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門里面那個自己視為朋友，也敬為兄長的人，莫玲笑了：林如婳，估計以后是不敢來了……

    ☆、127春日（一）

    春闈日近,如詩的婚事也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籌備，如箏也曾經(jīng)偷偷問過,既然王三公子今年并不下場,為何偏要趕在春闈后迎親，如詩咬著唇想了想，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就變了變，如箏看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倒讓jiejie上了心，趕緊出言扯開話題。

    三月初十，如詩的嫁妝終于準備完畢,除了自己府里存的，連沁園都存了許多。

    清晨,如箏笑瞇瞇地，繞過一堆繡品，去找如詩給老太君請安，如詩看看滿地的東西，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都弄好了，這樣乍一輕松下來，反倒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如箏掩口笑著：“大jiejie你是等不及要嫁給王公子了吧！”

    如詩被她逗得面上一紅，就要來擰她臉，嚇得如箏一撩簾子，跑出了東廂房。

    姐妹二人說笑著來到慈園，見過了老太君，便和早來的如書如文一起，圍著老太君陪她說笑解悶，不一會兒，便聽到外間畫屏一聲問候：“夫人萬福，四小姐萬福。”卻是薛氏和如婳到了。

    如箏心里一動，和如詩對視了一眼，趕緊下地迎接。

    眾人見了禮坐定，老太君笑到：“采茵啊，今天叫你來一是要告訴你一聲，今年的春日節(jié)，太子提出要為踏雪郡主籌備生日宴，廣邀京師各大世家的公子小姐參加，咱府幾個孩子里面，除了如楠還小以外，都在邀請之列?！闭f著她又轉(zhuǎn)向如詩等人：“你們幾個，回去要好好準備一下，參加后日的春日宴。”眾人趕緊起身應(yīng)了，老太君又到：“另外一樁，現(xiàn)下天氣也漸漸熱了，該是置辦春夏衣服的時候了，去歲溢彩軒送來的冬裝，我看很好，今年照舊即可，采茵你這段日子也夠忙了，婳兒剛剛病愈也要調(diào)養(yǎng)，家里的姑娘們又都忙著備嫁，今年這春裝采買之事，不如就交給徐氏，讓她給你分擔(dān)一下吧！”

    聽了祖母這話，如箏心里一動，知道她是開始從庶務(wù)上分薛氏的權(quán)了，臉上卻是一片平靜，權(quán)當(dāng)聽不見，薛氏臉色如常，得體的笑容卻透著一絲僵硬：、

    “是，媳婦午后就去和她說?！?/br>
    老太君笑著搖搖頭：“不必了，你事務(wù)繁雜，況且去年溢彩軒的事情也是箏兒著手辦的，便由箏兒去和她說吧。”薛氏尷尬的點了點頭，老太君又轉(zhuǎn)向如箏：

    “箏兒，一會兒你就替祖母到荷香小筑去傳個話，也把溢彩軒的事情和徐氏念叨一下，告訴她，若有什么難處，午后可以來回我?！比绻~趕緊起身應(yīng)下，老太君才說笑著談起春日宴和如詩的婚事來。

    不多時，老太君讓各人都散了，如箏便隨著如書往荷香小筑而去，如書不顧如箏攔阻，遣了雪茉前去通報，姐妹倆一進院門，便看到徐氏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迎接，看到如箏過來，便笑著迎上前福下：“賤妾見過二小姐……”

    如箏不等她一禮行足，趕緊搶上前幾步，一把將她扶起：“姨娘，快不必如此！”

    徐氏起身笑了笑：“多謝二小姐體恤?！庇H自撩開門簾將她迎進屋去。

    三人坐定，徐氏令人上了香茗，如箏便將今日老太君說的話，向徐氏細細學(xué)了一遍，又笑到：

    “我之前就和姨娘說，姨娘賢惠能干，早晚要得老太君青眼協(xié)理庶務(wù)的，姨娘卻還不信，如今看來，還是我說對了?！?/br>
    徐氏欠身行禮到：“二小姐謬贊了，賤妾哪里不知，如今這般好的境遇，都是拜二小姐所賜，五小姐，三少爺和賤妾，都對二小姐感恩戴德的！”

