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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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柏笑著應了,轉(zhuǎn)身離開了如箏的閨房,逆光下,他的背影似被放大了些,如箏不禁感嘆,那個天天圍著他要糖吃的小不點兒,轉(zhuǎn)眼間便長成了翩翩少年…… 26春宴(六) 又過了幾日,如箏手上的水泡全部都收口了,雖然皮膚還是有點發(fā)紅,但是已經(jīng)不再時時隱隱作痛,她便穿的暖和了些,趕著去給老太君請了安,轉(zhuǎn)念一想,又叫夏魚回沁園拿了幃帽,稟了老太君去看如柏。 行至西書房如柏的院子,如箏特意屏退下人,讓夏魚浣紗在門口守了,悄悄溜到他日常讀書的里間,沒想到卻沒有看到他閉目誦讀或是奮筆疾書的身影,反倒看到他臉紅紅地躺在床上,旁邊的藥碗冒著熱氣,旁邊還放了一本《論語》。 如箏一驚,便要轉(zhuǎn)身出門問丫鬟們,正趕上如柏的貼身丫鬟綠蘿端了清水進來,看到如箏在,趕緊福身請安,床上淺眠的如柏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到是如箏來了,先是一愣,又搖頭笑到:“還是沒能瞞過jiejie。” 如箏搖搖頭,坐在他窗前,嗔道:“你這是報我前次瞞你的一箭之仇么?”見如柏笑而不語,又轉(zhuǎn)向綠蘿:“到底是怎么回事?” 綠蘿放下水盆,行禮說道:“回大小姐,大少爺前幾日連著熬了幾天夜,昨日夜讀之時開著窗子睡著了,說來也是奴婢們失職,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大少爺著了涼,今早便發(fā)起熱來,老爺著人請了大夫來看,說是沒大事,開了發(fā)散的藥,讓躺下歇著,奴婢本想去回了老太君或是大小姐,但大少爺卻要我們誰也不能說,都是奴婢不好,請大小姐責罰!”說著便眼帶淚意直直的跪下。 如箏還沒說話,如柏先坐起身拉著如箏說道:“jiejie,你別怪她們,也是我自己讀書怕擾,不許她們進來伺候,我以后小心就是。” 如箏嘆息著摸摸他額頭,見果然并不太燙,看他眼神似乎精神也還好,這才放下心:“你呀,都多大人了,還犯這種小孩子的毛病,學業(yè)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說著她轉(zhuǎn)向綠蘿:“快起來吧,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為主的,我不怪你,大少爺于自己的事情上一向大意,以后還要你多上心了。” 綠蘿趕緊起身道“不敢”,擰了帕子來給如柏換上,如柏揮手讓她下去,她卻囁嚅猶豫著看看如箏,如箏見她有話又不敢說的樣子,笑到:“你們主仆這是打什么啞謎呢?綠蘿有話直說,我不會怪你的。” 綠蘿這才放心一福身,裝作沒看到如柏讓他閉嘴的眼神,咬牙說道:“稟大小姐,少爺此次著涼生病,雖然是奴婢們照顧不周所致,卻也有別的因子在里頭。” 如柏此時也不作眼色了,怒道:“放肆,我還管不了你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和jiejie說么?” 綠蘿含著淚說道:“大少爺,奴婢是前頭夫人留給您的貼身丫鬟,少爺仁慈正派,不像其他少爺那樣胡來,一直是體恤奴婢又從不勉強奴婢,奴婢對您心存感激,一向是不敢違您之命的,但這次不行,奴婢就算是拼著被您趕了也要把此事稟了大小姐。” 