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貢家探老嫗阿黃兩頭忙
第40章貢家探老嫗阿黃兩頭忙 不一會,武小兵出來了,右手的手指上夾著一支剛點著的香煙。他什么話也沒說,跟在李云帆和大李的后面來到村公所的樓上。 鄭峰非常平靜的坐在床上,他一邊示意武小兵在床頭的一張凳子上面坐下,一邊看了看手表:七點一刻。 房間里面有李云帆、大李,還有陳浩。鄭峰問,陳浩記錄。 武小兵確實是一個英俊的小伙子,他額寬臉長、臉色白晰;濃眉大眼、鼻梁隆起;身材高大,體型勻稱;從他的身上,你能想象出曾經孕育過這個生命的母體不是一個凡容俗貌、普通平庸之輩。看來,所謂的仙女村并非浪得虛名。也難怪龍華堡的田完花他爹一見到武小兵就喜歡的不得了呢。 鄭峰所提的問題是經過精心考慮的。 “武小兵,你姐夫在失蹤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沒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武小兵抽了一口煙,煙從鼻孔和嘴巴里面慢悠悠地飄出來,而不是吐出來。 “他以前有沒有出現這種好幾天不回來的情況呢?” “以前有過兩次,但沒有這次時間長,也就四、五天吧。” “這兩次是跟你一起下的山,還是他一個人下的山?” 鄭峰記得焦大山曾經說過,貢得福最后兩次下山是和武小兵一同去的。 武小兵猶豫了一小會:“是他帶我一起下的山?!痹谡f到“是他帶我”四個字的時候,武小兵有特別強調的意思。 “下山四、五天,干什么去了,要這么長時間?” “給人家看病唄。” “武小兵,你今年多大了?” 這對武小兵來說好像是一個敏感的問題,他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飛馬牌香煙,從里面摳出一支——這支香煙摳得不怎么順當——扣了比較長的時間:“我今年二十——二十七歲?!?/br> “怎么到現在還沒有考慮個人問題呢?”鄭峰原來是想說“為什么”,而不是“怎么”。 “沒有合適的。”武小兵說完這句話以后,猛吸了一口煙,這次,煙是從鼻孔和嘴里面吐出來的,而不是飄出來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在貢家呆一輩子吧,這些問題你想過沒有?麻雀回屋檐,喜鵲登高樹,老鷹在藍天,不管什么鳥都要有自己的歸宿?!?/br> 武小兵應該能聽董鄭峰話里面的潛臺詞,他用沉默代替了語言,煙抽得好像猛了一些。 “你jiejie秋紅也應該有屬于她自己的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我明白,我明白。” “我聽鄉親們講,貢得福一家對你們姐弟倆不薄,娶了你jiejie,還捎帶上了你這個舅老爺,不但養育了你,他還把望聞問切的手藝教給了你,讓你有了一技之長,可以說,這貢家還真有容人的雅量。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寸草之心,應報三春,可是你……” 武小兵沒有等鄭峰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我可沒有做忘恩負義的事情?!边@句話多少露出了一點馬腳。其實,鄭峰是故意把后面的話給省略了,他想讓武小兵在認識上面產生一種錯覺,以為鄭峰他們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這一招叫什么呢?應該叫打草驚蛇,或者叫敲山震虎,在心理學上面叫心理暗示。 李云帆也看出了武小兵的緊張,他和鄭峰相視一笑。是那種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感覺到的微笑,這種微笑的位置在他們的嘴角。 “我們并沒有說你做了什么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們只是覺得你在貢家呆的時間太久了,早就應該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生活。”鄭峰之所以要打草驚蛇,其目的是要看看草下洞中到底有沒有蛇。 武小兵似乎已經恢復到了平靜的狀態:“這我知道,我知道。” “武小兵,這個月的十五號,龔石山給你介紹的那個對象怎么樣啊?”鄭峰語氣語調里面有了一點嘲諷的意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在心里面已經有了答案。 “沒成?!?/br> “為什么?” “不知道是啥原因,人家看不上咱唄?!?/br> “你外甥貢阿崽跟你親不親啊?” 武小兵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愣了一下道:“外甥子是舅舅的狗,咋能不親呢?” “是跟他爹親,還是跟你親?。俊?/br> 這個問題更難回答,是說實話呢,還是說假話:“誰的娃當然跟誰親啰?!边@是武小兵說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話,從這句話里面我們多少可以領教到武小兵的機敏和狡猾。 當然,鄭峰和李云帆也從這句話里面聽出了一點東西。 “你們家的那只大黃狗和你親不親呢?”這個問題更加唐突。 武小兵不知如何回答:“誰家的狗不和主人親呢?” 武小兵的這個回答用的是一種模糊的概念或者叫方法,不過這樣的非正面回答反而說明他不愿意正面回答鄭峰的問題。 “我們聽說,你姐夫在失蹤之前和阿黃形影不離,他好像和貢得福更像是狗和主人的關系。”鄭峰的這句話,也是有潛臺詞的,言下之意是;我們覺得阿黃和你之間就沒有這種狗和主人之間的關系,你倒好像是一個外人,照理,只要是這個家庭中的一員,只要對它好,給他吃東西,狗都會對他百依百順、搖尾乞憐,可是你呢?我們看不出來。因為狗是最容易接受人的情感、也最容易把忠誠交給主人的。 李云帆明白,鄭峰所提的問題,一方面說明他覺得這些問題有名堂,另一方面是想做一些試探。 武小兵離開村公所以后,所有人都聚集到鄭峰他們的房間里面。王萍也來了,她是來招呼大家去吃早飯的。 “怎么樣?鄭隊。”王萍想知道鄭峰的看法。 “大李,你說說看。”鄭隊點兵點將。 “我們下一步的主要精力應該放在貢家,放在武秋紅和這個武小兵的身上。”大李沒有分析,只有結論。 “大李啊,我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李隊,您來安排吧。” “我們先去吃早飯,然后到貢家大院去,貢得福的母親,我們還未曾謀面呢。” 吃過早飯以后,鄭峰和李云帆讓大李留下,并囑咐他過一會敲貢家的院門。 鄭峰、李云帆一行八人來到了貢家大院的門口,忠心事主的阿黃把那出上演了無數遍的話劇照例又來了一遍,老一套,仍沒有一點新花樣:沖過來,齜著牙咧著嘴,吼幾嗓子,再哼幾聲,蜷曲起身體,躺下。只此而已。在前往貢家的路上,鄭峰和小李、陳浩咬了一下耳朵,小李和陳浩點頭示意。 照例是武秋紅叫停了阿黃的演出。他打開院門,然后走到阿黃的跟前用手撫摸著它的頭,阿黃只是不情愿的啞著嗓子哼了幾聲,沒再提出什么異議。 “請問,你婆婆住在那個房間?” “我婆婆在西廂房躺著?!蔽淝锛t把同志們往西廂房領,武小兵正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