    如箏笑著擺擺手：“姨娘言重了，書兒天真靈慧，杉兒端直上進，我是極喜歡他們的，他們?nèi)缃竦捏w面卻不是我一個小輩能給的，姨娘還是要多感謝祖母才是！”

    徐姨娘聽她這么一說，神色一動，趕緊頷首：“二小姐所言極是，賤妾多謝二小姐提點?！毙睦飬s是明白了，此次是老太君主動給的機會，如箏這是點撥自己要順勢倚定老太君這棵大樹呢。

    如箏見她明白了，笑著品了一口茶，說道：“去歲采辦衣物換鋪子的事情，想必書兒也和姨娘說過了，現(xiàn)下府里四季衣物的采辦，已經(jīng)換了溢彩軒，我也不瞞姨娘，這溢彩軒正是我舅家的鋪子，如今是我大表哥在管著，稍后我回去，便會遣人向他告知姨娘接手之事，溢彩軒方面，姨娘不必擔(dān)心……”她抬頭看看徐氏：“姨娘要留心的，是府里……去年秋天那種事情，于我可以說是人小不通庶務(wù)，祖母笑笑也就過了，若是姨娘……”她略帶深意地看看徐氏：

    “姨娘還當(dāng)早做打算，不要出任何紕漏才好！”

    徐氏神色一動，趕緊起身行禮：“賤妾多謝二小姐提點?！?/br>
    如箏趕緊起身讓她坐下，又說了幾句溢彩軒的事情，便起身告退了。

    帶著浣紗回到沁園，如箏寫了一封書信，招了雪纓送去溢彩軒，又讓浣紗開箱籠為自己搭配春裝，準備赴春日宴。

    浣紗把如箏的衣物一套一套展開鋪在榻上，回頭笑到：“小姐，此次赴宴還要簡素些么？”

    如箏看著滿榻的衣物，笑著搖搖頭：“別過分，別犯忌，鮮亮些?！闭f著又回身取出妝匣里的彩珠梅花簪子：“照著這個簪子搭配?！?/br>
    浣紗笑著點點頭，自去合計衣服，如箏看著手里的梅花簪，想想前幾次每逢有太子參加的宴席，自己總是刻意穿的素凈，力求泯然于眾人，如今婚事已定，雖然知道太子未必就會死心，她卻也不愿意繼續(xù)再這樣憋屈，知己好友小郡主的生辰，又可逢著朝思暮想的那人，這樣美好的日子，她又怎能不打扮的光鮮亮麗！

    轉(zhuǎn)天，一日無事，如箏帶著浣紗打點好了要帶的東西，正想早早就寢，卻沒想到刁氏突然帶著如文來訪，東拉西扯了一大堆，言語間都是暗示如箏，自己知道她玉成如詩婚事和帶如書出席凌府家宴之事，讓她在明日東宮春宴多為如文介紹幾位貴人，自己則以對付薛氏為誘。

    如箏看著她身后羞得淚眼汪汪，臉紅如霞的如文，心里一陣憐惜，小心地回應(yīng)了幾句，打發(fā)走了刁氏，心內(nèi)卻是一陣感慨。

    三月十二一大早，如箏早早起身，打點停當(dāng)站在妝臺前：今日她難得穿上了一件很少上身的櫻色短襖，襯得原本就窈窕的腰身更加婀娜，下面配了一條荼白散繡紅梅花枝的襖裙，俏麗端莊，本想著待月走了，頭發(fā)不好打理，誰知道環(huán)繡竟然是個手巧的，自告奮勇一會兒就給她梳成了一個端莊中略帶嫵媚的傾髻，配上一個簡單的玉蘭點翠挑心，又簪了那支彩珠梅花簪子，行動間金鈴輕響，端的是引人遐思。