如箏見她說的凌亂,知道她是真覺得委屈,當下把如柏按在榻上不許他起身,轉(zhuǎn)向綠蘿到:“綠蘿,你是個好丫頭,有什么事便告訴我,我自給你做主,若說的對,你家主子也別想罰你。” 綠蘿擦擦眼淚,一個頭磕在地上:“奴婢謝小姐。”她抬頭看著如箏,咬牙說到:“小姐有所不知,自打少爺搬到外院不久,夫人便送了自己院子里的二等丫鬟芙蕖來伺候少爺,一開始奴婢還以為她是真心來伺候主子的,哪知道她卻是個心大的,每日里不想著怎么伺候好主子,卻時時想著如何勾引大少爺,成天花枝招展的……” 聽到此處,如柏再也忍不住,猛地坐起身:“你給我住口!什么污七八糟的臟了jiejie的耳朵。” 誰知綠蘿卻一梗脖子,哭到:“這次容我稟了大小姐,少爺你打發(fā)了我也罷,發(fā)買了也行,我不能不說,若是她真是來伺候您的,怎會仗著自己是夫人派來的,不準奴婢們近身伺候,自己又不上心您的起居,生生把您凍得發(fā)了熱?!如今若不是她出去回事,大小姐又湊巧來了,奴婢怕是也得不了這機會替您訴苦呢!” 如柏聽她越說越多,一拍床榻便要跳下床,被如箏一把按在床上:“你給我躺下,不許說話!” 如柏見她語氣嚴厲,知道她是動了真怒,自氣哼哼地轉(zhuǎn)過去,倒也老實了。 如箏聽了綠蘿的話,突然想起了前世之事,如遭雷震:依稀記得也是如柏這般年紀的時候,薛氏給如柏房里塞了個丫鬟,沒多久如柏便將她收了房,當時如箏以為他男孩子大了難免動了男女之念,又不過是個通房,便也沒在意,誰知從那時起,如柏便似開了什么邪竅似的,漸漸流連于聲色,學問也生疏了,甚至還有幾次逛青樓被薛氏抓住,現(xiàn)在想來必是這位芙蕖的功勞了! 想到這里,如箏恨得緊緊揪住了手里的帕子,聲音都似有些發(fā)顫:“柏兒,我問你,綠蘿說的都是真的?” 如柏回過頭看著如箏,點點頭:“jiejie,的確如此。”看如箏似要發(fā)怒,他又趕緊說道:“jiejie,雖然如此,我又不糊涂,我怎不知她們是什么心思,我一向不讓她近身伺候的,還想著早晚找機會打發(fā)了她……” 如箏看他說的真誠,微微放下心,她知道今生的如柏和前世已經(jīng)不同,但她還是容不下這樣齷齪的事情再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最重要的弟弟身邊。 她轉(zhuǎn)頭看著綠蘿,她還是那樣跪的直直的,臉頰邊淚痕未干,眼睛卻晶亮,如箏心里一動,斂去怒意問到:“綠蘿,你這樣排揎母親派來的丫鬟,可是要爭寵?是丫鬟當膩了想要當姨娘么?” 綠蘿被她說的一窒,愣了愣,凄然一笑:“大小姐既然不相信奴婢,奴婢也無話可說,便請大小姐打殺了奴婢吧,只求小姐允了奴婢先去掐死芙蕖,也省的那賤蹄子帶壞了大少爺!” 聽了她的話,如箏心里一暖,眼見她就要起身去殺人,趕忙拉住她手,笑到:“好丫頭,是我錯怪你了,我給你賠不是。”說著便起身給她行了半禮。 這樣的禮節(jié)本是小輩主子給家里德高望重的老輩下人行的,已然是尊重至極,綠蘿不過是個小丫頭,哪里見過這等架勢,嚇得又噗通一聲跪倒: “大小姐,您這是做什么,折殺奴婢了!” 如箏笑著摻起她:“無妨,你是個衷心的好丫頭,今日你家少爺被人算計,咱們必不能讓她們得逞快意。”她看如柏又要起身,忙按住他:“你若是信我,此事交給我和綠蘿,你不要管,安心養(yǎng)你的病,jiejie信你是正人君子,但jiejie不能容下這樣的妖孽天天在你眼前晃著!” 如柏看她嚴肅的樣子,嘆了口氣,點點頭:“那好,只是jiejie一定要小心,莫要引火燒身,不然我真是無地自容了!” 如箏笑到:“放心,我省得。” 如箏看著如柏把藥喝了沉沉睡去,又叮囑了綠蘿幾句,便帶著浣紗夏魚轉(zhuǎn)回沁園。 一路上,如箏越走越快,帶的帷帽上的青綾紗都飛了起來,浣紗趕緊上前挽住她:“小姐,莫要氣壞了身子。” 