勸勸病人,整天睡覺很不好,但是劉熙月也只是懶洋洋的答應,又混混沌沌的睡去。

    她心里真的希望自己能好的快一點,羅瑞那邊從出事到現在她一點消息都沒有,心里很著急。但是唐華夜不在,她不知為什么,做事情就是沒有力氣,有心無力。那些和他在一起時的強硬,堅決,執拗,什么需要用力的東西都沒有了,只覺得草草此生,人活著是這樣的難過,生無歡,就這樣吧,一切順應天意。

    劉熙月是聰明的女子,她當然不會任由這些無用的情緒像戶外的寒氣一樣飄進來。一旦發現這樣的想法這樣的苗頭,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把它們扼殺,并心有余悸。

    她為了能見見羅瑞,不惜跳樓,以此威脅唐華夜,為什么現在唐華夜只是把她留在這里,她便是這樣的消極。她不由得對時間的力量產生了恐懼,她不能這樣,她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就像以前劉熙月在馬德里一樣,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總是讓人強大堅毅。劉熙月慢慢的開始嘗試下床在室內拖著病腿慢慢的行走,積極的進行鍛煉。

    這樣又過大半個月,她終于可以勉強丟掉拐杖,除去石膏,肩上結了一個厚厚的疤。照理說,這樣的病人,基本上可以出院,回家療養,但是劉熙月似是在等待什么的,對于出院一事,一直沒有開口。而唐華夜走了時候,又給醫院預付了大筆定金,所以劉熙月不提,醫院自然也不會把劉熙月請走。

    這天,劉熙月白天終于出了醫院大門,和這么久一直在窗里被她注視的白雪來了個親密接觸。她穿著厚厚的廉價小商店里的羽絨服,不斷的有羽毛從衣服的縫隙中冒出來,飄飄悠悠的在她的身上游蕩。

    她拒絕陪伴,只讓護士小姐在窗口站著照看著她,請她如果看見她遇見什么困難就叫醫院的保安。她還沒忘這是在治安混亂的國外邊陲小鎮,她這也算是有人陪同的野外行走。

    正處烏克蘭的冬季,劉熙月埋著頭走著走著,便看見有白色的小碎屑,從她的身下慢慢的向下落,她苦笑了一下,覺得這臨時讓護士買的羽絨服也太劣質了。過了一會,她才慢慢的發現不僅是她的身上,到處都在飛著小白屑,她抬頭,原來是下雪了。

    如碎紙片一樣的雪,洋洋灑灑的從那空曠的深處落了下來,冰冰涼涼的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眉間眼角,她眨眨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上好像也沾染了一些雪花,她只覺得眼睛似乎有了一個盲點,眼前晶瑩了一片。

    她走了幾步路,正是混身發熱的好時候,她不冷,一點也不冷,索性從口袋里把手拿出來,又用牙齒咬住其中的一個手指,把手套取了下來。

    以前和林丹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這樣,當兩只手都忙的時候,就用嘴巴粗魯的咬著東西,劉熙月雖然也是不拘小節的女孩子,但是她還是覺得這樣太難看了,從來都沒有這樣做過。

    沒想到今天這個時候,在這里,她幾乎下意識的重復和模仿起林丹的這個動作來。摘下手套,她楞了一下,她總是覺得這個動作似曾相識,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這樣做過。但是她確定她沒有,然后她就忽然想到了林丹。

    以前,林丹經常這樣做,她錯以為是自己做的事情了。她低頭笑了一下,把手套塞進衣服口袋里,彎腰,在地上撿起了一把雪。在抬頭的時候,她眼角上聚集的白雪已經沒有了,眼瞼只剩隱隱的水漬。

    她看了看前方的小山坡,決定走到那里去,她常常在窗戶里看到的那個山頭。

    這是一個上午,下雪的天,銀白中透漏著陰森,給人一種蛇舌頭伸出來一晃一晃舔著人的怪異感。室外人很少,劉熙月的眼神前方是一個人都沒有,潔白的雪地上也沒有絲毫的陷落,沒有任何的生物的足跡。整個山坡像一面巨大的雪緞,層層的白雪勾勒著山坡妙曼的曲線,讓人不忍心再攀爬踐踏。

    她站定,抬頭看四周,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以前看的電視劇《紅樓夢》中最后一場戲,寶玉出家,當時也是大學,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起風了,劉熙月身上的熱量漸漸的便像風吹著雪一樣的吹走,手上的雪球也握不住扔了,她也沒有重新戴上手套,光著手插在口袋里,但是把手插在口袋,她走路又特別的不方便,所以她便把手拿出來,但是帶水的手,一暴露在空氣中,就變的紅通通,手指瞬間就像遭受了酷刑十指插針一樣讓人疼的說不出話來。

    劉熙月站在雪里,風雪纏繞著她沾染著她,面對她的就是拖著殘腿行走她想要到達的終點。這里這樣的美,不像是人間該有的景色,她這樣殘缺的人,怎能在此停留?

    她想了一會,終于還是轉身離開,她已經到了山坡,也能夠上去,但是它明顯不屬于你,她不強求。

    她默默的轉身,離開山坡,回去醫院。

    醫院窗戶里護士的眼神一直都沒有離開她,她也不明白為什么這個黑頭發黑眼珠的女人到了山坡面前又轉身,就像她也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看起來什么都不缺過著優渥生活的女人整天的不快樂。

    她不懂,但是她的職責就是照顧她,所以她一直盡職的站在窗前,看著她慢慢變遠,又慢慢走近。她很沉默,幾乎不說話,也不笑,一直默默的。她慢慢的走近了,屋外沒有一個人,白皚皚的大雪,她似是成了一幅油畫,融進了其中的沉默里。

    劉熙月進了屋,脫掉羽絨服,渾身冷得直哆嗦的身體在屋內的暖空氣好半天才回暖。

    她的身體這幾個月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她盡心盡力的按照醫生說的調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這么弱。剛剛了才走了一段路,在去的路上出了很多汗,回來的時候這些汗漸漸的冷去下來,她是帶著一身冰回來的。

    回來之后,劉熙月又收拾了一點東西,她一直待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因為上午實在是太累了,沒過一會,她便有點體力不支,早早的吃了晚飯便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