    她膚色瑩白，索性也不用粉，只在兩頰和唇間點了胭脂，顧盼間，便帶了幾絲待嫁女兒的風(fēng)姿。

    如箏看著鏡中容貌清麗的少女微微一笑，那鏡中的少女也回報給她一個傾城的微笑，旁邊浣紗輕笑一聲，嘆道：“小姐，奴婢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女為悅己者容’?！?/br>
    聽了浣紗這句，如箏才發(fā)覺自己在鏡前已經(jīng)站了很久了，臉色一紅，回頭笑道：“壞妮子，走吧?！?/br>
    如箏和如詩走到二門上時，如書和如文已經(jīng)笑著等在那里了，姐妹四人相互見了禮，還沒來及說上幾句話，便見如婳步履盈盈，面容倨傲地從靜園方向走來，后面還跟著眉頭微鎖的如琪。

    如箏淺笑著打量了一下如婳今日的穿戴，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今日雖然刻意的打扮過了，可相較于她來說，還是很素凈的……

    一身榴紅的襖裙，配上驚鴻髻，金步搖，唇間朱砂，額頭點翠，看的如箏也禁不住要贊一聲她的容貌，只是轉(zhuǎn)念間，又在心里搖搖頭：在小郡主李踏雪的壽宴上穿這樣鮮亮的紅色，簡直就是自找晦氣，任你美若天仙，怕是也抵不過小郡主一襲紅衣勝火。

    簡單的見了禮，姐妹六人乘小車到了大門外，登上各自車駕，和如松等兄弟三人一起向著東宮行去。

    到了太子府，如松等人被內(nèi)侍引著去了花廳參見太子，姐妹幾人便隨宮女穿過回廊，到了內(nèi)院花園。

    今年的春日宴，園子還是那個園子，花還是那些花，人也差不多還是那些人，各人的心情，卻是千差萬別了。

    如箏安安靜靜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不時向著相熟的世家小姐們點頭致意。

    因著此次是為小郡主慶生的緣故，東宮并未請各府權(quán)貴和老一輩的命婦，席間的世家小姐和年輕的少夫人們，就難得地活躍了幾分，相互品評著衣著首飾，互相夸贊或者排揎著。

    如箏看看座位布置，大概料到今年的春日宴應(yīng)該不是男女分席，而是同在一園，分東西兩側(cè)而坐，想想一會兒可能要與太子同在一園吃酒，她心里涌起些膩煩，但又在想到蘇有容時轉(zhuǎn)為甜蜜：既然是遍邀世家公子，想必他也是會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雙更，一會兒還有。

    多謝各位大人支持！另外多謝呱唧殿下捉蟲，錯誤已改……

    ☆、128春日（二）

    國公府位子上,蘇芷蘭一枝獨秀地坐在那里，看到如婳她們來了,馬上面露喜色,姍姍走過來和林府眾位小姐見了禮，又對著如婳笑到：“如婳jiejie今日真是好顏色，好衣著，小妹看著滿園閨秀，都比不上如婳jiejie這一身榴花似火啊?！?/br>
    如婳笑著謙虛了幾句,又夸了蘇芷蘭的衣著，如箏知道她倆一向投契，便見怪不怪地給個耳朵聽著,眼睛卻望向了園中一隅開著的芙蓉。

    她記得穿過那扇月亮門，便是東宮的后園,里面有很多這樣漂亮的芙蓉花，其中有一棵三醉芙蓉最大最漂亮，去年的今日，蘇有容就是從那后面繞出來，替自己解了圍，那一瞬間的感覺，如今還深深刻在她心里，雖然覺得用這樣一個詞形容一個男人，實在是有些奇怪，但那時自己腦海里冒出來的，卻真真切切是“驚艷”二字。

    回想著往事，她唇邊勾起一個微笑，一轉(zhuǎn)頭，卻對上了琳瑯笑瞇瞇的眼睛：

    “小箏兒，傻愣愣的想什么呢？早間起猛了？”

    如箏哭笑不得地起身給她行禮：“表姐萬福，小妹走神了?！?/br>
    琳瑯笑著擺擺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今日到著實裝扮過了，不錯。”

    如箏臉一紅：“表姐慣會取笑?！绷宅槃傄f什么，眼睛卻突然一亮，如箏循著她的目光看看身后，卻是小郡主李踏雪從角門里閃了出來。

    琳瑯和如箏趕緊迎上前，對著踏雪郡主一福身：“郡主jiejie萬福?！?/br>
    李踏雪還是那樣，一身正紅長衫，腰間束著絳色金線挑繡翟紋的寬腰帶，顯得英姿颯爽又明麗端莊，她笑著伸手扶起如箏和琳瑯：“不必多禮，數(shù)月不見，你二人可好？”