如箏回頭看著她,滿眼都是遮不住的怒火,低聲道:“你們也聽見了,柏兒才多大……” 浣紗看了看四周,皺眉點點頭:“小姐,奴婢們都明白,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咱們先回院子。” 如箏看著她,點點頭:“你說得對,咱們先回院子……” 午后,夏魚帶著如箏給如書做的點心出了院子,送完了點心,她依舊像往常一樣到處逛著,看似閑聊,卻是在奉如箏之命收集這府里的各種蛛絲馬跡,只不過今日她又多了一項新的任務…… 慈園春光正好,老太君像往常一樣于申時午歇起來,靠在榻上醒著盹兒,韓嬤嬤輕輕走進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她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老太君猛的睜開眼睛,責怪到:“怎的早不告訴我,我老眼昏花,園子里的丫鬟們也都瞎了么?!” 韓嬤嬤趕緊低頭認錯,老太君扶著她的手起身:“趕緊給我收拾一下!” 慈園熱鬧起來之時,夏魚如同一條滑溜的小魚兒從假山門口溜走,一路小跑到沁園,如箏看著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笑到:“老太君那兒有動靜了?”夏魚忙不迭點頭。 如箏笑著遞給她一杯水,轉(zhuǎn)頭對浣紗道:“去告訴綠蘿,依計行事。” 浣紗匆匆去了,如箏自取了一杯茶慢慢喝著,唇邊露出一個略帶凄涼又有點怨毒的微笑:莫要怪我狠心,今世,我再也不能讓人動我的至寶了,哪怕起心思……也不行! 沒過多久,如箏聽到外院方向一陣喧嘩聲,心里一緊,卻又咬咬牙,冷了心腸。 沒過多久,浣紗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沖著如箏福了福:“小姐。” “嗯,如何?” “老太君去時,那賤人正掀了大少爺?shù)谋蛔酉胍彼人粤艘宦暎剑骸袄咸攬霰憬腥送舷氯ゴ驓⒘恕!?/br> 如箏雖然已經(jīng)有了準備,心里還是免不了一驚,卻咬緊牙關(guān),臉上半分不顯:“然后呢?” 浣紗看她情緒不好,特意提高了幾分聲音:“老太君把夫人叫去,好一頓排揎,奴婢遠遠看著,從沒見過夫人那樣狼狽。” 她頓了頓又說到:“老太君把少爺院子里頭的所有丫鬟小廝都叫出來看了一遍,略有不妥的都打發(fā)了,又從外院提拔上來幾個身世清白的丫頭和小廝,奴婢看著都是低眉順眼極老實本分的,最后,老太君還把貼身的丫鬟照花jiejie給了大少爺當大丫頭,跟綠蘿一起統(tǒng)管著西書房所有事情。” 一口氣說完,浣紗看如箏臉上也有了笑意,也陪著喜到:“小姐,這樣就好了,有照花jiejie管著,靜園再也興不起什么風浪了……” 如箏笑著點點頭:“應該不會了……”轉(zhuǎn)念一想,又冷笑到:“以那位的城府能力,恐怕很快就要查到咱們頭上,你去把丫頭們都召集了,就說我說的,最近這段日子,沒事少到處去竄,不要招惹口舌是非,有人挑釁盡量忍了,別叫人抓了把柄懲治了再來怪我不庇護。” 浣紗應著退下了,如箏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似的倒在床上,她不知道,自今日開始,她將走上一條怎樣坎坷的道路,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還會有多少,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更不能退,眼眶一陣酸麻襲來,淚水似要沁出,她目光一轉(zhuǎn),無意中瞟到了枕畔空了的琺瑯藥盒,心里突然響起了那聲低沉醇厚的“撐著點,別叫人看了笑話去。” 