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刑偵隊兵分兩路2
第28章刑偵隊兵分兩路2 從進院門,一直到武秋紅坐下來,李云帆已經對這個女人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仙女村就是仙女村,果然名不虛傳,武秋紅雖然已有三十幾歲,但年齡依然遮擋不住她的年輕和美麗,說她風韻猶存,不準確,應該是風韻初成,她的年輕和美麗絕不是那種可以泛泛而談的年輕和美麗,因為這種年輕和美麗是有實際的內容作支撐的;高挑的身材——三十幾歲的女人能保持這樣苗條的身材,難得;山里人在山風的吹拂下和太陽的關照下,皮膚能像她這樣白皙而紅潤的,少有。只是,李云帆的潛意識里面有這樣一種感覺:這個女人確實很“美”,但這種美里面夾著一種叫做“艷”的東西,在這種“艷”的東西里面還雜著一種時隱時現的玩意,那就是“俗”。她的“艷”和“俗”并非體現在她的服裝和打扮上面,而是隱藏在她的眼神和舉手投足之間。打一些不恰當的比喻:在你的手上有一杯酒,你喝了幾口,起先覺得很醇,但后來卻頗感傷頭;或者說,在你的面前有一杯茶,里面放了太多的茶葉,你端起來聞了聞,認為它十分清香,可是喝一口以后,你又覺得很苦很澀。 “你叫武秋紅?”李隊長詢問,王萍記錄。 武秋紅點點頭。 “你弟弟武小兵呢?” “到風陽縣相親去了。” 李隊長、王萍、劉建亮和武秋紅在西屋談話的時候——西邊兩間房,南邊一間是診室,北邊一間是藥房,兩間房子是相通的,在診室的西南角有一口大水缸,水缸的邊上有一點白色粉末。小李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走出診室,他先走進三間正屋,和所有的正屋一樣,進門是堂屋,兩邊是東西廂房。東廂房里面有一張床,床是紅木的,三面帶圍欄,圍欄上面是鏤空雕花,床沿下面有一塊踏板,房里面還有一個梳妝臺,上面鑲著一個橢圓形的鏡子;堂屋里有一個長條幾,長條幾的前面有一張八仙桌,八仙桌的兩邊各有兩張靠背椅,所有的家具都油光發亮;在西廂房里面。也有一張床,樣式和東廂房的床差不多,就是成色差了許多,雕花也簡單許多,小李沒有走進去,因為床上有一個白發老人,臉朝里躺著。 小李向東邊那兩間房走去,那條大黃狗從地上爬起來,看情形是想吼幾嗓子,但終于沒有開口,然后又趴了下去,只是它的眼睛一刻也不曽離開過小李。小李開始對這只大黃狗有了一點好感。 北邊那間房子的門是鎖著的。不過,有一扇不大的窗戶,窗戶里面有窗簾,但沒有拉起來。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張床和一個大衣柜,這里應該是武小兵的房間;南面這一間沒有上鎖,里面有幾個木架子,上面擺放著一捆一捆的藥草,最南面的那間披子應該是廚房,小李沒有走過去,因為大黃狗已經站了起來,齜起牙咧起嘴,前腿半蹲,后腿前傾,作出一種隨時攻擊的姿態,正在嗓子眼里醞釀著它的憤怒。仿佛是在告訴它前面的這個人:領土吾所有,不容爾侵犯。你千萬不要惹惱了我,如果你膽敢往前跨一步,那我就要讓老兄領教一下咱這一口牙齒的厲害。 小李沒有辦法,只得回到西屋。在王萍旁邊坐了下來。 “我男人是九月三號不見的,早上吃過飯就出去了,打那天以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他沒有跟你說到哪里去嗎?” “他經常一大早就下山出診,有時候夜里面就出去了,沒個準。有時候,他會跟我講。有時候他不講。” “你是說他下山去了,那么他的藥箱帶了嗎? “帶了,家里面沒有,我們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他九月三號離開家的時候,你不在家嗎?”李云帆的意思是,你沒有看見貢得福背藥箱嗎? “他走的時候,我正在廚房收拾碗筷。” “貢得福在這之前沒有說過誰家請他出診嗎?” “沒有,他出門有時候也不跟我們講,誰知道他死到哪里去了。““那么,請你回憶一下,在貢得福失蹤之前,有沒有一些異常的情況,也就是一些不正常的苗頭呢?” “好好的,沒有啥子事情,也沒有吵,也沒有鬧,你們到隔壁人家去問問就知道了,我們兩口子從來不吵架。” “照這么說,你們夫妻兩人的感情很好了。” “山里人,有啥子好不好的,都是這么過的。” “你是什么時候嫁到貢家來的?” 武秋紅理了理頭發:“十八歲。” “你們有孩子嗎?”李隊長是明知故問。 武秋紅調整了一下姿勢:“有。” “男孩還是女孩?” “男娃。” “多大了?” “九——九歲。”武秋紅又理了理頭發,同時換了一下坐姿。 “貢得福在村子里面和鄉親們相處怎么樣。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不知道,他平時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總是窩在心里,他不說,我也懶得問他。” “你的意思是說,貢得福心里面有不順心的事情?” “誰知道呢?” “聽說,你弟弟武小兵這么多年一直跟你們在一起生活?” 武秋紅用手理了理衣角——她穿的是一件紅色燈芯絨外套:“咱爹娘走得早,我嫁到山上來的時候,小兵還小。” 王萍對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肅然起敬,劉建亮看武秋紅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你弟弟武小兵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十七歲。” “你弟弟和他姐夫關系怎么樣?” “很好啊,沒有啥子事情。”為了證明這一點,她還舉了一個例子。“得福經常帶著小兵去給人家看病,小兵也學會了不少,一些小病啥子的也會看了。” “你家里面還有什么人?” “還有我婆婆。” “人呢?” “在西屋躺著呢。” “你老公公呢?” “我公公兩年前,在龍鼻崖上摔下來……”武秋紅說不下去了,李隊長沒有繼續問下去。屋里面出現了一次短暫的沉靜。武秋紅擦了擦眼睛,理了理頭發,“我婆婆本來身體就不好,自從得福不見以后,她是覺睡不著,飯吃不香。” 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李隊長一行四人起身告辭,當他們走出房間的時候,那條大黃狗警覺地站了起來,它并不挪動身體,只是立在柴堆旁邊做好了嚴陣以待的準備。武秋紅走過去站在它的面前,用手按著它的頭。這樣,四個人才順利的走出貢家的院門。那條大黃狗又躺了下去。 四點多鐘的時候,陳浩和大李那一組也回到了村公所的小樓上,馬隊長招呼晚飯去了。 陳浩和大李他們帶回的情況是這樣的:貢得福家的近鄰有四家,間接的鄰居有五、六家,山區不比平原地區,山里人的房子往往是依勢而建,不成排,也難成行。陳浩重點介紹了三家近鄰所提供的情況——主要原因是由于七、八家鄰人所說的情況大同小異。住在貢得福家西面的姓馬,是馬隊長的堂兄,叫馬松林,他老婆叫章桂花,上面有老爹和老娘,先前把武秋紅扶進院子的大媽和大嫂,就是他娘和他老婆;住在貢家院對門的姓李,叫李東才,老婆也姓李,叫李望弟;住在貢家后面——就是學校大門對門的那一戶人家,姓龔,叫龔石山,是個石匠,他老婆叫李待男;啞巴的小賣部靠得比較近,但啞巴什么都聽不見,唔哩哇啦的連馬隊長都聽不懂。