    如箏和琳瑯笑著點點頭，陪她站著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回位，等著宴席開始。

    不多時，各家小姐陸續(xù)到了花園，如箏看到凌家姐妹二人進了園子，剛要過去打招呼，便聽內(nèi)侍一聲高喊，太子妃駕到了。

    她只得朝雪嵐霜璟頷首示意，便跟著如詩離席，對著太子妃和恭王妃等人大禮參拜。

    太子妃尚未叫起，便聽園門口內(nèi)侍一聲高喊，卻是太子和恭王走了進來，眾家小姐趕緊起身讓出一條道路，重又跪好，太子和恭王走到上位，身后跟著的各家公子則在世家小姐們身后不遠處行禮參拜。

    待太子叫起，眾人才謝恩回到各自座位坐好。

    如箏心里一陣忐忑，很想抬頭看看對面，又羞得不敢抬頭，盯著園子里的青石板地，心內(nèi)一陣糾結(jié)。

    內(nèi)侍魚貫進入花園，為每個桌案擺上了美酒珍饈，太子便舉杯，眾人趕緊也起身相陪。

    太子笑到：“今日春日宴，又逢踏雪皇妹的生辰，本宮特向父皇請旨，替她cao辦這場生辰宴，眾位不必拘禮，陪本宮祝皇妹生辰之喜吧！”說罷，便舉杯一飲而盡。

    眾家公子小姐趕緊陪著飲了一杯，太子又揮手讓大家坐下，春日宴便正式開始。

    眾人陪著太子舉著寒暄，如箏才敢偷眼仔細看了看對面坐著的蘇有容，因不是宮宴，不必穿朝服，今日的他依舊是一身爽利的裝扮：玄色的箭袖直身，除了袖口領(lǐng)口鑲著銀色回字紋的襈邊，沒有任何其他紋飾，在一眾錦衣華服的公子中，十分的不起眼，但在如箏看來，卻是那樣卓爾不群，頭上也是簡單的一支玉簪束發(fā)，并沒有著冠，只有腰間的緊束的革帶和上面的牙牌印綬，昭示著他六品武官的身份。

    此時他也恰好正在看著如箏，電光火石間，他掃了一眼她頭上的簪子，唇角就微微勾了一下，如箏羞得一下子低下了頭，卻不自覺的紅著臉笑了。

    如婳看著主位上盈盈淺笑的李踏雪，心里一陣膩煩，暗自后悔自己今日一時不慎，竟然穿了這樣一身衣服，卻又不甘心地盯著對面蘇百川，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露出稍許的贊賞之意，他卻始終只是垂眸默默飲酒，連掃她這邊一眼，都不曾。

    談笑間，如箏看到自家大姐如詩神色有異，順著她目光看去，才發(fā)現(xiàn)竟然王三公子也在座，不知是來京師做什么的，當(dāng)下心里一陣好笑，慢慢靠近如詩，輕聲說：“大姐，你看到誰了？”

    如詩轉(zhuǎn)過頭，略帶嗔意地掃了她一眼，輕聲反問到：“你又是看到誰了，臉紅成這樣？”

    姐妹倆相視一笑，臉上就都帶了一絲了然。

    酒過三巡，太子放下杯箸笑到：“今春是個好時節(jié)，我大盛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東夷一戰(zhàn)蕩清了沿海兩道延續(xù)十?dāng)?shù)年的寇患，當(dāng)真值得浮一大白！”說著，便舉杯，眾人也趕緊跟著舉杯陪飲。

    太子笑了幾聲，又到：“前段日子，父皇著禮部賜了淦城四將匾額以示嘉獎，這可是近十年來都沒有過的恩典了，可見父皇確是龍心大悅，恰巧今日淦城四將都在，本宮就替父皇敬你們一杯?！闭f著他又舉杯，謝如風(fēng)等四人趕緊起身離席，舉杯稱“不敢”。