心里一震,她仰起頭笑著控干眼淚,是的,她不能哭,終究是要掙扎,為何不如他那般,閑適地笑著,掙扎的姿態(tài)優(yōu)雅?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的日常更新奉上,多謝支持! 27端陽(一) 出了三月,日子如流水般滑過,在如箏三令五申的約束下,沁園上下終于在薛氏事無巨細的窺探和挑剔中幸運地沒有出大亂子,當然,在花園沖撞了三小姐而被罰跪或是因為和大廚房的丫頭起了爭執(zhí)而被罰一個月苦役什么的事情,還是時有發(fā)生,四月里,如箏著涼發(fā)了熱,本來是小病,不知怎么的耽誤了幾天反倒發(fā)起高熱來,崔mama疑心是薛氏作怪,如箏卻告訴她不用擔心,薛氏雖對自己不滿,可還不至于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要置她于死地,崔mama到底還是不放心,偷偷出府請了濟仁堂的老大夫來看了開了藥,反倒被如箏嗔怪一通,好在并沒有被薛氏發(fā)現(xiàn)。 其實如箏心里最清楚,自己這病八成是由心而起,自從重生以來,她每日憂心激憤,大禍小災不斷,事情是一碼接著一碼,壓得她喘不上氣來,她有時候也會于夜深人靜之時撫心自問,這樣步步為營機心算計的日子,似乎過得比前世迷迷糊糊還要苦,但到頭來,真的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么? 但每次想到放棄二字,她又說什么都不甘心,抗爭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如柏,還有母親的仇……也許正如舅舅所說,自己的骨子里還是像母親,黑白分明,嫉惡如仇,母親為了父親cao持侯府,養(yǎng)育子女,但一朝冷了心,便再難挽回,甚至連虛與委蛇都不愿,自己于蘇百川,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病中本多思,思慮又加重了病情,如箏這一病便拖拖拉拉地到了四月底才漸漸好起來,這段時間里,支撐著她不倒下的,除了如柏的憂心和依賴,以及老太君時慈祥呵護之外,還有來自表哥崔明軒每隔十幾天送進來的賬本。 最早,崔mama還怨崔明軒在如箏病里還拿這些東西來牽她的心,后來卻發(fā)現(xiàn),如箏只有在看著賬本上慢慢增加的收入時才會真心笑一笑,也就漸漸期待起這些東西來。 過了四月二十,如箏的身體才慢慢復原,天氣也一天暖似一天了,加上如箏病后又沉寂了下來,薛氏也沒有再趕盡殺絕,沁園慢慢步入了正軌。 這天,如箏在如書的陪伴下給老太君請了安回來,歇過午覺,覺得身上輕快了很多,也沒叫丫頭,自己披衣起身拿了一本書斜倚在榻上看,正看到佳處,耳邊卻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爭吵聲,如箏皺了皺眉,穿上鞋出了閨房。 一進堂屋,聲音便更清楚了,隱隱是從丫鬟們住的抱廈方向傳來: “衣帽上的丫頭們?nèi)缃褚灿l(fā)學會看人下菜碟兒了!你們看看這是什么料子,咱們都看不上,能就這樣端去給小姐看?!”待月略尖利的聲音傳到如箏耳朵里,激起她一陣心煩。 “你嚷嚷什么呢,就你看得出來么?”嘴快的夏魚賭氣攔住她話,聲音卻明顯壓低了很多:“小姐還在睡呢,待月jiejie你這樣吵嚷不怕繞了小姐午歇?!”如箏一直覺得夏魚心直口快愛說嘴,此時聽她這樣說,不禁莞爾,慢慢向抱廈門口走去。 “你這小蹄子,我說話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了?”待月嘴上不依不饒,聲音倒是壓低了很多:“我知道了,你是看浣紗最近得小姐青眼,我眼見失寵了,你抱上浣紗這條粗腿,便幫著她排揎我來了,真是好打算啊!” “待月,你別胡亂攀扯人,我什么時候抱浣紗姐粗腿了,我的主子從來就只有小姐,我用不著抱別人粗腿!”夏魚是火爆性子,此時急了,雖聲音還小,語氣里卻帶了十足十的火藥味:“我敬你年長,叫你一聲jiejie,可你哪里有jiejie的樣子,我勸你趕緊閉嘴吧,什么粗腿不粗腿的,咱們正應了那句‘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誰也別裝主子!我好心提醒你別驚了小姐,別違了小姐的禁令和衣帽上的起了沖突,你卻這樣排揎我,若不是怕擾了小姐,我……”她憤憤地抬頭,卻看到如箏赫然站在門口,面色沉肅,嚇得后半句話一下吞進了肚里。 待月看她表情不對,回頭一看,臉色也立馬白了:“小姐……” 如箏點點頭,也不說話,拉了拉衣服走進了抱廈,她環(huán)視四周,丫鬟們住的屋子的確不如主屋寬敞,但也算敞亮通風,窗明幾凈的,恐怕比一般中等之家的小姐閨房還要好些,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人不知足啊…… 如箏這樣想著,淡淡一笑:“怎么不說了,理不辨不清,繼續(xù)說,我聽著呢。” 待月還咬唇想著如箏到底聽去了多少,夏魚先屈膝跪下了:“小姐,是奴婢該死,小姐剛剛病愈,奴婢卻在這里和待月jiejie吵嘴,惹小姐心煩了,奴婢……”說著,豆大的淚珠滾落,在青石地面上濺成一汪。 待月看了看夏魚,也慌忙跪下,默然不語。 如箏審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梭巡,二婢漸漸覺得如芒刺背。 許久,如箏輕咳了一聲,找了個鋪了素布彈墨花草墊子的高背椅子坐了,淡淡開了口:“說實在話,我不是個喜歡苛責下人的主子,我平日里對你們的要求,唯‘忠順’二字而已,做我的丫頭,只要忠心,聽話,脾氣急點,嘴巴笨點,干活手快手慢的,我都不計較,畢竟是人就有長短……” 夏魚和待月恭順地聽著,屋里幾乎凝結(jié)的空氣漸漸松動。 如箏拉了拉衣襟,繼續(xù)說道:“你們都是我貼身的大丫頭,按理說應該是我最信任也是最信我的人,現(xiàn)下我的處境,不說你們也知道了,我也不為難你們,愿意繼續(xù)跟著我的,就要做好受苦甚至受冤枉的準備,若是受不了,現(xiàn)在告訴我,我自會給你們安排個好出路,老太君那里也好,外院服侍也好,我都會盡力安排,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若是出去了,便把這院子里的事情給我忘光了,今后也不用想再回來了。” 這些話雖是對兩人說的,如箏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待月,見她聽到“外院伺候”幾個字時雙眼放光,卻又馬上黯淡下來,如箏的心里一緊:今世果然還如前生,這丫頭,是信不得了…… 如箏想著心事,冷不丁夏魚一下子撲到她身前,到嚇了她一跳。 只見她連著磕了三個頭,抬頭直愣愣看著如箏:“小姐,奴婢雖然不是從崔府跟過來的老人兒,卻是從小就奉夫人命伺候小姐的,奴婢雖然笨,脾氣也不好,有時候還多嘴多舌,但奴婢這里!”說著,她伸手拍了拍胸脯:“這里面裝的只有小姐,小姐今日雖然沒有責怪奴婢們,但奴婢知道小姐是動了真怒了,別人我不管,奴婢是怎么也不離開小姐的,小姐要打要殺都可以,奴婢就是死,也要死在沁園里!”