    如箏聽太子提到淦城四將，心里便沉了沉，她可不認為太子在這里特特贊揚淦城四將，真的是為了抬舉褒獎他們，當(dāng)下便留心聽著，果然，太子語鋒一轉(zhuǎn)，笑到：

    “蘇將軍，四將當(dāng)中你年紀最小，功勞卻是不小，本王聽聞在淦城一戰(zhàn)中，你一把長刀所向披靡，過處無不尸橫遍野，血流漂杵，當(dāng)真是勇猛無匹，東夷人叫你什么來著？”他眉毛一揚，帶著一絲調(diào)笑的味道：“鬼有容？”

    聽了他的話，如箏心頭一陣火起，他這樣明褒實貶，將蘇有容說的好像一個殺人魔頭似的，分明是在滿座世家公子小姐面前讓他下不來臺！

    她忍不住看向蘇有容，只見他還是那樣微微垂首，一副恭謹?shù)臉幼樱裆灰姲朦c異常，甚至還帶著一絲很得體的微笑：“稟太子殿下，東夷人慣于以‘鬼’稱人，末將以為，這正是他們心中有鬼之故……”他聲音溫雅清澈，不卑不亢，聽得太子眉頭一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蘇有容又抬頭：“殿下，東夷人燒殺yin掠，禍亂我大盛東部沿海十?dāng)?shù)年，屠殺我大盛兵卒子民無數(shù)，所到之處，常常是十室九空，雞犬不留，末將到前線后，目睹淦城百姓之慘狀，心內(nèi)激憤傷恨，故而上陣殺敵時不愿也不敢留半分情面，因為在末將看來，那些東夷人根本不配稱之為人，殺他們，不過是斬妖除魔而已?！?/br>
    語畢，他肅然垂眸，園內(nèi)靜謐一片。

    突然，一陣清脆的擊掌聲響起，卻是小郡主李踏雪起身笑到：“太子皇兄，三皇兄，請恕臣妹無禮了！蘇將軍此言甚合我意，想我大盛將士，若是到了戰(zhàn)場上還如在家一般束手束腳，悲天憫人，又怎能保家衛(wèi)國，建功立業(yè)！”她笑著看看蘇有容：“蘇將軍，我父王生前有一句話，‘愿墜修羅道，保四海升平’這也是雁陘關(guān)三千幽云鐵騎的座右銘，如今我將此話也送與你，愿你今后也能如前輩名將一般，所向披靡，百戰(zhàn)百勝！”

    蘇有容趕緊深施一禮：“末將多謝郡主賜言，定當(dāng)盡心竭力。”

    太子畢竟是太子，譏諷不成反倒成就了人家一番英名，臉上也沒帶半分慍色，只是朗笑幾聲，讓四人歸座。

    宴席重新開始，太子妃笑著擊掌，廊下樂工們便奏起喜慶的宮樂，人們說說笑笑地，剛剛的話題也就揭過了。

    少頃，宮宴完畢，太子妃又令人撤去酒菜，上了茶點，便開始邀各家公子小姐展現(xiàn)才藝。

    依舊是顧夕泠一舞開場，太子妃和恭王妃又點了幾家公子小姐獻藝，輪到瀲滟，她笑著推拒了，太子妃便示意蘇良娣發(fā)話。

    蘇良娣柔雅地笑著看看林府這邊，如箏卻覺得她的目光如同深井之水一般，清澈卻讓人心寒。

    蘇良娣笑到：“妾身娘家今年是雙喜臨門，二弟三弟蒙圣上恩旨賜婚，妾身也替他們高興，今日妾身便求太子妃殿下一個恩典，讓兩個未來的弟媳現(xiàn)一現(xiàn)才藝吧?！?/br>
    太子妃笑著點點頭：“也好，便讓林四小姐先來吧，去歲你一張芙蓉春意圖頗具神韻，不知今年有沒有新作奉上啊？”

    如婳起身淺笑到：“民女多謝太子妃殿下，殿下謬贊了，民女微末畫技，不值一哂，不過近日民女也開始學(xué)些禽鳥了，今日便遵命獻丑一張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