說完,徑自趴在地上,嗚嗚哭了,她本就是寧折不彎的性子,再加上這段日子又壓抑了太久,被如箏勾起傷心事,竟然哭得放出了聲。 如箏看得愣了愣,忽然又笑了,沒想到自己敲打待月的話竟讓這丫頭入了心,趕忙伸手拽了拽她肩頭的衣服:“這丫頭,別哭了!”如箏哭笑不得地把她拽起來:“誰說要趕你走了!” 夏魚看自家小姐笑了,稍微放下心,跪在那里猶自抽抽搭搭。 “我沒有要趕你們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們都跟著我受苦,以后的日子會如何,誰也不知道,若是……” “小姐,沒有什么若是……”屋門口突然傳來這樣柔和的一聲,原來是剛剛出去送東西的浣紗回來了,正巧把如箏剛剛的話聽了個滿耳。 她幾步走到如箏身前跪下:“奴婢們跟了小姐,小姐便是奴婢們最緊要的人,比奴婢們的親人甚至奴婢們自己都還緊要,除非這沁園人死光了,我們絕不讓人動小姐一根汗毛!”她本不是善言辭的人,今日這幾句話卻說得擲地有聲,聽得如箏心里一震,又想到了前世的最后,她那雙不能瞑目的眼睛,當下眼眶也紅了: “罷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忠心的,今日之事我不計較,以后不可再犯!”看夏魚和待月都點了頭,如箏心里暗嘆一聲,把打發(fā)了待月的心思按下,說到: “我一向管的你們松,總是想著大家在一處說說笑笑的,名為主仆,卻相依為命,如同姊妹一般,可現(xiàn)下這形式,由不得咱們嘻嘻哈哈了,今日我便借著這個因子,跟你們挑明了……”她的目光依次掠過他們?nèi)说哪槪肽康氖卿郊喲壑械臏厝岷蛨远ǎ聂~眼中的熱切和決絕,以及待月眼中的懼意和躲閃: “自今日起,我院子里所有丫鬟婆子除了以奶娘為首之外,你們?nèi)齻€加上秋雁以及六個二等和所有小丫頭,一律歸浣紗調(diào)理節(jié)制,所有丫鬟奉浣紗為首,有事直接回我也可,但也要告訴浣紗知情,如有人不服,可以來找我,但是若暗中下絆子,邀寵爭功甚至暗害傾軋,別怪我不客氣!” 看三人表情均是一震,如箏又說到:“浣紗,這個位子不是什么美差,現(xiàn)在咱們這個院子是四面楚歌,我要你給我打起一百二十個精神,管好出去的話,管好進來的東西,出了紕漏,我問你的過失,可知道?!”她說這話,一是提醒浣紗上心,二來也是說給待月聽,希望能壓下幾分她心里的妒火。 浣紗聽了她的話,面色一凜,直直地俯□磕了個響頭:“是,奴婢必不負小姐信任。” 如箏點點頭站起身,伸手挑開桌上擺著的料子,顏色黯淡,花樣陳舊,一見便知是去歲的陳布,如箏不由得一陣冷笑:打壓為難的這般難看,再怎么掩飾也改不了她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氣…… 如箏領(lǐng)教了薛氏這一手,雖然氣,更多的卻是不屑,當下笑到:“不過是個端陽節(jié),穿舊衣服就行了,這些你們拿去和小丫頭們一起分分,有家的送給家里人做衣服,自己一人的找個機會賣了換點胭脂水粉,只一樣,別眼皮子淺的自己做了衣服在我眼前晃。” 見浣紗她們點頭應了,如箏笑著走出抱廈,緩緩走進天井下的陽光中: 這就開始了!春日暖陽下,她瞇起眼睛,手卻冰涼:這一世,便看看究竟鹿死誰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各位殿下的支持,感謝asjc1990殿下的地雷,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28端陽(二) 即使沒有新衣服,即使對端陽上原游毫無興趣,但端陽節(jié),總是要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